“沒、沒有,弟子哪敢。”訕訕的笑了笑,無邪老人趕忙收斂了思緒,做出一副爲師是從恭敬的樣子。
把馬車裡的衆人都忍不住逗的直樂,暗忖,果然還是主子能制住無邪老人。
接下來的路,有了小白的加入更爲簡單的多。即使張舒曼在半夜躲進空間裡,有了小白盯着,未動大家反應過來,小白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潛在的敵人盡數解決。
至於白日裡的那些下毒,暗殺連靠近大家的機會都沒有,便輕輕鬆鬆被解決。
上京裡,鄧香天花了大筆的銀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招。皆以失敗告終,氣的鄧香天吐血的心思都有了。可是,雖急卻又偏偏無可奈何,能想到的辦法,她都用盡了。
以往早該成功了,這回卻是次次慘敗。無一不是在告知鄧天香,對方的不好惹,她根本奈何不了對方什麼。
不知不覺,時間眨眼就過去了,眼見着許志光等人就要到達上京。鄧天香急的頭髮都白了,抓狂的猛砸桌上的古董花瓶泄恨。
鄧天香還真就想不明白了,一個鄉野出身的小丫頭。明明無權無勢,本該連大字都不識一個。怎麼就這麼難搞,精明不說,還有一身的好本事。能文能武,簡單就像是專門生來對付她的剋星。
“連嬤嬤,你說這次我們該如何?算算時間,他們大概明日就能到達上京,若是讓他們進了許府。跟老爺認了親,我們還能怎麼對付他們。”
陰沉着臉,雖然心有不甘,但鄧天香還不得不承認,這回是真的碰對手了。深吸了口氣,試着冷靜下來,詢問跟在身邊多年足智多謀的老嬤嬤。
“夫人何必動怒,就算這位表小姐再厲害,那也不過僅是一個旁系血親的表小姐。而非本家的嫡系小姐,以夫人的身份。本身而言,根本是犯不着計較。再者,來到了府上又如何,夫人可別忘記了,這裡夫人才是主人。對待一個認親的表小姐,而且還是三房所出的表小姐。說白了,什麼也不是,是非黑白,左右還不是全憑夫人的一句話。只要夫人不樂意,大可找個藉口將她打發離開。”
連嬤嬤不愧是鄧天香最聽信的老嬤嬤,薑還是老的辣。幾個話便直切要害,道出其中的關鍵所在。微眯着渾濁的利眼,眼中的寒光令人心驚。
“連嬤嬤的是意思?不用再理會他們,可是,我怕?”
雖然覺得連嬤嬤的話也不無道理,但是,鄧天香總隱隱覺得心裡難安。總感覺背刺針尖,覺得許秀蓮生下的幾個小賤人會跑來生事。
防範於未然,即使早已穩坐許家主母多年,鄧天香還是不敢太過放鬆。
目光沉了沉,鄧天香不太放心的緊抿了脣。
“夫人,何必怕了他們。要知道,夫人除了自己是許家的當家主母,背後可還有老夫人護着。再者,生下的幾個嫡子,小姐也都個個不凡。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哪怕是事情鬧開了,老爺也不敢拿夫人怎麼。夫人才是老爺的枕邊人,孰輕孰重,這點老奴相信老爺心裡也有數。”
物極必反,在連嬤嬤眼中看來。自家夫人就是太重視老爺的一切,才這樣失了平日的分寸。
輕嘆了口氣。連嬤嬤不動聲色的安撫道。
“嗯,連嬤嬤所說的我都懂,只是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安。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以後的事連嬤嬤多費些心思。要是明着來我不怕,就怕他們陰着來。據打聽來的消息,這擁有醫仙名頭的小賤人可不簡單,醫術極其高明。若是下什麼暗手,我們可就防不勝防了。”
垂下眼簾,鄧天香搖了搖頭,道出心裡的顧慮。
不管鄧天香如何猜想,時間不等人,轉逝即逝。
結束了最後一場暗殺,張舒曼總算是順利的看到了上京的城門。看着城門外熱閡往來的人羣,緊繃的神經稍微鬆了鬆。
這些天的暗殺越來越密集,累的大家不得不時時刻刻的繃緊了神經。就怕一個不留神,便見了閻王爺。不得不說,張舒曼其實還挺佩服鄧天香的手段。不僅只是江湖中殺,就連普通的老百姓都能收賣,不着痕跡的背後想捅大家一刀。
可惜千算萬算,都不會想到,周邊的人。任何的一個細微的舉動,都逃不過張舒緊的利眼。一次次的失敗,可以想象,這個姓鄧的女人,鐵定氣的肺都快炸了。不會想到,有生之年,還能遇上這麼難纏的對手。
如今,到了上京,就算這鄧天香再囂張,膽大妄爲。恐怕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都不得不夾緊着尾巴做人。
待見着面,就該輪到她來反擊了。張舒曼還真是期待見面的一天,看看這心狠手辣的毒婦,到底是長什麼樣,能一手遮天。
“大姐,這就是京都嗎?好多人,連城門口外都有擺攤的人,城裡豈不是都擺滿了。咦,怎麼京都裡也有乞丐?”
探出窗滿眼好奇的打量着外面,看着人來人往的城門。又看到路兩邊攤賣的商販,三娃看的兩眼直髮亮。眼尖瞥見拿着破碗在要飯的乞兒,三娃皺起了眉頭,一臉不解的詢問。
在三娃眼中看來,京都是最富足的地方,都是權貴還有富人集中地。大家都應該是豐衣足食纔對,所以猛然看到穿着破破爛爛的乞丐,覺得不可思議極了。
三娃一臉驚訝的樣子,逗樂了大家。
“呵呵,三娃該不會是以爲,這京都裡住着的,都是衣食不缺的貴人。凡事都有兩面,不管再富饒的地方,都免不了有窮人有富人。要是大家一個個都衣食無憂,誰去幹活,都躺在榻上享受,等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相反,這京都裡的貴人多,普通的老百姓,還有低人一等生活在最底層的人更多。”
張舒曼可不想將三娃培養成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二世祖,不識人間疾苦。輕捏了捏三娃軟乎乎的包子臉,不緊不慢的點醒道。
“哦,大姐懂的真多。”
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三娃沒有辯解什麼,只是一臉崇拜的望着張舒曼。
“好了,不說了,馬上就進城了。到了京都裡,許多人都不是我們能招惹的起。大家得警言慎行,不可莽撞惹事生非。當然,若是對方是故意的,也不能被人欺了去。”
雖然知道大家的脾性,不是愛招是非的人,但還是忍不住掛心的提醒了句。
“師傅,其實不必如此,還有弟子撐着。就是捅破天,弟子還有一道免死金牌,那皇帝老兒來了都奈何不了我們什麼。”
無邪老人還真是大方,爲了討張舒曼的歡心,竟然連免死金牌的事都不介意給道了出來。
至於這金牌怎麼來了,其實很簡單。就是當初老太后身體不適,請了無邪老人出山,又收了龍百納爲徒。作爲感激,便賞了無邪老人一道免死金牌當作拉攏的謝禮。
免死金牌?
無邪老人突如其來的話,把大家都給嚇了一大跳。當親眼看到了無邪老人從腰間掏出,一塊金光閃閃的牌子。不巧牌上正寫了一句如朕親臨四個字,背面還有一道印章。除此之外,邊角上還雕刻着金龍圖騰。
嘴角抽了抽,看着一臉洋洋得意的無邪老人,張舒曼有些被雷到了。沒有想到這電視裡所寫的免死金牌,竟然還真有這麼一回事。
更沒有想到的是,一直待在身邊,看着有些瘋癲的無邪老人,原來還真是一位了不得的牛人。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路,用膝蓋想也能猜到,這免死金牌有多難得。除非是有大功,或者是得皇帝青眼的人才有資格得到。
“師傅,這是真的,弟子沒有騙你。”
看着愣住的大家,又捕捉到張舒曼眼中一閃而逝的複雜。無邪老人誤以爲張舒曼不相信,急忙解釋着。
“停,我沒有說這是假的,只是有些好奇。沒有想到你看着不靠譜,居然還能從皇上手裡騙來這麼一塊保命的寶貝。”
打斷無邪老人到嘴邊繼續解釋的勢頭,張舒曼抿脣輕笑,好奇的挑了挑眉。
“嘿嘿,其實這也沒有什麼,那皇帝老兒是個不錯的孝子。太后得了重病,請弟子出山,救好了太后,就給了這麼一塊東西。師傅你要是喜歡,弟子可以將它送給師傅。”
無邪老人還真是一點也不小氣,張口便答應將人人渴求的免死金牌送張張舒曼。
不說二丫等人,就連張舒曼也被無邪老人不按牌理的話,給嚇了一跳。捕捉到無邪老人眼中的認真,不似在做假。讓張舒曼不由的心頭一震,搖了搖頭,沒有接過無邪老人遞來的免死金牌。
“不用,這是你的東西,自己收着。不過只是後院起火,還用不着這樣的極品。”
瞅見了張舒曼眼中的堅持,無邪老人垂眸想了想,也沒有強賣強送。大不了的,要是真有什麼意外,再站出來護着便是。不就是一個兵部尚書的妻子,實在不行,大不了的。他暗中派個人,直接神不知鬼不覺的處理了,也不是什麼難事。
想明白了這點,無邪老人放心下來,乖乖的將手中的免死金牌收好。
守城的衛兵也都是人精,一眼就認出了許志光的身份。沒有檢查馬車,狗腿的立馬讓人放行。
馬車順利的進了城內,熱鬧的人羣,騎馬以及坐着馬車,或者驕子出行的貴人也不少。張舒曼看的目不轉睛,特別是看到那路遇看到的一座座豪氣的大宅院。更是看的兩眼直髮光,驚歎古人的智慧也不容小視。
除此之外,張舒曼還發現,這京都裡的小姐們。似乎比汪河鎮還開放些,穿的衣服將胸前的擠的鼓鼓的,有些偏唐朝的衣着。色彩鮮豔,讓許多男人?大飽眼福。只是那臉上的妝容,就讓張舒曼不太苟同。
臉上大多擦着厚厚的脂粉,白的讓人感覺不真實。那血盆大口似的朱脣,更是讓張舒曼看的直倒胃口。就是一個好好的大美女,被這樣的濃妝一畫,也立馬失色三分。
真不明白,這些小姐們的目光,怎麼如此別緻。
“喲,這不是五弟嗎?怎麼,不是說去了哪個窮山溝探親了,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幾位外甥接回來了,怎麼躲在馬車裡,不出來走走,見識見識京都的景緻。免得回去了,以後不知什麼時候還能再來一趟。”
馬車還未到許府的大門,一個穿着華服,頭頂珠冠騎着一匹棗紅駿馬的男子將大家攔了下來。身後的隨從,背後還帶着弓箭,像是剛從野外打獵回來。目光若有似無的掃了一眼馬車,帶着一抹譏諷的語氣道。
長的跟許志光有些相似,不算太差,唯一不足的是。那雙眼睛顯的有陰沉,讓人難生好感。加上陰陽怪氣的語氣,立馬讓張舒曼留意起來。
同父異母的兄弟,大家族裡出來的人。除了女人之間的鬥爭,男人之間同樣也避免不了。而子嗣更是最好的籌碼,比比誰的兒女更爲出衆。
“呵呵,多謝二哥掛心,不過一路舟車勞頓。還是先回府裡歇着,待明日後再慢慢安排也不遲。二哥這是要一同回府,還是?”
明知許志明不安好心,甚至是包藏禍心。但許志光卻不能真的拿對方如何,展顏擠出一抹客套的虛應,不冷不熱的堵了回去。並沒有急着讓張舒曼,還有另外的兩個外甥出來行禮問安。
這二哥雖然不是嫡子,僅是一房姨娘所出。但這姨娘卻是主母的陪嫁丫環,自然是站在主母的陣營,一同打壓其他的妾室。
而這個二哥,更是聰明,牢牢的抱住了主母的大腿。對待主母,甚至比他自己的生母都更要親近。鄧天香對三房一向抱有敵意,許志明從小更是不餘其力的打壓陷害許志光。
“哼,看不出來,五弟倒是受護晚輩。不過,是否欠缺了教養,也是,鄉下丫頭可不比府裡的小姐。自小都有管教嬤嬤教導規矩禮儀,這鄉野出的小丫頭。除了下地種田還能懂什麼,不過,既然是認親。成了府裡的表小姐,這以後五弟最好還是請幾個嬤嬤好好教導教導規矩。免得以後撞衝了貴人,禍害許府,若是五弟找不到好的管教嬤嬤,二哥可以幫忙介紹幾個,包管讓五弟滿意。”
自傲的擡高了下巴,許志光諷刺的話張口便來。一口一個鄉下丫頭,凸顯自己不凡的身份。也不想想,說穿了其實他也不過就是一個丫環所出的庶子。子憑母貴,姨娘連妾室都不如,嚴格來說。所出的子女,還可以算是府裡的家奴。
不過就是懂的巴結鄧天香,拿着雞毛當令箭,真就以爲自己是那麼一回事。
許志光眼底閃過一抹怒意,真想上前狠狠的搧許志明幾個耳光。但,想了想,最後許志光還是不得不嚥下這口惡氣。擠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沉聲道。
“是嗎?多謝二哥的好意,這事我自有主張。舒曼姐弟三人,雖然出身不高,但不管是學識還是教養都不比府上任何小姐公子差。二哥與其掛這份心,倒不如多操心蘭兒那丫頭,別丟了許府的臉,不顧女兒家的矜持成日追着左相家的大公子屁股後面跑。”
話完,看到氣的臉色鐵青,一副要吃人的二哥。許志光心裡的火氣,頓時一掃而空。大家明明是半斤八兩,憑什麼次次都是他忍讓。得受許志明的氣,想到這次還有外甥女在。
許志光更是直起了腰竿,相信以後即使是府上,亦能擡頭挺胸的做人。
“你,哼五弟,想不到短短個把月的時間不見。五弟別的本事沒有,脾氣倒是見長了,竟然連兄長的話都敢頂。怎麼,跑了一趟鄉下,以爲是找到靠山了不成,不自量力。我勸你最好是夾緊了尾巴做人,別到頭來人財兩空。”
咬牙切齒的怒瞪了許志光一眼,許志明不死心夾針帶棒的譏道。
馬車裡,聽到許志明一口一個鄉下丫頭,一臉鄙視的目光。張舒曼頓時不悅的眯起了利眼,緊抿了抿脣,幽暗的眸子閃過一道陰寒。食指輕輕一動,一枚細如牛毛的銀針突然出手。
快如閃電的沒入了許志明身上的棗紅駿馬內體,毫無預兆的。馬兒吃痛的嘶鳴一聲,蹬腳一躍而起,將沒有防備的許志明給狠狠的摔到了地上。幸運的是滾的快,差點沒被髮瘋的馬給踩中了腦袋。
不然,結果可就不是僅僅頭破血流這麼簡單,分分鐘可能直接就要了許志明的小命。
敢拿她的身世譏笑着,只是摔了一跌,便宜他了。
勾脣掠過一抹邪氣的淺笑,張舒曼與無邪老人相視了一眼,默契的挑了挑眉。沒有說話,眼底閃過彼此都懂的精芒。
“啊,該死。”幸運的躲過了馬蹄的踩踏,看着發瘋跑遠的寶貝疾風。許志明臉黑的足以媲美鍋底,眼尖捕捉到許志光臉上的幸災樂禍的笑容。再想到剛纔的詭異,多疑的許志明立即便懷疑到許志光身上。
不然,這疾風好好的,怎麼就突然發瘋狂奔。陰沉着臉,許志明氣的想撲上去將許志光給生吞活剝了。
“主子,您還好嗎?”
突如其來驚險的一幕,嚇的許志明的幾個隨從冷汗直冒。急忙下了馬,將狼狽的許志明扶起。捕捉到主子眼中的殺氣,更是嚇的一陣腿軟。檢查到許志明只是擦傷了幾處,並沒有傷到骨頭,這才偷偷的鬆了口氣。
只是又想到主子狠辣的手段,四人還是不敢太過放鬆。出了這麼大的批漏,回去恐怕還是免不了得挨一頓鞭子。
“你們看我像是很好的樣子嗎?五弟,剛剛是不是你使的鬼,想不到你現在真是膽大包天了。不但敢頂嘴,還敢當街對兄長下狠手,真是士別三日刮目相看。你信不信,我立即稟明爹,將你驅出家門,讓你永世不得翻身。”
狠瞪了幾個隨從一眼,許志明發狠的道。
“二哥說這話得有證明,大家可都看着,我何時曾對二哥下手。明明是二哥的馬自己突然發瘋,卻想賴到我頭上,二哥真當大家都是傻子嗎?誰知道是不是,又是二哥自己一手自導自演的好戲。”
剛纔的事確實來的詭異,或多或少,許志光有懷疑的對象。不過卻沒傻的陡出來,堅定立場,反咬了回去。
看到二哥氣的快吐血的樣子,許志明更是心裡樂開了花,大呼痛快。
“你?”
兇狠的瞪着許志光,許二爺這回可真是氣的不輕。
“我行的正,坐的端不怕二哥陷害。二哥若是沒有其事,麻煩讓個路,我們還得回府上給爹還有娘報喜。”
看到許志明越氣,許志光心裡就越是高興,巴不得氣死最好。誰讓從小到大,許志明總愛拿着雞毛當令箭,處處打壓他。
“你,五弟你好樣的,大家走着瞧,看你能笑多久。你等着,今天的事,我不會這麼就算了。”看到大家投來關注的目光,又想到他一身的狼狽。許志明氣的肺都快炸了。
丟下一狠話,揚長而去。
看看這舅舅在府上的日子,似乎也並不算好過。
望着許二爺離開的背影,張舒曼垂下眼簾若有所思的暗忖着。馬車搖搖晃晃,繼續行駛着,沒有過多久,便停了下來。管家,還有收到風聲的三夫人匆匆趕到門口迎接。
看到多日未見,略顯清瘦,風塵僕僕的兒。三夫人頓時紅了眼眶,一邊抹淚,一邊關切的道:“光兒,這趟辛苦你了,你姐姐的幾個孩子接來了嗎?他們怎麼樣,都還好了,有沒有認你。”
話完落,當看到從馬車裡跳下的張舒曼時,不僅是三夫人。就是管家還有一衆丫環家丁,全部都瞬間瞪直了眼睛。
除了驚豔,眼中再無其他。而被許志明派來打探情況的隨從,看到張舒曼時,也是震驚的倒抽一口涼氣。差點沒當場流口水,不敢相信世上竟然還能有如此絕色。再想到對方可能的身份,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一抹複雜的神色。
緊接着二丫還有三娃,以及無邪老人也一一下了馬車。除了無邪老人,就連春梅跟春雨兩個丫環都長相不俗。特別是看到萌呆的三娃,大家看的又是眼睛一亮。
三春人看的是直愣神,有些不太敢相信,眼前亮眼的姐弟三人。真的是流落鄉野,可能吃不飽,睡不暖的外孫。這長相,還有一身的衣着打扮,就是府裡的小姐少爺也不一定比的上。
“光兒,她、她們是?”
“三娘,她們就是姐姐留下的幾個孩子。這個是舒曼,這個是二丫,還有旁邊這個是三娃。舒曼,這是外婆。”
捕捉到大家眼中的驚豔,許志光就忍不住想到他們初見時的傻樣。感同身受,有了對比,許志光頓時不再覺得丟臉。臉上的笑容真實了許多,認真的爲彼此介紹。眼尖瞥見三娘臉上的歡喜,許志光衝張舒曼使了個眼色,示意大家叫人。
“外婆。”
姐弟三人異口同聲的喊了句,瞅見對方眼中的激動,以及眼眶裡的溼意。包括張舒曼在內,都忍不住展顏露出了一抹淺笑。
相互打量,看着這位素未謀面的外婆,張舒曼可以感覺的出來。對方是真心實意的喜歡,並沒有摻雜着其他算計。慈眉善目,一看就知道不是攻於心計的人,甚至還有些怯弱。
可能是身份的原因,不允許她鋒芒畢露。寧爲雞頭不爲鳳尾,可惜這些政治聯姻,根本不允許女人自己選擇對象。
“哎,好都乖,這是外婆給你們的見面禮。雖然不算貴重,但是外婆的一點心意,大家都收着。你叫舒曼是嗎?可憐的孩子,聽你舅舅提起,你嫁人了是嗎?都怪外婆沒用,沒有早一點找到你們,或許也就不用這麼早就嫁了人家。”
聽到二丫跟三娃這土的掉渣,毫無水準的名字。三夫人眉頭微擰了擰,但也沒有說什麼。普通的百姓家裡,起些簡單的俗名,或者是賤名圖個好養也是常見的事。難登大雅之堂,又看到外孫女小小年紀盤起的頭髮。
想到了什麼,三夫人頓時心生憐惜。將一早就準備好的見面禮,一一的塞到張舒曼姐弟三人的手裡,疼惜的道。
管家還有其餘的衆人,聽到三娃跟二丫的名字,也是眼底閃過一抹異彩。不着動色的打量了張舒曼姐弟三人,想從中看出點什麼。
“外婆不必如此,他對我還不錯,雖然成親是早了些。不過在村裡,也不是沒有,再者,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大家眼中的異樣,自然沒能逃過張舒曼的利眼。垂眸想了想,以前叫習慣了沒有什麼感覺。看到大家古怪的目光,張舒曼突然覺得,她忽略了什麼。或許,回頭應該給二丫跟三娃起個相樣的名字,免得讓那些自命不凡的貴人小瞧了去。
“那就好,要是過的不如意,跟外婆,或者是你舅舅說。讓你舅舅去給你做主,咱家的孩子,不能讓人給欺了去。你娘是個苦命的,也怪外婆沒用,要是當初不讓你娘出遠門,或許就不會出這樣的事。”
說到已經離世的女兒,白髮人送黑髮人,想想三夫人就忍不住眼淚連連。吸了吸鼻子,滿臉的悲痛。
“三娘,快別哭了,哭壞了身子可怎麼好。舒曼還有三娃坐了這麼久的馬車,都是又累又餓了。三娘我們還是先回府裡,安頓好了,再慢慢的細說也不遲。”
看到婆婆又要準備垂淚痛哭,由丫環扶着下了馬車的劉珠兒,忙上前勸阻。
“對對對,還是珠兒考慮的周道。外婆人老糊塗了,舒曼,還有二丫是吧。跟外婆來,客房外婆早讓人打掃好了。大家也都是風塵僕僕的,坐馬車累了這麼久。先回房好好的洗洗,再好好的吃一頓。歇好了,明天再跟外婆好好的說說話。”
經由兒媳婦的提醒,三夫人這才猛然想到了什麼。眼尖瞅見大家臉上的疲憊,像做錯事的孩子,自責的垂下頭。
“對了,忘了問,這位是親家,還是?”
大家的目光都下意識的投注到了張舒曼姐弟三人身上,不經意的看到一直站在一旁未曾說話的無邪老人。三夫人做人雖然有些失敗,拿不出硬氣,但作爲一個大家族出來的人。該有的眼見還是有,一眼就看出了無邪老人的不凡。
歉意的施了個禮,抹去眼角的淚,不好意思的詢問。
親家?
三夫人突如其來的話,差點失笑。就連許志光也是聽的有些忍俊不禁,又怕三夫人再失禮,說出更讓人無語的猜測,忙介紹道。
“三娘,這、這位是無邪前輩,是舒曼收下的弟子。”
收下的弟子?
若是剛纔三夫人的話是句雷人的笑話,那麼,此刻許志光的話。在三夫人還有衆多家丁的耳中聽來,就是一道晴天霹靂,轟的大家外焦裡嫩。
“什、什麼,光兒你是說,這位他是舒曼收的徒弟?怎麼會,是不是弄錯了。”瞪大了眼睛,傻眼的在張舒曼跟無邪老人身上來回的打量。三夫人怎麼也不敢相信耳朵所聽到的事實,認定準是許志光介紹反了。
其餘不明就裡的衆人,也紛紛認可了三夫人的猜想。不爲別的,就是無邪老人的年紀,就讓人相信不了這個事實。
“娘沒有錯,確定是這樣。”一開始許志光也不敢相信,但是一路相處。由不得許志光不信,這位明明神秘莫測,武功也極爲高強的前輩,還真就是外甥女收的弟子。
平日裡就跟個老頑童喜愛整人的無邪老人,看到大家被雷倒的反應。一點也沒有覺得這個事實不好意思,反而還覺得挺有趣的。再者,無邪老人可不認爲拜了張舒曼爲師,是一件恥辱的事。相反,無邪老人覺得這是他一生最明智的選擇,沾沾自喜。
以張舒曼幾人的身份,自然是輪不到鄧天香去親自迎接。但同樣府裡的人,也會將消息告知。
聽到丫環說這姐弟三人如何如何的優秀,表小姐又是如何如何的美若天仙。還收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爲徒,又安排到哪個廂房住下。聽說老爺事先還叮囑了,讓廚房給特意加餐,氣的鄧天香差點失控,想將報信的丫環都一腳踹開。
與此同時,張舒曼姐弟三人的美,的優秀也在整個許府。甚至是在京都個別人耳朵裡傳開,大家無不在議論紛紛。
有人驚訝,有人妒恨,亦有人好奇。
不管大家心裡是怎麼樣,此刻張舒曼正美美的泡了個豪華的浴澡。又美美的享受了一餐盛宴,鬆了口氣,早早的上牀歇下。
令沒有想到,之前早早跑了。生怕出現在她跟前的龍百納,竟然自己主動的偷跑來找她。
“十七王爺,不知這夜黑風高,獨自來此目地何在?”
張舒曼可不會自戀的認爲,一個簡單的師祖身份,就得讓龍百納堂堂的王爺趕來朝拜。微眯了眯眼,眼尖捕捉到龍百納耳墜隱隱可見的紅暈,更是讓張舒曼好奇的挑了挑眉。
“那個,師傅說,師祖手上研究出了可以瞬間增長十年內力的天靈丹。師祖可不可以,送、送本王一顆。”
不管是鬼醫的身份,還是王爺,對天靈丹龍百納都渴望得到。只是又想到彼此的身份,讓龍百納感覺無比的彆扭。暗暗吸了口涼氣,龍百納放低了身段懇求道。
“天靈丹?你師傅沒有送你一顆嗎?”
明白了龍百納此行的目地,張舒曼微愣了愣。沒有想到對方的目地會是這個,眼珠子轉了一圈。想到無邪老人對龍百納的喜愛,忍不住問了句。
“給了,不過拿去研究了,所以?”
面對張舒曼質疑的目光,龍百納突然感覺到壓力頓生。垂下了眼瞼,試着解釋,又捕捉到張舒曼眼中的戲謔。龍百納更是臉上燥的慌,沒有想到,他堂堂的鬼醫,又是當朝的王爺。竟然也有這樣低下聲氣,求人的一天。
真是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只是這天靈丹太重要,也太奇妙,讓龍百納不得不厚着臉皮討要。若是真的能研究成功,不說是十年,就是減半也不錯。若是真的成功,不但能培養出大批的高手,還能賣出天價。
雖然龍百納沒有四哥對銀子的狂熱,但同樣也喜愛這黃白之物,多多益善。
“哦,既然你知道這天靈丹的珍貴,憑什麼我要送給你一顆。”
看着龍百納窘迫的樣子,張舒曼忍不住壞心的逗弄。
“我,我手裡有一株萬年血蓮,可以用來跟師祖兌換。不過,天靈丹我要十顆。”
想了想,龍百納雖然有些肉疼,但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最終,龍百納決定忍痛割愛,將這株不易得來的萬年血蓮拱手送人。
血蓮不得易,但好在還有藕在,好好培植,或許等多幾年還能再開一朵。只是,龍百納想到這點,張舒曼腦子也轉的不慢,知道了血蓮的存在。又怎會錯過了關鍵的血蓮藕,對擁有靈泉的張舒曼而言,這血蓮的藕其實更爲珍貴。
因爲有了藕在,只要張舒曼願意,可以培育出更多的血蓮花。要多少就有多少,拿來當飯吃都沒問題。
萬年血蓮?
猛然聽到龍百納的話,張舒曼整個人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兩眼直放光。沒有想到,這世上還有這等極品存在。就是在修真界而言,這萬年的血蓮也不易得,可以算是中等的靈株。
心動不如行動,雖然有些肉疼十顆天靈丹。但跟這萬年血蓮一比,這天靈丹對張舒曼而言,就是個渣。
指不定服下了血蓮,立馬就可以突破進階九幽醫訣三層。
不給龍百納改口的機會,張舒曼迫不急待的答應下來。“好,十顆就十顆,不過我要整顆血蓮,包括蓮藕在內。”
“什麼,不行,藕本王留着還有用。”
臉色陡變,龍百納拒絕的搖頭。血蓮咬牙給就給了,但這藕要是也給了,簡直就是在割龍百納的肉。想也不想,龍百納便搖頭拒絕。
“二十顆。”加大了成本,張舒曼張口便漲了一倍。
二十顆,可以培養出二十個高強的暗衛綽綽有餘。甚至,研究出天靈丹的藥方,也該足夠了。微眯了眯眼,龍百納有一瞬間的動搖。
“三十顆,這已經是極限,要是不答應那就全部取消。”
瞥見龍百納眼中的動搖,張舒曼再添一把火,直接又上漲了十顆。威脅加利誘,就不怕龍百納不上鉤。
果然,龍百納在權衡再三,最終還是咬牙答應了下來。
“好,三十顆天靈丹,成交。三天後我讓人將血蓮取來,師祖要是信的過,可以先將天靈丹給我嗎?”
“不行,貨都沒有見到,天靈丹還不能交給你。血蓮你收在到裡,我親自去取。”她可跟龍百納一點也不熟,萬一龍百納反悔,不願意將萬年血蓮交出來。她找誰哭去,想了不想,張舒曼便果斷的拒絕。
“好吧,三天後本王帶師祖去取。”
被張舒曼直截了當的拒絕,龍百納臉上有些掛不住。沒有想到江湖上號稱一言九鼎的他,竟然也有人不相任。想想也明白事關重要,加上彼此也並不算太熟,不相信也無可厚非。
擠出一抹僵硬的淺笑,龍百納如此的自我安慰。
送別了龍百納,小白爬到張舒曼的手腕上,嘶嘶的吐着蛇信子。張舒曼眼底閃過一抹如惡魔般邪氣的笑容,壓低着聲音,與小白嘀咕了幾句。機靈的小白,立馬就明白了張舒曼的意思。
吐着蛇信,通人性的點點頭。從張舒曼的手腕上滑了下來,快速的沒入夜色中執行張舒曼吩咐的壞事。
“好好的享受,這只是利息。”露出一抹銀鈴的笑聲,張舒曼的身影很快也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