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兒出門都有護衛跟着的,不過這幾年一直很太平,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就一個錯眼的功夫,九兒竟然不見了,柳兒巷整個都震怒了。
裴茜咬着牙,“是不是老裴家那幫子砸碎?我打死他們去!”帶着人就要去打殺。
“先別急!先別急!”裴芫抓着她,也神色慌措,“是誰會突然劫持了九兒?她出門都有人跟着,這次也就一錯眼的功夫就被劫持了,這肯定是一直盯着我們,盯梢很久了,瞅着機會就九兒給劫持走了。”
裴芩深吸了口氣,如果有可疑人,劉渢和曹隸幾個不可能沒有注意到,那這個人肯定是她們經常見到的,不容易起疑的,否則不可能這麼一錯眼的功夫把九兒給劫走。
她們都認識的人……
在鎮上經常見的,就那麼些人有可能下手。
裴芩越想越暴跳如雷,立馬發動了人去找可疑的人,有帶大件東西,可以放下一個小娃兒的東西都仔細檢查,又讓人去報官,拿官府的手令回來挨家挨戶的搜。
江本新一聽九兒失蹤,也是大吃一驚。連小郡王都在這邊,怎麼會有人膽大包天的去劫持裴芩的女兒!?
九兒被劫持的消息一傳出來,整個太平鎮頓時譁然,都震驚不已。墨珩剛剛調任走,他走可是升官去了,是誰敢劫持九兒!?
孫全亮家的,孫鐵柱,孫大順家,連同後山村的張大成家,還有新籤的長工趙家四兄弟全部出動,糾集了人找九兒。
孫里正也看準機會出來賣好,組織村人來搜查尋找九兒下落。
熊兒河從上游船隻不停的來回打撈,有水性好的下水去摸。
全部都一無所獲。
朱氏聽了在家裡得意,“小賤人再能耐啊!那丫頭片子不是喊着長得好,寶貝的不行,這下丟了,還找去啊!我看是得罪的人太多了,不定被哪個仇家給弄走,說不定賣到窯子裡去,以後就是千人騎萬人枕的妓女!”
孔氏懷的身孕,生生吃藥給打下來,又損傷了身子,還不敢找大夫看,在家裡養着許久,現在整個人陰氣沉沉的,沒有點活氣兒。
裴文禮也嫌惡,要不是她能攔着,他現在也不會落個孝期裡淫亂鬧這麼一出丟死人的笑話。
朱氏雖然也看不慣她,但看不慣歸看不慣,她懷的娃兒是裴芩害的,要不是裴芩在鎮上鬧那一場,孔氏懷的重孫也不會被逼的打掉。
她在家裡喊罵詛咒的話,很快就讓張大成家知道。張大成爹孃都是老實人,就讓趕緊告訴裴芩,看是不是他們害的,要是他們,那就容易把九兒救出來了。
裴芩雖然懷疑,但理智上也知道,錢氏這段時間不敢搞陰私小動作,老裴家朱氏壞點子多,但她自己下手的少,裴老頭顧慮的多,沒有利益,他沒那麼大的膽子敢動她的閨女!裴文禮和孔氏……
“有一點懷疑就不能放過!”裴茜咬着牙,她跟九兒一向親,看衙門來人,蕭繹現在都在她們手裡攥着,江本新不敢不聽話,帶着衙門的人就直衝後山村。
朱氏看她氣勢洶洶帶着人來,頓時臉色大變,“你們這是想幹啥!?自己娃兒丟了就冤枉我們?沒門!”
裴茜陰冷的看着她,拿出手中衙門的令板,“搜!”
幾個衙差,連同她帶的村人,立馬推搡開朱氏和裴老頭,在老裴家翻找了起來。該翻的翻,該砸的直接給砸了。
“你們還有沒有王法!?我兒子也是當官的,我孫子也是舉人老爺,你們膽敢這樣砸我們家東西!?你們這羣畜生!該死的小賤人野蛋子!”朱氏看砸出來的東西,心疼的叫罵着。
裴老頭陰怒着臉,“你們要搜就好好搜,別亂砸我家的東西!”裴茜這個小賤人,分明就是公報私仇!把裴芩那一套流氓兇悍的德行學的是十成十。
孔氏也不說話,就陰着眼在一旁看着,眼中時不時閃爍着毒光,一句話不說。
裴文禮沒在家,裴厚理也沒在家。
錢氏綢緞鋪子的生意不好,裴宗理這幾年也把周邊州府的油水撈了個遍,紅薯也都學會種植了,巴結他也沒啥好處,還得罪權勢越來越高的裴芩她們。只拿俸祿,他一個八品,一年也就三十多兩銀子的俸祿,兩擔米麪。
二房不寬裕,也不願意多接濟大房了,錢老爺雖然賠的有銀子,裴厚理和朱氏裴老頭都不知道,全都是裴文禮自己攥着。所以家裡要花銷,就只能繼續出去找點活兒掙點錢。
家裡沒人能攔住裴茜,眨眼功夫就把整個老裴家給翻找打砸了一邊。
孫全亮的二兒子人精怪,翻裴厚理的屋子,翻出了一個花肚兜和一個紅褻褲,直接拎到外面來,“哎呀!這可是年輕媳婦兒穿的,不是上歲數婦女婆子穿的衣裳啊!這裴大老爺屋裡還藏着女人呢啊!”
外面一堆看熱鬧的,一看都指指點點起來。
裴婆子也在人羣中,一看那肚兜和紅褻褲臉色猛地一變,死死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上前來兩步,盯着那肚兜和紅褻褲看。
有人發現她的異樣,苗婆子看着就喊話,“哎呀!里正夫人不會認識這肚兜和紅褻褲吧!?不會是你家人的吧!?”
所有人都知道裴里正兒子裴元生是個瘸子,他媳婦兒孟氏多少有些嫌棄,因爲裴里正巴的緊,家裡日子好過,又生了仨孩子,裴芩又教他們開了米粉作坊,裴里正忙的時候,都是孟氏管着。
現在米粉作坊也不如剛開始掙錢多了,孟氏也鬧了好幾場,對裴元生是一點也不上心了。
村裡都說,要不是裴元生的爹是里正,年年都比村人進項多,孟氏早就不在這跟裴元生過了。
苗婆子一說,衆人一看孫二郎拿的肚兜和紅褻褲,眼神都變了變,猜測是不是孟氏的。要真是她的,咋會在老裴家被找出來了!?
孟氏今年都三十多了,跟裴文禮是不大可能了,那就只有裴厚理了。陳氏死後,再沒人管着他,之前就有霸佔弟媳婦兒的罵名,如今和孟氏通姦…。也就說得過去了。
看村人指指點點,神色精彩,一副等着看大笑話的樣子,裴婆子當即就跟苗婆子罵了起來,“你個騷老婆子胡說八道啥!見誰家好過就挑撥壞事,你不怕遭報應!?你再壞壞事兒,你兒子孫子更不孝順,到死孤寡你個騷老婆子!”
苗婆子哪能讓她罵了,“呦!你當家的是里正,就不讓這人說一句話了?我又沒說是你兒媳婦的,你跳那麼高幹啥!?”她看戲不怕臺高,巴不得誰家鬧笑話呢!
裴婆子惱恨的咬牙切齒,臉色發青。心裡也恨不得把孟氏給撕爛打死她。當初她不願意,要不是兒子堅持,也不能娶了那個不守婦道的淫蕩賤人!兒子腿斷了,她竟然幹出這種下賤不要臉的事,讓他們一家子都沒臉。
朱氏眼神閃了閃,也說不出話來。
裴老頭臉色黑沉難堪,氣的胸口起伏。
孫二郎拿着呵呵冷笑,“這是誰家,誰家還不趕緊的領走!?”
裴茜可不是來找他們的事兒,是來找人的,“扔到樹上去!把前院後院的地窖,柴火垛,廚屋的全部都翻一遍!一個都不能放過!”
孫二郎麻利,因爲常詠麟的兩個護衛家裡住不下都是在作坊那邊住,順便看作坊,他人激靈,也跟着學了點拳腳,比尋常人強點,拿着肚兜和紅褻褲就爬到了大門口的大楊樹上,高高的掛在了樹上。
那邊幾個衙差繼續翻找。
連找了三遍沒找到,裴茜陰着眼掃視一圈,“誰要是看到了有人形跡可疑,報過來一個有用的線索,我獎勵他一百個大錢!要是幫着找到了人,獎十兩銀子!”
懸賞的話一出來,不少人都響應,說是看到可疑的人和事,都去告訴她!
裴茜冷冷的看朱氏和裴老頭,孔氏幾個一眼,帶着人裡開。
裴芩那邊帶着人在鎮上找,挨家挨戶的搜。
不少人都主動配合,把自家地窖和柴火草垛全部都翻找了一遍,還有人往水井裡找。
孫里正發動了不少人幫忙,不光鎮上的村人,連周邊村子也全部告知了消息,讓各個路口攔截,組織人上山。
現在這個時節,玉米和豆子剛長出來沒多高,根本沒法躲人,要是躲藏肯定是誰家裡,或者山上。
可黃秋從九兒出去拿了東西就趕緊追出去,就不見了人。那就很有可能還在鎮上,沒有走出去。
裴芩不敢大意,外面該找找,她就盯着鎮上,各家的地窖櫃子能藏人的地方,挨個的找。
裴芫大着肚子,心焦的不行,裴芩不讓她出來跑,就在家裡看着喜兒,急的眼淚止不住。
蕭繹也讓手下的人去找了,就算他看不上九兒,以後不納她做妃,現在她丟了,看裴芩那樣子,要是再給墨珩去個信兒,他們女兒被劫持,說不定還怪罪到父王的頭上,他就伸手幫一把。
天越來越黑,人還沒找到。裴芩神色越發肅冷,站在黑夜裡,火把照着她的沉冷的臉,一半明,一半暗,目光瘮人。看着的人都心裡發顫,裴芩好說話的時候好,可她本性兇悍蠻橫,可不是個好惹的主兒,到底是誰劫持了九兒啊!?
“繼續找!”裴芩冷聲吩咐看着自己的衆人。
衆人二話不說,又重新繼續找。
張庚山一邊擦着眼淚,一邊讓人仔細搜查角角落落,“九兒小姐要是找不到,我也不活了!”
大半個鎮上的人都出動了,從鎮上開始往外,地毯式的搜索尋找。
找了大半夜,卻依舊沒有一點線索。
李寶蓮瘸着腿出來看看動靜,聽人都到鎮外去找了,又轉身回了院裡。
喜兒餓的哭,裴芫抱着她出來找裴芩。
裴芩讓人繼續找,回來抱了喜兒餵奶。
看她面色陰沉難看,裴芫哽咽着勸她,“長姐放心,一定會找到九兒的!太平鎮就這麼大個地方,肯定能找到的!”
太平鎮不大,裴芩已經翻了兩遍,裴茜也翻了一遍,早就翻了個底朝天,卻連行跡都沒有發現。
喂完喜兒吃奶,裴芩忽的站起來,高聲問,“蕭繹呢?”
裴芫愣了下,趕緊出門問。
家裡的人都出去找九兒了,就只有傷風的綠春和廚娘在家裡陪着裴芫,也轉換消息。
“蕭繹……也出去…找九兒了吧?”裴芫有些不確定,越想臉色越白。
裴芩把喜兒放家裡,立馬出去找。
結果找了整個太平鎮,蕭繹不見了。
九兒還沒找到,蕭繹又不見了,裴芩陰沉着臉,沉的滴出水來。
裴芫還是她們孃親死的時候見她那麼大怒恨,“長姐……。”
裴芩面色猙獰,一腳踢開腳邊的木桶。
木桶應聲而裂,啪嚓一聲。
劉渢和曹隸被召回來全力找尋蕭繹,連同蕭繹的護衛。
有人在鎮邊草叢裡發現了廖管事,被人打昏了。
“把他弄醒!”裴芩吩咐。
大夫立馬上去,扎針把他強行逼醒。
裴芩扒開大夫,一把抓住廖管事的衣裳領子,“蕭繹呢?”
廖管事臉色慘白,全身顫抖着,哇的一聲哭起來,“小主子…。小主子被人劫持了!快追!快追啊!”
“什麼人劫持的?多少個人?往哪去了?”裴芩急忙問。
“我沒看清啊!”廖管事痛哭,小主子不見了,以死謝罪都不能抵消他的罪孽了啊!
裴芩一腳把他踢開,“找!”她欠了馬,帶着劉渢和衙差往鎮外遠地方找。
九兒的失蹤只是爲了聲東擊西,他們的目標是蕭繹。蕭光珌剛把蕭繹送過來,纔多久,就有人掌握了消息,把蕭繹劫持走。裴芩怒火萬丈。這人她不能確定是誰,但肯定是衝着她來的!蕭繹在她的手裡失蹤了,蕭光珌第一個不會放過她,不會放過墨珩!
奔波一夜,一點線索消息都沒有,不單蕭繹,連九兒也沒有一點線索。
方老秀才他們也聽到了信兒,直接驚出了一身汗,急急忙忙就帶了村裡的壯小夥兒出來幫着找。
裴茜想往外面去找,“長姐說九兒可能還在鎮上哪個死角落裡藏着,讓我們還繼續在鎮上找,她帶人去找蕭繹了!”
方老秀才抓着她低聲問,“這個蕭繹啥身份?”
裴茜緊繃着嘴,“和慶王世子,皇上親封小郡王。”
方老秀才兩眼發黑,兩條腿一軟,差點沒倒。這個蕭繹竟然是皇子龍孫,在芩兒手裡丟了……
方婆子也擔心蕭繹,但不是自己娃兒,哭着喊找九兒,“先把九兒找到啊!九兒可連三歲都還沒有,還是個小奶娃兒啊!我可憐的九兒,這都快一天一夜了,趕緊的找啊!”
裴茜紅着眼,她最疼九兒,九兒丟了,她比誰都急,已經把能翻的地方全部都翻了一個遍,卻沒有找人,也沒找到線索。
看着日頭出來,鎮上出來幫忙找的人都找乏了,二姐大着肚子兩眼熬紅,長姐不知道上哪去找蕭繹,裴茜心裡恨的咬碎牙,叫上幾個人,就往孫里正家衝。
孫秀謹從被那行商送回來,就很少出門,也再沒找到她相中條件的人家,苗氏幾乎天天都罵上一遍裴芩。自己不願意嫁沈頌鳴,還霸佔着他,勾連着他,擋着別人的路。看到沈頌鳴過來找裴芩,幫她帶貨做生意,苗氏都要難受好些天,逮着機會在家裡咒罵。
苗氏難受,孫秀謹心裡更恨,她現在就算在家裡,也等同和廢人差不多了,就等今年他哥回來,也帶着她一塊出去,學孫婷玉找個外面的人家嫁了。
天天在家裡憋着,憋出來的都是壞水!裴茜罵了聲,直接帶人打上門來,上上下下又搜了一遍。
因爲孫里正幫着找人了,所以他們家沒咋狠搜,苗氏已經抱怨了一遍。見裴茜像土匪一樣,苗氏一下子就蹦了起來,“咋着?你們找不到人,竟然懷疑是我們把人給藏了!?你們無憑無據的,搜了一遍,又來搜是啥意思!?”
裴茜上腳踹開她,“滾開!搜不到是搜不到的,搜到了姑奶奶弄死你們!”直接進了孫秀謹的屋,把她拎出來扔到院子外,進去翻箱倒櫃的搜。
孫秀謹猩紅着眼冷笑的看着,“搜啊!我看你們把我屋裡掘地三尺,能不能找到!要是找不到,你就給我跪下磕頭賠罪!”
“呸!”裴茜吐了一口,陰着眼瞪她,“我有官府的搜令,要搜你就搜你!你沒資格嘰嘰!”吩咐人繼續搜,連孫秀謹的炕也給拆了。
結果屋裡和櫃子裡沒啥,炕裡拆出了幾包的碎銀子和銅板。
那是孫秀謹的私房錢,她看見立馬撲上來搶過去,“這是我的錢!你們膽敢搶!?”
裴茜纔看不上她那點私房錢,她火急火燎,就爲了找九兒。
這邊沒找到人,裴茜又不放心的掃視一遍,帶着人走,直奔張世千和李寶蓮家。
李寶蓮見她又帶人來搜,主動讓開,“你們再搜吧!”人不在她這裡藏着,再搜一百遍也搜不到!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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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幾天雨就停電,停電停到下午,哭死了~o(>_<)o~
對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