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家磨坊那老闆就是個奸商,裴芩已經出來了,即便再找回去,把東西教給他,也就掙那可憐的幾文錢。
裴芩滿臉黑沉的看着關門的磨坊,裡面出了沒有牛和驢子,沒有面粉玉米麪啥的,磨盤斗子啥的一應俱全,就問那婆子,“這磨坊爲啥不幹了?”
婆子嘆口氣搖頭,“生意都被頂掉了,又欠了銀子,幹不下去了!”
裴芩忍不住想罵娘,又問,“磨坊老闆在嗎?我不買面,找他有事商量!”
婆子打量了眼裴芩,眼神有些戒備,“你…你不會也是來要錢的吧!?”
這磨坊看來還欠着錢。裴芩朝她笑了下,“我不是來要賬的!是來送錢的!找你們磨坊的老闆商量生意,這個時節保證賺錢!過期就沒機會了!”
聽不是來要錢,婆子鬆了口氣,“我兒不在家,出去幹活兒去了!你要找他做啥生意啊?”又打量裴芩,看着又不像。
“做個剝玉米的工具,能輕鬆快速的剝玉米!”裴芩跟她簡單講了下,又說她在另一家磨坊砸玉米的方法和事情。
婆子一聽就沉着臉罵了兩句,“沒有人性的狗東西!連人一個小女娃都欺負!”又說起做剝玉米的工具,“是啥樣的東西?需要啥本錢做?等我兒回來,我跟他說了,再找你!你叫啥名兒啊,女娃兒?你家是哪的?”
“我家是後山村的!婆婆叫我小裴就行了!那你先跟你兒子說好,明兒個上午我再來!”裴芩跟她約好時間,看時辰不早,就緊趕着回家。
家裡已經做好了晌午飯,沒有裴芩的份兒,不僅裴芩沒有,連方氏娘幾個也沒有。
朱氏在裴芩走了之後,就抓着方氏照着頭臉打了一頓,讓她帶着她生的幾個娃兒,把那一垛玉米棒子全剝完,才準她們吃飯。
裴老頭聽裴芩又打陳氏,還敢踩着陳氏的臉大罵,見裴芩一回來,就讓去跪裴秀才的牌位,“即便你爹不在人世了,你也不能毆打長輩,忤逆頂撞老人,此等大不孝行爲,老裴家可沒有教你!現在家裡你頂撞毆打長輩,等你出了門子嫁了人,再這般行事,丟的是你爹孃的臉,是整個老裴家的臉!婆家也不會像孃家一樣寬恕!”
裴芩一向在壓迫中反抗,看着裴老頭,冷冷嘲笑,“錢狗剩家的親事作廢,讓我恭順我就恭順,讓我幹活兒我就幹活兒,不讓吃飽就不吃飽!否則,一切免談!”
“你放肆!”裴老頭怒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放肆!?老孃最喜歡的就是放肆!”裴芩二十多年那都是放肆着活過來的,鄙棄的睨着裴老頭,“想拿我換地賣錢貼你大孫子身上,還想壓制的我過不下去,沒這規矩!”
“你……”裴老頭氣的臉色鐵青。
“反正時日不多,這段日子,你們讓我好過,我就讓你們安生。要是你們讓我不好過……你大孫子的前途自己掂量!”裴芩深深看了眼裴老頭,轉身出來,一腳踢了門口小板凳,到廚屋裡找吃的,“飯呢!?吃的呢!?”
看她不要命的架勢,又聽她怒喊,裴老頭臉色青了黑,黑了又紫,好一會,又一耳巴子拍在桌子上,叫了朱氏去弄飯。
朱氏極爲不情願,要不是打不住裴芩,她都打斷這賤丫頭的腿,現在只是餓她一天而已!看裴老頭凌厲的眼神掃過來,朱氏拉長着臉去廚屋派了窩窩頭和玉米麪。
方氏紅着眼,腫着臉過來做飯。
裴芩最不耐煩女人哭哭啼啼,喝住了三丫,“別那麼沒出息,屁大點事兒就哭!哭啥哭?能解決問題!?”
三丫看着短短時間發生巨大轉變,變得強硬彪悍又暴力的長姐,有些畏怕,連忙擦了眼淚不哭了。
“男子漢大丈夫!閉嘴!”裴芩更嫌惡男人哭哭啼啼,一眼朝裴文東橫過去。
裴文東急忙忍住哭,怯生生的看着她。
方氏看大閨女不耐煩,連忙也擦了眼淚,“芩兒先等等,娘給你熱飯!”叫了三丫燒鍋。
看三丫勤快的跑去燒鍋,四丫抿着嘴,臉色不好。娘就一個勁兒的偏心長姐!她自己沒事兒,非要讓三姐去燒鍋!
裴芩把白菜,豆腐和蔓菁都找出來,“燉個白菜豆腐湯,炒個蔓菁!熱窩窩頭貼鍋餅了!”
朱氏聽的臉色發青,但想到二畝地和大孫子的前途,生生忍住了。這個賤丫頭,得早早的把她打發出去了!絕對不能多留她在家裡禍害了!
飯很快做好,裴芩見不多,方氏幾個都沒吃飯,沒敢多吃,倆鍋餅一碗白菜豆腐湯。
還沒吃完,朱氏就罵着讓剝玉米,“一個個都像豬一樣能吃,還不幹活兒!?”
裴芩不想幹,她想上山。多少砍點柴火,明兒個一塊捎到鎮上,換個幾文錢也行。理也沒理朱氏,拿上布單子,繩子,拎着斧子就出門去了。
“你幹啥去!?給我回來剝玉米!”朱氏在後面叫。
“搓柴火!”裴芩冷冷回她一句,徑直走自己的。
“好吃懶做的賤東西!嫁出去也落不得好兒!啥搓柴火,就是要偷懶!要去找那……”朱氏怒恨的罵着,想到早上陳氏因爲罵裴芩沒教養,勾連男人,被踢倒踩臉的樣子,咬着牙忍住了。
裴芩回頭看了她一眼,輕哼,拐出村子,朝着不遠處的高山走。
爬到半山處,走的遠了,看到落葉厚的地方,裴芩先搓一堆,拎着斧子去砍柴。他媽的現在生活艱難,幾文錢也是錢。她準備先砍幾捆柴火藏起來,賣到鎮上賺幾文錢。
“誰!?”拎着斧子,猛然扭頭,喝道。半道她就察覺好像有人跟着她。
“大丫!”是張大郎。
看他從遠處草叢中出來,裴芩忍不住皺眉,“不是都跟你說明白了!?”
張大郎快步過來,“大丫!你別生氣!我…我已經想到辦法,也做了決定!我一定娶你!你別說氣話…氣我!”
裴芩忍不住朝天翻了眼,“你會娶我也不嫁你!哪來滾哪去,別擱在煩人,耽誤我幹活兒!”
張大郎有些氣急,“大丫!我知道你心寒,難受,那你也不能說這樣的氣話啊!我…我都決定了,我娘她不同意,我…我…我帶着你走!我們離開太平鎮!”
裴芩驚訝,“你要帶我,私奔!?”
後面草叢裡躲着的裴文博聽到私奔,臉色恨恨的無聲咒罵,起身悄悄下了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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