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盛的屍體搬回家後,看着被泡了一夜,又被鉤子勾破,慘不忍睹的臉,都嚇的不輕,沒人敢幫忙裝殮。就連裴宗理看了都害怕。
錢媽媽拉了書畫,強忍着心底的驚怖,給裴文盛簡單擦洗了下,換了衣裳。買了棺材,裝殮了。
整個原陽縣的人都害怕起來,晚上連大人都不敢出門走動了,裴宗理隔壁幾家,更是過來進去都謹慎,天不黑就關門,還在家裡貼了黃符,掛了驅邪的八卦銅鏡。一塊議論,也不敢那麼大聲,說那裴文傑的冤魂煞氣太重,裴文盛已經被索命了,別沾上他們了。這裴文盛也不是好死,不知道是不是也會變成厲鬼啥的。
“他小小年紀就幹捂死親弟弟,死了很有可能會變厲鬼的吧!?”
這樣的話一出,頓時嚇的衆人都心裡生寒。
常老漢聽來買瓜子和糖炒花生的人議論,沒好氣的道,“大老爺們兒有啥好怕的!咱們這些人平常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再說了,人家有怨報怨,有仇報仇。那做了壞事的,死後都下地獄了,還指望啥出來變厲鬼啊!瞎想亂說,搞得人心惶惶的!”
幾人一聽,頓時有些訕訕然,大老爺們兒被鄙視了。不過說的也是,死後都下地獄了,還變啥的厲鬼啊!
然後就有消息傳開,裴文盛捂死了親弟弟才被冤魂索命了,他死了之後肯定下地獄了!
消息傳到太平鎮的時候,村人還有些不太相信,“真的被冤魂索命了啊!?”
“可不是啊!聽說他死之前,一個人去了埋裴文傑的野山,死的地方就在那野山二里路的地方呢!”
“這麼說,那裴文盛真的捂死了親弟弟啊?!還真是小小年紀就狠毒呢!”
“他爹孃都不是啥好東西,一個比一個陰狠毒辣的,能生出多好的玩意兒!?”
裴茜已經讓人把消息送到了後山村,“裴文盛都死了,陳氏估計光聽到消息都能嚇死了!”
裴芩瞥她一眼,沒有應話。陳氏就算不是嚇死,也活不長了。
“錢氏他們肯定又把這筆賬算到我們頭上來了。”裴茜說着冷哼一聲,又問裴芩,“長姐!你說,會不會真有鬼啊?”
“有啊!”擱你跟前站着的伸胳膊蹬腿的就是名副其實的鬼。
看她說的那麼肯定,裴茜狐疑,“真有鬼剃頭?”她一直覺得是長姐夫下了手,給他們弄了毒。
“有很多鬼都會剃頭的!”裴芩認真的看着她點頭。鉈元素就是其中一個,毒效堪比砒霜,一點點就能給人來個鬼剃頭。
裴茜還是不太相信,不滿的嘀咕,“這麼說,陳氏豈不是要沒事兒了!?”
陳氏一點也不沒事,她嚇躲在屋裡,天天都不敢出門,頭髮掉的只剩下幾根,兩眼也始終白濛濛的,只能模糊的看見,看不清楚。
朱氏也害怕,更不願意伺候她,“好胳膊好腿的,還讓我這個做婆婆的伺候你!?你受得起嗎?!”
陳氏每次做噩夢說人不是她殺的,是裴文盛,朱氏都恨不得上來掐死她,罵她污衊孫子,上來甩幾個巴掌,讓她閉嘴,罵着人是裴芩害的。
後山村的人知道裴文盛死了之後,立馬就跑過來告訴他們了,“…。死相可慘烈了,就在裴文傑埋的地方不遠。”
“你說啥!?文盛真的死了!?”朱氏不相信,抓着來報信兒的人追問。
“縣城都傳遍了,沒人願意去撈屍體,還是縣衙的衙差幫忙過去撈的。用鉤子硬是勾上來的,屍體都勾爛了!可嚇人了!”報信兒的說着,恐怖的縮縮脖子。
朱氏臉色一白,“咋會成這樣了!?是有人害的,肯定是那幾個下賤胚子害的!”
裴老頭的身形有些不穩,張了張嘴,是啥話也說不出來了。
“啊啊——不是我!不是我!是裴文盛捂死的!跟我沒有關係啊!不要來找我!不要來找我啊!”陳氏嚇的尖叫,不停叫喊。
“陳氏你胡說八道啥!簡直瘋了你!”朱氏聽她尖叫,回頭就喝罵她,讓她閉嘴。
但已經被門外的人聽到了。在他們看來,裴文傑就是被裴文盛捂死的,證據都在那,還讓周財出來頂罪做替死鬼。要不然,裴文傑咋不找別人,偏偏就找裴文盛和陳氏報復!?如今聽到陳氏喊的話,也只是更加確認了而已。
裴文盛雖然很嫌棄,不願意回村裡來,不過逢年過節還是都跟着裴宗理錢婉秀回後山村的,看着白白淨淨一個小少爺,竟然那麼狠毒,小小一點年紀就捂死了親弟弟,這要是還活着,以後還不得害死更多的人!?
至於這陳氏,都議論紛紛,說她估計也活不長久。裴文傑的冤魂可是已經索了裴文盛的命了,下一個就該是陳氏了。
有人更是說,讓陳氏去官府告發裴文盛,不然裴文傑也肯定會一直纏着她,不會放了她的。
朱氏不準陳氏去,威脅她要是敢去,就讓裴厚理把她休了。
陳氏現在眼睛看不清楚,出門也是找不到路,就算去告,也是沒辦法的。
裴老頭套了驢車,要去縣城看看啥情況。
朱氏自然也跟着一塊去,就把陳氏一個人扔在了家裡。她還鎖了門,不讓陳氏出來,只扔給她幾個鹹菜卷子一壺冷水。
陳氏在家裡又哭又喊又罵,哭喊着讓人救她出去,罵朱氏沒有人性,把她關起來不管她。喊着讓人來放她出去,她要去告發裴文盛。
但老裴家的大門屋門都鎖着,她哭喊也沒人砸門進來救她。
裴老頭和朱氏來到縣城,裴文盛已經裝殮好了,幾個和尚正在做水陸大法事,因爲是小輩,上面還有爹孃,爺奶,所以只能做二七一十四天。
趙麗娘正在鬧,裴文傑被害死的時候都沒有做法事,憑啥裴文盛也不是好死,他死了就要做法事!?不僅做法事,還在家裡停靈,還要葬去老裴家的祖墳。簡直太可恨了。
裴宗理勸不住她。
趙麗娘喊着要去告官,就算裴文盛死了,就算他不得好死,人是他捂死的,他死了也跑不掉這個罪名!
朱氏來了,一看就罵她。一個小妾,鬧啥鬧!?說不定害文盛的人就有她的份兒!
還是裴老頭,爲名譽着想,商量裴宗理和錢婉秀,水陸法事放在寺廟裡做,至於做多少天,這個就由他們。先安撫了趙麗娘,讓她別再鬧事。
就這樣,官府衙門的人還是過來問話,人到底是周財殺的,還是裴文盛捂死的!?還要找陳氏再問話。
被裴宗理塞了銀子,給暫時打發走了。
家裡的和尚也都收拾了東西,回寺廟裡繼續做水陸法事。
裴宗理說也給裴文傑做法事,並拿了銀子,安撫住了趙麗娘。
裴文盛在家裡停靈。
去汝寧府報信兒的綢緞鋪子掌櫃很快就帶了錢老爺和裴文臣過來。
錢婉秀抱着裴文臣,痛哭。
錢老爺開棺,看了看裴文盛,又讓合上棺材。看錢婉秀痛哭,微微紅了眼眶,沉沉嘆口氣。
裴文盛要葬在老裴家的祖墳,裴老頭想了再想,所有人都同意,也就沒有說攔着的話。
在家停靈了七天,裴文盛的棺材就被拉回了後山村,準備安葬。
村裡裴姓的人集結了一羣過來反對,“…裴文盛是捂死親弟弟的兇手,又不是好死,也沒成人,不允許葬到裴家祖墳的地方!”
朱氏氣的當即就跟人對罵,“沒有證據就污衊人,弄到官府,打死你們!”
“打死誰啊!?你們自己污衊包庇,反倒被打了板子的!我們可不是污衊,到處都傳遍了,陳氏也說是她親眼看見裴文盛捂死了人逃出屋的!你們去官府試試啊!”
去官府?衙門現在還想再翻案,過來問話,還想傳陳氏。
裴里正出來,表示他也沒有辦法,這不光一家的事,也不是他能左右的,村裡裴姓的人都不同意,不然就要去告官府。讓他們另行買地方埋葬裴文盛。
衆人都聚集在老裴家大門外,想要鬧事。
沒有辦法,裴老頭讓選了個遠一點的亂葬山的,找個地方把裴文盛埋了。
而陳氏在見了裴文盛的棺材之後,嚇的啞巴,不會說話了。陳氏嚇的不行,喊話又喊不出來。
村人都說她是被嚇的啞巴了,可她好好地,根本就看不清,指望啥看見裴文盛的棺材就嚇啞巴的!?肯定是錢婉秀,是這個賤人要開始害她了!她兒子死了又不怨她,是裴文傑的冤魂來索命,她竟然把賬算在她的頭上。她現在成了啞巴了,說不出話來了。下一步,是不是要殺了她了!?
這比裴文傑來索命還讓陳氏恐懼,因爲裴文傑不是她下手捂死的,她頂多就是包庇了裴文盛,他就算是索命,也是索裴文盛的命。可錢婉秀是真的狠毒,現在還有個她爹錢老爺來了,要對她下手,讓她死,豈不是更容易!?
張嘴大喊救命,卻只聽見嗓子嘶啞出難聽的聲音,一個字的音都沒有發出來。陳氏大哭,又恨又害怕。從來沒有一刻這麼希望裴芩她們找上門。讓裴芩去和錢婉秀兩個賤人去鬥,不要來害她!還有她兒子文禮,早該收到她捎的信了啊!爲啥還不來信接她!?
現在她想拿着銀子去找他們都不能了。頭髮掉的只剩幾根,眼睛看不清楚,還啞巴了話說不出來。
對陳氏的突然變啞巴,後山村的人都暗自惡意揣測,是錢婉秀害的!就算不是她,也可能是錢老爺。不然咋他們一回來,陳氏一夜間就成了啞巴了!?她以後再也不說不出話來了,也就再也說不了是裴文盛捂死親弟弟的話,官府的人來了也問不出一句東西了!
“真他媽的陰毒!”裴茜聽到消息,忍不住咒罵一句。
特意到養殖廠來,在後山村旁,跟張大成的堂嬸子說話。
張大成一家跟裴芩簽了長工之後,管着太平山,如今又幫看着養殖廠,家裡之前連飯都吃不飽,如今都能吃上肉了。他堂叔堂嬸子也就想把他們一家也簽了長工。所以見了裴茜過來,就主動湊過來搭話,跟她說老裴家的事,講陳氏現在不僅瞎,還啞巴了,而且啞巴的很蹊蹺。
不一會,陳氏就從老裴家溜出來,看不清楚,她還是能聽出裴茜的聲音,看着人影就跑過來。
紅夏立馬警惕的上前一步,盯着她。
裴茜冷眼看着陳氏包着頭,只露出個臉,眯着眼想要看清楚的樣子,一臉的狼狽,冷冷嘲諷道,“咋地?自己作死的事,也想誣賴給我們!?”
“嘶擦擦…。”怪異的聲音,從她嗓子中出來,陳氏找準哪個是裴茜,上來就要抓她。想要求她救命。錢婉秀要弄死她,殺人滅口!
“快滾開!”紅夏上來一把推開陳氏。
陳氏摔在地上,喉嚨嘰裡咕嚕發出一陣難聽的聲音,擺着手,她不是來害裴茜的,她讓這小賤胚子對付錢婉秀,救她一命!
村裡的人看到,就湊過來。
裴茜挑着眉,冷笑的問,“你是想告訴有人毒啞了你?”
陳氏連忙點頭。
“這人你懷疑是我們!?”裴茜又問。
陳氏忙搖頭,是錢婉秀那個賤人!那個狠毒的賤人要殺她滅口了!
裴茜眸光一轉,“那這個毒啞你的是老裴家二房的?還是那錢氏?”
陳氏哭着連連點頭,起來又想抓裴茜。
紅夏上前擋住她,“退後!”
陳氏只得站住,用手比劃着,讓裴茜去鬥錢婉秀,去告她,救她的命。
而後山村來看熱鬧的人,都忍不住變了臉。之前就猜着陳氏啞的蹊蹺,咋錢婉秀他們一回來埋裴文盛,陳氏就一夜成啞巴了!?看了裴文盛嚇的?可沒多少人相信。
“你想讓我幫你去告官,告錢氏他們二房謀害你,把你毒啞巴了?”裴茜再問。
陳氏還是點頭,兩眼都冒出了淚。
裴茜呵了一聲,“我可沒那個本事,幫你去告人,更不想救你!殺人滅口也是別人的事,你來找我,找錯人了!”
陳氏心裡恨惱,可是又實在害怕錢婉秀真的要殺她了,咬咬牙,跪下來,聲音嚓嚓嘶啞喊着,乞求的看着她。
裴茜甩掉袖子,退了一步,冷眼看着,“打罵我們姐弟,欺辱我孃的就你最多,現在有人要把毒啞巴了,要滅你的口,你來指望我救你?我可等着你這惡毒的不得好死呢!”
老裴家大門打開,朱氏跑出來找陳氏。
陳氏聽她的聲音就想跑。
幾個人讓開路。
“你個瘋瘋癲癲的賤人,你想幹啥!?給我滾回家去!”朱氏叫罵着,追上來。
陳氏眼睛看不清楚路,直直往村外跑,卻一下子栽進了溝裡。
幸虧溝不深,裡面的水也不多,砸碎了冰面,栽倒裡面,卻還沒漫過她。不用人拉,她自己嘶喊着撲騰了一陣,喝了兩口泥水,就爬了起來。
朱氏罵罵咧咧的,“…。沒用的賤人!快給我滾回家去!否則老孃休了你個賤人!”
陳氏還想再跑,可她現在的狀況,沒有人幫她,救她,她根本跑不遠,更不可能跑去京城了。
再找裴茜,就見她領着丫鬟護衛已經回去了。
陳氏嘶喊着叫,被朱氏一把揪住頭髮拽回了家,關了起來,不讓她再出去。
不過陳氏孃家的人也很快得了信兒,過來看陳氏。
陳氏見了孃家人,見了救命恩人一樣,大哭個不停。
陳婆子立馬問罪,“…我閨女一直好好地,是咋突然變啞巴了的?”
裴文麗嫁去了京城,裴文禮也在京城,說是幫着太子詹事府辦事兒,朱氏面對陳家人多少還有兩分客氣。解釋說,陳氏自己受了驚,人也有些瘋癲了,腦子不清楚
陳婆子惱的不行,要把陳氏接走。
把陳氏接走朱氏不同意,裴老頭也堅決不同意。
陳婆子就要求住下來照顧陳氏,直接就不走了。
朱氏也不能把她打出去,只能看她強硬的住了下來。
陳氏鬆了口氣,有她娘在,量他們也不敢直接就這麼殺了她滅口。
很快,裴文禮回來了。
裴老頭和朱氏都沒想到,裴文禮竟然會回來。
陳氏也是萬萬沒想到,拉着大兒子就哭個不停。
裴文禮一看她的樣子,臉色無比的難看,他回來的路上已經聽人傳遍了。裴文盛捂死庶弟,被他娘撞見了。他娘包庇裴文盛,還幫着錢婉秀他們誣陷給裴芩,卻反倒裴文盛被冤魂索命死了,他娘也被冤魂纏住,頭髮掉光,眼睛看不清,尤其還莫名其妙一夜變啞巴。
裴老頭簡單的解釋了下。
裴文禮也沒有多問,只說,“我這次回來,就是爲了接我娘去京城看大夫。”如果他娘真的出個意外,他就要守孝三年,連下一屆的會試科考都參加不上了,更別提考中功名。
朱氏一聽,臉就拉了下來,“就接你娘去享福!?”
“奶奶!我娘她現在這個樣子,也總不能讓奶奶伺候她,更不能眼看着她再嚴重,若是出了意外,我們兄妹都承擔不起。原陽縣和府城的大夫都看過了沒法治,那我就帶她去京城看看吧!”裴文禮面色不變道。
朱氏也想去,她一直想找補牙的,把她的牙給補齊了,可原陽縣這邊都沒有好的大夫能補了她的牙。一直這樣沒有門牙,走出去也讓人笑話。再說去京城,他們一家要是都走了,豈不是都去享福了,把他們老兩口扔下了!?這麼一想,朱氏就拉了臉,開始哭訴,“…你們一個個都走了,就把我們兩個老不死的扔下了!還讓我們孤苦伶仃的可咋過啊!你們都去榮華富貴了,就把我們扔下了!”
“奶奶!我們不是去榮華富貴了!我們現在京城,也只是租了幾間便宜的屋子,擠着住在一個大雜院裡。麪館被那方留明和方輔宣揚的生意很淡,也掙不到錢。要不是娘突然在家裡變成了現在這樣,我也不會回來接她。現在不管咋弄的,先把我娘治好再說。爺奶在家裡,有大院子住,有米麪肉菜吃着,還有二叔二嬸一家伺候,真去了京城,您就待不下去了。”裴文禮說完,又說他們去的時候都沒帶啥錢,手裡沒有錢,好一點的米都吃不上,還想要些銀子帶着。
朱氏氣的臉色黑沉。
裴老頭卻不想去,“在家千日好,出外一日難。你們能裹着自己溫飽,掙個前程,就是好了!只要你們有孝心,也不用非得在跟前盡孝,在哪都能盡孝。”
陳婆子也非常高興,要是閨女家起來了,那就不用被二房壓着了。她閨女成現在這樣,都是二房害的!讓裴文禮趕緊收拾了東西,帶陳氏去京城治病。
陳氏忙把自己陪嫁的值錢東西能帶走的都帶上,還有裴厚理藏的銀子。
裴宗理做宣講這幾年沒少撈錢,裴厚理也跟着沾了不少,沒讓陳氏存着,他悄悄存的地方,被陳氏找出來了。
所有值錢的都收拾好,陳氏就拉着裴文禮趕緊走,怕錢婉秀再聽說她要走了,讓人追殺她。
裴文禮收拾好東西,辭別家裡,帶着陳氏就離開去京城了。
朱氏氣的在家裡大罵了好幾場。
裴茜也咒罵了幾回,“陳氏跑了,錢氏那個毒婦還會下手嗎!?”她就等着陳氏死了,把錢婉秀也弄死!不管誰下的手,都要弄死錢婉秀個陰毒的賤人!
“你覺得呢?”裴芩看她。
裴茜真想把陳氏弄死了,直接栽贓給錢婉秀,讓他們也嚐嚐被栽贓冤枉的滋味兒!
陳氏去了京城,只會把消息帶到京城去。雖然殺死庶弟的事兒在京城內宅裡不稀罕,但也絕對夠他們喝一壺的。
陳氏……死期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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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準備明兒個不吃飯的奮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