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一羣廢物!”
唐王府裡,世子周代垣手持鞭子,劈頭蓋臉的朝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屬官、護衛、奴僕打去。一邊打,一邊罵罵咧咧。
顧成禮跪在角落裡,緊緊的匍匐在地上,讓自己儘量的,不要有什麼存在感。
但是,周代垣是不可能忘記顧成禮的存在的。畢竟,當初顧成禮可是信誓旦旦的,拍着胸口給他保證過沒有問題的,現在周代垣怎麼可能放過他。
所以,哪怕顧成禮再怎麼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還是被周代垣重點拎了出來。
“殿下,殿下饒命啊……小人確實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啊,殿下……”被周代垣點了名的顧成禮不住的磕頭求饒。
周代垣根本不聽他的,直接一通鞭子抽了再說,直抽得顧成禮皮開肉綻,滿地打滾。
直到顧成禮變成一個血糊糊的人了,周代垣才扔了手中的鞭子,狠狠的說道:“本世子不會放棄的!顧有福你等着,總有一日,你會屬於本世子!”
“阿嚏,阿嚏……哎呀……”
正在楊氏的指點下繡枕頭的有福忽然就有些心神不寧的,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連手指頭也不小心被繡花針刺了一下,血珠一下子就冒出來了。
“怎麼了?是不是着涼了?娘讓人給你煮碗薑湯去。”楊氏說着,就站了起來,往門口走去。
有福連忙說道:“阿孃,我沒事,我沒有着涼,您別讓人煮薑湯了。”
煮薑湯不麻煩,麻煩的是讓莫凌雲知道的話,這府裡頭又要人仰馬翻的了。他們只不過是暫時在這裡借住的,還是不要太麻煩別人的好。
“可你剛剛,打了好幾個噴嚏……眼瞅着就要到你的好日子了,你可不能着涼啊……”楊氏微微皺眉,有些憂心的說道。
有福連忙搖頭笑笑,說道:“沒事,可能就是有人唸叨我了。”
正說着,外面響起了阿金的聲音:“福,福……”
“奇怪,阿金今日怎麼回來得這麼早?”楊氏和有福異口同聲的說道。
倒也不怪他們會奇怪,實在是自從和他們一起,到了錦州府之後,阿金就喜歡上了出門逛街。每天都是早出晚歸的,不到飯點,基本上不會出現的。
有福和楊氏一起出門去看。
剛剛走到門外,兩個人就都驚呆了。
“阿奶……”
“娘……”
“您怎麼來了?”
有福和楊氏同時輕喚出聲,說話間,快步迎了上去。
顧劉氏張了張口,半晌,有些哽咽的說道:“我怎麼不能來了?我的小孫女眼看着就要出嫁了,難道我這個做阿奶的,還不能來送送?”
聽顧劉氏這樣說,有福心中也有些傷感,喃喃低喚一聲:“阿奶……”一邊喚,一邊上前將顧劉氏扶了,又問:“阿奶,您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啊?還有……誰陪着你一起來的啊?”
阿金在一旁歡快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說道:“阿金看到,阿金先看到阿奶。”
顧劉氏擦了擦眼睛,努力笑笑,說道:“是啊,是阿金,她看到我們了,就把我們領過來了。要不然,我們還不知道要在城裡頭瞎轉多久呢。”
頓了頓,又說:“對了,是你二哥,送我來的。”說着苦笑一聲,接着說道:“要不然,他們誰還有面目,來見你呢。”
有福的心裡一下子就酸酸澀澀的,彷彿堵着一塊石頭一樣,讓她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纔好。
隔了好一會兒,有福才勉強笑了笑,問道:“阿奶,您說是二哥送您來的,那我二哥呢?”
顧劉氏說道:“他被擋在二門外頭呢。”
有福這纔想起來,這處宅子雖然是莫凌雲接借來的,平日裡他們也不喜歡有下人在跟前伺候,可這宅子裡頭該有的規矩那還是有的。
想着,便對顧劉氏道:“阿奶您放心,一會兒,莫大哥會去接待我二哥的,他應該會把二哥帶過來的。”
顧劉氏當即說道:“沒事,阿奶明白的,大戶人家和咱們鄉下不一樣,規矩是要多些。”
有福神情訕訕的,不知道應該怎麼接話,怕說錯了話,讓顧劉氏多心。
顧劉氏一看,就明白有福在擔心什麼,連忙笑笑,說道:“沒事的,阿奶不多心,阿奶小的時候,家裡頭也有這樣的規矩,只是沒那麼嚴格而已。”
想起顧劉氏的出生,有福知道,她說的是實話,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看着顧劉氏笑笑,說道:“阿奶,您不知道,我到現在,都還沒習慣那些規矩。”
顧劉氏聞言拍拍有福的手背,一臉認真的說道:“那你要快些適應才行,要不然等你和那位莫大人成親之後,要惹人笑話的。”
“好難哦……”有福吐吐舌頭,看着顧劉氏說道。
顧劉氏見狀,有些無奈的搖搖頭,說道:“難也要學,誰讓你就中意那莫大人啊,你總不能讓他因此被人笑話吧?”
莫凌雲正引着顧有書過來,遠遠的,就聽到了有福和顧劉氏的談話,當即就笑着朗聲說道:“顧家阿奶,有件事情,您是不知道,全京城的人啊,都知道我是最不守規矩的,他們早就在背地裡笑夠了,以後無論有福怎樣,都不會有人笑話她的,您就放心吧。”
聽到莫凌雲的話,顧劉氏當即樂呵呵的點頭,說道:“好,放心,阿奶放心。阿奶知道,你啊,是個好孩子,會對我們有福好的。”
“是。”說話間,莫凌雲和顧有書已經到了近前。莫凌雲朝着顧劉氏恭敬一禮,說道:“阿奶放心,我會一輩子都對有福好的。”一邊說,一邊含笑看一眼有福。
有福抿嘴低頭,臉上的歡喜根本藏不住。
顧劉氏也高興得很,嘴裡不住聲的說好,乾脆一手拉了有福,一手拉了莫凌雲,跟着往屋裡走去。
進了屋,也拉着莫凌雲和有福在自己身邊坐。
顧劉氏絮絮的和有福說了許多家裡頭的事情,雞啊,鴨啊,牛啊,蠶啊什麼的。還有田裡的莊稼坡上的桑樹,什麼都說,只是不說家裡的人過得怎麼樣。
但是,這並不代表顧劉氏不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