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雅眼中的淚再也忍不住了,抱着大丫就傾瀉而出。
大丫見了,回手抱住單雅,眼中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她強忍住心中的悲哀,拍了拍單雅,低聲安慰地哽咽說道:“三丫,別哭,你不是說娘在天上看着咱們麼?如今,娘,不、不只是娘,是好多人在看着咱們的,所以,咱不能哭,明白麼?”
單雅聽了,哽咽地低低應了一聲,隨後便慢慢地止住了眼中的淚。
對,她不能哭,好多人正在天上看着的。
他們正在盼着自己能夠儘快給他們平冤昭雪、還他們清白的,自己又怎能在這裡顧自哭泣呢?
單雅想到這裡,心裡猛然有了一種急切的衝動。
好在她知道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又慢慢地穩住了神,在心裡暗自發誓。
等着吧,三丫一定會幫你們平冤昭雪、還你們一個清白的。
大丫看着單雅一副深思的樣子,知道她定然在想安北侯府的事兒,遂敢忙伸手攬着她低聲安慰地說道:“三丫,大姐知道你難過,可難過沒有用的,咱們只有……”
單雅聽了,敢忙擡起頭來,定定地瞅着大丫點了點頭低語着說道:“大姐,你放心吧,三丫沒事兒,知道輕重的。”
大丫這才鬆了一口氣,看着單雅低聲喃喃地說道:“今兒晚上,你跟着大姐睡吧,如何?”
單雅聽了,立馬看着她點了點頭。
她知道,大丫定然是不放心自己,怕自己沒能從安北侯府的震撼中醒過神來、明兒回到忠義侯府露出馬腳吧。
單雅這般想着,便拿出被裹得嚴嚴實實的素雅白玉鐲子,細心的重新一一打開。
隨後,她便拿起那枚素雅的白玉鐲子慢慢地戴在了胳膊上。
大丫見了,瞅着單雅欣慰地點了點頭。
她正要開口說話,忽然聽到外間二丫笑着說道:“青梨、青杏來了啊,吃好了麼?”
大丫敢忙把到嘴邊兒的話嚥了下去,扭臉兒看向單雅。
吃中午飯的時候,青梨和青杏本要伺候的,卻被單雅打發出去了。
單雅本來就不喜歡被人服侍着吃飯,加上她們在這裡服侍,大丫、二丫和小石頭感到拘謹。
單雅索性讓青梨和青杏下去吃飯了。
此時單雅聽到她倆來了,忙看着大丫點了點頭。
隨後,她便開了門走出去,笑着對青梨和青杏說道:“你們吃好了麼?“
青梨和青杏見單雅出來了,忙要見禮,卻被單雅給攔住了,兩人遂忙笑着說道:“吃得很好。”
大丫跟着單雅走了出來,聽了青梨和青杏的話,笑着謙遜地說道:“我家的條件不如侯府,若是有什麼不好,還望你們擔待一、二。”
青梨和青杏聽了,敢忙搖着頭急急地辯解說道:“咱們家的伙食不錯的,真得,味道特別好。”
單雅聽了,笑着指着大丫說道:“那是自然,今兒你們跟着三丫有口福,我大姐可是輕易不下廚的。”
青梨和青杏聞言,臉上登時便露出了恍然的笑容,嘴裡忙忙地說道:“難怪,今兒我們有福,沾了姨娘的光,才能吃到這般的美味佳餚。”
又說了幾句閒話後,青梨便看着單雅轉入正題說道:“姨娘,今兒晚上你不回去,這裡可還用車?”
單雅聽了,當即便明白了,瞅着青梨笑着說道:“不用了,車伕吃好了麼?若是吃好了,你便讓他回府吧,明兒讓他記得來接就是。”
青梨聽了,敢忙看着單雅點了點頭。
單雅則沉吟片刻,瞅着青梨和青杏笑着說道:“你們也跟着回府吧,我這裡不用服侍的,世子爺那兒多個人照顧着,總是好的。”
青梨聽了,不由瞅着單雅一怔。
隨後,她便看着單雅商量地說道:“姨娘,你如今的身份已然不同,奴婢還是留下來照顧你吧,讓青杏跟着車伕回去,你看……”
單雅轉念一想,也是,總要留一個忠義侯府的眼線在這裡,不然,他們又怎會放心呢?
她想着,便瞅着青梨點了點頭說道:“好,你去安排吧。”
青梨聞言,敢忙瞅着單雅點了點頭。
隨後,她又徑自說道:“姨娘,咱們府帶來的禮都放在那邊兒的屋子裡了,這是禮單,你看……”
單雅聽了,立馬想起還有這茬事兒的,忙扭臉兒瞅向大丫。
大丫見了,笑着瞥了青梨一眼兒,瞅着二丫吩咐說道:“二丫,你過去查收一下吧。”
單雅見了,當即便把禮單遞給了二丫。
二丫伸手接了,看着大丫默默點了點頭。
忠義侯府送來的禮,還是當面點清的好,萬一有個什麼不妥,落下什麼口實,反而對單雅不利的。
這可是他們來京城之後,大丫專門給二丫他們講過的。
京城,畢竟不是上河村和海雲鎮。
時時處處都要多留一個心眼兒的,不然只怕自己怎麼死得都不知道。
大丫和單雅看着二丫跟着青梨和青杏出去了,情不自禁地相互看了一眼兒。
單雅的眼中閃過一抹兒傷痛。
往後,再也沒了在海雲鎮和上河村的閒適了,有的怕是勾心鬥角與時時處處的堤提防啊。
單雅想到這裡,不由閉了眼兒。
大丫正好看着單雅,已然明白了她的心意,遂敢忙拉了她的手,安慰地低聲說道:“三丫,別難過,咱們總要長大的,經歷了風雨,才能見彩虹的,不是麼?”
她說着,便深深地看了單雅一眼兒。
單雅自然明白大丫話裡的意思。
她看着大丫點了點頭說道:“大姐,三丫只是感覺對不起你們,讓你們千里迢迢跟着三丫來到京城,不僅沒有享受到……”
她剛說道這裡,便被大丫打斷說道:“三丫,我們樂意,你明白麼?其實哪裡都有爭鬥的,在上河村的時候,錢張氏不也經常跟你找茬麼?”
單雅聽了,看着大丫默默地點了點頭。
大丫見單雅的心裡仍是不好受,忙看着她繼續安慰說道:“三丫,爭鬥到處都有的,不同的不過是對手,咱們想要的閒適生活會有的,等把這一切忙完了,咱們就做你說得快樂小地主,過無憂無慮的田園生活,如何?”
單雅的心裡又怎會不清楚呢?
爭鬥處處有,只不過地點不同、對手的級別高低不同罷了。
單雅瞅着大丫肯定地點了點頭。
她相信,快樂小地主的日子會來到的,但首先要把當下的事情做好。
單雅頓時感到肩上的擔子重了。
自己再也不是醒來之後帶着家人賺銀子的單雅了,而今奮鬥的目標有所轉變,自己更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了。
大丫看着一臉兒自信的單雅,頓時感到一陣欣慰,在心裡喃喃地嘀咕着,娘、爹,大丫一定會完成你們的遺願的。
到下午酉時的時候,楊大郎匆匆地回來了,待見到單雅來了,臉上立馬露出了笑臉,由衷地說道:“三丫,大丫姐和二丫、小石頭一直在盼着你的,總算是把你盼回來了。”
單雅見了,立馬笑着說道:“大郎哥,這一路上你辛苦了。”
楊大郎聽了,瞅着單雅笑着說道:“三丫,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客氣了?啊,這不都是大郎哥應該的麼?”
單雅聽了,瞟了身邊兒的二丫一眼兒,瞅着楊大郎笑着眨了眨眼兒,淘氣地自責說道:“倒是三丫的不是了,果然是大郎哥應該做的啊。”
楊大郎瞅着單雅頑皮的樣子,總感覺她的話裡有話,便詢問地看向二丫。
二丫見了,臉登時便羞紅了,嗔怪地瞟了楊大郎一眼兒。
就這一眼兒,楊大郎的臉上立馬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倒忘記了單雅淘氣的神情。
單雅見了,心裡替二丫感到由衷的高興。
不管自己和大丫過得如何,看楊大郎的樣子,二丫總會幸福的。
待到衆人進屋坐定,楊大郎纔看着大丫笑着說道:“大丫姐,大郎今天出去轉的時候,看到了兩處不錯的院子,已經跟人約好了,明兒咱們一起去看看吧?”
大丫聞言,臉上登時便露出了笑容,看着楊大郎笑着說道:“希望這一次能找到滿意的。”
單雅見了,忙瞅着楊大郎問道:“大郎哥,你們約在什麼時辰,若是能趕上的話,三丫也去瞧瞧。”
楊大郎聽了,瞅着單雅爽快地說道:“約在辰時與巳時交接的時候。”
大丫聽了,立馬看向單雅說道:“方纔你也沒有跟她們說什麼時辰來接,若是她們一早來了,只怕……”
單雅聽了,頓時明白了,沉思片刻,瞅着大丫笑着說道:“有大姐看的,三丫放心,明兒若是三丫不能跟着一起去,一切便由大姐決定吧。”
大丫瞅着單雅慢慢地點了點頭。楊大郎見這件事說好了,遂忙瞅着大丫笑着說道:“大丫姐,大郎無意中發現京城有賣豆子的,不過價格比海雲鎮的高多了,要五十六個銅板一斤。”單雅聞言,當即便看着楊大郎徑自問道:“大郎哥,那豆子什麼樣?可是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