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郎中聽了,笑着搖了搖頭說道:“都是鄉里鄉親的,舉手之勞,別那麼外套了,都不容易,你好好養着,若是哪裡不舒服,就讓小石頭去喊叔。”
單雅聞言,忙看着他點了點頭。
楊嬸子見了,也忙忙地笑着說道:“天也不早了,只怕家裡都等急了,嬸子和大朗也回去了,趕緊問問,明兒給你們消息。”
單雅聞言,想着家裡如今一窮二白,暗自發誓日後若是生活好了,定要回報這些兒幫助過自己的人。
二丫急忙起身笑着送了出去。
單娟則坐在了炕頭上,瞅着單雅爽快地開心說道:“今兒可真痛快,你娟姐姐再沒有比今兒過得痛快得了,讓那惡婆子也知道點兒厲害,日後若是有這樣的好事,你可定要再尋娟姐姐啊?”
單雅見了,笑看着單娟真誠地說道:“娟姐姐,今兒真是多謝你了。”
小石頭在旁邊兒聽了,笑嘻嘻地瞅着單娟說道:“娟姐姐,你學三姐說話可真像啊,小石頭開始聽得時候,還以爲真是三姐在說話得。”
單娟聽了,樂得眼睛都成了一條縫,興奮地說道:“那是,你娟姐姐學別得不快,唯有學說話、麻雀、狗叫,那是最快的了。”
單雅聞言頓時哭笑不得,輕輕推了她的肩膀一下,笑着說道:“娟姐姐,野雞、兔子你會叫麼?回頭也教教三丫。”
單娟聽了,疑惑地瞅着單雅問道:“你學這個幹嗎?有什麼好學的,唉,山裡娟姐姐就去過幾回,也僅到半山腰,深山卻沒進過,野雞、兔子倒是學過,日後有時間了再教給你吧,這會兒娟姐姐得回去了,今兒聽人說錢張氏又來你家要銀子,娟姐姐可是偷偷跑出來的。”
她說着,不等單雅回話,便急匆匆地奔了出去。
可沒過一會兒,她又猛然奔了回來,瞅着單雅疑惑地問道:“三丫,你說惡婆子怎麼就那麼聽話呢?莫不是你會什麼戲法?讓她怎麼說便怎麼說?”
單雅聞言,笑看着她低語着說道:“娟姐姐,今兒你先回去吧,回頭找時間三丫再細細地跟你說。”
單娟聽了,猛然想起天色已經很晚了,遂疾步朝着屋子門口奔去,不想她剛走到屋子門口,就與迎面進來的二丫撞在了一起。
二丫捂着額頭,瞅着捂着下巴叫着的單娟苦笑地說道:“娟姐姐,你走得也太快了,二丫想躲都來不及。”
單娟忙忙地揉了揉下巴,隨後便放下手朝着二丫的額頭伸來,低語着歉意說道:“來,讓娟姐姐瞅瞅,看看撞破了沒?”
二丫聞言,當即便嗔怪地笑着說道:“娟姐姐以爲你的下巴跟刀子、斧子一樣鋒利啊,還破了沒有?”
她說着,便放下手來。
單娟見了,用手給她揉了揉,笑着解釋地說道:“娟姐姐不是怕家裡人發現麼?天晚了,得趕快回去,找時間咱們再詳細說啊。”
她說着,便急匆匆地出了屋門,飛快地跑出了院子,院門都顧不上關。
二丫跟着送出來的時候,已經不見她的影子了。
關好了院門,二丫忙忙地一瘸一拐地奔了回來,她可是有好多疑惑要問單雅的。
及至二丫回到東屋,瞅着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兩個人,眼中再次潮溼了。
她急忙伸手擦了擦眼睛,心裡倒不急着問了,管他是怎麼回事的,自己一家都好好的活着,就比什麼都好。
她想到此處,忙笑着說道:“三丫、小石頭,你們都餓了吧,二姐這就給你們做飯去。”
她說着便忙忙地朝着堂屋走去。
單雅見了,忙笑着說道:“二姐,燈~,堂屋黑。”
她說着便急忙伸手指着桌子上的燈並扭臉看向小石頭。
小石頭見了,立馬爬坐到炕旁,想要下炕端燈。
二丫見了,笑着回身端了燈說道:“小石頭,你還是在炕上跟三丫嘮嗑吧。”
單雅見了,卻忙忙地笑着說道:“二姐,三丫這幾天在炕上都憋悶壞了,還是下地活動一下吧。”
二丫聞言,急忙制止地搖着頭說道:“三丫,不成,你還是乖乖在炕上呆着吧,地上太冷了,過幾天等天暖和點兒再說吧。”
她說着,擔心單雅不聽話硬要下地,索性站在那裡瞅着她。
單雅見了,知道她是心疼自己,遂忙低低地應了一聲。
二丫這才端着燈來到堂屋,忙活着做起飯來。
單雅坐在炕上,與小石頭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會兒,便讓小石頭給二丫幫忙去了。
過了好一會兒,單雅實在忍不住了,慢慢地挪到炕頭,藉着堂屋的微弱亮光,尋到了一雙靴子,遂忙跳到凳子上,把鞋子穿在了腳上。
這是一雙開了口的棉鞋,已經很舊了。
單雅站着適應了一會兒,慢慢地邁出了一步。
前幾天,趁着二丫和小石頭出去忙活,單雅爲了某種需要,悄悄地下來過幾次。
當時她的腿有些兒軟,全身無力,好在她用手扶着屋子裡的桌子、凳子、牆等物,能夠挪動,雖然每次都挪動一點兒點兒,可她畢竟強撐着活動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如今邁出去的腿竟然還是那麼軟,以致差一點兒摔倒。
幸虧她心裡早有防備,加之身旁兒有凳子,手疾眼快被她抓到了,這才慢慢穩住了身形。
這樣的一雙腿,還是脫不開物件的幫扶啊。
單雅不敢去堂屋了,遂便站在凳子旁兒慢慢地練習起走路來。
單雅知道,出現這種情況,主意是這具身體在炕上睡得太久的緣故。
她練習了好一會兒,感覺比先前伶俐了,不再用一點兒點兒的挪動了,這才扶着炕、牆等物慢慢地朝着東屋的門口走去。
待走到門口,單雅便站在那裡打量起堂屋來。
堂屋不是很大,一左一右兩個竈臺,分別連着東屋和西屋。
西屋的屋門虛掩着,那個竈臺也沒有燒火。
倒是東邊兒的竈臺旁兒,二丫和小石頭一個坐着一個站着忙活着。
堂屋中擺着一張桌子,桌子上有菜板、碗、盤等物件。
貼着東屋的牆壁,則放了一張落地的破舊櫃子。
單雅在打量着,忙活的二丫一瞥眼兒瞧見了,不由驚訝地說道:“三丫,你怎的下炕了?感覺怎麼樣?”
她說着便忙忙地把手裡拿着的碗放在竈臺上要過來,正在燒火的小石頭聞言,立馬看了過來。
單雅見了,急忙笑着說道:“二姐、小石頭,三丫沒事兒,活動活動身子,倒感覺身上舒服了一些兒。”
二丫聽了,有點兒擔心地勸說道:“你還是小心點兒吧,好不容易撿回來一條命,可得好好注意,稍稍活動一下便回炕上躺着吧,莫要累着了。”
單雅聞言,知道二丫生怕自己再有個什麼,急忙瞅着她笑眯眯地說道:“二姐,三丫曉得了,你自管忙吧。”
二丫看着單雅猶豫着,她還是有些兒不放心。
單雅見了,急忙笑着勸說道:“二姐,你快忙活吧,三丫就在這裡坐一會兒。”
她說着,便邁步走出了東屋,坐到了桌子旁的凳子上。
二丫見了,心裡這才稍微穩妥了,卻仍是不放心地回頭瞅着單雅囑咐說道:“若是感到冷了,便立馬上炕,啊~”
單雅見了,忙忙地笑着點頭應了。
小石頭一邊兒燒火,一邊兒瞅着單雅眨了眨眼睛,笑着說道:“二姐,鍋已經開了。”
二丫聽了,這才又繼續忙活起來。
單雅見二丫在竈臺上不停地忙活着,小石頭不時往竈臺裡塞把柴火,心裡不由低喃着,這就是家啊,有家真好。
二丫很快做好了飯,待把飯菜擺到桌子上後,想要去拿托盤的時候,單雅見了,忙笑着說道:“二姐,三丫就在這裡吃飯,好久沒這麼吃了,怪想的。”
二丫見了,看着單雅有點兒不放心地問道:“冷麼?二姐一直忙活着都有點兒冷的。”
單雅聽了,笑着搖了搖頭說道:“不多冷,咱們一起在這裡吃吧,說不定人多三丫還能多吃點兒的。”
二丫聽到單雅說可以多吃點兒了,便不再勸了,忙忙地把竈臺上所有的飯菜都拿了出來。
這時候,單雅才發現,二丫和小石頭吃得竟然是摻着糠的窩窩頭,而自己吃得則是白麪做得菜糰子。
她急忙把三個菜糰子分別放在三個碗裡,看着二丫定定地說道:“二姐,咱們一人一個菜糰子,一人一半窩窩頭,要不三丫可不吃了。”
二丫見了,急得不行,忙忙地看着單雅勸說道:“三丫,你的身體弱,得吃好,要不這麼着吧,你兩個菜糰子,二姐一個窩窩頭,可不能再推讓了。”
二丫見單雅仍是搖着頭不同意,忙忙地不停勸說着。
單雅無法,最後只好由得二丫了。
她一邊兒吃,一邊兒在心裡暗自發誓,日後一定要讓二丫和小石頭頓頓吃上白麪饃饃。
小石頭本也要推讓的,被二丫看了一眼兒,便不作聲了。
他拿起碗裡的白麪菜糰子,掰成兩瓣兒,拿着一半趁着二丫不備強塞到了她的嘴裡,隨後便把另一半塞到自己的嘴裡香甜的吃着,一邊吃一邊兒笑着好奇地問道:“三姐,你到底用了什麼法子讓惡婆子乖乖地交出賣身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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