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雅聽他這麼一說,頓時來了氣,心裡話,鄉下丫頭片子怎麼了?一樣有見識好不?哼,狗眼兒看人低。
唐名揚瞅着單雅跟炸毛的公雞一樣,心裡突然沒來由的感到一陣舒暢,好笑地看着她。
單雅見了,氣得白了唐名揚一眼兒,便要轉身回到軟榻上睡覺,心裡話,跟他說了半天話,等於什麼也沒說,還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啊。
單雅轉身正要邁步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後的唐名揚低聲慢慢地說道:“爺答應你。”
單雅以爲自己聽錯了,不由轉身看了看唐名揚,見他仍是方纔自己看到的那副皮皮的樣子,不由泄了氣。
總要確認一下吧?單雅想到這裡,便徑自看着唐名揚低聲問道:“你剛纔說什麼?”
唐名揚見了,不由翻了一個白眼兒,瞅着單雅低低慢慢地重複說道:“爺答應你。”
單雅聞言,不相信地瞥了唐名揚一眼兒。
唐名揚見了,徑自閉上了眼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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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單雅方回過神來,看着唐名揚疑惑地低聲問道:“可是當真?”
唐名揚聽了,心裡不由竄起一團火氣,睜開眼睛瞪了單雅一眼兒,忿忿地低聲說道:“愛信不信。”
單雅見了,心裡話,不管你是真得還是假得,都要給你坐實了。
她這般想着,便看着唐名揚笑着歡喜地說道:“三丫信你。”
唐名揚聽了,心裡登時感到一陣暢快,但臉上卻不顯。
單雅見唐名揚的臉色雖然仍是緊繃着,可已經有了緩和的跡象,忙安撫地玩笑着說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啊,咱可說話算話。”
唐名揚聽了,眼睛猛然看了過來,盯着單雅瞅了片刻,才徑自淡淡得低聲說道:“爺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了?”
由於兩人最後一句話聲音過高,一下子驚動了躺在軟榻上的枇杷。
她忙忙地披着外衣下了軟榻,來到門口側耳聽了一會兒,見是唐名揚與單雅兩人在說話,臉上不由笑了起來,忙忙地又回到軟榻歇息去了。
單雅躺在軟榻上歇息的時候,心裡感到一陣清爽。
她與唐名揚的君子協定已經定下,此時自然是安了心。
想必唐名揚知道自己做了他的姨娘,很討厭自己吧?
要不然他剛醒過來,怎的就對自己說這番話呢?
這樣也好,倒省得自己想辦法了,相看兩厭的兩個人,又怎能好好地生活在一起呢?
反正自己很討厭忠義侯府裡的氛圍,進門第一天,就被人設計陷害,這種算計來算計去的日子,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要的,難得唐名揚與自己想到一塊兒去了。
紅紅的燭火依然照得整個屋子喜氣洋洋。
單雅卻感覺這紅紅的燭火不過是照明的燈火罷了,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自己與唐名揚之間也沒有了任何關係。
從此後,他們倆屬於不相干的兩個人了。
單雅的心一下子放在了肚子裡,很快便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忠義侯府的所有人都知道世子爺唐名揚醒了,紛紛露出了久違的笑臉。
唐老太太一大早就直奔廣寒苑而來,根本不管這是唐名揚的新婚第二天。
自己的親孫子昏迷了一個多月終於醒了,讓她這個灰白頭髮的老太太如何不歡喜呢?
唐名揚可是自己日後的所有指望啊,老頭子的下落至今未明,若是他再有個三長兩短,自己今後可怎麼活啊?
唐老太太一路走、一路想着,靠庶子麼?
哼,那根本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根本就靠不住,他能安安穩穩地不惹事兒就不錯了。
唐老太太想到這裡,眼裡驀地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隨後便又恢復了先前的平和。
琳琅見唐老太太下了轎子不等站好就要急急地往屋子裡走,敢忙攙了一把,安慰地低聲說道:“老太太,世子爺已經醒了,您莫要急,不然世子爺知道了,心裡肯定會難過的。”
唐老太太聽到琳琅的話,明白地點了點頭。
她伸手輕輕得拍了拍琳琅攙着自己胳膊的手,有所感觸地說道:“我明白,你莫要擔心。”
說着她便大步往唐名揚的屋子走去。
單雅和枇杷聽到動靜,早就迎了出來。
她倆忙忙地走到唐老太太跟前,正想俯身拜見,就瞅見唐老太太忙忙地擺了擺手說道:“免了,揚兒怎麼樣了?”
單雅敢忙俯身回稟說道:“老太太,世子爺早上喝了一大碗清粥,吃了一小碗利口的小菜,又喝了一碗水,正躺着閉目養神的,聽說老太太來了,便急着要下地,被強行攔下了,此時在屋子裡正着急呢?”
單雅剛說到這裡,就聽到屋裡傳來唐名揚拼力叫道:“祖母。”
唐老太太聽了,立馬應了。
她着急慌忙地走進屋裡去,看到撐着身子要坐起來的唐名揚,敢忙緊走了幾步,忙忙地着急勸道:“揚兒,你躺下,才醒過來,要多休息的。”
說着她便要伺候唐名揚躺下。
唐名揚見了,哪裡敢讓唐老太太親自服侍啊?立馬聽話的躺下了,瞅着唐老太太忙忙地說道:“祖母,孫兒無事,你老莫要擔心,過幾天,孫兒又能活蹦亂跳的了。”
唐老太太聽了,瞅着唐名揚點了點頭,眼中不由落下幾滴眼淚。
唐名揚見了,勉力伸手要幫唐老太太擦去,可惜剛擦了一滴,胳膊便無力的垂了下來。
唐老太太立馬握了他的手,感慨地說道:“揚兒,快快好起來,明白麼?”
唐名揚聽了,看着唐老太太忙忙地虛弱地應了。
祖孫倆又說了一會兒話,唐老太太這才起身離開。
在離開之前,她看着單雅再三囑咐說道:“若是有人來看望,就說是我說的,世子爺需要休息,一律不見,等病好了再說,可明白?”
單雅聽了,忙忙地點了點頭。
一個時辰後,枇杷忽然走進來看着單雅低聲回稟說道:“姨娘,表小姐求見。”
單雅聽了,當即便看着枇杷低聲說道:“老太太的話你方纔都聽到了,怎的還進來請示呢?”
枇杷聽了,爲難地看着單雅低聲解釋說道:“姨娘,剛纔奴婢已經回絕一次了,可她聽了,便說是來見你的。”
單雅聽了,不由看着枇杷疑惑地低聲問道:“哦,那她第一次說得是什麼?”
枇杷立馬回稟說道:“表小姐開始說得是來探病,後來聽了老太太的吩咐,便改口說見姨娘也成,姨娘看……”
單雅皺了皺眉頭,不由凝神思索着說道:“就說我要照顧世子爺,沒有時間,等過些兒日子、世子爺好些兒了再說吧。”
枇杷聞言,立馬爽快地答應了,忙忙地出去吩咐了。
單雅看了看躺在牀上沉沉睡着的唐名揚,不由搖了搖頭,暗自思索着,想來這個表小姐與唐名揚的感情不錯,自己本該給他們行個方便的,可惜唐老太太已經下令,還是過些兒日子吧,到時候自己對唐名揚說了,一切由他做主便是,自己進府才兩天,總不能拂了唐老太太疼愛孫子的心意吧。
過了好一會兒,枇杷才走了進來。
單雅見她對着自己點了點頭,便知道這個表小姐離開了,頓時鬆了一口氣。
忠義侯府她是不想呆的,等唐名揚的身體好一些兒了,她便立馬離開。
因此,在這一段日子裡,單雅不想跟府裡的任何人接觸。
單雅此時非常擔心大丫他們。
她有心想去找馬信寶問一問他們的情況,可想着現在是非常時候,自己根本就不能脫身。
更何況,忠義侯府還有內院和外院之分。
單雅作爲女眷,是不能輕易去外院的。
雖然唐老太太答允了單雅可以隨時進出府門,但今天畢竟是單雅進門的第二天。
她總不能立馬出去吧,別忘了,如今唐名揚還病着的。
若是她真得現在出去,被唐老太太知道了,只怕纔得到的福利就取消了。
自己還是耐下性子再等等吧,總要有一個合適的藉口才能出去吧。
單雅想到這裡,硬是強自按下了心裡的不耐。
等到下午的時候,服侍單雅的枇杷竟然又進來稟報說表小姐想見她。
單雅聞言,心裡感到一陣煩躁,這纔過去兩、三個時辰,她怎的又來求見啊?
單雅本待說不見,可轉念一想,上午自己已經說了要照顧唐名揚,下午表小姐又來求見,明眼兒人一瞧,就知道她想見的是世子爺唐名揚,根本不是自己,這……
單雅想到這裡,眼睛便瞟向躺在牀上的唐名揚,見他已經醒了,思忖了一下,便走過去瞅着他低聲說道:“世子爺,府裡的表小姐求見,你看……”
唐名揚聽了,瞅了單雅一眼兒,隨後徑自說道:“她求見的是你,又不是我,你自己拿主意。”單雅聞言,登時便是一陣苦笑,心裡話,自己在這府裡算哪根蔥啊,跟這個表小姐連面都沒見過,她的目的不言而喻,難道還要自己明着說出來麼?單雅想到這裡,便定定地瞅着唐名揚笑着直接挑明瞭說道:“世子爺,你難道真看不出她是爲誰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