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地和山都買下來,再請凌老先生幫你規劃佈局,然後,種樹、種花、挖藕塘、修山道、建涼亭,一步步來,分好主次。”珍珠邊彎腰剪着花骨朵,邊說着話,“藕塘可以先放一放,反正得明年才能種藕了,先把別的弄好。”
“嗯嗯,我聽你的。”翠珠連連點頭,“要不,我也種些玫瑰花好不好?”
翠珠聞着滿院玫瑰的芬芳,覺着心都要醉了。
“行啊,等地方規劃好,就從家裡移栽過去,我再重新栽過就好。”珍珠擡眸朝她笑笑。
“不、不,珍珠,這些玫瑰你花了那麼多心思種起來的,我不能搶了你的成果。”翠珠感動得熱淚盈眶,“我另外買回來自己種就好。”
“我沒花什麼心思呀,澆水施肥而已。”珍珠攤攤手,“就是剪玫瑰花比較麻煩,每天都得一朵朵剪,這些玫瑰根莖比較紮實,你移過去比較好養活。”
翠珠搖頭,“那你不得重新栽種呀,不行。”
珍珠失笑,她二姐是爲她着想,不過,“玫瑰的花期快過了,你移走了,我正好種新的,放心好了。”
翠珠還有些猶豫。
“種什麼花的問題,還要多請教凌老先生,不要種太多同期開的花,要不然,一時花團錦簇,一時卻徒留綠葉,那可就不好了。”珍珠把話題引開。
翠珠忙點頭。
“你們姐妹兩在說什麼悄悄話呢?”陶氏捧着一個果盤過來了,裡面有櫻桃、甜瓜、楊桃、李子,都是洗乾淨切好的,她用竹籤插着,一口一塊。
看着那滿滿的果盤,翠珠愣了愣神。
對於陶氏的食量,珍珠卻已經習以爲常,“二姐準備在藕塘附近種些花草,我給她提些意見。”
“挺好的呀,那兩方藕塘的荷花長得真好,我園子裡的荷花都開得沒這麼有靈氣。”陶氏坐在了屋檐下的藤椅上,朝她們招招手,“過來,吃水果。”
“不了,您吃吧,搶了您的,一會兒您又該找吃的啦。”珍珠笑嘻嘻說道。
“我剛吃了早飯,不餓,夫人,您自個吃吧。”翠珠也擺擺手。
陶氏朝珍珠嗔了一眼,“淘氣,你們不吃,我可自己吃了。”
她插了一塊果肉放進嘴裡,腮幫子不停蠕動。
珍珠翠珠對望一眼,同時笑了起來。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翠珠就告辭準備回家,珍珠拉着她去摘了一籃子櫻桃,才送了她出門。
“你二姐的那個相公讀書很刻苦呢。”陶氏見她回來,就說道,“珺兒說的,凌老先生誇他認真勤奮,明年鄉試能過的把握挺大。”
蕭珺最近一直跟着他們同堂唸書,對一起唸書的幾人,都有了挺深的瞭解。
“嗯,事在人爲,想要獲得成功,當然要付出努力。”對於趙柏銘能不能考過,珍珠也不清楚,不過,他的勤奮刻苦的態度,確實讓人刮目相看。
“說得很對,事在人爲,能否考過,要看他的努力了。”陶氏一口接一口,一大盤水果,基本已經進了她的肚子裡。
“……”珍珠看她已經圓了一圈的臉頰,實在沒忍住,“夫人,您還是稍微節制一下,吃太多,孩子太胖,您生產的時候會很辛苦的。”
陶氏戳水果的動作就頓了頓,隨後哀怨地看着她,“珍珠嫌棄我吃太多了?”
“……我是怕您生產的時候辛苦。”珍珠笑哭,這重點聽到哪去了。
“不會的,我就要走了,回了京城,沒了你家好吃的飯食,我的飯量自然就減下來了。”陶氏幽幽說道。
珍珠詫異,“夫人打算什麼時候啓程?”
陶氏撇撇嘴,“珺兒他爹說,過了初五就啓程了。”
那是沒剩幾天了,也是,蕭擎都來接他們了,肯定不會拖太長時間了,他可沒那麼清閒。
知道陶氏準備離開,李氏是真有些捨不得,兩人年紀相仿,又同是孕婦,在一起聊天,話題自然就多。
相處的時間長了,彼此都覺着很是親近。
“夫人,這是孩子他爹摘的桃子,最早熟的幾個,給您嚐嚐鮮。”
李氏拎着一籃子微紅的桃子過來了,知道陶氏對果子念念不忘,她就讓胡長貴一直留意桃子成熟的狀況,桃子一紅,她就讓他摘了下來。
“哎呀,謝謝您了,李姐姐。”
兩人混熟後,陶氏就改了稱呼,然後讓李氏稱呼她的名字,李氏哪敢,依舊恭敬的稱其夫人,陶氏卻不管,李姐姐長,李姐姐短地叫着。
“您客氣了,一會兒讓人洗了削皮吃。”李氏白淨的臉頰上,泛着微微的紅潤,“往後桃子開始一天天熟起來,可惜,你卻要回京城了。”
“哎呀,叨嘮你們這麼久了,也該回去了。”陶氏拉着李氏的手,真切感受到她的善意,“等平安去京城趕考,一定要讓他住到我家來,讓我們也略盡地主之誼。”
李氏聞言,笑眯了眼,“說什麼進京趕考,他還小,鄉試未必能過呢。”
“要是考過了鄉試,還得等過完年才考會試,到時候,他都十六了,不小了。”陶氏同樣笑,對平安考過鄉試很有信心。
蕭珺說了,平安記性非常好,需要背誦的書,看個兩三遍就能背出來了,底子打得也很紮實,如今,只有文章和策論差一些,不過,考過鄉試應該不難。
“要是真能夠考過,那一定讓平安去府上拜訪。”李氏沒有應下讓平安去國公府暫住的提議,這麼大的事情,她可不敢隨便應下。
陶氏看出了她的顧慮,笑着開玩笑道:“您和我客氣什麼呀,您看,我和珺兒在你們府上打擾這麼久,都沒覺着不好意思呢。”
李氏掩脣輕笑。
晚上,陶氏洗了頭髮回府,月英正想要幫她絞乾頭髮,蕭擎過來了。
他手一揮,月英恭敬退下。
蕭擎拿起乾布巾幫她絞乾頭髮。
“對我這麼好,居然還會服侍人了。”陶氏仰頭看着他嬌笑。
他寬大的手掌都是厚繭和傷口,粗手粗腳地還扯疼她的頭皮,可她一點都不嫌棄,笑得滿眼明媚。
“我什麼時候對你不好了。”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是啊,自從成親以後,他什麼時候對她不好了,陶氏看着他就是癡癡地笑。
好一會兒後,她纔開口,“你今天是去見張孝安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