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不早些說,這個時候,時間也太趕了。”趙虹玉看出了阿青的期待。
阿青亮起來的眼睛頓時又暗了下去,他嘟囔道:“我哪知道可以去,珍珠姐又沒問我。”
“……”
珍珠失笑,“是我的錯,我早應該問你的。”
確實,像阿青這樣大的孩子,能出一趟遠門見識一下大千世界,對他來說,無疑是嚮往的。
前年,她帶平安平順去西北過年的時候,阿青就很是羨慕了。
她早該想到,阿青也想跟着去一趟西北的。
阿青有些失落地垂下了腦袋。
方晟看了他一眼,寡淡的臉上閃過了一抹疼惜。
他和阿青的關係,雖是師徒卻勝似父子。
當年,如果不是阿青有福,遇到了胡家父女,方晟也許早就成了孤魂野鬼一個,哪還有現在的幸福時光。
他平日對待阿青的態度雖然很嚴厲,可實際上,是很心疼他的。
“現在才收拾行李,還來得及麼?”方晟緩緩說道。
阿青的臉立時又亮了起來,“師父,我沒什麼好收拾的,天氣熱了,帶兩身衣裳就成了。”
他一個男子漢,又不是小姑娘,哪有什麼東西好收拾的。
趙虹玉與珍珠互看了一眼,“阿青,你真的想去呀?西北的路途可不近呢?”
阿青連連點頭,“師母,我想去,平安平順都去過了,我也想去看看。”
“那就去吧,我大伯和虎子哥他們也跟着去送親,送完親後,會在西北待幾天,到時候阿青跟着他們一塊來回就成了。”珍珠笑笑。
方晟點頭,“那就去吧,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早就跑遍了江湖,四處歷練去了。”
“……”
珍珠淡淡瞥了他一眼,心裡忍不住吐槽:你家阿青也不是混江湖的好麼。
阿青一聲歡呼,蹦了起來。
“那,師父,助教的工作暫時讓趙奎來做吧,他學得夠久,能勝任了。”
“你只管去西北,這些事情無須你操心。”方晟依舊冷着張臉,眼中卻帶了淡淡的笑意。
幾人說了會兒話,又與阿青定好了明早出發的時間,珍珠站起了身子。
“方師父,這學堂附近,以後勞你多費些心了。”
方晟看了她一眼,微微頷首,“你放心。”
他知道她的意思,他既然應承,定然會認真負責。
隨後,珍珠依次去了楊秀才、呂素青和凌老先生的家裡,做個正式的話別。
大家都有些捨不得,卻也爲她感到高興,氣氛愉悅也帶着淡淡的憂傷。
珍珠剛從女學側門走出來,遠遠就看見,一輛眼熟的馬車緩緩駛來。
她竟然來了,珍珠立在林道旁,等待馬車駛近。
“胡姑娘。”車伕停下馬車,熟悉的打着招呼。
車門拉開,張秋嵐柔美溫婉的臉上帶着幾分少有的激動。
“胡姐姐。”
陳嬤嬤扶着張秋嵐下了馬車。
張秋嵐走到珍珠身旁,眨了眨有些酸澀的雙眸,“胡姐姐,對不住了,小妹來遲了。”
她其實,昨天下午就到了,不過,聽年祥霖說,兩家在忙着完聘,然後宴請全村,胡家上下忙得團團轉,張秋嵐便沒有急着趕來,而是在鎮上住了一夜,第二天才帶着陳嬤嬤過來了。
“不遲,不遲,我這不是還沒出發麼。”珍珠笑着握住了她的手,她能來,已經算有心了。
張秋嵐反握緊她的手,“姐姐不日大婚,小妹祝姐姐與羅郎將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嘿嘿,聽說你的婚期定在了年末?”恭賀的話,珍珠還真不好接,她乾脆轉開了話題。
張秋嵐被她突然轉換的話題驚了一下,隨後臉頰上飛起了兩片紅霞。
“……這,小妹並不清楚。”
珍珠笑笑,沒再糾纏這個問題,和她並肩走進了胡家院落。
李氏正好抱着剛睡醒的平彰從後院走過來。
“秋嵐來了,好久沒見你了。”
她的話,讓張秋嵐的臉越發紅了起來。
是許久未見了,差不多有兩個月沒來胡家了,以往每個月至少跑個三四趟。
想到其中的原因,張秋嵐的臉由紅轉白,脣角帶上了苦澀。
珍珠伸手抱過平彰,李氏又回了後院,她很忙,明早珍珠就要出發了,李氏要忙活的事情太多了。
兩人在屋檐下的茶几旁坐下。
“平彰長得好快呀,隔一陣子沒見,大了許多呢。”張秋嵐看着她懷裡的平彰一臉高興,伸出手想要抱抱他。
“他現在愛流口水,一會兒把你衣裳弄溼了。”
珍珠沒把平彰給她抱,她輕輕掐掐平彰的小臉蛋,他“咯咯”一笑,果然,亮晶晶的口水又掉了下來。
“……”
張秋嵐看着就笑了起來,“他爲什麼會掉口水?”
“小嬰兒嘛,多多少少會有流口水的毛病,不過,平彰掉得比較多一些。”珍珠用圍兜輕輕給他壓了壓口水,平彰的小圍兜,一天得換好幾次,全是被口水打溼的印子。
“等孩子大一些就好了。”一旁的陳嬤嬤看着有趣,也說了一句。
珍珠笑着點頭,“平彰雖然愛流口水,卻不愛哭,也算很好帶的孩子。”
平彰是個愛笑的小嬰兒,稍稍逗他一下,就能笑眯了一雙黑亮的眼睛。
胡家上下每個人都喜歡抱他,這娃很好帶。
“平彰笑容好,看到他笑,心情也變得高興了。”張秋嵐看着窩在珍珠懷裡的小嬰兒羨慕不已,胡家幾個兄弟姐妹的感情實在太好了。
潘雪蘭端來了茶水點心。
兩人說了會兒話,張秋嵐輕嘆一聲,“胡姐姐這一次去西北,以後不知何年何月纔有機會聚在一起了。”
“有緣自會相聚,張妹妹無需嘆息。”珍珠淺淺地笑,這兩日告別的話說多了,她都有些麻木了。
張秋嵐看着她嬌美清麗的容顏,也淡淡地笑了,是啊,有緣自會相聚。
她相信,以後她們總會有緣再相聚的。
張秋嵐沒有待太長時間,她今天還要趕回成陽府。
珍珠送了她幾罐花茶和一包喜糖。
把人送到院門口。
張秋嵐忍不住回身,“胡姐姐,上次添妝禮沒能親自送來,小妹心中慚愧。”
見她提起這茬,珍珠笑了笑,拿起平彰的小手朝她揮了揮,“沒事,以後,你的添妝禮我可能也不能親自送去了,大家彼此彼此,呵呵。”
張秋嵐一愣,也跟着哂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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