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梵不怕苦!梵梵要像爹爹一樣,當大將軍,保護奶奶、娘,還有姑姑!”別看小傢伙年雖小,嘴皮子可溜了。
邢紫風在旁邊湊趣道:“不保護四嬸嬸嗎?”
“四嬸嬸很厲害,四叔都打不過你,自己能保護自己!”小梵梵一不小心真相了。
邢紫風的武藝,也是經過一番刻苦磨鍊的,再加上褚慕鬆有意讓着她,在小梵梵的眼睛,她是能夠制住褚家男人的厲害人兒。不需要保護!
邢紫風本來想逗小孩子的,卻鬧了個大紅臉。在場的兩位長輩,佯裝沒聽到,聊得熱絡。林若涵低頭喝水,顧夜忙着給她加水……邢紫風臉紅了一會兒,厚着臉皮坐着,尷尬地不知道該說什麼。
“長公主、王妃,敬武侯府上送來了謝禮。是敬武侯府的世子親自送來的。”外面的小丫鬟,隔着簾子稟告道。
長公主詢問了幾句,得知敬武侯世子在外院,由兒子親自招待,便繼續跟親家閒聊。兩人一個說女兒大藥會一鳴驚人的事兒,一個說兒子沙場逞威的事例,說的人滔滔不絕,聽的人津津有味,不愁沒話題。
顧夜坐在兩個嫂子下首,林若涵隨口問道:“敬武侯世子跟府上又什麼淵源?”
顧夜把前幾日在慶豐樓給敬武侯小女兒做急救的事,簡單地說了。林若涵聽說她準備整理一個急救小冊子,讓小姑子印出來後,送她一本。
從小姑子話中得知,那敬武侯家的小女兒,如果不是遇上她,人可能就沒了……家裡的孩子小,吃東西的時候就怕有不小心嗆到的時候,小姑子嫁這麼遠,還是學會了這急救之法穩妥。
鎮國公一家在寧王府,一直待到了快宵禁的時候才離開。幸好寧王府也不是迂腐人家,用餐的時候跟鎮國公府上一樣,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圍坐在一起用餐。
在前院,凌老將軍親自招待這個親家。兩家都是武將出身,聊兵法,聊戰事,越聊越投機。凌絕塵款待幾個大舅哥,話不多說,拉着他們到練武場上,指點他們武功,分享自己對陣的經驗,讓顧夜的哥哥們受益匪淺。
“率真好啊!要是換成心思複雜,或者唯唯諾諾的,我還真看不過去呢!葉兒正對了我的脾氣!”
“話說……剿匪的戰利品,不用上交嗎?”顧夜抱着從老公那兒得來的皮草,隨口問道。
跟過來的盧嬤嬤趕緊提醒道:“王妃,貴重的衣料都在最裡面的樟木箱子中呢。要不,老奴幫你去找找?”
“我不要問他們!我只問你,如果發現還有沒上交的,會不會主動坦白?”顧夜斜睨着他,問道。
“以前是以前!現在你嫁給我了,你老公我不會讓你再受一點點委屈!當然要把最好的留給你了,咱又不差錢!”凌絕塵牽着小姑娘的手慢慢往前走,他們的丫鬟僕從,都遠遠地跟在後面。主子們隨時隨地秀恩愛,他們得避着點兒。
凌絕塵認真地想了想,最終搖頭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小金庫。我隱魂殿的產業,多是隱魃和隱魈管着的,等他們年底來交賬的時候,你可以細細問他們!”
“青山村比盛京要冷上許多,那時候條件不好,有件棉衣已經算是不錯了,我不是也平平安安地過來了?”顧夜覺得自己這幾年都被慣壞了。有爹孃哥哥們的功勞,當然眼前這漂亮男人也功不可沒!
所謂的貴重衣料,是水光錦、天蠶綾絲之類的寶貝。焱貂皮草也是其中之一。只因這焱貂生活在極寒之地,只有在最冷的那幾天去獵回來的,纔是極品。
君氏這下徹底信了女兒的話,欣慰之餘,心底升起一絲絲酸意——以前,女兒都是對她撒嬌賣萌的。現在,撒嬌的對象卻換成了別人……不過,能夠多一個人幫她疼女兒,她也就放心了。
“只要上交一部分即可,其他的將士們就地分了。這塊皮子,是在皇上默許下,被我收過來的。盛京比東靈氣溫要低一些,我這不是怕你冷,幫你留着的嘛?”凌絕塵擦了擦她臉上的灰痕,幫小媳婦把斗篷拉好。
“我記得你以前送我一塊焱貂皮,這幾日山上肯定冷,我想給母親做件貼身的背心,穿在棉衣裡面。”顧夜抹了一把額角的汗,成功在上面留下三道指痕。
君氏見長公主給女兒夾了她最喜歡菜,更放心了。女兒說得沒錯,有個包容她的婆婆,再加上知道心疼人的夫君,她在這寧王府上果真如魚得水呢!不得不說,閨女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多少有經驗的獵人,折在了獵貂的途中。焱貂皮草,可謂是用獵人的屍骨堆出來的。當然,如果有幸成功獵回一隻,那這位獵人三輩子不愁吃喝了!利益的促使下,還是有大批懷着僥倖心理的獵人,去搏命換取家人的富貴安生。
顧夜還沒開口呢,凌絕塵忙道:“別找了,我那兒還有一塊焱貂皮毛,是上次剿匪的時候,從土匪窩裡繳獲的。你拿去給母親做衣裳吧……不過,你的女紅……行嗎?”
“找什麼呢?吩咐下人去不就行了?”凌絕塵把斗篷給媳婦披上,讓她站到一邊,自己幫忙翻找。
顧夜白了他一眼,道:“我又沒說自己親手做!”
容和長公主眼角餘光瞟到了這一幕,忍住笑道:“親家放心,我沒有女兒,葉兒嫁到我們家,我絕對會兌現議親時候的諾言——把她當閨女疼的!”
又開始了!凌絕塵無奈地默默嘆息,朝着岳母的方向望去,有種想要訴苦的慾望:岳母,快瞧瞧你家閨女。哪有新婚期跟婆婆比跟自家老公還膩歪的媳婦兒?
鎮國公終於能跟自家閨女照面了!可惜不能像在自己家一樣,閨女坐在他旁邊,他幫她夾菜、剝蝦……現在,女婿取代了他的位置。欣慰女婿是個知道疼媳婦的同時,心裡還是有些酸酸的。他忍不住瞪了女婿一眼——就是這傢伙,搶走了他的寶貝女兒!
“對了!從明日開始,慈和庵有爲期十日的法會,我這段日子會在山上住。你在家裡閒着無事,可以到福園去陪陪你母親和嫂子。雪停了,帶你母親在京中走走。盛京的風情,跟樊京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長公主對顧夜道。
顧夜要有讀心術,肯定撓他滿臉開花:有這麼吐槽自己老婆的嗎?
君氏含笑道:“長公主慈和,我們葉兒被我跟她爹,還有她哥哥們保護得太好了,有時候太過天真、直率,還請長公主海涵。”
“錯!不差錢的是我!你忘了,你說過我嫁過來後,你全部身家都是我的!包括你這一身行頭……所以,你現在理應身無分文才是。難道,你還藏了小金庫?”顧夜用一雙大眼睛,控訴地望着他。
送走了爹爹孃親和哥哥們,顧夜跑到庫房翻箱倒櫃。凌絕塵拎着她的斗篷找過來,見她在一堆的衣料皮草上,努力地翻找着。大冬天,忙出一頭汗。
顧夜感到好突然,問道:“母親,這幾日都在下雪,山上肯定更冷。禮佛只要心誠則靈,在家中誦經也是一樣。”
顧夜根本沒打算藏私,整理好了以後,準備給東靈也帶一份手稿回去,可以作爲醫學院學員們必備的急救技巧傳授出去。讓更多的孩子和百姓受益。
顧夜順勢倚在她的胳膊上:“可是,母親一去十日,葉兒會想你的……”
今日可謂是賓主盡歡。寧王府上下對親家熱情周到,鎮國公夫婦對親家頗爲滿意。君氏跟長公主更是一見投緣,有說不完的話題。
“無礙,這些年我已經習慣了山裡的日子,多穿些也不算難熬。放心吧,我會好好珍惜自己的身子。將來,你們一個忙着醫學院和國立醫院的事兒,一個閒時要幫着訓練士兵,戰時得遠赴邊疆。我得保重好自己,幫你們帶孩子呢!”長公主笑着拍拍顧夜的手。
凌絕塵鬆了口氣:以他對媳婦兒的瞭解,她要是堅持親手錶示孝心的話,只怕會白瞎一塊皮毛。關鍵,做出來的未必能穿啊!不是,他並非嫌棄媳婦的手藝,也不是捨不得焱貂皮毛,而是心疼媳婦,怕針傷着她。還好,媳婦兒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當然!坦白從寬嘛!我要好好表現,爭取得到老婆你的寬大處理!”凌絕塵手指摳了摳媳婦的手心。
這動作鬧得她癢癢的,像有道羽毛拂過她的心裡似的。顧夜擡頭看了看老公的絕世美顏,哼了哼道:“收起你的美男計!這個話題很嚴肅!”
“是,是!老婆說嚴肅,就很嚴肅!”凌絕塵忙做出一副鄭重對待的姿態來。
“有句話叫:坦白從寬,牢底坐穿。難道你不知道嗎?”顧夜滿意地點點頭,道。
凌絕塵忙捧着她的雙手,深情款款、含情脈脈地對她表白:“我願意在你身邊畫地爲牢,樂意爲你監禁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