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我的箭傷成那樣的情況下依舊還可以擊敗血羅剎璃萱,你小子的底力倒真是有些令我刮目相看。”那持弓之人橫抱着重傷在身的女人,似乎暫時根本無法再次動用他最爲擅長的兵刃。
不過,恢復了少許的意識的璃萱嘔出一大口污血,睜開眼看到將她抱住之人時,雙眸裡閃現出濃郁的怒火:“青篆,老孃什麼時候允許你用男人那骯髒的手碰我的身體了?”
說罷,她也不顧身上的累累傷痕,掙扎不停。
“若不想死,你最後給我安分點!難道你以爲我願意碰你不成?”青篆一喝,顯然也有些惱怒。
“那也行,你去幫我把那個小子殺了。”璃萱憤憤說道,雖然渾身很不自在,卻也不得不接受被一個男人橫抱住的事實。
青篆搖搖頭道:“今天還是算了,任務已經得手,無需繼續留在這種是非之地。況且,我一旦出手,你怎麼辦?除非,你無所謂自己的死活。”
璃萱怒道:“不行,這個小子不死,恐怕以後我每晚都會睡不安穩的!”
“既然你這麼想找死,那我成全你便是。”
風韌冷冷一哼,顫抖着將焚寂涅炎擡起一指。只不過,劍上奔騰的炙熱氣息已經遠不如之前那般狂暴。
同時,他低頭輕聲說道:“巧兒,你姐姐的仇,我現在就來幫你報。”
誰知,司空巧兒卻是掙扎着伸出小手抓在風韌衣襟上,搖頭道:“哥哥,不用。巧兒的事情,自己來做就好了。姐姐的仇,遲早我會親手用天驅雙子座解決的。而且,哥哥現在這個樣子,還能夠打下去嗎?”
不知是不是聽到了司空巧兒的聲音,青篆也是點頭道:“現在再鬥下去,我們兩邊恐怕都要有人飲恨於此了。之前你那位朋友我留了他一命,至尊樓的嫡系弟子,就這麼殺了可是麻煩很大的。”
說罷,他轉身一躍,倒是身形瞬間遠去。
那一刻,風韌也算是徹底鬆了口氣,身形緩緩下落,半跪在地面上,也順勢將抱着的司空巧兒放下,讓她平躺在地上。
“算他識趣,也省得我動手。”
一個聲音從他側面響起,只見一圈圈空間漣漪泛起,夕兒的身影緩緩從中走出,仰望長空:“我可以肯定,他察覺到了我的氣息。不然的話,絕對不會那麼容易就此罷手的。”
“來的怎麼又是你?”風韌心中頓時安穩了許多,夕兒的實力可謂是道級以下無人能敵,他很放心。
“那你還指望來誰?湮世閣的那羣強者,比你還強的基本叫不動。於是我就很悲劇地被顧雅音從溫暖的被窩裡叫醒了,好冷啊。”一邊說着,夕兒一邊雙臂環胸瑟瑟發抖,同時雙眼幾乎已經睜不開了。
“就你的修爲,會怕冷?”風韌暗暗一笑,同時心裡也默唸了一句。
音姐,多謝了。
有了夕兒幫忙,他與司空巧兒倒是很輕鬆地回到了古劍城大殿裡,不過所看到的卻是和他最擔憂的一樣。
這裡,那個青篆已經來過了。
靠着石柱坐着的梅紹眼見風韌回來,苦笑道:“我終究不是那人的對手,不過好在他有些忌憚至尊樓,所以沒直接殺了我。只不過,古劍城的那筆寶藏,恐怕是得不到了。”
說罷,他扭頭一望大殿裡面,主座下方赫然開啓了一個通往地下的密道。
一旁,魏剛解釋道:“他拿剩下所有古劍城弟子的性命威脅我就範,我別無選擇。”
“人活着,就還有機會與希望。東西沒了就沒了,以後說不準還能夠找到更好的。”風韌揮手意識一旁半跪着似乎在謝罪的銀月心與邢巖二人起身,而後又嘆道:“沒想到本以爲自己是黃雀在後,可惜後面還有蒼鷹。罷了罷了,回去吧。魏剛,別忘了你的諾言。”
魏剛點頭道:“不會忘記的。只是我派的這些人,能不能……”
“先一起過去吧,不過他們不能待太久。”
……
回到湮世閣的據點,風韌第一眼看到的是早就等在那裡許久的方傑鋒。而對方一望見顯然受了傷而且不輕的司空巧兒時,頓時眼中燃起熊熊怒火。
“風韌!”
吼聲還在耳邊迴盪之刻,他躍出的身影已是來到風韌身邊,拐出一拳重重擊向對方的小腹。
嘭!
一隻小手擋在風韌身前,很是隨意地接下了這一拳。夕兒喝道:“他同樣傷得不輕,你下這麼重手可不行。”
“讓他打,那樣我心裡可以舒暢些。”風韌倒是推開了夕兒的小手,一臉決然地看着方傑鋒,沉聲道:“我不該帶巧兒去的……”
“不,是巧兒自願和哥哥去的。大叔,你別怪哥哥……況且,這一次巧兒很滿意。殺害姐姐的仇人,我找到了。”司空巧兒說到最後,雙眸裡已是掠過一絲寒意。
“什麼,你們已經與血海盟交手了?”方傑鋒驚道,卻也是很快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只可惜,風韌已然察覺。
“似乎,你早就知道巧兒的姐姐死在誰手裡?”
那一刻,司空巧兒也是意識過來,瞪着方傑鋒疑惑道:“大叔……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方傑鋒搖頭道:“血海盟與湮世閣之間關係很微妙,況且對於現在的你來說——不,就算是我,對上那個人都顯然實力不夠。當年,你姐姐隕落之刻已經有了域級九重修爲,可是依舊敵不過追魂者青篆的連環魔箭。”
“就算那樣,大叔你也不應該瞞了巧兒那麼多年吧?”兩行清淚從司空巧兒臉頰滑落,她從未想過自己最相信的人竟然在這種事情上欺騙了她那麼久。
一時間,方傑鋒舉足無措,嘆了口氣後只得倉促離去。
“巧兒,你就先在這邊養傷吧。爲你姐姐報仇的事,我會幫忙的。”風韌擡手拍了拍司空巧兒的腦袋。
“嗯。”司空巧兒點了點頭。
重新躺在自己的大牀上時,風韌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出去不過半天,沒想到竟然又遇到了那樣強大的敵人,差點就回不來了。
扭頭看了看在隔壁牀上抱着枕頭睡得香甜的霍曉璇,他不由淡淡一笑。
有些時候,要是活得和曉璇一樣無需那麼多顧慮、隨心所欲,那該多好?
“就知道你會弄得一身傷回來,還好去叫了夕兒趕過去幫忙。”
房間門口,顧雅音緩緩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出了風韌此刻的虛弱。
站在牀前,她雙臂環胸道:“還愣着做什麼,把衣服脫了。難不成,想讓我動手?”
說罷,她也是變戲法般整出了一大堆瓶瓶罐罐,全是各式各樣的療傷靈藥。似乎,真的要就意料到了,隨時準備着。
“音姐,多謝了。”風韌很是聽話地將上衣全部脫去,露出了一聲的新鮮傷痕,凝固的血痂附在傷口上,更是顯得恐怖猙獰。特別是他的左手,幾乎爛了。
“天哪,你究竟去做什麼了?”顧雅音捂着自己的小嘴失聲叫道,不敢相信才短短半天時間,風韌竟然整得一身如此傷痕回來。
要是換做別人,這種程度的創傷足以死上十次。
“還能做什麼,當然是打架去了。”風韌淡淡一笑,同時也覺得虛弱的眩暈感涌上腦海,就勢一倒趴在牀上,昏迷前最後聽到的依舊是顧雅音的一聲驚呼。
……
時間一晃又過去了一個月,風韌的傷勢倒是好轉,不過卻依舊只能待在這個據點中不能外出。不是顧雅音或者霍曉璇幾女攔着不同意,而是姜淵的意思。
來中域沒多久,他接連惹上了神兵閣和血海盟兩家與湮世閣齊名的實力,好在至尊樓那邊算不上得罪,或者說有點交情了。不然的話,按照湮世閣的法規,姜淵都保不住他。
結果就是,風韌被禁足三個月,同時罰去了五支功勳鐵籤。
但是他心裡也清楚,這也是姜淵私下保護自己的措施。風頭最近攪得這麼盛,再出去指不定被多少人盯着。況且,湮世閣內部可能還有人有所想法。
只是,這樣一直待着,風韌可是覺得十分膩味。
夕兒天天從早到晚在睡覺,無道哥的身體還沒修復完好,而司空巧兒發瘋似的閉關苦練弓箭,銀月心和邢巖一直在幫他處理一些瑣碎事情。
本身風韌也想好好趁機修煉一番,可是似乎正好又到了一個瓶頸期,距離下一層差的也不多了,可就是無法突破。
“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能到頭啊?”
風韌哀嚎一聲,扔掉了手上看得厭煩的一卷案宗,而在他身旁,表面上也是在整理翻看案宗的霍曉璇與風輕柔卻是一直在相互打量着對方,暗中較勁的意思很是明顯。
而也在此刻,一道曼妙身影緩緩走入到大殿中,隨着她的到來,似乎氣溫都有所下降。
“嗯。沈月寒?你來這裡做什麼,不會是想辭行的吧?”風韌隨口問道。
“難道你就這麼希望我走嗎?”
沈月寒心中默唸一句,卻是沒有說出來。打量了幾眼在大殿中之人,確認都是信得過的後,纔開口道:“之前在叢林裡,白冰獅王告訴過我,我這種擁有着陰火之人,若是能夠到冰焰池裡修煉必定能夠再精進一層。而冰焰池,正好是在至尊樓的控制之下。”
風韌無奈道:“可是我與至尊樓的交情很微妙的……”
“不是那個意思。我聽說,再過幾天至尊樓會舉行一次盛典,屆時低於三十歲而且實力在域級八重及以下的人都可以參加其中的一個比試。勝出者的獎勵中,可以選擇的就有進入冰焰池修煉。據說,今年正好是冰焰池每十年一度的最佳時機,積蓄的力量非常濃郁……所以我想……”沈月寒欲言又止。
“沒問題,我和你一起去。正好,這些天太閒了。”風韌伸了個懶腰,又自言自語道:“偷偷溜出去幾天,應該不會被姜淵發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