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婚禮驚變

“武天海!?他也姓武,我也姓武,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這武天海和我有什麼關係?”武蟠喃喃自語道。

平宗見武蟠疑慮,也跟着說道:“朕也只是猜測你們是否沾親帶故。當年與魔教一戰後,朕也曾勸說那武天海留在朝廷做個武官,但是他去意已決。朕年在他從魔教刺客手中救朕多次,也不好強留他。誰知他一去後就杳無音信。”

平宗說着,從龍椅上站起來,走到武蟠跟前。

“如今,再看你年紀輕輕就有如此身手。而且不單姓武,又和武天海長得如此相似,若非他的親生兒子,又怎能說得通?嗯,那天出手解決刺客的白袍人所使的武功也與武天海有些相似,不知他們又有什麼關係。”

平宗這一番話,武蟠聽得馬馬虎虎,只是一味的在想:“如果那武天海真是我親爹,我又怎麼會被師父撿到、帶大?這樣看來,我師父到底是何人?又有什麼目的?!”

平宗看他心事重重,笑道:“朕已經賜婚與你,今天就好好慶祝。至於其他事宜,明後天再說也不遲。”

武蟠並未搭理平宗。

他心中仍在盤算着這些年,與師父在一起的點點滴滴,試圖從細枝末節中尋找答案。

其實,平宗也是看中了武蟠的武藝,想憑藉賜婚拉攏武蟠,留他在朝爲官,以保江山社稷。他自信將收得一員大將,心情大好,看武蟠愛答不理也不計較,只是派人將武蟠送回樸御醫府邸,等待完婚。

武蟠的心思全在自己的審視上。他一個大活人,任由樸家隨意打扮、擺弄,竟沒有半點反應。

婚宴是平宗派御廚烹飪的,豐盛程度只在平宗自己的日常飲食之上。

來的賓客除了滿朝文武和首都薊陽的巨賈、鄉紳,就連平宗自己也躋身其中。然而,熙熙攘攘的人羣中,唯獨沒有雷丹丹的身影。

樸御醫和次席而坐的雷德祿,一個只是呆呆的坐着,一個不住的喝着悶酒。

等到月上梢頭,樸家人簇擁着武蟠與雙兒,在衆目睽睽之下準備進行婚禮。只聽宴席上忽地傳來咚的一聲悶響。

衆人循聲看去,發現是雷德祿面朝下栽倒在地。有人以爲他只是醉酒而已,可當把雷德祿翻過身來,扶到椅子上,大夥纔看出他雙目緊閉、咬緊牙關,肌肉不住地痙攣,並且臉上竟附上了一層黑氣,明顯是中毒的症狀。

“大膽!”平宗怒道,“還有人敢在朕指婚的宴席上下毒!?”

在場的全體人員正亂作一團。這時,隨行的單公公再平宗耳邊低語幾句,平宗就變了臉色,對身邊侍衛道:“擒住樸御醫,將其押入天牢!再來人給鎮邊王解毒!”

其他賓客見狀,急忙找些藉口,紛紛打算告辭。

頃刻間,偌大的御醫府,除了樸家傭人、留下看病的其他御醫和大內侍衛,就只剩武蟠、樸雙兒、平宗、單公公四人。

樸御醫雖然不待見武蟠,但終究對他有救命之恩。他瞪着平宗,已經恨不得上前,用武逼他放人。這時,他的衣角又被熟悉、溫柔地拽了拽。他扭頭見樸雙兒懇求的對自己搖了搖頭。這下武蟠高漲的怒火像是被潑了盆冷水消去了大半。

樸雙兒問平宗:“敢問陛下,我父何罪之有,要在小女的婚宴上抓人?”

平宗面沉似水,厲聲問道:“朕看在你今日大喜,纔沒將你全府上下通通緝拿。你還敢跟朕裝傻?樸御醫毒害鎮邊王一事,你難道沒有參與嗎?!”

雙兒聽了嬌小的身軀猛烈一顫,但她立即恢復平穩,冷靜的反問平宗:“陛下,您尚未展開調查,怎麼就認定是鎮邊王中的毒就是家父所下?”

平宗說:“在場的,雖也有其他醫生,但哪一個有你父的水平高明?這裡又是你自己家,要找機會下毒,還不容易?”

“可是家父和鎮邊王是多年的老友。又怎會害他?”

不等平宗作答,單公公便陰陽怪氣的笑道:“多年的老友?哪有多年的老友上來就要取人首級的?雷德祿殺你父不成,他就懷恨在心。”

樸雙兒微微一笑,對單公公說道:“首先,家父和雷伯伯剛發生矛盾不久,假如兇手真是他,他也完全可以另尋時機下手,讓外人不那麼容易起疑。其次,公公您是孤家寡人,大概不瞭解做父親的心情,這世間但凡心智健全的父母,怎會故意在自己孩子的大喜之日惹事?”

單公公聽她言語間捎帶着譏諷自己是個無法生兒育女的無根之人,氣得臉色紅一陣白一陣,不住地給平宗使眼色,希望平宗至少能教訓樸雙兒兩句。

可平宗點點頭,帶着欣慰的神情說道:“好個樸雙兒,聰明又有見地,樸御醫有女如此,可勝過一個平庸的兒子。只是,你說得句句都在理。但這也不能證明樸御醫沒下毒。等其他醫生驗明瞭鎮邊王所中之都,有了進一步的線索,朕纔好繼續往下推斷。”

事已至此,樸雙兒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靜靜等待化驗結果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樸雙兒如坐鍼氈,但武蟠溫暖的大手牽住了她。他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但是這堅定的牽手對雙兒來說已經勝過了空虛的千言萬語。

終於,御醫們派了個代表回到宴會廳報告情況。

“稟陛下,經過臣等齊心合力,鎮邊王還在昏迷不醒,但體內的毒素暫時控制住了。可要是沒有解藥,只怕過不得百日,他也會毒氣攻心而亡。”

大昊的邊軍全指着雷德祿統領。要是他沒了,大昊的社稷也就危險了。平宗一聽,直接從椅子上蹦了起來,罵道:“齊心合力才延他百日的壽命?!一幫廢物!”

御醫代表急忙跪下磕頭,說道:“陛下恕罪,臣等實在是無能爲力。王爺中的毒是用上百種相輔相成的毒物一起練出來的奇毒,我們也只能勉強辨識出鶴頂紅、河豚毒、蝮蛇毒、竹葉青毒、番木鱉、赤蠍毒、孔雀膽這些尋常之毒,其他的不僅難以辨識,也不像是來自大昊本土的毒物。”

平宗強壓怒火,又問:“那依你們看,樸御醫是兇手的可能有多少?”

“按理說,各大藥行是買不到這些東西的,而樸御醫又兢兢業業的,二十多年不離太醫院,更別說首都薊陽,他自己也沒機會去搜集這些毒物。”

“樸御醫自己是沒機會。”單公公又陰險地插嘴道,“但是樸家人不是有一個能滿處亂竄的嗎?”

他說着,看向了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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