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不復
玉汝恆有着片刻的怔愣,擡眸對上他清冷的雙眸,“你……”
雲景行低頭注視着她,看得很認真,不似以往那般的淡然,反而多了幾分的要將她看透的凌厲,這個懷抱他有多久不曾擁有了呢?那些承受毒發的日子,這樣的懷抱讓他免去了那些痛苦與孤寂冰冷,可是,如今,這樣的溫暖他要得起嗎?
可是他捨不得不放手,真的捨不得,倘若放手了,他不敢保證還有沒有勇氣在將她重新抱入懷中,他只是這樣靜靜地看着她,看了許久……
玉汝恆對上這雙眸子,心頭一陣酸楚,她當他當成了雲輕的影子,對他的好也是基於他像極了雲輕,可是,他終歸不是雲輕,現在看到他,更加地覺得愧疚,她擡起手輕撫過他的眉眼,想要說什麼,最終卻是如鯁在喉,她緩緩地放下手,退離他的懷抱,她沒有資格擁有這樣的懷抱,她已經對不起雲輕,不能再將他牽扯進來。
雲景行見她要離開,卻抱得更緊,俯身吻上了她的脣,隔着面紗輕輕地碰觸着,玉汝恆瞪大雙眸,想要推開,可是,對上那雙清冷的眸子,她眼角滑過一絲酸澀,這樣的自己是不是太不值得了?
她最終還是用力地將他推開,雲景行一個趔趄,向後退了半步,卻沒有半死的錯愕與驚慌,而是平靜地看着她,“我不介意你將我當成別人的影子。”
“我介意。”玉汝恆連忙開口,“我不想對你跟他都產生愧疚,你懂嗎?”
雲景行慢慢地綻開一抹笑容,猶如陽春白雪般純淨,“你還真是深情。”
玉汝恆站在他的面前,心頭卻不是滋味,她驀然地收回視線,擡步挺過他的身側向前走去,雲景行了她擦肩而過時,翩然轉身,自身後將她圈入懷中,“陪陪我。”這聲音中帶着乞求,他是真的不想讓她便這樣離去,即便她的心中沒有自己。
玉汝恆的心痛了一下,擡眸看着前方,隱約間看見江銘珏緩緩地走來,她低聲道,“對不起,我不能這樣貪心。”她擡手掰開他抱着自己腰際的手,決然而去。
雲景行呆愣在原地,原來在她的心中自己真的什麼都不是……他立在原地,神色依舊是那樣的平靜,清冷孤傲,超凡脫塵,直至那抹身影漸漸地消失,他才轉身靜靜地離開,蔚藍的天空,暖陽照耀着大地,只見那一抹白色的身影是那般的不染纖塵……
玉汝恆收斂心神,迎上江銘珏,見他只是淺淺地笑看着他,待站在他的面前,自袖中拿出娟帕擦着他額頭的薄汗,“怎得走這麼急?”
“我以爲你……”江銘珏說着便將她攬入懷中緊緊地抱着,“不要離開我。”
玉汝恆忽然覺得眼前的他像極了無助的孩子,心頭一暖,輕輕地拍着他的後背,“我不會走,不會離開你。”
“恩。”江銘珏眼角有些溼潤,擡眸卻看見了雲景行消失的背影,他雙眸微沉,誰說愛情不是自私的呢?適才他看見了那一幕,她與雲景行相擁的那一幕,那個時候,他的內心竟然產生了嫉妒……他知道,贊成不能放手,也知道,原來他對她的愛是這樣的自私,自私地想要一個人佔有她,可是,他知道她並不完全屬於她。
玉汝恆擡眸看着他,“我去找你師父。”
“好。”江銘珏乖順地點頭,像極了雲霄夜,而不是那個自恃甚高的江銘珏,在她的面前,他不想太過於強勢,也不想隱藏本性。
玉汝恆笑看着江銘珏,她暗中思忖着,她的身邊已經有江銘珏,司徒墨離,還有申屠凌,日後尋到雲輕,這已經足夠,她的心太小,這樣已經太過於貪心,她不能讓雲景行日後痛苦,也不想讓雲輕與她痛苦。
陸通坐在椅子上等着她,見她握着江銘珏的手入內,微微挑眉,“你放心好了,這個臭小子不會有大礙。”
“是嗎?”玉汝恆翩然落座,江銘珏則乖順地坐在她的身邊。
玉汝恆倒了一杯茶,卻是遞給了江銘珏,而後又倒了一杯,並不飲,修長纖細的手指轉動着茶杯,“倘若他日後有任何閃失,我科室會做出一些讓您難堪之事。”
陸通嘴角一陣抽搐,擡頭看着江銘珏低着頭不吭聲,他臉上的青筋更是一動一動地,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勉強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那個……你放心好了。”
玉汝恆得到了陸通的承諾,這才似笑非笑地看着江銘珏,“還有你,日後若是讓我知曉你夥同陸前輩一同欺騙我的話,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江銘珏將手中的茶杯遞給她,臉上掛着燦爛地笑容,“小玉子,師父的醫術難道你還不相信?”
“恩。”玉汝恆接過他的茶杯,絲毫不嫌棄是他剛纔飲過,低頭印上他飲過的地方仰頭一口喝下。
江銘珏這才暗自鬆了口氣,連忙拽着玉汝恆起身,“小玉子,我餓了。”
玉汝恆轉眸看着桌子上的碟子已經空了,又看見陸通好整以暇地坐着,便任由着江銘珏拽着她起身,“既是如此,晚輩便就此別過。”
“好。”陸通巴不得送走她,忙不迭地應道。
玉汝恆嘴角勾起一抹邪惡地笑意,便與江銘珏一同踏出了陸通的屋子。
而此時,雲景行去而復返,再次出現在她的面前,她一陣恍惚,臉色恢復了以往的淡然,“景帝有事?”
“恩。”雲景行點頭,只是站在她的面前不動。
玉汝恆無奈地嘆了口氣,她總是無法拒絕他,即便適才那般無情地將他推開,可是現在……她轉頭看向江銘珏,“你等我。”
“好。”江銘珏臉上始終掛着微笑,只是轉眸看向雲景行時,多了幾分的深究。
雲景行絲毫不在意,待玉汝恆行至她的面前時,他慢慢的轉身,玉汝恆則走在他的身旁,二人慢慢地離去,似是在欣賞着沿途的風景。
江銘珏目送着那兩抹身影離開,轉身便重新回了陸通的房間,便看見陸通正氣呼呼地瞪着他,“臭小子,我告訴你,把握不大,萬一到時候讓臭丫頭知道了,非將這嶽麓山給拆了不可。”
“師父,您是知曉她的脾氣,倘若知道的話……不過是徒增煩惱而已,我不想用此事牽絆她。”江銘珏低聲道。
陸通低聲嘆了口氣,“你與她何時圓房?”
“師父,這個……”江銘珏的臉上再一次染上紅暈,粉嫩的臉頰看着甚是可口,他低着頭轉動着她用過的杯子,低聲道,“她如今有心事,怕是不能。”
“你這傻小子,你瞧瞧景帝,看着那般的淡定,那手段可是甚高。”陸通哪裡不知道外界的事情,尤其是玉汝恆之事,如今是人盡皆知。
江銘珏低着頭不知該如何回答,心裡頭卻是酸楚無比,“皇兄很可憐。”
“他可憐,你不可憐?”陸通冷哼道,“你爲了雲氏的江山付出了多少?你啊,性子倔,卻最念情。”
江銘珏低着頭不出聲,他知道自己過不了心頭的那一關,不忍心看着自己在乎的人傷心難過,可是,看見玉汝恆與雲景行走在一起,心裡難免會有些難受,可是,這又有什麼法子呢?誰讓他愛上的是這樣一個舉世無雙的人呢?這世間有哪個男子不會傾心於她呢?不會臣服於她的腳下呢?
陸通自然知曉玉汝恆的好,就是知曉,所以纔會捨得讓他唯一的愛徒不惜與其他人分享一個女子,可是,偏偏這個徒弟是個悶葫蘆,對待感情的事情總是如此木訥,他倘若不在一旁督促着,怕是日後連肉都吃不着。
雲景行漫步在曲徑通幽處,玉汝恆跟在他的身邊,一陣清風吹過,捲起彼此的衣袂,她擡眸注視着他的側臉,終究是沒有忍住,“你想說什麼?”
雲景行只是看着前方,淡淡道,“走走。”
玉汝恆不知他到底要說什麼,可是,這樣的走法,即便走到天黑也沒有一個結果,更何況,她如今心裡亂透了,不想再這樣漫無目的地走下去。
“我要下山。”玉汝恆的語氣帶着幾分的冷。
“不耽擱。”雲景行轉眸看着她,“一會就到。”
“恩。”玉汝恆受不了他這樣的眼神,慌亂地轉眸,淡淡地點頭。
如此又走了一會,雲景行停下腳步,“到了。”
“到了?”玉汝恆擡眸看着眼前參天的大樹,轉眸看着他,“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雲景行上前攬着她的腰際,足尖輕點,翩然而上,接着便落在了樹上,玉汝恆擡眸對上他的雙眸,而他卻眺望着遠方,“你看……”
玉汝恆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透過重重疊嶂的山峰,她看到的不遠處的白雲,那雲層慢慢地移動着,直至最後,竟然變成了一個“恆”字,玉汝恆不免覺得有些驚訝,轉眸看着他,“這……”
“每日我都會站在樹下很久,然後看着那朵雲慢慢地飄過來,落在我的頭頂,彷彿是你陪在我的身邊。”雲景行只是望着那朵雲,低聲說道。
玉汝恆的心狠狠地揪痛了一下,她無法想象如此驕傲的人,是如何做着如此的事情,說出如此卑微的話,她的內心除了愧疚還是愧疚,倘若自己當初不是將他當成雲輕的影子,不去闖入他的生活,那麼,現在就不會有這麼多的歉疚。
雲景行漸漸地收回視線,攬着她的腰際旋轉與半空中,翩然落下,他站着俯視着她,“陪我等雲飄過來。”
玉汝恆仰頭注視着他的雙眸,心頭一陣呢喃,雲景行,我該拿你怎麼辦?
雲景行對上她那細長的雙眸閃過的糾結,他將她納入懷中輕輕地擁着,“不要拒絕我,也許,我們日後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
玉汝恆靠在他的懷中,吸允着他身上獨特的清冽的氣息,她雙手環着他的腰際,輕輕地回抱着他,低聲應道,“好。”
雲景行雙眸閃過淡淡地笑意,微風吹拂在他戴着面紗的臉上,他的嘴角微微地上揚,只是這樣彼此相擁着,直至那變成“恆”字的白雲飄在他們的頭頂上空,他們擡眸看着那朵白雲,天旋地轉間,她已經被他抱着躺在了草地上,他將她攬入懷中,一手撐在腦後,擡眸看着那朵白雲,“玉汝恆,日後你看到白雲,會想起我嗎?”
“會。”玉汝恆笑着點頭。
“那便好,最起碼我在你的心中。”雲景行心滿意足地說道,即便他已經決定日後與她永不相見。
玉汝恆靠在他的懷中,四目相對,他低頭吻上她的脣,那吻隔着面紗帶着絲絲的溫熱,他只是這樣輕輕地吻着,恬淡纏綿。
玉汝恆半仰着頭,雙手抵在他的胸口,趴在他的身上,仔細地看着他,“你恢復容貌之後會是怎樣的呢?”
雲景行雙手摟着她纖細的腰,隔着面紗將臉頰貼在她白璧無瑕的臉頰上,帶着幾分的冰涼,卻透着絲滑,他低笑道,“這一世,我都不會讓人看見我的容貌。”
“那我呢?”玉汝恆不禁問道,待問出口,便已經後悔。
雲景行淡淡地一笑,“你想看,等你成了我的人之後。”
玉汝恆邪魅一笑,低頭隔着面紗在他的脣上輕咬了一口,“雲景行,誰稀罕看你。”
雲景行看着這樣的玉汝恆,臉上的笑容猶如綻放的雪蓮般純淨,他的笑比起暖陽還絢爛,他從未如此笑過,只因這樣的笑容太過迷人,太過炫目,玉汝恆一時間竟看呆了,隨後收起了心思,從他的身上離開,接着躺在一旁,直至那朵白雲移開,雲景行緩緩地坐起身來,轉眸看着她,“回去吧。”
“恩。”玉汝恆點頭,二人之間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一同走在回去的路上,相對無言,不知走了多久,直至行至一道分叉口,雲景行站定,看着她被風吹亂的髮絲,擡起手,那白皙的手指將她的青絲捋在耳後。
“玉汝恆,從今日起,我不會再去找你,也不會再見你,倘若你心中有我,便來找我,倘若沒有,此生不復相見。”雲景行將懷中的錦帕遞給她,這塊錦帕是她第一次見他時,包紮他手的那塊帕子,他將它截成了兩半,一半放在了她的手心,將另一半收入袖中,轉身驀然地離開,就像是那飄過的白雲,淡淡地來,淡淡地去,不留下一絲痕跡。
玉汝恆注視着那遠去的背影,低頭握緊手中的錦帕,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這樣的結局便是最好的,她隨即轉身,他向左,她向右,自此分道揚鑣,永不相見。
玉汝恆回到江銘珏已近黃昏,夕陽西下,殘陽如血,硬撐着她絕美的容顏,比那紅霞還要璀璨耀眼,江銘珏起身,二人道別了陸通,亦是託清修給尊長傳話,便離開了嶽麓山。
江銘珏走在下山的路上,轉眸看着她,“小玉子,你跟皇兄……”
“從今往後,不復相見。”玉汝恆擡眸看着那空中的玄月,“有些人本就無法觸及,也不會再有交集。”
江銘珏怔愣了片刻,心中卻是說不出的滋味,他也不知該如何詢問她對雲景行的心思,只有這樣安靜地跟着她,待二人下山之後,便看見一抹暗紅的身影站在月色下,宛若盛開的桃花,妖豔無比。
玉汝恆挑眉,站在他的三不之遙處,勾脣一笑,“消息倒是靈通。”
“我知你不會主動去見我,所以,我自個來了。”秦玉痕勾脣一笑,走了三步,正好站在她的面前,雙手背在身後,俯身盯着她,“千里迢迢而來,哪有空手而回的道理。”
玉汝恆見他如此說,想必是收到了什麼消息,便微微點頭,“去何處?”
“只有你跟我。”秦玉痕瞟了一眼一旁的江銘珏冷冷地說道。
玉汝恆轉眸看向江銘珏,“你跟着斐然,他會好好款待你。”
“小玉子對我的屬下倒是上心。”秦玉痕俊美妖嬈的臉上多了幾分晦暗不明地幽光。
一旁的斐然嚇得低着頭不敢向前看,更是不敢上前半步。
玉汝恆挑眉,“自然上心,他可是頭一個看我驗證你是否是太監的人。”
秦玉痕臉上的笑意明顯地僵在了嘴邊,接着擡起手,搭在玉汝恆的肩膀上,那張妖豔無比的臉上多了幾分魅惑的笑意,偏白的脣如今在暗紅錦袍的映襯下憑添了幾分的妖媚,十足地妖孽,“那小玉子要不要再驗證一下。”
“我怕自個手勁太大,萬一害得你斷子絕孫可不好。”玉汝恆擡眸笑吟吟地看着他,說出的話卻是狠毒無比。
秦玉痕扶額望天,“與司徒墨離呆久了,這嘴皮子也越來越毒辣了。”
“自然是墨離教得好。”玉汝恆絲毫不掩飾對於她的人的褒獎。
秦玉痕嘴角一撇,狹長的雙眸閃過一抹流光溢彩,勾着她的肩膀,“走吧。”
玉汝恆擡眸看着他,“你如今是越發地無賴了。”
秦玉痕挑眉,“那是我無賴一些,還是司徒墨離無賴一些?”
“秦玉痕,多日不見,你變得有些無理取鬧了。”玉汝恆看着秦玉痕那雙眸子閃過的幽光,似笑非笑地說道。
秦玉痕卻不以爲然,只是淡淡道,“因爲得了一種病。”
“什麼?”玉汝恆擡起手將他攬着自己肩膀的手揮開,整了整衣袍,擡頭問道。
江銘珏看着秦玉痕便這樣帶着玉汝恆離開,那雙清澈的雙眸閃過一抹冷意,轉眸看向始終低着頭不敢出聲的斐然,語氣也不善地開口,“走吧。”
“啊?”斐然還未反應過來,擡眸正好對上江銘珏雙眸的冷光。
江銘珏冷哼一聲,“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屬下。”
斐然頓時被說得啞口無言,這話江銘珏說的聲音不大,卻能夠讓秦玉痕聽見,此刻的秦玉痕已經慢悠悠地轉過身來,狹長的雙眸眯成一條縫,顯然,此事他記下了。
江銘珏絲毫不在意地揮着衣袖,擡步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斐然連忙跟上,在一側引路,“江公子請!”雖然表面上一派鎮定,可是斐然心裡已經是叫苦連天,依着他家殿下的脾氣,這筆賬定然會算在他的頭上,如此一想,便覺得眼前一片灰暗。
秦玉痕轉眸看向玉汝恆,“你身邊的人怎得都變得如此伶牙俐齒。”
玉汝恆低笑道,“你還不是一樣?”
“小玉子的話會讓我認爲,我也是你身邊的人。”秦玉痕笑着說道。
玉汝恆嘴角一撇,“秦玉痕,去何處?”
秦玉痕擡眸看着前方,卻是不疾不徐地走着,接着又湊近輕嗅着她身上的味道,“你跟雲景行抱過了?”
玉汝恆挑眉盯着他,“與你何干?”
“你身上的氣息明顯不對。”秦玉痕的眉頭皺了一下,神色也有些不對。
玉汝恆盯着他看着,“抱了。”
“還不止抱過。”秦玉痕繼續得寸進尺地說道。
“不止抱了,還……”玉汝恆便順着他的話說道。
卻被秦玉痕打斷,“那我呢?”
“什麼?”玉汝恆不禁問道。
“你是打算只抱我?還是再做些更親近的舉動?”秦玉痕站在她的面前,雙手環胸地問道。
玉汝恆眉頭微蹙,“你我之間如此不是很好?”
秦玉痕搖着頭,“你既然能與雲景行又摟又親,爲何對我卻厚此薄彼呢?”
“你與他不同。”玉汝恆擡步越過他向前走着。
秦玉痕大步上前,又擋在了她的面前,“有何不同,他是你在乎的,而我不過是過客?”
玉汝恆難免有些頭疼,雲輕的事情已經讓她焦頭爛額,加上雲景行今日的舉動,如今秦玉痕又跟着鬧,她實在是沒有精力,也沒有力氣去解決複雜的感情,更重要的是,她……
正在她要反駁的時候,秦玉痕已經湊上前來,將她抱入懷中,低頭吻上了她的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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