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 作踐

292 作踐(求月票)

申屠尊並未離開,換做他如一尊石雕一般立在門口,注視着那正在刷碗的倩影,素雅的長裙,那挽起的鬆鬆散散的髮髻,他雙手背在身後,掌心的傷口此刻泛着絲絲的疼痛,不論多大的疼痛他都能忍,可是,看着如此的背影,他卻有些膽怯。

想起那日他衝進大冶的皇宮,直奔她的寢宮,那裡的一磚一瓦他都熟悉,甚至有幾層臺階,那臺階上有幾條裂紋他都一清二楚,當他衝進宮殿時,看着那端坐在大殿中央的她時,那插在胸口的匕首,鮮血染紅了他的眼,她沒有給自己留下一絲靠近的機會,而他那個時候才明白,原來什麼叫做蝕骨的疼痛。

申屠尊冰冷的容顏閃過一抹痛,他雙拳緊握,那樣的疼痛蔓延全身,每每想起的時候,他便生不如死,他不知自己爲何會堅持到現在,他只是覺得此時此刻,看着她的背影,竟然是那般地不捨。

他的腳步不聽使喚地向前,直至立在她的身後,張開雙臂將她那清瘦的身影納入懷中,他滿足地嘆了口氣,只是如此抱着便好。

玉汝恆身形一頓,手中沾滿了水漬,她只感覺身後那寬厚的胸膛上下起伏着,她將碗筷放在一旁,拿過方帕擦拭着手上的水漬,而後冷冷地開口,“抱夠了嗎?”

申屠尊一言不發,只是將她緊緊地困在自己懷裡。

玉汝恆蹙着眉頭,仰頭望天,擡起雙臂掙脫開他的束縛,驀然轉身,直視着他,“申屠尊,我和你,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她說着冷情地話語,句句像一把利劍插入申屠尊本就鮮血淋漓的心,大錯已經鑄成,他又怎會奢望自己會得到她的心,只求這幾日與她的安穩相處便足矣。

申屠尊深邃地雙眸垂下,緩緩地轉身離開。

玉汝恆看着他那隱藏與袖中手,此刻鮮血自指縫間流出,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她煩躁地咬了咬脣,擡步向外走去,自裡間拿出金瘡藥,踏出屋子走向立在院中的他。

申屠尊只是直視着前方,一貫的冷漠,而她將金瘡藥塞入他的懷中,擡步踏出了院子,緩緩地向前走去。

申屠尊垂眸看着懷中的金瘡藥,他只是默默地注視着,立在院中歸然不動。

玉汝恆只覺得無趣,立在前方的池水旁伸展着手臂,良久之後轉身,便看見那依舊立在烈日下的身影,她眉頭一皺,只覺得此人還真是脾氣古怪。

她一步一步地重新回到院中,盯着那原封不動的金瘡藥,她擡手將金瘡藥自他的懷中拿了過來,衝着他挑眉,“將手伸出來。”

申屠尊依舊冷着臉,卻還是順從地將雙手伸出,掌心向下。

玉汝恆無奈地嘆了口氣,“掌心向上,攤開!”

申屠尊乖順地翻過手掌,只看見雙掌上兩條傷痕,此刻沿着那傷痕正在流血。

玉汝恆擡眸瞪了他一眼,“你不疼嗎?”

申屠尊並未迴應,心中卻是一陣苦笑,這種疼比不上當年失去你一分的疼。

玉汝恆自袖中拿出絹帕,步入屋內端出一盆清水,而後示意他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她將銅盆放在石桌上,隨即坐在他的對面,申屠尊始終伸着雙手,一動不動。

玉汝恆哪裡見過如此乖順的申屠尊?往日看見她時那副凶神惡煞,冷得能凍死他,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的狠戾如今蕩然無存,他此刻像極了一個木偶,只是任由着她使喚着。

玉汝恆突然想起自己重生時的情形,堂堂的暗帝竟然變成了小太監,他當時差點講她給殺了,而後又幾番地戲弄她,使喚她,還將她丟在溫泉池內,倘若雪豹不是她的寶貝,怕是如今她已經被撕裂了。

玉汝恆擡眸看了他一眼,將絹帕沾溼,而後擦着他掌心地傷口,跟着江銘珏自然學會了許多醫術,雖不算精通,卻也懂得基本的清理包紮。

她熟練地爲他清理着傷口,而後又上好藥,接着將裡間拿出的兩塊白布包紮好,擡眸看了他一眼,“你堂堂的大驪皇帝,何時學會做吃食的?”

玉汝恆無法想象,素日那個高不可攀,威嚴不已的人,竟然會下廚?而且還做的一手好菜,她有些不敢相信,更覺得匪夷所思。

申屠尊收起手掌,並未回答,而是靜靜地坐在石凳上,擡眸望着遠方。

是何時學會的呢?大概是愛上她之後吧?只要想着她能夠吃上自己所做的飯菜,他便覺得心滿意足,所以,他纔會去學,而且專門學做她最愛的吃食。

玉汝恆只覺得他身上突然籠罩着一層黑霧,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緒,更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覺得自己與申屠尊之間隔着太多的東西,國仇家恨,永遠無法跨過去。

她根本無法知曉他是何時對自己動了情,更不知曉他曾經在自己生命中出現的時候,自己竟然一無所知。

倘若不是在西海之巔,倘若不是有所察覺,她從來不知道,原來有一個人竟然默默地愛着她,那麼,他究竟愛了她多久呢?

玉汝恆陷入了沉思,幽靜的山谷內散發着絲絲縷縷花草的芳香,他一身褐色的錦袍,冷峻的容顏透着化不開的濃霧,雙手隱藏與袖中,輕輕地握着,只覺得那白布上殘留着她的溫度,一直暖在了他的心尖。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玉汝恆渾身有些僵硬,她緩緩地起身,看向他時,二人四目相對,他想要擡起手拽着她的手腕,卻還是沒有動手。

“申屠尊,你打算這十日我們便這樣待着?大眼瞪小眼?”玉汝恆顯然不想這樣待着,倘若是心愛的人,她覺得這處的確是避世的好地方,可是身旁的人是申屠尊,她只覺得自己當真是瘋了。

申屠尊知曉玉汝恆的心思,面對她的冷漠,他有的只是自作孽的苦笑,他緩緩地起身,“你隨我來。”

玉汝恆狐疑地看着他,卻也跟着他向前走去,二人繞過屋子,行至屋後,便看見後面竟然有溫泉,她擡眸看着他,“你帶我來這處做什麼?”

“你體內寒氣太重。”申屠尊冷冷地開口,而後上前一步,盯着她看着,“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玉汝恆嘴角一撇,想起昨日的情形,顯然不相信申屠尊的話。

申屠尊無奈地一笑,那笑容比起溫泉還要暖上幾分,卻讓玉汝恆驚詫不已。

他在她驚訝地時候,突然掌心一動,玉汝恆順勢便被推入了溫泉內,“噗通”一聲,玉汝恆渾身溼透,連忙蹲在溫泉內,盯着申屠尊低吼一聲,“申屠尊,你……”

申屠尊驀然轉身離開,只是嘴角始終掛着淡淡地笑意。

玉汝恆待在溫泉內,似是想到什麼,隨即盤膝而坐,而後便開始自行運功調息內力,直至月光灑下,她才緩緩地睜開雙眸。

等到她旋身而出,隨着她飛出溫泉池內時,水花四濺,更襯得她身姿瑰麗,她翩然落下,用內力烘乾衣衫,便繞過屋子向屋內走去。

申屠尊已經做好飯菜,正好走出,看着她臉色陰沉,不過氣色比起昨日要好了許多。

他隨即坐下,玉汝恆卻也不客氣地自行盛了湯便喝了起來,待到用罷之後,她只覺得渾身似是無力,似是察覺到什麼,那溫和地雙眸慍怒不已,“申屠尊,你竟然對我……”

申屠尊起身將她撈入懷中,只是橫抱着轉身入了裡間,手法極快地將她身上的衣衫褪盡,而後將自己的也褪去,二人對面對盤膝而坐,他將掌心地白布扯開,而後重新用匕首劃破雙掌。

玉汝恆瞪大雙眸看着他,她實在是不願意申屠尊爲她如此,可是此刻她卻只能被迫承受,她心頭劃過一抹冷冽,憑什麼申屠尊可以如此待她,滅大冶可是,如今渡血給他也是。

申屠尊緩緩地合起雙眸,掌心地溼熱漸漸地滲入她的掌心,她只覺得渾身透着暖意,不知不覺,她緩緩的合起雙眸。

待到申屠尊睜開雙眸的時候,他依舊是自然地收掌,那印堂的黑色越發地沉,他快速地將衣衫扯起包裹在她的身上,將她小心地放在牀榻上,披着衣袍下了牀榻,消失在裡間。

他打開錦盒,服下里面的丹藥,而後調息內力,那印堂的黑色也在漸漸地散去。

如此又過了一日,邊關處,他們可謂是度日如年,雖然知曉玉汝恆平安無事,可是,他們卻始終擔心不已。

司徒墨離煩躁地在營帳內來回踱步,江銘珏則待在營帳內配製解藥,子伯與黎穆染則是研究兵法,申屠凌正在處理着雲尚宮的事務。

營帳大家各自忙碌着,其實衆人卻是心不在焉。

司徒墨離幽幽地嘆了口氣,“如今已經過去了兩日。”

“她不知如何了?”江銘珏也低聲地開口。

子伯放下手中的兵書,淡淡地看向前方,“應當會很快回來。”

“我只擔心……”黎穆染覺得申屠尊很不簡單,竟然能夠以雲輕威脅玉汝恆,此次離開怕是……

他還未說出,遠遠便有茶杯向他飛來,他擡手接過,便看向司徒墨離挑眉瞪視着他。

黎穆染悻悻然地放下茶杯,低聲道,“我不過是擔心而已。”

此時千瑾辰匆匆地入內,面色有些難看,衝着衆人低聲道,“少主傳來消息,十日後必歸。”

“十日,我如今是一日都不願再等。”司徒墨離揚聲說道,他心頭隱隱有些不安。

申屠凌看向千瑾辰,“此消息你是如何知曉的。”

“這個……”千瑾辰將手中的紙條拿出,遞給申屠凌。

“的確是她的筆跡。”申屠凌仔細地看罷之後,便將紙條遞給了子伯。

衆人依次看罷,卻也只能暗自嘆氣,十日何其多啊。

千瑾辰默默地退了出去,隱藏在暗處。

玉汝恆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她匆忙地下了牀榻,衝出裡間便看見正坐在院中石凳上的申屠尊,她雙眸射出一抹寒光,直接站在他的面前,“申屠尊,我還沒有弱到讓你救的地步。”

申屠尊擡眸看着她,“這世上只有我能救你。”

玉汝恆微微一怔,“你說什麼?”

申屠尊緩緩地起身,與她對視,“這具身體不是你的,而你寄存在這具身體內太久,倘若再繼續下去,你只有一死。”

玉汝恆直視着他,“你怎知?難道?”

“是有人強行讓你活了,我是這世上唯一能救你的人。”申屠尊慶幸自己還能爲她做點什麼,也許這便是天意,他欠她的註定是要還的。

玉汝恆沉默了片刻,擡眸看着他,“那麼你救我會付出什麼代價?”

“我自有法子,至於什麼代價,與你何干?”申屠尊沉聲回道,擡步越過她的身側向外走去。

玉汝恆氣惱不已,大步流星地上前擋住了他的去路,“申屠尊,憑什麼你說什麼便是什麼,你要救我便救我?”

申屠尊垂眸冷視着她,“這是我欠你的。”

玉汝恆依舊站着,她不能讓他救,倘若救了,那麼這一世她都會欠着他,她爲何要跟他扯上聯繫,又爲何要讓眼前這個害死他的人來救?

她冷哼一聲,沉聲道,“申屠尊,我是不會讓你救我。”

申屠尊幽暗的雙眸透着冷冽地寒光,他上前一步逼視着她,“你再說一遍?”

玉汝恆迎上他那殺人的眸光,“我不會讓你救……”

她的話卻被堵在口中,她擡起雙手打向他,卻被他牢牢地抓着,他霸道地封住了她的脣,沒有任何地繾綣,只是狠狠地啃咬着她的脣,將所有的話語都淹沒在了這吻裡面。

玉汝恆半眯着雙眸,脣瓣上傳來的疼痛讓她惱怒,她擡起腳便攻向他的下盤,卻被他巧妙地制服,直至最後,她只覺得陣陣地暈眩,眼前一陣恍惚,身體向後栽倒。

一隻手臂攬着她的腰際,她順勢撞入了他寬闊的懷抱中,她看向他那深邃的雙眸,卻捕捉到了那眸低一閃而過的疼痛。

玉汝恆的心慌了,她連忙將他推開,轉身向前跑去。

申屠尊呆愣在原地,冷視着她逃離的背影,他足尖輕點,飛身落在她的面前。

玉汝恆止步怒視着眼前的申屠尊,“申屠尊,我是不會讓你救我的。”

申屠尊苦笑不已,原來他竟然連救她的資格都沒有,他擡起手,快速地點了她的穴道,而後將她抱在懷中,不顧她雙眸閃過的兇狠與警告,他只是沉聲道,“我一定會救你。”

玉汝恆用內力要強行衝破穴道,可是申屠尊卻封住了她的幾處要害,倘若強行衝破,最後受傷的還是她自己。

她被他放在牀榻上,他隨即起身向外走去,不一會便又重新坐在了一旁,手中多了一支玉簫,他斜靠在一旁,緩緩地閉着雙眼,安靜地吹了起來。

玉汝恆心頭閃過一抹訝異,熟悉的曲子,雲輕是彈琴,而他卻是用蕭,她只覺得心頭的那股鬱氣揮散不去,突然像是空了。

她低啞地開口,“申屠尊,你究竟是誰?”

申屠尊自顧地吹着,像是不曾聽到她的質問,直至那簫聲遠遠地飄出屋子,迴盪在山谷內時,玉汝恆的眼角竟然溼潤,流下兩行清淚。

申屠尊收起玉簫,轉眸看着她眼角的淚痕,心疼地嘆了口氣,卻還是狠下心來轉身離開。

玉汝恆渾渾噩噩地捱到了中午,申屠尊抱着她坐在桌前,他親自喂她,而她卻緊咬着牙關絕食。

申屠尊將懷中的匕首拿了出來,突然一刀紮在自己的腿上,“你若不吃,我便一直紮下去。”

玉汝恆怒視着他,眼睜睜地看着他紮了數十下,她終是閉上眼,“申屠尊,你解開我的穴道,我便讓你救。”

申屠尊將匕首放下,額頭噙着冷汗,他面不改色地擡手解開她的穴道,而後將飯菜推在她的面前,“吃吧。”

玉汝恆直視着他,猛地起身擡手便要向他動手,申屠尊卻知曉她要做什麼,連忙躲開。

“申屠尊,我到底欠你什麼了?”玉汝恆咬牙切齒,這個人爲何總是要將她逼入絕境呢?

她猛然收掌,轉身入了裡間,重新將金瘡藥拿了出來,站在他的面前,“你要答應我,上一次我輸給了你,等到你我都出去,我們來一次真正地較量。”

“好。”申屠尊爽快地應道,那薄脣泛着微微地白,卻勾起了一抹柔柔地笑意。

玉汝恆只覺得這樣的笑容太過於刺眼,她隨即蹲下,看着他右腿的長褲被鮮血染紅,他對自己還真是狠,每一刀都刺到了深處。

她將長褲乾脆撕開,即便見過白骨血肉,看見他如此地作踐自己,她亦是倒吸了一口冷氣,她連忙爲他止血,然後快速地包好,站起身來看着他,“你如此還能救我?”

申屠尊只是冷冷地啓脣,“不過是皮肉傷罷了,無礙。”

“無礙?”玉汝恆突然從桌上拿起匕首,朝着自己的手臂便划過去,卻在碰上的時候,他快速地抓住了她的手臂,那匕首堪堪地劃過他的手背。

“申屠尊,你……”玉汝恆氣結,如今卻不知說什麼,只覺得心口脹痛的難受,這個人爲何總是有讓她氣得發狂的本事?

她突然將他的手抓了起來,匕首“哐當”地掉落在地上,她低頭衝着他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一口,這才覺得解氣。

而申屠尊只是這樣坐着,她咬的越發地用力,而他竟然笑得越發地柔和。

玉汝恆將他的手臂一甩,然後在他的手背上塗了藥,隨即坐下,“申屠尊,你是不是瘋了?”

申屠尊卻擡手將湯端起,“趕緊吃飯。”

玉汝恆臉色一沉,自他的手中奪過湯大口地喝了,而後看着他,“申屠尊,今晚不許再做飯。”

“你不喜歡?”申屠尊用左手拿着筷子,正要夾菜,卻聽見她的話,隨即放下筷子看着她。

“是,不喜歡。”玉汝恆冷聲說道,騰地起身向外走去。

申屠尊盯着眼前的飯菜,她不喜歡,那麼他便做到她喜歡爲止。

玉汝恆轉身看着他大口地朵頤,將桌子上的飯菜全部吃了,隨即起身便收拾起碗筷。

她重新回了屋子,從他的手中搶過碗筷,“你要是還想救我,就不要再作踐自己。”

申屠尊收回了手,只是重新坐下一動不動。

玉汝恆收拾妥當之後走出廚房,卻不見申屠尊的蹤影,她隨即走進屋內,也沒有他,她走出屋子,向四周看去,卻在不遠處的翠竹下看見他。

她低頭盯着自己的鞋面,心頭閃過複雜地情緒,一向冷靜的她,這三日突然變得不像自己,耍着小性子,變得易暴躁,而且常常失去理智。

她有些不敢肯定現在的自己真的是她嗎?爲何這幾日讓過得是如此地讓她不可思議?

她擡眸看向遠處躺在翠竹下的申屠尊,也不知怎得便慢悠悠地向前走去,直至靠近,俯視着他,卻看見他並非小憩,而是昏迷。

她連忙蹲下,將他扶了起來,探着鼻息,卻沒有一絲的氣息,她眸光一沉,連忙擡起雙掌抵在他的後背,而申屠尊突然睜開了雙眸,將內力收了回去。

他轉身看着她,“你做什麼?”

“你剛纔?”玉汝恆看着他臉色煞白,像是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她細長的雙眸微眯,“申屠尊,你究竟隱瞞了什麼?”

申屠尊重新躺下,仰頭望着天空,“我記得你曾經說過,假若有一日,你不是暗帝,你會尋一處寂靜的山谷,有花有草,還有一片翠竹,前面是清泉池水,蓋一間竹屋,屋後有溫泉,你會跟索愛之人一起隱居在此,廝守到老。”

玉汝恆的心微微一顫,她當然記得自己當初說過,只是她那時是醉話罷了,而面前的人是雲輕,她擡眸看着眼前的山谷,正如她那時所說的一般,怪不得她會如此熟悉,只是申屠尊爲何會如此清楚?

------題外話------

申屠尊,乃到底咋愛上小玉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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