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這裡有半個多月的時間,陸俊生因爲有些水土不服,再加上身體虛弱,竟然生了病,身上起了很多的小紅點,還有些癢,這兩天,柳芷柔也在一直照顧着他,也正是因爲這樣,柳芷柔也不敢走遠,除了在縣衙的門口給百姓問診,別的時候,都在照顧着陸俊生。
這天,陸俊生正在縣衙裡看縣誌,門外有人求見,師爺將那人領到書房,那人說道:“陸大人,明天是祭拜河神的日子,我們知府大人特意從外面請來了一個戲班子,到時候,請陸大人一起前去。”
因爲這兩天身體有恙,陸俊生本想好好的在家裡休息,但是知府邀約,陸俊生也不好拒絕,便只好答應了下來。
在這樣的小地方,有戲班來唱戲,那可是一件很熱鬧的事情。第二天天剛亮,城外的敬天河邊,便有許多的百姓已經過來了,還有一些推車、挑扁擔的小販,早已經將帶來的貨物準備好,這樣的日子,就相當於一個廟會了。
陸俊生也在家裡收拾了一下,和柳芷柔、林雨菡她們一起過來了。來到這裡後,陸俊生去拜見了知府大人,隨後等着祭拜河神的時辰到來。
除了剛來的時候,陸俊生向知府大人姚通報了個到,其他的時候,也沒有再去拜會他,這讓姚通心裡有些不高興,這個陸俊生也太不識時務了,一不拜會上級,二不知道送禮打通關係,心裡多少對他有些看法。
但是陸俊生卻沒有想到這些,自己來這裡是當縣令管理這裡的,當初在京城的時候,就很少去拜會那些達官顯貴,現在到了這裡,就更不會去拜見當地的一些權貴之人了,而且陸俊生也聽師爺說過,這個姚通也不是什麼好官,還特別喜歡貪財,對此,陸俊生更加的不願去拜見他。
陸俊生拜見過姚通之後,也就不在說話了,姚通看到陸俊生這樣的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心裡頓時有些生氣,隨後便說道:“陸大人,你是初來我們這裡,覺得這裡怎麼樣啊?”
陸俊生說道:“姚大人,下官在這裡轉了一些地方,也看了一些這裡的縣誌,發現這裡有很多的問題。”
姚通笑了笑問道:“那陸大人發現這裡有什麼問題啊?”
陸俊生便將這段時間發現了問題說了出來:“大人,咱們這個地方處於這深山之中,位置偏僻,交通也不方便,所以和外面的聯繫很少,而且這裡也不太適合種糧食,所以導致這裡的很多百姓都吃不飽飯;還有,這裡的山裡面有很多的山寨,很多吃不上飯的百姓都跑到了那裡落草爲寇,他們還常常下山來搶百姓的糧食,擾的這裡很不安寧;最後,就是之前的縣令和一些縣衙之人,他們也常常欺壓百姓,惹得民怨四起,讓這裡百姓的生活更加是雪上加霜。”
陸俊生說了很多這裡的問題,姚通聽完後,有些欣賞了起來:“陸大人果然不愧是從京城調過來的,對這裡的問題,很快就知道了差不多了,不錯,這裡現在最主要的就是這些問題,但是這樣的問題,從古到今,一直都是這個樣子,不知陸大人可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陸俊生雖然發現了這些問題,但是要解決這些問題,那可就難的多了,陸俊生只好搖了搖頭。看着陸俊生搖頭,姚通笑了笑,隨後又說道:“陸大人,這次祭拜河神,不知陸大人準備出多少銀子呢?”
一聽要出銀子,陸俊生有些不解:“姚大人,下官聽說,這些都是大人出銀子準備的,難道下官也要出銀子嗎?”
姚通哈哈大笑了兩聲,說道:“這些當然都是本官着手準備的,銀子當然也是本官所出,請戲班子的銀子就算是本官的,但是祭拜河神可是大家的事情,這也關係着全縣的百姓來年的收成,這祭拜河神的銀子就不能再讓本官自己出了吧,這些銀子,應該全縣的百姓都要出才行。”
陸俊生有些吃驚,看來之前師爺說的沒錯,這個姚通就是想借着這次祭拜河神,想從百姓的身上撈點銀子。可這裡的百姓連吃飯都快成了問題,哪還有銀子來祭拜河神,在說,自己的銀子也快花完了,也沒有多餘的銀子拿出來。
陸俊生有些爲難,隨後說道:“姚大人,這個,現在下官的手裡也沒有多少銀子了,你看,這些銀子,下官先欠着,等發了俸銀,在給大人。”
姚通爽快的笑了兩聲,隨後走到路俊生的身旁,暗示道:“我知道陸大人有難處,本官當然也不會爲難陸大人,陸大人是初來乍到,不知道這裡的情況,你別看這裡窮,但是也有不少的好東西,你就拿這裡的山來說,每年這山裡面都有不少的東西,這裡的人把這山裡面的東西拿出去賣,能賣不少的銀子,所以,咱們這裡還是有很多的有錢人的,陸大人沒有銀子,可那些人有啊,讓陸大人出銀子,也不過是做給那些人來看的,等那些人拿出銀子後,陸大人還怕沒有銀子嗎。”
聽姚通說完後,陸俊生也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這是想讓自己來幫他搜刮銀子呢,拿到銀子後,兩人在分,這樣的手段,自己以前也曾見過,但很是反感這樣的做法,自己也不會這樣做。陸俊生不想和他同流合污,便說道:“大人,我看這祭拜河神也用不了多少銀子,不如就別讓百姓拿銀子了,這本來就是官府該做的事情。”
看到陸俊生拒絕了,姚通心裡有些不快,對他也有些冷言了起來:“陸大人這麼說,難道這祭拜河神的銀子,陸大人是想自己出了?”
陸俊生不想讓百姓出銀子,也不想姚通在這樣貪污百姓的銀子,便應道:“這本就是官府該做的事情,下官身爲這裡的縣令,當然要爲這裡的百姓造福,這祭拜河神的銀子,那就下官來出吧。”
姚通沒想到陸俊生竟然答應了下來,自己本來還想借這次機會,在撈上一筆,現在卻被陸俊生打亂了計劃,頓時對他有些憎恨了起來:“那好,既然陸大人願意出這筆銀子,那本官也就答應陸大人,只要陸大人能拿出這些銀子,那百姓就不用出了,本官就等着陸大人的銀子了。”
說完後,姚通便不再理他,隨後便向着戲臺的地方走去。一旁的師爺卻一臉擔憂:“大人,咱們縣衙根本就沒有多少銀子,這祭拜河神的銀子,咱們去哪兒找啊?”
陸俊生也沒有什麼辦法,說道:“現在,只能先想辦法了。”
這裡的百姓越來越多,全縣的百姓,能來的幾乎都過來了,柳芷柔陪着林雨菡,也在這裡逛來逛去,玩得不亦樂乎。
人羣中,秦玉堂帶着十幾個人,也在不停地觀察着這裡的一切,尋找着合適的時機。
姚通來到戲臺前,看着已經準備好的戲臺,臉上很是開心,在他的身邊還有一箇中年婦女和一個年輕女子,兩人穿着華麗,打扮靚麗,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人。
秦玉堂他們也注意到了她們,阿誠說道:“大當家了,你看姚通身邊的那兩個女人,是不是他的妻子和女兒啊?”
秦玉堂看着他們親密的樣子,斷定道:“很可能就是,這樣,那兩個女人也給我好好地盯住,說不定她們對我會有用處。”
這邊,姚通看着面前的戲臺,對身邊的人說道:“夫人,這個戲班子可是我專門從外地請過來的,他們可是很有名的,一會兒,你就好好地聽戲吧。”
那個年輕女子卻說道:“爹,今天這裡好熱鬧啊,我想去別處轉轉。”
姚通寵溺的看着她,說道:“瑾萱,今天這裡人多眼雜,千萬不要走遠了,”隨後又派了幾個人隨身保護着她。
姚瑾萱是姚通的女兒,今年十六歲,平時的時候一直待在家裡,學習詩書、刺繡,屬於一個標準的大家閨秀,姚通對她也是十分的寵愛。這次請戲班子來唱戲,也是自己的女兒軟磨硬泡非要來看熱鬧,所以也只好答應帶她一塊出來看看。
姚瑾萱得到父親的同意後,便帶着自己的丫鬟和幾個侍衛,在在這裡四處溜達了起來。看到姚瑾萱離開,秦玉堂斷定她就是姚通的女兒,隨後便悄悄地跟在了她的後面,仔細的觀察者她的一舉一動。
祭拜河神的時辰到了,貢品也早已經準備好,姚通來到案臺前,開始點香,祭拜河神,衆多百姓也紛紛來到河邊,將自己準備的一些貢品都投到了河裡,去祭拜河神。剛纔還很熱鬧的場面,現在變得有些嚴肅了起來。
陸俊生他們站在一旁,看着他們祭拜河神的儀式,感到很新奇。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祭拜河神的儀式便完成了。別的到沒有什麼,只是陸俊生看到那些食物都被百姓一個接着一個的扔到了河裡給河神,心裡覺得有些可惜,現在連人都吃飽飯,卻還要拿出來一些去給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河神。
祭拜儀式完成後,接下里就是百姓都非常期待的看戲了。過了一小會,戲便開場了,鑼鼓想起,簾幕拉開,演員們一個個粉墨登場,曲聲嘹亮,棍棒齊舞,贏得下面的百姓連連喝彩。
姚通和他的妻子坐在正當中,旁邊還有好幾個老爺模樣的人陪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陸俊生沒有坐過去,和他們那些人待在一起,陸俊生感到很不自在,還不如和柳芷柔他們站在別處,一起看戲。
中午的時候,陸俊生他們也沒有回去,這裡賣東西的小攤那麼多,隨便買一點就夠吃的了。這個戲今天是要唱一天的,在這樣的地方,能看到這麼精彩的戲,也很不容易。越熱鬧的地方,小孩就越閒不住,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林雨菡光吃小吃就已經吃飽了。林雨菡好像也不知道累,跑了大半天了,身上好像還有很多的勁,柳芷柔擔心她的安全,也隨便買了一點吃東西,邊吃邊陪着她繼續在這裡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