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通的家裡。
姚瑾萱在母親的陪同下回到房間,過了一會兒,姚通也走了過來。
看到父親過來,姚瑾萱也沒有好臉色,隨後轉過身。
姚通心裡也很生氣,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平時那麼乖巧的女兒,竟然會離家出走,還會跑到仇人那裡,然後嚴肅的說道:“我真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你太讓我失望了。”
姚瑾萱反駁道:“這都是你逼我這麼做的。”
姚通一聽,更加生氣了:“你還敢犟嘴了,我……”
姚通舉起手掌,想要去打姚瑾萱,姚瑾萱看到後,也強硬了起來:“你要打我,那你打我好了,最好是把我打死了,這樣我就不用嫁人了。”
現在姚通的肺都快要氣炸了,怒火衝到了眉頭,就要伸手去打姚瑾萱。
這時,姚瑾萱母親趕緊攔住道:“老爺,你千萬別生氣,瑾萱還是個孩子,你就原諒他吧。”
姚通伸到一半的手,有放了回去,隨後冷冷的說道:“以後你就老老實實的在家裡給我待着,那裡都不許去,什麼時候嫁人,什麼時候在出門。”
說完後,姚通一臉怒氣的的走了,姚瑾萱心裡委屈,眼淚有一次流了出來,然後隨後打翻了桌子上的一面銅鏡,怒喊道:“我不嫁,我就是不嫁。”
姚瑾萱母親在旁邊看着女兒這麼痛苦,心裡也很不是滋味,安慰道:“瑾萱,你這又是何苦呢,婚姻大事,都是由父母做主的,誰又能自己來做呢,你就聽娘一句,別在和你爹反抗了,就嫁給郭金鵬吧。”
姚瑾萱抽泣道:“娘,女兒真的不想嫁人,真的不想,女兒已經有喜歡的人,要嫁,女兒只想嫁給他。”
姚瑾萱母親問道:“你有喜歡的人了,是誰啊?”
姚瑾萱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將那個心裡一直念念不忘的名字說了出來:“秦玉堂。”
姚瑾萱母親聽完後,並沒有感到驚訝,只是在她的眼睛裡,多了一份淒涼和懷念。
姚瑾萱母親把姚瑾萱摟在懷裡,過了一會兒說道:“瑾萱,你真的喜歡他嗎?”
姚瑾萱重重的點了點頭,姚瑾萱母親輕嘆一聲:“真是命運弄人啊,上一代的恩怨,下一代還要繼續,姚家和秦家,註定要糾纏在一起了。”
姚瑾萱問道:“娘,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啊?”
姚瑾萱母親輕輕嘆了一聲,腦海裡又想起了當年的那些事情。那些塵封的往事一幕幕回憶在心頭,多少悲歡和無奈,讓人萬分心酸。
過了一會兒,姚瑾萱母親說道:“瑾萱,這世上有很多事情是上天早已註定了的,雖然你心裡喜歡秦玉堂,娘也不反對你喜歡他,可是你們兩人,是註定走不到一起的,你還是放棄吧。”
姚瑾萱很不甘心的問道:“爲什麼啊,我爲什麼不能和秦公子在一起,娘,這是女兒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女兒感到很快樂,爲什麼我們不能在一起?”
姚瑾萱母親輕輕摸着女兒的手,語氣也變得無奈感傷了起來:“瑾萱,你知道你爹和秦玉堂爲什麼有這麼大的仇嗎?”
姚瑾萱說道:“我好像聽秦公子說過,他和我爹有殺父之仇。”
姚瑾萱母親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當年秦家一家十幾口,在一夜之間慘死,最後只有一個老管家帶着秦玉堂和秦湘逃了出來,其他人全都死了,這件慘案的背後,就是你爹指示的。”
姚瑾萱聽後大驚,對於當年的事情,姚瑾萱是不知道的,就只知道秦玉堂的父親是因爲自己的父親死的,至於是什麼原因,姚瑾萱根本不知情。
姚瑾萱問道:“娘,爹爲什麼要這麼做啊,這好殘忍啊?”
姚瑾萱母親說道:“還不是爲了權利。當年你爹和秦玉堂的父親都是這裡的官員,彼此也是同僚。有一年,上一任的知府大人被調走,朝廷便決定在當地選一名官員頂上,最後的人選便是你爹和秦玉堂的父親。你爹是文官,秦玉堂的父親是武將,兩人各有所長,朝廷一時半會也沒有選出該讓誰來當這個知府,後來,秦玉堂的父親外出剿匪,但是沒有成功,最後還聽說無故殺害了幾十個百姓,這件事當時傳的沸沸揚揚,後來被朝廷知道了,便派人去捉秦玉堂的父親,但是秦玉堂的父親抵死不從,後來便是你爹帶領官兵和秦玉堂父親打了起來,最後,秦玉堂的父親被官兵殺死,秦玉堂的母親也隨之而去,秦家剩下的人也不願伏法,皆被當場殺死,後來清點人數的時候,才發現管家和秦玉堂兄妹不在,也沒有找到他們,直到一年後,在白虎山突然建立了一個山寨,兒寨主就是秦玉堂。”
聽着當年的往事,姚瑾萱心裡震驚不已,但是心裡也充滿了疑問:“娘,秦玉堂的父親爲什麼要殺害那些無辜的百姓啊?”
姚瑾萱母親說道:“當時聽人說,秦玉堂的父親沒有抓住那些土匪,爲了交差,就只好殺了那些百姓來充當土匪,後來被識破,才變成了那個樣子。”
聽着秦玉堂父親竟然做了這樣的事情,姚瑾萱在震驚的同時也有些不解:“娘,我看秦公子雖然是山匪,但是絕對是一個好人,怎麼他的父親竟然爲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
姚瑾萱母親沉默了一會兒,對於當年的事情,她也不是很清楚,大多數也都是從別人口中所聽說,但是心裡也始終有些疑惑,隨後說道:“其實我也不太相信秦玉堂的父親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秦玉堂的父親是武將,平時的時候也都是在練兵場訓練,也很少和官場上的其他人來往,而且他武功很高,曾經多次上山,剿滅了好幾個山寨,在百姓的口中也有很好的名聲,但是說他爲了交差,而殺那些百姓的話,我是絕不會相信的。”
姚瑾萱聽着母親堅定的語氣,然後問道:“娘,那你認識秦玉堂的父親嗎?”
姚瑾萱這麼一問,姚瑾萱母親看着女兒,回憶一幕幕涌上心頭。過了一會兒說道:“我是先認識秦玉堂的父親,後來才認識你爹的。”
對於母親的事,姚瑾萱很感興趣,又問道:“娘,當年你是怎麼認識秦玉堂父親的啊,他又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姚瑾萱母親看着女兒輕輕笑了笑,將她摟在懷裡,輕聲的細細說來:“那都是快二十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我也才十六歲,就跟你現在一樣,還是未出閣的姑娘。你外公家裡在當地也是大戶人家,遠近聞名。你爹和秦玉堂的父親在官府當差,那個時候,他們不是仇人,而且還是朋友。
也是那個時候,這裡的土匪突然就多了起來,朝廷也不管,官府的人向剿滅他們,卻因爲人手不夠,一直沒有成功,後來土匪越來越多,周圍的這些山上,幾乎都有土匪的蹤跡。後來有一天,我和你外公出遠門,在回來的時候,就碰到了一羣土匪,結果就被他們給抓到了山寨。當時我嚇壞了,真的害怕那些土匪會殺了我和你外公。好在那些土匪只是爲了要銀子,後來他們便讓一個隨從回去報信,當時只有你外婆在家,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正好秦玉堂的父親有事情去了你外公家裡,當得知我們會土匪綁架了之後,便帶人上山去救我們。
當天晚上,秦玉堂的父親就帶人偷偷上了山,找到我們之後,便帶着我們偷偷離開,但是還是被發現了,秦玉堂的父親讓人先護送我們離開,他自己便和那些土匪打了起來。等我們跑到山下的時候,還不見秦玉堂的父親出來,我們便在山下等他,護送我們的人便回去救人。
等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纔看到秦玉堂的父親帶着人跑了過來,在他們的後面,還有那些土匪在追趕,我們趕緊往家裡跑,秦玉堂的父親在後面斷後,就這樣,秦玉堂的父親帶着我們便跑邊打,才跑了回來。
等回來之後,我纔看見秦玉堂的父親身上已經被流出來的血染紅了一大片,在他的胳膊上和後背上都是傷口。我爹把秦玉堂父親他們帶回了家裡,幫他們請來大夫,這才無事。”
姚瑾萱伏在母親的懷裡,靜靜地聽着母親講述當年的往事,這樣的經歷,就像是自己在書裡看到的那些英雄救美的故事一樣,驚歎的同時,心裡也有些憧憬,隨後便問道:“原來還有這樣的事情啊,娘,那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姚瑾萱母親接着說道:“秦玉堂的父親受傷之後,你外公便把他留在了家裡養傷,他對我們有救命之恩,我也常常會過去看他。但是秦玉堂的父親在家裡就休養了一天,第二天便走了,他說兵營還有好多的事情要處理,不方便留在這裡,你外公沒有挽留住,只好讓他回去。從那之後,我就再在你外公壽辰到時候,你外公特意把他從兵營請了過來,也就是在那一天,我遇到了你的父親。在你外公壽辰的那天,知府大人帶着你爹一起過來了。那個時候,你的父親只是在當時的知府大人手下當差,也只是一個小官。
當時我也在場,秦玉堂的父親雖然過來了,但是卻只是坐在一個一旁,也不說話,倒是你的爹,很會討知府大人的歡心,在宴席上,也多次向你外公敬酒,我也看得出來,知府大人對你爹的器重要遠遠大於秦玉堂的父親。
在吃飯的時候,你爹也開始向我敬酒,而且懂得很多,詩詞音律,都很精通,反倒是秦玉堂的父親,只是坐在一旁喝酒,也不主動和別人說話,別人和他說一句,他纔回應一句。”
聽到這裡,姚瑾萱笑道:“原來秦玉堂的父親是這樣的人啊。”
姚瑾萱母親也笑了笑,說道:“是啊,那次我看到他和那些土匪打的那麼激烈,沒想到在私下裡,他卻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和他跟那些土匪打鬥的時候,完全不是一個樣子。”
姚瑾萱好奇的問道:“娘,那你有沒有主動和他說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