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煞陣,可惡!”獨孤雲傲咬牙切齒的從黑暗中醒來,但是不知爲何身上確實隱隱的泛着痠疼,腰好像斷了一般。
“痛!”獨孤雲傲嘴裡痛呼了一聲,掙扎着站起身來,但是努力到了一半還是放棄了,因爲全身的痠疼與乏力讓她都不得不倒吸一口涼氣。但是她很快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因爲這個地方她實在太過熟悉,熟悉到成爲午夜夢迴中最恐怖的地方。
熟悉的一切,華麗千金難求一寸的鮫綃,在這裡是最爲普通的存在,在這個不大不小的空間裡,它們只是最爲普通的帷幔。而這華麗的裝飾只是遮蓋住這個房間的實質。嬰兒頭大般的夜明珠幽幽的照着這一處晦暗的空間!珍貴的紫貂皮鋪滿了這個不大不小的空間,有半人高的赤金九龍爭珠香爐在靜靜地吐出香霧試圖驅散這片空間中令人面紅耳赤的淫靡氣息。
獨孤雲傲緩緩地勾起了脣,掙扎着站起身來,她仔細看了看自己的身體,還是那副幼童的裝束。她穿過層層帷幔,掀開最後一層牀幔,她露出了一個瞭然的微笑,“果然!”
只見精美的八柱六檐雙榻雕花大牀上躺着一個不着寸縷的女人,她的身上佈滿了青紫,勒痕,牙印。腿間更是狼藉一片,白色粘稠的液體還沒有乾涸。一切都昭示她曾經受到過怎樣的凌虐。但是獨孤雲傲很清楚這只不過是這個女人受到痛苦的萬分之一而已。
她太清楚這些傷痕會帶來怎樣的痛苦,而且施加給這個女人身上的痛苦的男人有更加殘忍方式,現在這種情況已經算是極好的了。
那個女人緩緩的睜開眼睛看着獨孤雲傲嘴角勾起了一絲笑容:“你全都看到了丹仙琴魔!”
“不,我只能說闖進來的時間有一點晚什麼都沒有看到!”獨孤雲傲說,“雲清婉!”
那個女人的瞳孔縮了縮,很快笑了起來:“難得你還叫得出你原來的名字,獨孤雲傲,看着自己的身體這樣被人輕賤很不舒服吧!”
“再不舒服不也過去了嗎!”獨孤雲傲撇撇嘴說,“我都是再一次活過來的人了還在乎這些嗎?”
“呵呵呵呵,獨孤雲傲你果然夠無恥夠無情!”雲清婉突然放聲大笑說,“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怪物存在!”
“是啊,天地間怎麼會有我這樣的怪物存在,確實是一個疑問呢!”獨孤雲傲慢吞吞地說,“而人間卻有你這樣的蠢貨存在實在是另一種悲哀!”
“你連你自己都不認了是嗎?”雲清婉掙扎着坐起身來說。獨孤雲傲看着她蒼白似紙的容顏,那斑駁的傷痕心裡涌出不知名的滋味。
“我是不想認啊!因爲我實在無法接受我竟然會擁有這樣一段過去!”獨孤雲傲抿了抿脣說,“在那一段漫長的時光裡作爲一個玩物活着!”
“那個時候我就已經認命了不是,那個男人的強大讓我只能膜拜,永遠無法擺脫他的束縛,想方設法的讓他沉溺於這具身體上,得到人得不到心永遠在這痛苦之中掙扎,折磨自己,也折磨那個男人!”雲清婉冷冷的說。
“不得不說你成功了呢!”獨孤雲傲撫摸着她的臉蛋,然後慢慢往下,“妖美至極的面容,足以讓任何男人滿足的身體,以及無師自通的手段。讓他不得不淪陷其中,欲罷不能!”
“是啊,既然是一個玩物,就應該有玩物的自覺不是嗎!”雲清婉冷笑着說,“至少他連後宮都不要了!”
“所以才說你愚蠢啊!連他要的是什麼都不知道!”獨孤雲傲將手抽回說。
“他什麼都有了,江山,皇位,他還想要什麼?”雲清婉別過頭去說,“即使是美人他要多少有多少他還能從我這兒得到什麼,我擁有的不過是一具軀體罷了!”
“他要的是那個衆橫捭闔風華絕代的攝政王妃,他要的是舉世無雙的頭腦,他要的是那最爲高貴的皇族血統!他要的是他的父親永遠不能得到的女人。”獨孤雲傲說,“你其實不那麼討厭他不是嗎,不然的話你也不會幫他出策,平南燕,定西楚,讓他成爲一統天下的帝王!”
“以我的容貌,他一旦戰敗我就會成爲其他人的禁臠,成爲一個人的玩具就夠了不需要太多了!”雲清婉閉起眼睛喃喃自語說,“不需要太多了,不需要太多了!”
“當時你就是這樣想的,你也是這樣做的,結果呢,你還不是從那鳳梧宮搬進了乾元殿的大金籠子!”獨孤雲傲諷刺的笑着說,“不過也是,本來就是玩具,住哪兒都一樣,那個男人除了你之外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了不是嗎?”
“是啊,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了!”雲清婉冷笑着說,“帝王變態扭曲的愛意恐怖的令人心寒!”
“其實不是這樣的不是嗎,以你的心機你完全可以曲意逢迎詐死離宮,甚至可以聯繫自己沒有現世的力量復國,可惜的是你竟然愛上那個男人!”獨孤雲傲輕佻的捻起雲清婉的髮絲輕嗅一下說,“不願意承認,甘願淪爲奴隸,卻保持着令人鄙夷的高傲的內心,到最後孩子沒了才化爲滿腔的恨意你說你是不是一個矛盾體!”
“誰會愛上一個強暴你的人!”雲清婉怒吼着說。
“瞧瞧還不承認,真是悲哀,早在那個孩子還沒有出現的時候你就有無數的機會逃出這個大金籠子你爲什麼不逃,非要等到孩子活生生被打掉才離開,雲清婉你知道你爲什麼被我拋棄嗎?”獨孤雲傲捏緊雲清婉的下巴說。
雲清婉有一些退縮但是還是被獨孤雲傲拽了回來,只聽見那個孩童般的獨孤雲傲一字一頓地說:“怯懦,愚蠢,盲目,最令人噁心的事是竟然愛上了那個你應該去恨的那個人反轉人生。你說你有哪一點值得憐憫?”
雲清婉抿着脣不說話,獨孤雲傲不耐煩的將她的頭甩開,擦了擦自己的手說:“所以啊,你就應該永遠消失對不對!”
雲清婉終於變了顏色:“我求你,不要殺了我,求你!”
“看看,看看,這就是你,只知道依靠別人活下去的你,就像一隻菟絲子一樣,失去了依託永遠都活不成!”獨孤雲傲擡起她淚流滿面的下巴說,“我真討厭身上這種恥辱的感覺,因爲我的意識與你相連,所以這種凌虐後的痛楚令我作嘔!”
“我求你,我的存在對你沒有任何妨礙不是嗎?”雲清婉死死地拽着她的裙襬說。
“不,你對長孫敬的愛意將會是我最大的絆腳石,我不能容忍這種東西存在!”獨孤雲傲說,“血池之祭之後,你就應該已經死了,我怎麼會讓一個已經死了的人妨礙我未來的道路!”
“你這個女人真狠心,連自己都不放過!”雲清婉眼中露出了絕望。
“是啊,一個連自己都能毫不猶豫殺死的人,怎麼會有心呢?”獨孤雲傲手指輕輕的劃過雲清婉的面龐。
“我一直很討厭這樣的一張臉,它能引起所有人瘋狂的追逐,所以我喜歡一點點的剝開,直至血肉模糊!”獨孤雲傲的手指一點點的撕開這一副麪皮,那個赤裸的美人在不斷的顫抖,可惜獨孤雲傲的手沒有一絲猶豫,“真是令人憐惜的一張臉呢,有了它我可以不再戰亂中被人殺死,可是有了它我將成爲最令人鄙夷的玩具。但是它至少還有大用處不是嗎?”
獨孤雲傲一腳踢開已經不再動彈的雲清婉。神色漠然,好像剛纔殺死的不是自己而是不足一提的螻蟻,她看着這張完整剝下來的麪皮淡淡的說:“朕豈會依靠這幅皮囊獲得真朕要的一切!”
她手裡握着這張麪皮,看着那張素白的卻點着絳脣的絕美面容生出一種無力的諷刺之感。這就是矛盾的集合體。愛着那個男人願意爲他梳妝卻又表現得一點也不在乎甚至是厭惡。可是那一抹嫣紅的絳脣卻透露了內心那一點卑微的欣喜。但是最後一點僅存的愛意卻終結於那一碗紅花湯。從此以後雲清婉這一個聰明絕頂的,卻懦弱的玩物在世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腔恨意的復國公主,再然後呢?
獨孤雲傲自己都有一些茫然,再然後自己成爲了那個翻手爲雲覆手雨的帝皇直至現在自己是一個沒有心的人。
獨孤雲傲的臉上沒有一絲悲傷與哀痛,只是靜靜地看着自己的過往,自己的一切。當年自己還是攝政王妃的時候,就爲長孫璟定下了連西楚,安撫南燕,北定北周的計劃。從此以後所有人都記得的是一代智囊雲清婉。再後來呢?自己是個什麼下場?獨孤清婉,一代妖后,禍國妖姬,爲了這個皇后,長孫敬屠戮南燕。爲了這個皇后,長孫敬傾天下之財打造蓬萊殿,爲了這個皇后……。
獨孤雲傲看着這一些荒誕不經的經歷,脣角掛着無奈的苦笑,但是她可以看出來當時的她,與當時的長孫敬都是懷着愛意的。但是兩個人骨子裡太過倔強,太過強勢,太過驕傲。所以最終的結果只能是有緣無分。
獨孤雲傲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眼,站起身來看着一臉痛苦倒下的衆人,她慢慢的站起身來勾起了一道冷漠的微笑…。
------題外話------
獨孤雲傲:“你怎麼能把我寫的那麼弱小!”
小妖:“我只是陳述事實,日後你遇上那個變態好讓大家心裡有一個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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