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夏小昕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腕,厲聲喝道:“不管你是誰,你真的太過份了!”
一個用力,將她手腕一折,將那鋒利的簪子握在了手裡遠遠地擲了出去。
蔣盈冷笑,不再理會他們,拔腿就沒命地朝外追去。
肖伯堯心死如灰,一屁股頓坐在椅子上,雙手痛苦地捂住了臉,淚水從指縫間滴滴垂落,“早知如此,當初我真不該……”
夏小昕冷笑,“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吃!你自己種下的苦果自己好好嚥了吧!”
肖伯堯愕然地擡頭看她,她朝他冷冷一笑,轉身大步快速地走出了餐廳。
如今,真相大白,吳彥寒就算暫時還不相信,也一定會開始去着手調查的,這件事情本就經不起調查,一旦着手,立即便會水落石出。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抓住蔣盈,保證她不落跑!
蔣盈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沒道理就這樣逍遙法外,她必須得爲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才行!
牢,她是坐定了!
追到門外,正欲四下張望,突然不遠處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夏小昕心驚膽跳,循聲望去,看到不遠處的馬路中間停着一輛車,在強烈刺眼的燈光的照射下,她依稀看到一個女子被撞得渾身是血地躺在離車僅五六米的距離,一動不動。
這突如其來發生的車禍讓人們短暫的驚愣過後,立即瘋了似地朝事發地點涌了過去。
夏小昕也急忙朝那裡飛奔而去,當從車身擦身而過時,她看到了吳彥寒呆若木雞地坐在駕駛室上,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流露出震驚的神情。
夏小昕心一驚,急忙撥開重重人羣擠了進去,朝地上躺在血泊之中的女人看去。
燈光下,女子雖然臉部已經被鮮血污濁,可是夏小昕仍然一眼就看出她便是蔣盈!
那個貪婪着一切想將不屬於她的東西全都佔爲已有的蔣盈!
她,爲了挽留住吳彥寒,竟然不惜以性命來下了最後的賭注!
夏小昕驚駭了有那麼一兩秒之後,迅速地清醒過來,哆嗦着拿起手機撥打了急救電話。
這時,肖伯堯也衝了過來,將蔣盈緊緊地抱在了懷裡,失聲痛哭。
現場一片混亂……
夏小昕走到車邊,伸手用力地拍着窗戶。
拍了很久,一直呆愣着的吳彥寒這才恢復了意識,將車窗慢慢地搖了下來了。
“彥寒!救護車馬上就到了!不管怎麼樣,你先冷靜下來,和我們一起把她送進醫院再說!”夏小昕不安地提醒着他。
蔣盈這種愚蠢至極的做法是她萬萬沒有料想到的,蔣盈如果真的出了事,吳彥寒再恨她,也會背一輩子的良心債的!
這或許正合了蔣盈的心意。
既然這輩子已經沒辦法得到他,那麼便要讓他一輩子忘記不了她!
好絕決!好可怕!好極端!
她絕對不會讓蔣盈如願的!
絕對不會!
吳彥寒沒有說話,卻推開了車門。
此時,救護車也已經來了,在做了簡單的救護之後,將蔣盈擡上了車。
吳彥寒與肖伯堯也跟着上了救護車。
夏小昕也想上的,卻被醫護人員攔住了,說車內不能有太多的人。
她無法,只好立即打了一輛的士緊隨其後。
到了醫院,蔣盈立即便被推進了急救病房進行手術。
肖伯堯和吳彥寒都陷入了極度的混亂之中,根本沒有辦法去跟着醫護人員辦理入院手續,所以夏小昕便只好代勞。
交完保證金,辦好手續之後,她這才坐在了吳彥寒的身邊,低聲說:“彥寒,別難過!她會沒事的!”
吳彥寒低頭不語,良久才低聲說:“她爲什麼要迎面撞來?爲什麼?”
夏小昕不吭聲,只是輕輕地拍着他的手。
吳彥寒長嘆一聲,伸手用力地搓揉着自己的臉,迫使自己清醒一點。
好一會之後,覺得自己好一些了,才低聲說:“不管她到底是誰,我想這個時候我都需要打電話給夏伯伯夏伯母!我不想我再做錯什麼事情!”
“打吧!”夏小昕輕輕地點了點頭。
他說得對。
在一切還未水落石出之前,蔣盈仍然是夏小昕……
吳彥寒站了起來,走到走廊的另一頭打電話去了。
夏小昕看看一直將頭深深地埋在膝蓋裡悄悄哭泣的肖伯堯,只覺得他又可憐又可恨。
當初若不是他的一意縱容,如今又怎麼可能鬧到這樣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呢?
正感嘆之間,手術室的門突然推了開來,幾個護士匆匆地跑了出來。
她急忙攔住了其中一個護士,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那護士慌慌張張地說:“她的血型是rh陰性血,我們血庫裡儲備的血根本不夠,所以得想辦法聯繫其它醫院的血備用!”
夏小昕一聽,心也慌了,轉頭看肖伯堯,只見他一臉蒼白喃喃地說:“這一次,她大概是逃不過一死了吧?”
遠處,覺察到異樣的吳彥寒掛斷了電話匆匆地朝這邊走來。
看看一臉沉重的吳彥寒,她牙一咬,斬釘截鐵地說:“我不會讓她死的!絕對不會!”
肖伯堯一愣,愣愣地看着她。
她沒有理會,背過身去立即撥通了jason的電話。
簡單幾句地將這裡的情況跟他說了,聽他會馬上用飛機將足夠的血運來時,她這才掛斷了電話。
轉身,看到吳彥寒驚駭的目光,而吳彥寒卻是一片茫然,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她果然不是夏小昕!果然不是!”
夏小昕嘆了口氣,正欲上前安慰他,肖伯堯卻突然間站了起來,衝到她面前抓住了她的手臂,驚疑地問道:“你爲什麼會認識jason?”
夏小昕挑了挑眉譏諷地給了他一抹冷笑,卻沒有吭聲。
肖伯堯驚駭地鬆開了她的手,步步後退,最後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之上,指着她失聲叫道:“夏小昕!你就是夏小昕!是你策劃了這一切是不是?根本就沒有人追殺我!是你派的人,然後又假裝救我是不是?”
夏小昕冷笑了,“可憐你到現在還在爲她說話!不錯!我就是夏小昕!不過,酒吧後巷子裡的追殺真的是蔣盈下令的。我,不過是早就知道了她的計劃,所以趕過去救你,讓你知道是誰想要你死而已。之所以救你,是想讓你因爲對她失望而親自去拆穿她的真面目。誰知,你卻對她太死心踏地了,竟然只是想一走了之而已!事情走到了這一步,我怎麼會讓你就這樣走?所以,我推波助瀾了一把!可是,我真的沒想到,即便她方纔還想親手殺了你,你卻仍然還想挽留她!我真的不得不佩服你們這一對奇葩了!”
肖伯堯面如土色,頹然嘆道:“我該想到的!一切怎麼可能這麼巧?一個晚上,你竟然連救我兩次?還不惜跟着我不遠千里地跑到這裡來?”
夏小昕冷笑,“你的確很愚蠢!你當真以爲你們的運氣會一直好下去麼?你們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真的以爲可以一直瞞天過海?你不覺得可悲嗎?你們煞費苦心想得到一切,到頭來卻落到這種下場!她想殺你,你想挽救她,結果她不惜得你的苦心,竟然想用自殺這種方法挽留另一個男人!哈哈!太可笑了!”
肖伯堯頹然長嘆,癱在椅子上再也說不出話來。
夏小昕看到他這副模樣,不禁打內心裡覺得痛快至極。
轉頭看吳彥寒,卻見他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自己的身後,自己突然的這一轉身,兩人的距離太近近得幾乎是臉貼着臉,大眼瞪着小眼了。
急忙後退一步,伸手用力揭去臉上的人皮面具,含着熱淚心酸莫名地對吳彥寒叫道:“彥寒哥哥,這一次你不會再將我當作精神病給抓起來吧?”
“你……”吳彥寒百感交集,顫抖着嘴脣說不出話來。
夏小昕知道一時之間,他是沒有辦法接受這匪夷所思的事情的,所以溫柔地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以另外一種身份接近你的。我是被逼無法。我好不容易從精神病院裡逃了出來,因爲害怕蔣盈的追殺,所以這才隱藏了自己的真正身份,然後想辦法接近你們,只想找到可以讓一切真相大白的辦法。如今,真相大白了,一直在你身邊的只不過是一個頂着和我一樣相貌的蔣盈,而我纔是真正的夏小昕。我知道你本來還不肯確定的,可是如今蔣盈的特殊血型卻不得不讓你證實了!她是rh陰性血,而你清楚地知道我的血型是ab型的血!如果你現在還不肯確定,那麼我現在去驗血,來證明這一切!如果你還想出其它的方法想來驗證,我一定會配合你的!”
聽着她的這番話,吳彥寒只覺得自己在做一場噩夢。
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那真的太可怕太可怕了!
他不僅被蔣盈欺騙了一年多,更親手將自己心愛的女子送進了精神病院!
那天,他對她是如此的兇,不僅自己打了打,還讓保安也打了她!
那天,他對她是如此的兇,不僅自己打了打,還讓保安也打了她,更力主將她送進精神病院裡去!
她在精神病院裡度過了那麼多天,過的究竟是一種什麼日子,他簡直不敢想像!
想一想,他就覺得自己無臉見她!
“彥寒哥哥,你還是不願意相信我嗎?”夏小昕見他始終不說話,不由又失望又難過。
吳彥寒無力地低下了頭,“不。我相信你。只是,我想起我曾經對你做的一切事情,我真的羞於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