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便急忙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覺得並沒有不妥之後,便快步走了出去。
打開門,果然看到兩個氣宇不凡的男人站在門口。
他們一個年紀稍輕一點,大概三四十歲的樣子,舉手投足之間很有貴族的氣息,另一個則年老一點,約莫四五十歲的樣子,眉宇之間有着一股清高,正是蔣盈最不喜歡的那種藝術家自以爲是的德行。
她想那位老男人只是個鑑賞專家,而真正的買主則是那個有着貴族氣息的年輕男人吧!
“夏小姐,您好!”年輕男人風度翩翩地朝她微微彎腰,“我是愛德華,就是想要收購您畫的人,而這位是羅伊,他是我特地請來的鑑賞師。希望我們的前來不會給你帶來不便!”
“愛德華你客氣了。我已經恭候大駕多時了!請隨我來吧!”蔣盈急忙禮貌地作了個請的姿勢,將他們迎了進去。
接下來進展很順利,那位鑑賞家一看到滿屋子的名畫時便瞪大了眼睛,每一幅都恨不得將眼睛貼到畫上去,一邊看一邊激動地說:“天啊!原來這畫在這裡啊!我一直以爲早就遺失了啊!”
愛德華聽了,自是既放心也滿意,當下便取出支票欲寫下蔣盈開出的價碼,蔣盈卻沒有接受支票,而是拿來電腦讓他直接在網上轉帳,當轉帳成功,她的手機裡收到轉帳成功的信息之後,她笑着伸出手來,“合作愉快!”
愛德華笑道:“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想馬上讓人來把這些畫都拿走。”
蔣盈聳肩,“當然沒問題。現在,這些珍寶都屬於你了。你可以自由支配。”
“謝謝。”愛德華立即掏出手機打了電話,不出一個半小時,便來了一輛中型集裝箱的車子,從車上來來七八個人。
他們似乎都是內行,很嫺熟地將畫從牆壁上取下,然後仔細地包裝好之後才小心翼翼地放上車。
蔣盈一邊看着他們忙碌地搬着,一邊漫不經心地問:“你打算就用這車運回去?”
愛德華笑着搖頭,“當然不。我有私人飛機已經在機場等着。”
“原來如此。”蔣盈笑着點了點頭。
一個小時後,愛德華等人離開了,整個古堡又恢復了以往的寧靜。
蔣盈長長地鬆了口氣,快步地上了樓,走進書房,又打開了電腦,按照片約定,她將報酬網上轉帳給了那位私家偵探。
私家偵探跟她發了個笑臉,“合作愉快!希望下次還有機會合作。”
她淡淡地笑了,關掉了qq,然後又將自己帳戶上的錢轉到了另一個隱私的帳戶之上。
這一切弄完了之後,她這纔算大鬆了口氣。
三天後,她如約地收到了那些臨摹的畫作,果然畫得極像,相信如果不是專業的鑑別師,是沒有人會發現這些全都是膺品。
因爲考慮到古堡在當地的影響,她不敢假手於他人,而是租了一輛中型集裝箱將畫運了回來,然後獨自一個人辛苦地把那些畫一幅幅地掛了上去。
期間,不小心將順序弄錯了,她不得不費力地又重新調整過來。
在這一點上,她一點都不敢馬虎。
因爲她知道,可能看慣了的人不會仔細去檢查,去判斷真僞,但是順序的置換絕對輕而易舉地就能夠讓人發現,從而仔細地看,最後便會發現這些全都被調包了!
這暫時還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在她還沒有完全把自己的痕跡完全抹乾淨,完全消聲匿跡之前,她絕對不會讓喬以天發現這些畫都被調包了。
這種事情得講究層次,一點點地激怒他,那麼他爆發出來的怒氣纔會可怕到足以摧毀他想要摧毀掉的一切!
呵呵。夏小昕夏小昕啊!你現在就好好地做好準備去迎接喬以平給你帶去的狂風暴雨吧!
呵呵。當然,當他報完仇後冷靜下來之後,他會知道其實,像夏小昕這個假清高的富豪大千金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貪財的事情的。
他也會省悟到曾經與他同牀共枕共生死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他渴望的女人,而是一個只是與夏小昕有着一模一樣面目的陌生女人罷了!
只可惜,等到他認識到這一切的時候,爲時已經晚了。
夏小昕一定已經被他折磨得只剩下半條命了吧?
而他,也絕對不可能再找到她了!
因爲,那個曾經讓他迷惑讓他輕易墜入情海的女人不會再出現在他的世界裡了。
呵呵。退一萬步說吧,就算某一天,他們在某個國家某個城鎮的街道上相遇,他也絕對認不出來她來了。
因爲那時候的她已經脫胎換骨,浴火重生了!
想到這裡,不由得意洋洋地笑了。
蔣盈好不容易將那些畫都弄好之後,已經渾身是汗,滿身是灰了。
急忙上去洗澡,洗過澡後,便進書房打開電腦,細心地將電腦裡她操作過的痕跡一一地刪除掉了。
幸虧她在夏家公司擔任總經理的時候,結識了一個頗有才華的黑客,因爲當時她也需要常常清理電腦,但卻苦於無法將痕跡完全清除,所以便就這個問題特意地請教了這位黑客。
他便教了她方法,正是這方法讓她在夏家夫婦還有吳彥寒面前從來沒有露出過馬腳。
若不是夏小昕的反間計,若不是肖伯堯的愚蠢,她相信自己絕對不會落到如此慘敗的地步。
一切都毀屍滅跡完畢之後,她打電話訂了去韓國的飛機,然後便去收拾行李。
收拾好之後,她開着車子去小鎮的一家小酒館裡美美地吃了一頓,然後又開車回來,簡單洗漱了一下,便躺在牀上像往常一樣跟喬以天打電話,卿卿我我,將喬以天哄得開開心心的。
打了足足四十分鐘之後,她才掛斷電話,熄了燈,閉上眼睛美美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便提着行李下了樓,簡單地弄完東西吃了,然後便提着東西開着車直驅飛機場。
幾個小時後,她便坐上了飛往韓國的飛機。
看着窗外那美麗浩瀚的雲海,她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得意洋洋地笑了。
十幾個小時的長途飛行後,她的腳站在了韓國首爾的土地上。
並沒有入住酒店,而是馬不停蹄地趕往了首爾一家最有名的整形醫院。
在那裡,早有她前幾天就提前預約好的整形專家在等候着她的到來。
那位專家享譽國際,所以要請他操刀,費用貴得嚇人,請得起他的只有名門貴婦。
而她現在已經不差這點小錢了。
她現在擁有的錢可以讓她幾輩子都吃喝不愁了。
這是她在委身於喬以平,喬以平所必須付出的代價!
這天晚上,喬以平像往常一樣打電話回去,卻發現沒有人接了。
打手機卻告訴他這個號碼是空號!
這讓他猛然意識到事情不對勁,心莫名地害怕,焦急,再也顧不得什麼,甚至連聲招呼都來不及跟自己的母親說一聲便匆匆忙忙地連夜坐上了飛往佛羅倫薩的飛機。
當第二天中午,他回到古堡,樓上樓下遍尋過後都沒有找到一點夏小昕的影子後,不由皺緊了眉頭。
但儘管心裡有不好的預感,可卻不願意就此心甘情願地認輸,所以抱着一絲奢望,心想或許她自己一個人呆在這裡呆煩了,所以想到別的地方散散心。
此時此刻,可能是在飛往某個國家某個城市,甚至是飛往巴黎去找他的飛機上呢!
想到這裡,便決定耐心地等待。
他不會就這樣絕望的,不會就這樣放棄她懷疑她的,因爲她說愛他說想嫁給他的聲音聲聲猶在耳邊!
他們經歷了生死纔在一起的啊,就算她知道他爲了騙她耍了手段,可是也不會就此放棄他們的愛情的!
是的!他們之間已經滋生了愛情,所以那些小小的手段應該會被她諒解纔是啊!
他千方百計地找着理由說服着自己。
就這樣,他坐在沙發上,手裡緊握着手機,守在固定電話旁一動不動,甚至連尿急也不敢起身去衛生間。
就這樣一直憋着憋着……
夜幕悄悄降臨,他連燈都沒有敢去開,始終維持着原有的姿勢,彷彿自己多動一下,便會錯失掉接她電話的機會。
就這樣一動不動……
夜很漫長,但終究還是慢慢地過去了。
當清晨的第一縷晨曦照亮了屋子時,他崩潰地將手裡的手機狠狠地朝對面牆上的液晶電視的屏幕狠狠砸去。
屏幕‘咔嚓’一聲碎了。
手機更是四分五裂地躺在了地上。
他還不解氣,一腳將水晶玻璃茶几踹碎,又將身邊的座機電話,還有檯燈一股腦地全掃到地上。
最後,又氣又絕望地一屁股頓坐在了沙發上。
他不明白她爲什麼會消失!
他們這些天天天晚上都要講電話講到很晚,在電話裡,她親暱地叫着他‘以天’,甚至叫着‘老公’,每次他說愛她,她便也甜甜地迴應着說,她也愛他,這輩子非他不嫁。
言猶在耳,她卻突然間就這樣消失了!
爲什麼啊?爲什麼那麼美好的一切轉瞬間就全變了啊?
或者是她早就變了?
不再是他熟悉的人了?她早就不再單純不再善良,她從跟他說話起的那一刻就已經在跟他演戲?
她在戲耍他,將他當作傻瓜一樣地戲耍着?
可是爲什麼要變呢?爲什麼呢?
難道是因爲她在吳彥寒那裡受到了刺激,所以便利用他的感情欺騙他,從始至終只是將他當作了報復發泄的對象?!
越想越覺得只有這個答案說得通,越想也越憤怒。
他憤怒地站了起來,胡亂地砸起東西來,完全不在乎那些東西是否價值連城……
很快,華麗的大廳一片狼籍,他精疲力盡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良久,他才緩緩地站了起來,轉身走了出去,擡頭,看見那原本湛藍如洗的天空突然變得黑壓壓一片,那是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兆頭,正欲他此時此刻的心情。
他的臉色很可怕,冷酷、憤怒、殺氣充斥着他整張臉,整雙眼睛,再也看不到不久之前,那個努力將自己改變爲一個溫文爾雅的男子的半分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