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son無力至極,走到墨子簫面前低聲說:“rose交給你了,不要急着下判斷,她或許是犯過錯,可不意味着她會一錯再錯!想想她的好罷!她不過是個沉溺於情海無力自拔的可憐女子而已!”
說着輕嘆一聲,自轉身匆匆地追趕susan去了。
當走廊上只剩下墨子簫與rose時,一陣無法用語言表述讓人覺得極其憂傷難過的沉默在他們之間緩緩流淌。
也不知過了多久,rose率先從無盡的憂傷中掙扎着回過神來,一用力,挺直了腰身,緊了緊衣服,轉身就走。
“站住!我有話要問你!”墨子簫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讓人覺得怪異至極。
rose頓住腳步,緩緩地轉身,傲然地與他對視。
她的眼神太坦蕩太銳利,墨子簫本能地覺得此次夏小昕的失蹤確實與她無關,可是不肯相信夏小昕會自己消失,也不敢篤定地相信rose真的沒有對夏小昕做出綁架的行爲,所以幾番猶豫,卻仍然沙啞着聲音問道:“你是真的曾經綁架過小昕,並且想要對她不利嗎?”
rose沉重地點頭,緩緩地應道:“不錯。”
墨子簫倒吸一口冷氣,幾步上前,又抓住她的衣襟將她抵在了冰冷的牆壁之上,臉上盡呈兇狠之色,冷冷問道:“那這次呢?!”
rose沒有說話,只是將右手擡起,緩緩地展開了那已經被汗水浸溼了的一團紙。
“這是什麼?”墨子簫一愣,從她手裡拿過那團紙疑惑地問。
“這就是你要的真相!”rose終於張了張乾澀的嘴脣,艱難地吐出了幾個字。
“真相?”墨子簫一驚,低頭迅速地想要去拆那團紙。
rose心灰意冷,無力再呆在這裡,於是便轉身擡腳欲離開。
“事情還沒說清楚,別走!”墨子簫卻一把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臂,因爲太用力,手指深深地掐入了她柔嫩的肌膚裡。
即便隔着一層衣服,仍然痛得厲害。
rose一動不動,忍着那鑽心的痛站在原地等候着他。
墨子簫見她已經沒有了要走的意思,這才放下心來,鬆開了她,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那溼漉漉的紙團。
當紙團一打開,儘管有很多字跡都模糊難辨,可是墨子簫仍然順利地讀懂了那字裡行間的意思,也認出了那筆跡真的是夏小昕的筆跡。
可他不相信!
絕不相信這些全都是出於夏小昕的本意!
昨天,他們還因爲必須要的短暫分離而戀戀不依,他猶自記得在他離開莊園回墨家之際,夏小昕撲到他身上,緊緊地摟住他,抱着他不住狂吻……
他記得當他失憶的時候,她有多麼地痛苦,儘管他對她出口不遜,儘管墨顧軒對她百般羞辱,可她死活不肯認輸,一次又一次地找上門來告訴他她愛他,即便他不記得她了,她也會愛他守護他!
他記得當他在中國l市被蔣盈派去的人狠下殺手,命懸一線時,夏小昕如仙女般降臨將他從死神的手裡硬生生地救了過來。
他更記得他們在印度,遭遇巴特派出的殺手追殺時,她奮不顧身地相救!
那麼多次命在旦夕,那麼多的波折磨難,他們都相攜着一起走過來了,如今他們艱難的愛情終於到了圓滿的一天了,怎麼可能突然間,就風雲色變?
愛得那麼辛苦,守得那麼辛苦,怎麼可能突然間就會不愛了?
他不相信!絕不相信!要他相信夏小昕變心,那除非是世界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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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se睜大眼睛看他,眼睛裡有着小小的希望火焰在跳躍。
她希望他看完這張紙後會相信殘酷的事實,而不是像susan一樣即便證據確鑿卻不分青紅皁白地硬將她認定是一個陰險狡詐的小人。
看着墨子簫那陰沉沉的臉,緊攥成拳的手,咬得下脣滿是血跡的嘴脣,她禁不住心疼起他來,方纔已經冰冷似鐵的心又漸漸柔軟似水,竟然全然忘記方纔的他是有多麼地絕情絕義。
她輕輕地伸手,想要擦去他嘴角的血跡,想要勸慰他,告訴他不要把這一切看得太重要,想讓他再多給夏小昕一點時間與空間,想要告訴他,夏小昕愛他愛得深入骨髓,突然離去,可能只是像這世界上大部分女人一樣得了婚前恐懼症,等恐懼慢慢消逝,她就會回到他的身邊,像從前那樣愛着他守護着他。
他們的愛情仍將繼續,他們美好的一輩子仍然等着他們自己去續寫。
可手舉起,還未觸碰到他的嘴角,就被他用力地拍打下了。
她驚悸地縮手,低聲喃喃地說:“對不起。”
他一聽這三個字,立即像發了瘋一般伸手一把扼住了她柔嫩的脖子,一雙瞪得大如牛鈴的眼睛紅豔豔的,充滿了憤怒,脣齒間迸出殺氣騰騰的字句來,“告訴我,她在哪裡?!你到底把她弄到哪裡去了?!”
聽到他再度這樣逼問她,甚至眼睛裡臉上都充滿了殺機,rose的心再度冷得如墜冰窖,她絕望委屈得想哭,可是向來的倔強卻讓她的眼睛裡沒有一點點淚意。
她傲然地擡起頭來,冷冷地看着墨子簫,任由着他手上的力度一點一點增加,倔強地不再說一個字。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之間已經完全沒有了信任感,既然失去了,那麼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就算她賭天咒地地發誓,只怕仍然不能讓他相信自己所說的隻言片語吧?他的眼裡心裡除了夏小昕,還是夏小昕!
他寧願相信是她綁架了夏小昕,也絕對不會相信夏小昕會在他們結婚的當天悄悄離去!
他對夏小昕的愛情是多麼地忠貞多麼地高貴,而她對他的愛情又是多麼可笑而卑微。
這輩子,自己若對他再有癡心妄想的話,那可真的自作自受了!
如今,夏小昕離開了也好,至少徹底斷絕了自己對墨子簫的幻想,徹底讓自己不再有了不切實際的期待。
她不後悔愛上墨子簫,但她的愛到現在爲止應該化下休止符了。
因爲再卑微的愛,也有自尊……
當下,她悲涼地一笑,“我早該知道的!早該知道夏小昕對你來說意味着什麼!”
墨子簫冷哼道:“既然知道,那就不要再對我有企圖了!這輩子,我只愛夏小昕一個人,絕對不會愛上你的!就算你把她給殺了,我也絕對不會愛上你的!現在你聽清楚我的話了嗎?聽清楚了嗎?”
他一邊恨聲說着,一邊手上力度加大,只想用死亡的恐懼來威脅她把夏小昕的下落好好地告訴她。
rose緩緩地閉上眼睛,有兩滴晶瑩剔透的淚珠緩緩地從她的眼角滾落而下,“你曾經看到過真相,只是你不相信。既然如此,那麼我還有什麼話可說!來罷!就此了結了我們之間的恩怨吧!”
她早就厭倦地孤獨地活在這個世界上打拼的艱難生活,從前一直努力一直努力,那是因爲她對墨子簫有渴望,如今,生命裡的動力已經徹底消失,她找不到任何可以繼續在這個冷酷的世界上努力活下去的理由。
此時此刻,她抱了必死的決心,心想這輩子得不到心愛男人的愛情,但是死在他懷裡也算是一種不錯的選擇吧!
那樣的話,至少徹底讓她絕了念想,在下到黃泉之後,會毫不猶豫地喝下孟婆湯,毫無留戀地走過那座奈何橋……
空氣漸漸稀薄,氣息漸漸微弱,當感覺如漩渦般的暈眩感快要將自己層層包圍時,突然脖子上的力道消失得無影無蹤。
突然吸入肺裡的空氣讓她猝不及防,以至於捂着喉嚨低頭止不住一陣劇烈的咳嗽起來。
墨子簫看着很是狼狽的她,無力地往牆上一靠,頹然地說:“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
rose沒有理他,仍然只是低頭劇烈地咳着。
良久,當感覺舒服不少之後,這才緩緩地直起身子,轉身向樓下走去。
“對不起!rose!我真的不是故意這樣對你的!我只是在遇到她的事情時,便會手忙腳亂,大失主張!你應該知道,我一直視你爲姐姐,視你爲家人,沒有半分不尊敬之意!若不是這樣,我也不會請你來做小昕的伴娘!”墨子簫痛苦地擡頭,衝着rose那充滿了絕望的身體叫道。
傷害已經造成,無可挽回,但他只想儘可能地讓傷害減到最低。
他的話終於讓rose頓住了腳步,她低着頭立在那裡,糾結地用力地擰着自己的手指,想要靠着這種肉體上的疼痛而迫使自己及時地離去,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不要再對身後那個男人再抱有任何希望,任何癡心妄想。
那個愛上了別的女人的男子,那個爲了別的女子想要置她於死地的男子,已經配不上她的深情,配不上自己的一個轉身回眸……
可儘管這樣警告着自己規勸着自己,最後身體卻不肯聽她內心的使喚,緩緩地轉過身來,擡頭朝離自己僅有三四步之遙的墨子簫。
此時此刻的墨子簫臉色蒼白,頭髮凌亂,原本挺直頎長的身子變得彎曲,身上像壓了一座大山一般,脊樑再也沒有力量像從前那樣傲然挺立。
,前幾分鐘前,他還玉樹臨風,瀟灑英俊,快樂得如藍天自由飛翔的小鳥,而現在的他,不過只是一個被絕望與痛苦層層籠罩着的男子。
夏小昕走了,也將他的精氣神帶走了。
他與自己實際距離這樣近,只要伸手就可觸碰得到,可又是這麼遙遠,遙遠到她就是用一生的時間來追逐也追逐不到,他的那雙手始終不會牽起她的手……
心很悲傷,很絕望,可是她卻努力地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方纔的事,我不會計較。我知道你只不過是不想放棄任何一個尋找到她的機會而已!可是,或許真的是你把問題想得太嚴重了。或許她真的只是患上了婚前恐懼症,因爲害怕結婚以後,你們的愛情會褪色,一時之間無法接受,所以這纔想着要暫時躲避出去。給她一點時間與空間吧!當她想通的時候,她便自然而然地又回到你身邊了!你什麼都不需要做,只需要耐心等待!當然,在等待的同時,你不要因思念過度而變成了一個廢人。一個頹廢了的男人是沒有魅力讓一個離開的女人迴歸的!繼續做你自己,把你做得最好,那個躲在某個角落時刻注視你的女人最終纔會因無法抵擋住你的魅力而從黑暗的角落裡走出來,再度投入你的懷抱!”
她的聲音因方纔被墨子簫用力扼住咽喉而變得很奇怪,沙啞而低沉,卻不乏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