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son聽了,‘噗’地一聲笑了,“這酒既然打開了,喝不喝都不值錢了!塞回去?你當小孩過家家?”
“呃。這可怎麼辦?墨少?你不會爲了這瓶酒就把我給賣到南非礦井裡去吧?不要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出於一片好心,想讓大家快樂地聚一聚而已!”
她的聲音她的表情都很可憐脆弱,彷彿一隻做錯事的羔羊一樣楚楚可憐,讓人爲之心軟。
可是墨子簫卻分明從她的眼睛裡讀出了存心挑釁的意味,他的心裡拎清得很,她這是故意藉此機會報他方纔羞辱她的仇恨!
她的眼睛分明在對他說:“小樣!要你知道挑戰我需要付出的代價究竟有多昂貴!”
當下心裡怒火滔滔。
怒的不是心疼那瓶天價的拉斐,怒的是她竟然如此過份!
原本這些天來對於她的一味的討好一味的委曲求全還有一些心軟,甚至在方纔她用那種極具誘惑的方式來勾引他時,他還差點城池失守,差點就願意就這樣不管她愛不愛他也願意接受她,雖然最後自己以特殊的方式逼退了她,但他目的只是想讓她再努力一段時間,期盼着她能夠在此過程之中稍稍地對他有些尊重珍視而已!
可沒想到,她竟然立即就會若無其事地對他進行狠狠的反擊!
那挑釁的眼神分明在告訴他,不管時間過多久,她始終是她,那個永遠都不可能向他低頭向他俯首稱臣的夏小昕!
這樣狠心的女子,他如何能奢望她可以珍惜自己?!
夏小昕看他不說話,只是用一雙燃燒着騰騰怒火的眼睛緊盯着自己,便知自己已經成功地將他激怒了,當下故作害怕地縮了縮身子,“你幹嘛這樣盯着我?想把我烤熟了嗎?呃。如果這可以讓您消了怒火,那我也死而無撼了!只不過,只不過,我還有一個小小小小的要求!”
她可憐兮兮地將幾個手指撮成了堆。
“你還有要求?你還有膽提要求?”墨子簫怒極反笑。
jason笑着說:“你倒說說看,你有什麼要求?”
“呃。那就是在我死之前,也賞我一杯美酒喝吧!不然我划不來啊!因這瓶酒死的,卻連這酒是什麼滋味都沒嚐到,那可不成了冤大頭麼!”她直起了腰板,大有義勇赴死的英雄氣概。
此話一出,jason再次笑噴,susan越發緊張,而墨子簫的臉色更難看。
最後,還是jason笑着從她手裡將酒拿了過去,一一在四人的杯子裡倒上了,笑着招呼她坐下,“坐下吧!看在你今天讓我可以品嚐到這絕世佳品的份上,我替他答應你了!是死是活暫且不論,目前最重要的是讓你好好品一品你這要賠上性命的美酒!”
“嘻嘻!說得是!謝了!”她聽了嘻嘻笑了,端起酒杯看了一眼滿臉陰冷的墨子簫遲疑了一會,最後還是站了起來,快步走到jason的身邊坐下,衝挑眉向她看的jason低聲笑道,“他好可怕!身上的殺氣像利箭一樣快把我射成了一隻刺蝟了!害我不能好好用心品酒,還是坐你身邊安全舒服!”
jason笑道:“我老早三番四次地邀請你到我身邊,現在後悔了?”
她老老實實地點頭,“後悔了!”
此話一出,墨子簫的臉色更難看,執起身前的那杯酒仰脖就一口喝盡,然後重重地將水晶玻璃杯‘砰’地一聲放在了桌上。
夏小昕看得直搖頭,“好可惜好可惜啊!這麼昂貴的酒,你應該慢慢輕啜纔是啊!這樣牛飲可真的對不起它的價值了!唉!可惜可惜!”
“我的酒我願意怎麼喝就怎麼喝,管你鳥事!”墨子簫忍無可忍地衝着她爆了粗口。
她急忙點頭如搗蒜,連聲應道:“是是是!這是你的酒,你愛怎麼喝就怎麼喝,關我毛事!對不起哈!我說話不經大腦,你大人有大量,別見諒!”
墨子簫陰沉沉地瞪了她一眼,不再理她,自拿着筷子挾着菜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誰知夏小昕想了想卻又說:“不過反正我要被送到南非挖礦了,似乎道不道歉都沒必要了!”
墨子簫‘啪’地將筷子拍在了桌上,騰地站起來,‘砰’地一聲一腳將自己的椅子踢翻了,然後怒氣衝衝地向樓上走去。
夏小昕猶自對着他的後背叫:“喂!這是最後的晚餐啊!這裡還有最貴的美酒啊!你不留下太可惜了啊!”
迴應她的是他孤傲的背影,還有那一連串怒氣衝衝的腳步聲。
當那如驚雷般的關門聲傳來,jason才笑着說:“夏小昕,你今天吃錯藥了?前一分鐘不還是千方百計地想要討好他嗎?怎麼現在不斷地挑戰他的極限?你倒不怕他一生氣真的將你給扔到礦井裡去,或是賣給一個猥瑣的老男人?”
susan也恨鐵不成鋼地狠狠瞪她,“是啊!你這個時候老是逗怒他幹嘛呢?”
她苦笑,心想一個不把自己當回事的男人,去討好去委曲求全有什麼意思呢?
她像是一個陷入了感情怪圈的女子,無論境遇是好是壞,遇到的男人始終是那般的混蛋那般地不把她放在心上。
或許,她本來就是天煞孤星的命運罷?
若是再強求再奢望,到頭來受傷害的還是自己!
她此時此刻的心情十分地惡劣,可是不想讓他們爲自己的事情擔憂,所以笑嘻嘻地說:“他鋒芒太露,我只是想挫挫他的銳氣。但願不會因此玩火自焚!”
susan嘆:“你也知道怕麼?”
jason卻笑道:“這個世界上,能治他的人恐怕只有你了!說實話,看到他吃癟的模樣,我感覺好爽!”
“好爽吧!下次我找機會再讓他多吃吃癟!”她笑着舉起酒杯,“別說這些了,美酒當前須盡歡啊!jason,我很期待什麼時候你的身邊也多一個可以讓你吃癟的女人!你會是什麼模樣呢?呵呵!真的有些迫不及待地看到呢!”
jason笑了,“能讓我吃癟的女人一定是我的最愛,即便吃癟也吃得心甘情願甜甜蜜蜜!”
susan聞言,很是黯然。
夏小昕笑着意味深長地看着susan,“或許這一天很快就到來!”
愛是不愛,今天就可見分曉。
可能結局很殘忍,但一刀斬斷勝過日後糾纏一世的無望思念。
這天晚上,她開懷暢飲,笑聲連連,妙語連珠,因爲她刻意的快樂,氣氛倒也快樂而融洽。
竟然鬧到了近十點才散。
她在送他們出門的時候,拖住了susan的手,低聲說:“凌晨三點,咱們就開始行動。”
“好。”susan有些心神不定地點頭,擔憂地看了看樓上緊閉的房門,“但願他會放你出來。你要出來,咱們的計劃便得告訴他吧?他心情這麼糟糕……”
她淡淡一笑,“密碼其實我早已知道。不出去,只是因爲我真心想挽留他而已。所以,這些事情你不必操心了!凌晨三點,他早該夢遊到爪哇國去了!”
有時候送女僕或者送susan的時候,她有意無意地瞄見了密碼,這麼多天,密碼也不曾換過,大概他也是故意而爲之吧,是在試探試探自己有沒有再起出逃的心思吧!都說女人心深底針,可是如今看來,男人心海底針纔對!
送走susan,她並沒有像這兩天一樣急忙上樓巴不得變成樹尾熊一般賴在他身上,因爲她實在覺得沒力氣去討好他,更沒有力氣同他鬥氣了。
愛一個人,纔會花力氣去討好去鬥氣去計較,而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他對自己毫無感情的話,那麼她也不會愛他了,所以也便不會花力氣去討好去鬥氣去計較了!
她夏小昕失去了太多太多,但一身錚錚傲骨卻是殺了她也不肯放棄的!
將那一桌的狼籍收拾乾淨了,竈也抹得一乾二淨,滴塵不染時,這才洗了手,解下圍裙緩緩地擡腳往樓上走去。
走到臥室前停下,她有些猶豫要不要進去,在想是不是可以在客臥裡蜷幾個小時,可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儘量地保持原狀爲好,太過異樣,或許已經被她激怒到極點的他會一時氣下,立馬就將她送走,那麼苦心設計的計劃便會白白地落了空。
悄悄地嘆了口氣,心情沉重地輕輕推開了門。
臥室一片漆黑,隻影影綽綽地看到牀上隆起的一團,而門口處的沙發空無一人。
很顯然,他氣急敗壞到不再想有任何風度更不想再虛僞地呵護她了。
黑暗裡,他鼾聲正熱,沒有她以爲的氣急敗壞。
看來,她還是高估了自己,以爲自己多多少少可以給他帶來些許的困擾,沒想到他們之間的玻璃紙捅破後,卻有着讓人不敢忽視的殘忍。
呵呵!不過這樣絕情挺好。
她嘲諷地笑了,沒有像往常一樣賴上牀,而是自動地轉身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抱着雙膝蜷縮在黑暗裡,拿着自己的棉大衣蓋在了自己的身上。
房間裡開着空調,溫度適中,一件棉大衣已經足夠她捱過接下來的五個小時。
先還將頭埋在膝蓋裡胡思亂想,可是儘管心裡萬千愁緒,最後卻還是抵不過身體的疲憊慢慢地睡了過去。
所以當‘轟’地一聲爆炸的巨響將她從睡夢中驚醒時,她倏地睜開了眼睛,卻見房間被火光照得通紅一片,墨子簫一臉冷凝地站在窗前眺望着,而自己竟然不知何時竟然好好地躺在了溫暖的被子裡。
“怎麼這麼大的響聲?像爆炸聲?”她有些忐忑不安,心裡的恐慌讓她忘記該追究原本應該在沙發上靠着的自己怎麼會鑽進了溫暖的被窩的公案。
墨子簫快速地轉身向門口奔去,匆匆地扔下一句話,“好好地呆在屋子裡,哪裡都不準去!”
意識到出大事了,她急忙掀被下牀,奔到窗前一看,只見jason的那棟房子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那沖天而起的火焰似條發怒的狂龍一般向空中吐着炙熱的氣息,讓人望而生畏。
天啊!susan!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