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的後宮三千221 不要怪我
冷宮外
司以徽躲在了角落裡盯着冷宮的門口看着。
從承月殿跑出來之後,他卻來了這裡。
可是便是連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爲何會來這裡。
裡面的人除了生下他之外,便與他沒有任何關係!這十幾年來,都是父君在照顧他的,他病了的時候是父君擔心,他難過的時候也是父君在安慰。
他的生活中從來便沒有裡面那人的痕跡!
可是爲何越是到了離開皇宮的時候,他卻越是想起他?
他的腦海當中甚至根本便沒有他的影子!
爲何會這樣?
爲何?
難道他真的和父後所說的一樣,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不!
他是恨他!
是恨他纔會來的!
母皇要送他去和親,母皇要送他去和親……
就是因爲他!
是因爲他作惡多端,母皇纔會那般恨他的!
他不在乎嫁的不好,可是他不想離開大周,不想離開京城,他不想從今晚後都見不到母皇!便是隻有過年壽辰的時候見到母皇,他也願意的。
可是去和了親,那便再也見不到母皇了!
還有皇姐……若是他去了和親,皇姐該有多傷心?該有多擔心?
一切都是因爲裡面的那個人!
都是因爲他!
他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司以徽死死的扣着冰冷的牆壁,可卻仍舊是制不住身子慢慢地往下滑,牆角處還殘餘着積雪,可他卻感覺不到絲毫的冰冷。
他的身子,比這些積雪更冷。
他不想去和親,他不想去……
他原以爲今日過後,母皇對他會不同的。
十四年了,母皇終於接了他的禮物。
不是以父君的名義送,而是他親自送的。
可是……
母皇,你不要讓兒臣去和親好不好?
兒臣只想留在你身邊好好孝敬你,即便希望很少,可兒臣還是期盼着有朝一日你會像對待幾個皇兄一樣對待兒臣……
司以徽蹲在了牆腳,無聲的哭泣着。
……
蜀羽之沒能找到司以徽,便是動用了暗衛也沒找到。
這個時辰,閒餘的宮侍不是在慶安殿忙着便是去了太廟,而也並非侍衛巡防的時辰,沒有人發現司以徽究竟往何處去了。
便是暗衛也沒注意他的行蹤。
蜀羽之並沒有讓暗衛貼身保護司以徽,他根本便沒想到有這個需要。
如今,後宮的暗衛基本都安排在了慶安殿附近,對今晚上的宮宴嚴陣以待。
他做夢也想不到司以徽會出事。
而便在此時,水墨笑便派人過來催着去太廟了,蜀羽之這方纔想起午後還有明貴君以及華君的進封典禮。
可沒找到司以徽,他如何放心去,然而若是不去,他用什麼向衆人解釋?
“蜀父君,你先去吧。”司予執沉聲道。
蜀羽之看着她,“可是……”
“兒臣和徽兒不到不會有多少人注意,可若是蜀父君不到,母皇定然會注意到的。”司予執正色道:“再者,若是蜀父君沒去,往後恐怕會與明貴君華君起嫌隙。”
蜀羽之想了想:“好,那你若是有什麼消息便即刻通知本宮!”
“蜀父君放心,徽兒不會做傻事的!”司予執一字一字地道,“皇宮便這般大,徽兒又不會武,他不會跑太……”
她的話沒說完。
頓了頓,便忙道:“蜀父君,兒臣想到了一處地方,您先去太廟,兒臣定會將徽兒平安找回來的!”
說罷,便急急忙忙地轉身快步離開。
一旁的薛氏見了當即驚慌失措地追了上去。
……
司予執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想到司以徽會去冷宮。
可如今便只有那個地方是他可能去而他們沒有去找過的。
冷宮。
她也記不清楚自己是多長時間沒有往那邊去了。
而當她趕到的時候,便見司以徽蜷縮在了牆角下,整個人都輕顫着,似在哭泣。
“四……”薛氏當即開口,可方纔發出了一個音便被司予執一個厲色給打斷了。
司予執擡頭看了一眼前方的冷宮,然後,凝視着司以徽,緩步上前,輕輕的走到他的身邊,蹲下了身子,將輕顫的人抱入懷中,“徽兒……”
司以徽停止了哭泣,卻沒有擡頭去看司予執。
“皇姐在這。”司予執哽咽道,“徽兒,皇姐在這。”
司以徽原本止住了的淚水又奪眶而出,他擡起頭,淚水卻模糊了他的視線,他長了嘴,雙脣顫抖着,然後,無聲地叫了一聲皇姐。
皇姐。
他多想多想叫出聲。
可是不可以。
以前不可以,現在更是不可以!
若是母皇知道了會更加的厭惡他的,會認爲他是故意欺瞞她,會認爲他和裡面的那個人一樣都是心懷鬼胎的人!
“沒事了。”司予執擡手抹着司以徽的淚水,而自己卻也是落了淚,“別哭,沒事的!母皇沒有想讓你去和親,之前皇姐和蜀父君不想讓你擔心所以才一直瞞着你,今日蜀父君告訴我,母皇沒有想讓你去和親,你的婚事母皇已經安排好了,徽兒,母皇打算將你許配給司徒家,就是一個月前那個宮宴上的司徒家,母皇當日讓你出席便是有了這個意思。”
司以徽一愣。
“皇姐沒有說謊。”司予執繼續道:“徽兒,皇姐從來不騙你的。”
司以徽看着她,再一次哽咽了起來,只是卻不再是傷心,而是激動,他緊緊地握着司予執的手臂,似乎想再一次得到印證。
他不在乎嫁入司徒家,因爲他知道司徒家如今在京城有了宅子。
即便母皇不給他和其他皇兄一樣的尊榮,他也可以和住在司徒家的宅子裡,他可以繼續留在京城!
而且……
司徒將軍如今那般得母皇看重,母皇便是要給司徒將軍恩榮也定然不會委屈他的!
他可以留在京城,可是留在有母皇有皇姐有父君的地方!
“是真的!”司予執握着他的手:“是雪父君親自問的母皇,母皇說了等年後便正式下旨賜婚,雖然如今還沒定下是哪個,但是皇姐打聽過了,司徒將軍有兩個和你年紀相稱的嫡孫女,雖然如今都只是白身,但是品行都不錯的。”
司以徽不在乎這些,嫁給誰他都不在乎,只要能夠留在京城便夠了,他哭着,卻也笑着。
“四皇弟……這下好了……好了……”薛氏上前,誠惶誠恐地說着。
司以徽對着他點頭。
司予執沒有理會薛氏,“徽兒,我們先回去吧,蜀父君很擔心你。”
司以徽點頭。
司予執將人扶起,擡頭看了一眼前方的冷宮,便扶着弟弟欲離開,可許是司以徽頓的太久了,腳已經麻了。
“我揹你!”
話落,不等司以徽拒絕,便彎下了腰。
司以徽拒絕。
薛氏急切地將功補過,司予執如今說什麼他都會當做聖旨一樣執行,見司以徽不願意,當即上前直接將他摁在了司予執的背上。
“四皇弟你別動,你若是摔了殿下就更加恨我了……”
薛氏這般說了,司以徽只能聽話。
司予執背上了司以徽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四皇弟你放心,我一定能夠嫁的風風光光的……”薛氏繼續試圖平息着司予執的怒火,“我有很多好東西,等你成婚我便都拿出來給你當嫁妝,這樣你嫁去司徒家便更加有臉面了……”
司以徽嘴角彎起,一直笑着。
……
太廟那邊的進封儀式並沒有因爲司予執和司以徽的缺席而產生任何的影響。
司予執三人的缺席也似乎真如司予執所說的根本便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儀式過後,永熙帝攜雪暖汐離開。
其他人也都回去準備今晚上的宮宴。
待衆人散去了之後,水墨笑將蜀羽之一同帶回了朝和殿,問及了他晚到以及司予執三人缺席的原因。
蜀羽之也沒隱瞞,直接說了。
水墨笑聽了這事之後久久不語,最後問道:“那可找到人了?”
“嗯。”蜀羽之點頭,“典禮進行了一半,靖王便讓人來通知找到徽兒了。”
“找到了就好。”水墨笑道,“既然找到人了,那便將事情跟他說清楚吧,免得再做出什麼事情來。”
“是。”蜀羽之應道。
水墨笑喝了口熱茶,“見你晚到,本宮還以爲出了什麼事情了。”
“能有什麼事情?”蜀羽之得知了司以徽回了承月殿,心情也輕鬆了。
水墨笑淡淡一哂,“是本宮多想了,如今蒙氏也想開了,後宮也便真的沒什麼事情了,對了,本宮上回請你注意蒙氏的舉動,如今可還繼續?”
“前些日子陛下下旨撤了。”蜀羽之回道。
水墨笑點頭:“這便好,雖說做的足夠隱秘,但蒙氏也是細心之人,若是被發現了端倪,如今好不容易想通的局面恐怕又會改變了。”
“陛下也是這般考慮。”蜀羽之道。
兩人又聊了會兒,蜀羽之便起身告退了,當他趕到了司以徽的住處之後,卻見司予執領着御醫從寢室裡走出來,當即焦急上前:“怎麼回事?!”
“蜀父君無需擔心。”司予執忙道:“徽兒在外面呆了許久,兒臣擔心他染風寒方纔請御醫過來看看。”
“請翊君放心,四皇子一切都好。”御醫也道:“臣開了驅寒的方子,四皇子服用兩貼便可以以防染上風寒。”
蜀羽之這方纔放心,讓宮侍送了御醫之後便進了寢室。
一進寢室,先不是看見兒子傷心難過,反倒是薛氏哭的稀里嘩啦好不可憐。
“……四皇弟……你一定要幫我……我都說了不是故意的,可是你皇姐還是對我冷着臉……她已經好久沒這樣對我了……我生不出孩子,她心裡不舒服,今早鳳後又提了這事……她這般生氣定然也和早上的事情有關係的……”薛氏越說便是越寬了。
起先司以徽還着急愧疚,可漸漸的,他只剩下無可奈何了。
蜀羽之進來便聽見了這樣的話,除了心裡的難受之外,也有哭笑不得。
司予執則是沉着臉喝道:“你胡說什麼!?”
薛氏驚了一驚,忙停下了話連眼淚都忘了流了,低着頭乖乖地站在了司以徽的身邊。
司以徽見狀當即看向皇姐,搖着頭。
今日的事情是他做的太任性了,正君那些話也不是存心刺激他的,他也是爲了他好。
他不想因爲自己讓皇姐跟自己的正君鬧矛盾。
司予執見了弟弟的神色,面色緩和了不少,起步上前:“身子可暖些了?”
司以徽點頭,然後又看向一旁的薛氏。
司予執自然是明白,“好了,徽兒已經沒事了,你也別哭了。”
薛氏怯怯擡起頭,看了她一眼之後,方纔低下。
蜀羽之也上前,看着司以徽,輕輕的嘆了口氣:“以後莫要這般讓父君擔心了!”
司以徽面帶愧色,點了點頭。
“你啊。”蜀羽之上前,坐在了牀邊,握着他的手,“平日總是安靜的,沒想到一動起來差一點沒嚇的父君連心都跳出來了。”
司以徽抿着脣,低着頭,一副做錯了事情甘願受罰的樣子。
蜀羽之怎麼會捨得罰他,“好了,都過去了,你皇姐給你說清楚了吧?”
司以徽擡頭點頭。
蜀羽之看了他的樣子,“可滿意這門婚事?”
司以徽點頭,沒有羞澀。
蜀羽之在心裡嘆了口氣,這孩子還是沒開竅,這是一輩子的事情啊,“你若是不同意,等西戎國使團走了之後,父君跟你母皇再說說?”
司以徽當即搖頭。
他知道這門婚事已經是母皇對他的恩賜了的!
這是門好婚事,他怎麼能夠拒絕?
蜀羽之見他這般也不知道該是高興還是該難過,即使他嘴上說再說說,心裡卻也是沒底,不管從哪方面來看,這門婚事都已經是最好了的。
正如陛下說的,將這門婚事安排到徽兒身上只是因爲她沒有其他的皇子。
若是五皇子年長几年,或許便輪不到徽兒了。
可是沒有愛……
不過當年他不也是這般嫁給陛下的嗎?
徽兒的性子好,只要女方品性還過得去,便不會出什麼大問題的。
“別擔心,父君也只是說說,徽兒是長大了,當年父君抱你回來養的時候你還不能穩穩的走路,如今卻已經要嫁人了……”
司以徽動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似乎在表示他永遠都是他的兒子。
蜀羽之笑了笑,“好了,既然御醫開了藥,便好好休息,晚上的宮宴……你便不要出席了。”
司以徽一愣。
“父君不是不想讓你去。”蜀羽之正色道,“可今晚西戎國使團的人也回來,你是你母皇唯一適齡的皇子,雖然父君知道你母皇不會讓你去和親,可你若是去了,西戎國的人定然會揪着你不放的。”
“蜀父君,不是分席嗎?”司予執蹙眉道。
蜀羽之搖頭:“之前是這般安排的,可前幾日陛下忽然間改變了注意。”
“爲何?”司予執詫異。
蜀羽之淡淡一笑:“你母皇年紀大了,難免喜歡熱鬧。”
司予執雖然覺得奇怪,但是也沒有多想,“既然如此,徽兒你便留在宮中吧,不過記着,不能亂跑!”
司以徽抿着脣,認真點頭。
……
交泰殿
暖閣
永熙帝從太廟回來之後便難得清閒,窩在了暖閣火爐旁看着書。
雪暖汐雖然人在身邊陪着,不過心卻似乎不在了。
永熙帝一開始倒還沒說話,可漸漸的似乎忍耐不住了,擱下了書本看着他,“陪着朕便這般難受?”
雪暖汐經過了午膳後一事便看清了此刻的永熙帝便是個孩子,“哪有,我只是有些擔心執兒和徽兒爲何沒去太廟罷了。”
“你總是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心裡還能容得下朕?”永熙帝道。
雪暖汐瞪着她,“好了好了,不提他們了,從這一刻起我便一心一意只想着你可好?”
“說得到便要做得到!”永熙帝伸手將人摟入懷中,一字一字地道。
雪暖汐打了哈欠,“好。”
永熙帝瞪着他,卻柔聲開口:“累了?”
“有些。”雪暖汐點頭。
永熙帝道:“睡會,如今離入夜還早着呢。”
“嗯。”雪暖汐抱着她,低聲應道。
很快,便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永熙帝看着懷中的人,脣邊泛起了淡淡的暖笑。
……
流雲殿
蒙斯醉站在了暖閣窗前。
窗戶敞開着,冷風不斷地灌入。
爐子內的爐火被風吹的火焰竄高,卻無法抵擋着冰寒。
許久,一個宮侍緩步進去,“主子,四皇子已經回了承月殿。”
蒙斯醉沒有轉身,“發生何事了?”
“奴侍沒能打聽到。”那宮侍道。
蒙斯醉眯起了眼睛,寒風將他的臉刮的有些發白,“人可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你宮侍道。
蒙斯醉垂下了眼簾,幽幽道:“很好。”
不要怪我。
我也是別無選擇。
司徒雨一旦能夠取代姐姐,那蒙家便危矣!
……
隨着夜色漸漸降臨,今日最熱鬧的時刻方纔開始。
京城的大街小巷都懸掛着喜慶的紅燈籠,在入夜之後,京城的天上還綻放了煙火。
一輪又一輪璀璨的煙火讓整個皇城都沉浸在了喜慶之中。
皇宮各處更是宮燈璀璨。
蜀羽之是看了司以徽吃了晚膳服了藥之後方纔和司予執薛氏兩人往慶安殿而去。
司以徽雖然服了藥,可是卻沒有入睡,倒是在蜀羽之等人離開之後便下了牀,往西偏殿而去。
“四皇子,主子吩咐……”
司以徽制止了他的勸阻,揮手錶示只是去一會兒,很快便會回來。
那宮侍見狀,只要應允。
西偏殿內有一處閣樓,雖然不高,可卻能夠看見慶安殿。
便是不能去,可他也希望遠遠地看着。
可司以徽卻沒能如願以償。
便在司以徽方纔走出了住處沒多遠,一個宮侍氣喘吁吁地跑過來,低頭稟報道:“啓稟四皇子,皇貴君派人來接四皇子去慶安殿。”
司以徽一愣。
“皇貴君派人來接四皇子?”司以徽身後的宮侍疑惑問道。
那宮侍回道:“是,人如今還在外面等着。”
司以徽雖然也是驚訝,但是很快便轉爲了喜悅,先前蜀羽之的那些話隨即拋到了腦後了,他相信雪暖汐是不會害他的。
當然,他更是沒想到居然會有人冒雪暖汐的名義來請他。
司以徽快步走到了宮門口,隨後便見一個宮侍提着宮燈低着頭等着。
司以徽跑上前,喘着氣。
“你便是皇貴君派來的人?”身後的宮侍問道,見只是一個人,便更是奇怪了。
前來接人的宮侍沒有擡頭,“是。”
“皇貴君怎麼指派一個人過來?”那宮侍繼續問道。
司以徽卻不悅了,瞪了他一眼。
來接人的宮侍倒是回了話:“皇貴君是臨時起意,因而沒有來得及給四皇子準備轎輦。”
司以徽搖頭。
那宮侍見狀只好依了主子的意思,“那奴侍去讓人備轎輦。”
司以徽還是搖頭,雪父君沒來得及派轎輦來接,他卻乘了轎輦去了,恐會惹他誤會,所以他不能。
那宮侍見狀,只好依了主子的意思,“那奴侍陪主子去吧。”
伺候四皇子多年,他也算是瞭解主子。
很多事情主子都是很好說話的,但是若是認定了一件事情,便是執拗的誰的話也聽不進去。
便如同前兩日趕豫賢貴君所吩咐的那件貂皮大襖一樣。
司以徽沒有反對。
“四皇子請。”那宮侍轉過身,提着宮燈在前面引路。
……
辰安殿內
司以琝站在了自己住處寢室的廊下,雙手死死地攥成了拳頭。
在不久之前,他方纔得知今晚的宮宴並不分席,也便是說他將正面與西戎國的使團見面!
即便李浮不止一次地說西戎國的使節不過是一個不高的官員,宗哲景遙是不會將這般隱秘的事情告訴一個官位不高的官員,可是他還是不安。
便如同宗哲景遙便在那使團中一般。
李浮走了出來,將意見披風批在了司以琝的身上,“你若是不想去,我去跟陛下說。”
“不!”司以琝轉過身,面色堅定,“母皇說的對,我不能再逃了!我逃了這般多年,是時候面對了!”
“可是……”
“李浮。”司以琝打斷了她的話,“不知爲何我有種感覺,今晚上糾纏了我多年的噩夢會結束的!”
李浮蹙緊了眉頭。
“你說,宗哲景遙真的不會來嗎?”司以琝又問道。
李浮心中頓時一顫:“琝兒,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司以琝搖頭,轉身看向慶安殿的方向,“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是覺得她應該回來。”頓了頓,又道:“或許是我自己始終不肯真正的死心吧。”
她怎麼可能會來?
便是她真的心裡有他,也不可能來的。
這裡會讓她有去無回!
李浮沒有再說什麼,而是伸手將司以琝擁入了懷中,可即便如此,卻仍舊無法驅散心中越來越濃烈的不安……
……
今日的皇宮格外的璀璨,便是一些甚少有人走動的地方也裝點了宮燈。
只是即便如常走的宮道一般明亮,司以徽的隨行宮侍還是發現了不對勁。
“這不是去慶安殿的方向,怎麼……”
話還沒說完,他只覺覺頸部一痛,隨後倒了下來。
司以徽頓時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