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盛一大早就被殷落雪逼出去找殷落晚,秦盛一方面擔心殷落雪和寧兒,一方面又擔心殷落晚,簡直是進退兩難,正在躊躇之際,只見一艘船飄了過來,船上坐着兩個人,一個是殷落晚,另一個自然是各種倒黴的雀晏。
“大小姐。”寧兒一擡頭便看見了,簡直興奮得不能自已,殷落晚情緒卻沒有那麼高漲,看起來還有幾分疲憊。
一到岸上,殷落晚便對殷落雪說:“我昨晚去了一趟京城,本想給孩子買點東西,結果出來的時候城門關了,東西也沒買到,今天城裡戒嚴,所以我就回來了,真是不好意思。”殷落晚說完便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被丟下的雀晏尷尬的看着秦盛夫婦,秦盛對殷落晚介紹說:“這位是雀晏,是一位神醫,當時多虧了他才救了娘娘。”說着又對雀晏說:“這位是內人,也是娘娘的妹妹。”
殷落雪福了福,對雀晏說:“多謝神醫救了姐姐,落雪感激不盡。”
“沒,沒什麼。”雀晏尷尬的笑了笑。
“寧兒,你給雀先生,不,先生貴姓?”殷落雪轉頭看着雀晏,雀晏尷尬的看了殷落雪一眼。
“雀晏是師父賜的名字,在下姓李。木子李。”雀晏說着補充道:“但我們做大夫的人是沒有自己的姓名的,就像和尚沒有自己的姓名一樣,所以還請秦夫人叫在下大夫就可以了。”雀晏謙虛的說,殷落雪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那就給大夫整理一間屋子出來,讓大夫歇息。”殷落雪笑着說,雀晏便在寧兒的帶領下去了後院,殷落雪扯着秦盛的袖子問:“這人可靠嗎?”
“什麼?”秦盛不明白自己妻子的意思,什麼叫做可靠?
殷落雪拉着秦盛低聲說:“你看他和姐姐一同來,他會不會愛上姐姐了?當然,姐姐那麼好,愛上姐姐很正常,可姐姐的身份是皇上的妃子,以後就算不能當皇后也是個貴妃,要是姐姐真和這個人熟悉了,恐怕會惹來閒言碎語。”
看殷落雪這般擔心,秦盛竟忍不住笑了起來。“這雀晏是來尋仇的,而且他一直以爲殺害金谷子的人就是娘娘,來這個地方,其實是爲了找那個和娘娘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秦盛並不認爲雀晏會對殷落晚有什麼非分之想,畢竟身份懸殊,更何況殷落晚貴爲皇妃,就算給雀晏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做什麼。
殷落雪心裡似乎總有事,放下這一件了,又想起另一件,現在姐姐在這兒,皇宮戒備森嚴,皇上知不知道那個人不是姐姐呢?還有緹麗莎,一旦緹麗莎入宮,姐姐的地位不保。
見殷落雪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秦盛忍不住笑了:“船到橋頭自然直,這是娘娘常說的話,放心,有我們呢!”秦盛攬着殷落雪的肩膀安慰,殷落雪點了點頭。
殷落晚一回到屋裡,被子一拉,整個人就睡着了,現在什麼都不管,愛怎麼着怎麼着,自己充其量靈魂出竅,回家,說是這樣說,醒來又要從長計議。
自從那日見過蕭玄燁後,緹麗莎整日心心念念想要對蕭玄燁進行更深入的瞭解,使臣明白緹麗莎的心思之後便請求皇上召緹麗莎入宮,並請皇上賜一處住所給緹麗莎住下,無論是商議國事還是商議成親之事都是極方便的。
蕭玄燁心裡自然過意不去,人家堂堂一個公主,就一直住在四方館,傳出去也不好聽,便下了一道聖旨,將關雎宮賜給緹麗莎,擇日入宮。
蕭玉清聽說要將關雎宮賜給緹麗莎後,氣得直跺腳,真沒想到皇兄是這種人,這跟百姓爲了榮華富貴,拋棄糟糠之妻有什麼區別?自己必須要問清楚,如果皇兄真是這樣的人,那自己就依母后所說,離開宮廷,去外面。
如果是這樣,她也沒有留下的必要,蕭玉清本就火急火燎的性子,也沒跟太后打招呼,便跑了出去,要去見蕭玄燁。
纔剛走到御花園,便見母后走了過來,這裡根本無處可躲,蕭玉清只得硬着頭皮迎了上去。“母后。”蕭玉清垂着頭喊了一聲。
太后一見蕭玉清的模樣,便知道蕭玉清肯定心裡又有了什麼主意,當着衆人自然是不便問的,只好對蕭玉清說:“玉清,你跟我來,哀家有事要跟你說。”
“母后,兒臣想,想出宮一趟。”蕭玉清說,這些日子,一直被母后守着,哪兒也去不了,所以一直沒有去找葉晟睿,就算母后不想讓自己見蕭玄燁,總得讓自己出去一趟吧!
“出去做什麼?”太后好奇的問,隨後覺得語氣有些不對,便對蕭玉清說:“哀家聽說這京城大亂,有前朝餘孽在作亂,你一個公主,如果出去遇到麻煩怎麼辦,這些日子你就陪着哀家,學學女紅,以後也好交給你的孩子。”
“母后。”蕭玉清近乎哀求的看着太后,太后只顧往前走,並沒有理蕭玉清,蕭玉清不敢不聽,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跟在太后的身上,葉晟睿說過會來找自己的,恐怕他都等了自己好幾天了。
蕭玉清越想心裡越覺得委屈,這算什麼嗎?自己一個公主,被母后這樣管着,自己還不如一個老百姓呢!
一直跟着走,走到太后的寢宮,太后便讓衆人退下。“你們都退下吧!”太后說,衆人退了出去,就是平日裡太后的貼身丫鬟也退了出去。蕭玉清見狀便知不好,不知道母后又要跟自己說什麼了。
雖然不願意聽,但太后還是要說的。太后指着自己的身旁說:“坐吧!”
“母后。”蕭玉清看着太后,太后點了點頭,蕭玉清只好坐在了太后身旁。
“玉清,你知道這世上做什麼做難嗎?”太后苦口婆心的問,聲音很溫和,臉色很慈祥,太后本身就是個不爭不搶的人,做了太后之後自然也是很平淡,也許正是這樣的性格給她帶來了福報。
這些年,在宮中能夠安然無事,自然她也是有自己的手段的,不爭不搶不代表不會保護自己,蕭玉清好奇的看着自己的母后,不明白母后的意思。
“母后,做什麼最難?”蕭玉清好奇的問,太后指了指蕭玉清,又指了指自己。
“您是說做公主和太后最難?”蕭玉清好奇的問。
“不,做女人最難,平民百姓家的女人從小就要學會持家,三從四德,完全沒有自我,像你我,生在皇家,雖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可我們的難處誰知道?”太后說着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