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盛有些沮喪,殷落晚不由得有些心疼,雖然殷落晚的年紀和秦盛差不多,但自己的年紀可比秦盛要大得多,看到秦盛自然就像看見一個年幼的孩子一般,心中有些內疚,想想自己說這種話未免太殘忍了。
“秦盛,你知道落雪是我的妹妹,我希望她嫁得好一點。”殷落晚說着站了起來,伸手拍了拍秦盛的肩膀,滿懷內疚的離開了,秦盛呆呆的站在原地,嫁得好一點?娘娘說得對,自己確實不該耽誤了落雪。
秦盛閉上了眼睛,眼淚從眼眶裡落了出來,心中五味雜陳,心想以後自己的那些花自己也不去看了。
自從殷落晚跟秦盛談過話以後,秦盛再也沒去找過殷落雪,實在忍不住的時候就找人練武,每次陪練的人都會受重傷,秦盛則會批判他們:“就你們這樣怎麼能保護好太子殿下和娘娘?”
衆人聞言,只有憤慨和羞愧,所有人都知道秦盛對兄弟情意重,所以也沒有人怨恨,甚至他們會去努力的練功,秦盛雖然內疚,但內心就像有股火,如果不把那股火噴出來,他感覺自己會被燒死。
殷落晚自然也因爲自己喜歡蕭玄燁的事不敢見殷落雪,每次見到殷落雪,都覺得全身發麻,內疚不已,殷落雪卻總想靠近殷落晚,殷落晚總是找各種各樣的藉口迴避,她只求蕭玄燁能早點回來,自己早點完成任務,早點離開。
這日,寧兒從外面買了零食回來,突然急衝衝的奔向了殷落晚的房間,只見寧兒扶着腰大口的喘息着,殷落晚擡起頭若無其事的取笑道:“寧兒,你走錯地方了。”
自然,寧兒是殷落雪的婢女,該去找殷落雪纔是。
“大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寧兒說着就要哭出來,殷落晚皺着眉,心中擔心是殷落雪出了事。
“落雪怎麼了?”殷落晚着急的問,寧兒搖着頭,眼神黯淡下來,有些悲傷。
“太子殿下出事了。”寧兒終於說了出來,殷樓晚只覺得自己心口像是被什麼狠狠撞擊了一番。
只聽寧兒又說:“大街上都在傳言,說是戰場傳來消息,說殿下打仗時失蹤,很可能是被俘了,還有人說是……”寧兒欲言又止。
聽寧兒這樣說,殷落晚腦海裡出現了最不好的樣子,屍橫遍野的戰場,一身白衣被染紅的蕭玄燁,殷落晚只覺得頭暈目眩,伸手扶住了桌子,臉色變得煞白,初夏的天,也不知是熱浪滾滾還是心裡着急,額頭上佈滿了豆大的汗珠。
“大小姐,你怎麼了?”寧兒趕忙上前扶住殷落晚,將殷落晚扶着坐在了椅子上,殷落晚擡起眼睛,眼眶泛紅,悲痛欲絕。
“還有人說什麼?”殷落晚一字一頓的開口,眼神異常堅定。
寧兒見殷落晚的樣子,嚇得不敢再說蕭玄燁的事,只是問殷落晚:“大小姐,您怎麼樣?奴婢這就去請大夫來。”寧兒說着轉身就要走,手卻被殷落晚拉住了。
“告訴我他怎麼了,我能承受得了。”殷落晚的語氣很平靜,寧兒卻覺得這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反而更加擔心了。
“說。”殷落晚突然提高了嗓門,似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在喊,寧兒見殷落晚眼裡佈滿血絲,又是心疼又是愧疚,自己好好的來跟她說這些做什麼。
“有人說殿下做了逃兵,背叛了朝廷。”寧兒咬脣,殷落晚得知蕭玄燁沒死便覺得一切都沒問題,心情也瞬間豁然開朗了,嘴角也露出了笑意。
“活着就好。”殷落晚欣慰的說,寧兒卻不理解了,畢竟捨生忘死的是英雄,判逃的人一輩子都不會得到原諒,甚至成爲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爲何殷落晚還這麼開心。
多少人都寧願自己的丈夫戰死沙場,也不願意他成爲賣主求榮之徒,更何況殷落晚是太子妃。
寧兒提了籃子便匆匆走了,殷落晚在屋裡來回挪步,終於下定決心千里尋夫,如果蕭玄燁被人殺了就算是屍體她也會找回來,如果蕭玄燁真的賣主求榮,她也要將他帶回來,反正無論如何,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下定決心的殷落晚在寧兒離開後便開始收拾東西,出去最重要的就是帶上銀子,不,還是銀票好,對,還要換點零錢,不能顯山露水的,不然容易被搶劫。
殷落晚一邊收拾一邊想,另一邊,寧兒將蕭玄燁的事情告訴了殷落雪,殷落雪騰地一下站起來,隨後對寧兒說:“不可以告訴姐姐,不然姐姐會擔心死的。”寧兒垂下頭,萬分內疚的對殷落雪說:“小姐,我已經告訴大小姐了。”寧兒差點就哭了出來,殷落雪看着寧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你呀!都不知道要跟你說多少遍,這種事情是能隨便說的嗎?你真是要氣死我了。”殷落雪說着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寧兒緊隨其後。
見殷落晚正在收拾東西,殷落雪有些着急的撲了過去:“姐姐,你在做什麼?”
殷落晚擡起頭有些失落的對殷落雪說了句:“對不起。”
她此時已經明白了自己對蕭玄燁的感情,就算做個第三者自己也得去找蕭玄燁,等找到蕭玄燁,把蕭玄燁安然帶回來,她想她一定會下定決心將蕭玄燁還給殷落雪的。
而現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是跟她說聲對不起,殷落雪不明白殷落晚的意思,抓住了殷落晚的手,懇切的對殷落晚說:“姐姐,沒事的,這只是傳言,未必是真的,玄燁哥哥一定會回來的,他不會丟下你的。”
殷落雪說着眼眶已經紅了,殷落晚擡起眼皮看着殷落雪,嘴角動了動,那日蕭玄燁離開的時候,他也是這樣握着自己的手對自己說他會回來的,他說因爲自己在這兒,所以他一定會凱旋歸來。
“騙子。”殷落晚說了一句眼淚便順着眼角流了出來。
“姐姐,玄燁哥哥不會騙你的,這些都是傳言,你不要相信,我也不要相信,我相信她不會辜負你的,姐姐,他捨不得你。”殷落雪安慰着,自己已經哭得泣不成聲,殷落晚卻只是坐着落淚,寧兒站在一旁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你哭什麼?”殷落雪和殷落晚同時開口。
“看着兩位小姐難過,奴婢心裡也難過。哇……”寧兒說完後便放聲大哭起來,殷落晚和殷落雪張大還掛着眼淚的雙眼看着寧兒,竟有些不知所措。
“我要去找他。”殷落晚轉頭看着殷落雪,異常的平靜,殷落雪以爲殷落晚一定被刺激壞了,於是緊緊的抱着殷落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