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希望自己只是個普通人,可從出生開始,我就不能是個普通人,我得回去,我還要繼續做男子,我本來以爲,我終於可以做女人了,可是……”白鏹的眼淚落了下來。
這麼多年,自己只是想做自己,就那麼難,她可真羨慕這三個人,住在鬧鬼的屋子也這麼幸福,沒有錢也很幸福。
雀晏咳嗽一聲,慢慢睜開眼睛,白鏹就要走,雀晏伸手拉住了白鏹的手:“餓,餓……”原來雀晏並沒有受太重的傷,師父送給他的那件衣服可以緩衝一下,所以白鏹那一掌下去,他只承接了三分力。
誰知道白鏹的武功這麼高,三分力都差點要了他的小命,索性,來得快,去得也快,在服用了白鏹給的藥後,雀晏就像吃了仙丹一般,人慢慢就恢復了,等到白鏹給他做了一頓飯,他吃了飯之後,那更是不得了,整個人簡直活蹦亂跳的。
殷落晚和凌煙去買棺材,卻發現沒有人賣,大家都說棺材被運往邊關去了,沒辦法,兩人只能去找人定做,但人家知道要送到宋宅,就沒有人願意承接這項業務,無論給多少錢都不去。
殷落晚身上揣着白鏹的錢,對凌煙說:“白鏹欠你師父一條命,連上天都不給她贖罪的機會,所以她的錢都用不掉。”
“師姐,你說她跑什麼呀?我們又打不過他。”凌煙好奇。
“做賊心虛,打了人還能坦然的站在那兒才奇怪呢!”殷落晚說,兩人找了布莊,扯了一些布匹,買了一身新衣服,雀晏的這一身也就這樣了。
兩人回到宋宅,推開門一看,只見雀晏正在那裡躺着曬太陽,今天的天氣還不錯,雀晏也是不辜負時光的人,殷落晚和凌煙看見雀晏以爲是撞鬼了,兩人驚叫着抱在一起。
白鏹走了出來,手上端着水果。“你們回來了?”白鏹跟兩人打招呼,師父說跟着心走,雀晏說她已經習慣跟着他們一起生活了,她早就把大家當做朋友了。雀晏說,她想做女人,便做女人,現在的她是新的她。
“她現在叫王薔。”雀晏站起來對殷落晚和凌煙介紹,凌煙和殷落晚看着雀晏,只見雀晏氣色紅潤,衣服穿得像個道士一樣,難道?
“你成仙了?”殷落晚問,雀晏本來很嚴肅,一聽到這話,忍不住噴了一口,不過這次是水,剛準備吞下去的水。
“你才成仙了,不知道這麼大的人腦子裡裝的是什麼,一天想這些亂七八糟不切實際的東西,還成仙了,我要是成仙了,是不是還得給你留個位置啊?”這次輪到雀晏噼裡啪啦吐槽殷落晚。
殷落晚撲了過去抱住了雀晏:“你沒死,太好了,還好你沒死,我就知道賤人命長,不會死的。”本來挺感人的氛圍,雀晏心裡正感動,在聽到那句賤人的時候,想要拍殷落晚肩膀的手變成推殷落晚的手。
在殷落晚和凌煙沒回來的時候,雀晏已經把事情全部告訴了白鏹,說殷落晚女扮男裝是擔心被人騷擾,另一方面,還是自己慫恿殷落晚女扮男裝的,這件事,兩個人都是女扮男裝,所以誰都沒有錯。
白鏹很欣然的接受了這個解釋,但見到殷落晚難免有些尷尬,倒是殷落晚大大咧咧的走了過去,見白鏹穿着自己的衣服,便笑着說:“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穿女裝很好看啊!”
“真的嗎?”白鏹欣喜的問,殷落晚點了點頭,雀晏非常有眼力見的將白鏹手上的水果擡走了,殷落晚便拉着白鏹離開了。
兩人坐在殷落晚的牀上,殷落晚忍不住嘖嘖讚歎:“你長得太美了,武功又高,有機會教我兩招防防身唄!”
“你這麼聰明,哪用得着武功防身啊?”白鏹有些不敢看殷落晚的眼睛,殷落晚卻故意將自己的頭埋在了白鏹的懷裡。
“其實我看到你就特別親切,你是不是看着我也覺得親切?其實你只是想交個朋友,你那天說要告訴我你的故事,今天我可以聽了。”殷落晚擡起頭看着白鏹。
“我,都過去了,沒什麼可說的,人要向前走不是嗎?”白鏹笑,殷落晚有些後悔自己當時跟她說那樣的話,現在想要打聽點八卦都聽不到,難道這不算報應嗎?
白爵爺收到書信,便帶兵上前線打仗,而京城白家,卻不遺餘力的尋找白鏹,白夫人悔得腸子都綠了,她想只要白鏹能回來,就告訴所有人,當年她生下來的是個女兒,女兒怎麼了?就算是女兒,她不比誰家的男子強?
就算是女兒,她也是巾幗英雄,上戰場的是她,保家衛國的是她,爲什麼只是因爲她是女兒,她就不能做這些,不能被人尊敬?
鏹兒,你回來吧!母親沒有把你當工具,你也是我的女兒啊!白夫人日日以淚洗面,六個女兒得知自己的弟弟出事了,都回來看自己的母親,白夫人本想將一切都告訴她們,卻又擔心她們會說給自己丈夫聽。
到時候一傳十,十傳百,鏹兒努力這麼多年的一切都會因爲她是女子而消失,所以她不能說,她要忍着,她必須得認真。
“孃親,你不要哭了,你還有我們呢!”老六說。
“那怎麼能一樣?孃親就一個兒子,怎麼能和我們一樣?我們可是女兒,小時候過生辰,都是弟弟的隆重,你的生辰收到過禮物嗎?”老五不屑的說,她不是來安慰母親的,是來看母親的笑話的。
小時候自己去抱弟弟,不小心讓弟弟摔倒,自己也摔倒了,母親就將自己打了一頓,從那以後她和母親關係就一直不好,一直不待見弟弟。
“老五,你怎麼說話呢?弟弟是家中唯一男丁,從小受了多少苦,還不都是爲了我們幾個,你這麼說還有沒有一點良心啊?”老三教訓老五道。
“三姐,就你會做好人,我要是兒子我也爲了你們,做兒子苦點不是應該的嗎?是苦了點,可爹孃在他身上花的心血,比我們幾個加起來都要多,你們是親人,是一家人,我可不是。”老五說着就要走,老大走過來給了她一耳光。
“你敢打我?”老五說着就要和老大拼命,姐妹兩廝打在一起,其餘人都來拉架,可老五不但不領情,還在那裡罵罵咧咧,說什麼全家都向着白鏹,針對他,還說讓自己的姐姐妹妹和自己的弟弟成親好了,讓他保護她們一輩子。
白夫人忍無可忍,站起來給了白燕一耳光,讓她滾,老二對母親說:“娘,我去看看五妹。”姐妹兩離開後,白夫人擡頭看着自己的這幾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