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六個練氣十三層的修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色訕訕。然而,在眼前這位年輕的金丹真人面前,還是說出了實話:“這位真人,我等都未築基,更何況方纔那築基修士實在太過兇悍,一時畏懼,便未敢出手。真人,您看這也是人之常情,是也不是?”
葭葭張了張嘴,一時卻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來。這話要放到現代來說,那就是畏懼惡勢力嘛,可在這裡,好似怎麼說都不行,她重重嘆了口氣,與明光真人正準備離開,便聽到接二連三的響起幾聲“飛劍黨啊,快來人吶!”的聲音,幾乎是同時,葭葭與明光真人一道出手,奈何雙拳難敵四手,飛劍黨的叫喊聲不絕於耳,任他們再如何幹勁十足,還是追丟了幾個。
而這等有飛劍黨搶包裹的場面之中,幾乎隔得不遠便能看到那些明定城城池管理的執事,一看那等臉色,葭葭便知,若是問起,定又是害怕那“飛劍黨”,是以不敢出手。
如此跑了一天,不說葭葭累的半死,便是明光真人也累的夠嗆,至於原痕,打了一日的架,鼻青臉腫的,也好不到nǎ裡去。
“明光真人,這樣根本不是辦法。”葭葭靠着牆角喘着粗氣道,他們巡邏是三日一換,就算他們再如何追擊飛劍黨,卻也一定有數條漏網之魚,這樣想着,便將落到了臉色亦不太好看的明定城城池管理的執事身上,心道:若是他們能抓住那些“飛劍黨”,何至於會弄成現在這樣的狀況?
“誰不知道這根本不是辦法啊。這幾天快叫老夫一把老骨頭都追散了。”明光真人低聲嘆氣。想到這裡。又看了眼葭葭,罪魁禍首在這裡,叫老夫被秦首座弄來巡邏,要遭這罪。
而那頭低聲喘了片刻的葭葭忽地眼睛一亮,朝明光真人看了過來:“明光真人,葭葭不才,倒有一計,不知可行不可行?”
“你能想得到?”這話倒叫明光真人吃了一驚。看向葭葭,“且說來聽聽。”
葭葭莞爾:“明光真人,葭葭覺得,一味的靠我等來抓飛劍黨實非上策,真正能調動起這些明定城城池管理的執事纔是關鍵。”
“你說的老夫豈會不知。”明光真人擺了擺手,一臉的不耐,“可不是沒辦法麼?”
“辦法總是能想出來的。”葭葭神秘一笑,嘴巴動了幾動,傳音於明光真人。
明光真人聽聞,卻是從最開始的不耐轉爲若有所思。繼而點了點頭,看向葭葭:“或可一試。今日。你與原痕先回去,我去趟城主府,明日你二人早些過來。”
“好。”葭葭笑了笑,御劍與耷拉着腦袋瞎嚷嚷的原痕一前一後回了崑崙。
一夜轉瞬即逝,未管原痕,待得葭葭御劍飛進明定城之時,便收到了明光真人的一張傳訊符,那語氣卻是微有遲疑,他只道:“跟着傳訊符過來,你且來瞧瞧這效果。”
葭葭驚訝了片刻,不過還是依言跟了過去。待得趕到之時,正好瞧見一個飛劍黨疾馳而來,歪身一撈,便撈走了一旁凡人的包裹。葭葭一驚,走下發力便要追上去,卻被明光真人一把拉住了,葭葭只聽他說了一聲:“你莫動,看着吧!”
她正驚訝間,便看到了昨日還是畏畏縮縮的那一羣明定城城池管理執事,不知從哪個角落裡衝了出來,一擁而上,將那飛劍黨硬生生的用人壓了個人仰劍翻。那擠在一塊兒的幾個城池管理執事不多時便將那飛劍黨扒了個精光,包裹還了一旁的凡人,將被捆綁的嚴嚴實實,只着裡衣的飛劍黨扛着送去了城主府水牢裡關了起來。
“這……”葭葭看着瞬間進入狂暴狀態的明定城城池管理執事愕然。
明光真人似是方纔從那震驚中恢復過來,看了一眼滿面驚愕的葭葭,開口道:“老夫不就是昨日聽了你的話麼?城主今日早上宣佈了,明定城城池管理執事若是能抓住飛劍黨,可以搜身,搜來的東西歸他們所有。雖說這變化叫老夫一時之間有些不能適應,不過,委實是不錯的。”
葭葭看着明光真人,又嘆了一聲,就知道他不靠譜。她昨日幾時說過這樣的話?她昨日的原話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何不叫城主下個賞罰令,抓住一個飛劍黨給予一定獎勵,這樣豈不妙哉?”怎的到了明光真人竟變成了這樣的命令。
不過,葭葭看向四周,顯然,與他們一道不能反應過來的還有很多,不止看的目瞪口呆的路人,還有方纔急匆匆趕過來的原痕,似乎也一時之間無法適應這明定城城池管理執事可怕的變化。
這時,只聽一旁方纔清醒過來的一個凡人男子對着身邊人道:“你且打我一拳看看,我莫不是在做夢?這些管理執事,怎的突然變得如此生猛?”身邊人依言上了一拳頭,那男子瞬間慘叫了一聲:“好痛,沒做夢啊!”身邊人點頭:“聽你叫的如此之痛應當是真的了,唉,若這些執事早一步如此,這飛劍黨早就絕跡了,如何會等到今天,唉!”
經過的行人便在這感慨聲中接二連三的離去了,明光真人那辦法確實不錯。今日巡邏了一整天,幾乎未曾聽到一句“飛劍黨啊,來人吶”的喊聲,只因那人還不消喊,身邊的管理執事往往已然一擁而上,將那飛劍黨扒了個精光。可說比起平日的頹靡,今日當真算的上神勇無比了。
幾人晚上回城主府覆命之時,卻見那城主笑的合不攏嘴,連連嚮明光真人道謝,直道:“照這樣下去,想必不多久,明定城的飛劍黨就要絕跡了,屆時真人可謂是大功一件吶!”
“哈哈哈,不敢不敢,”明光真人笑的開心,雖口呼不敢,可臉上哪有半點不敢的樣子,只擺手道,“還要多虧城主配合啊,哈哈哈!”
他二人在那裡笑的開心,原痕是一點都聽不下去,直嚷嚷“沒有抓飛劍黨,當真遺憾至極”,可葭葭確實不知怎的,心中生出了一股奇怪的感覺,明明明光真人這方法效果極佳,可她卻是覺得眼皮直跳,好似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一般。
或許是她多想了吧,看着明光真人與往日頭痛不堪的城主現下一臉的笑意,葭葭只把心中的疑惑壓了下來。
三日很快便過,因着明定城城池管理執事的極端配合,原本頭痛不堪的巡邏任務變得十分簡單。一晃半月過去,明定城的飛劍黨幾乎可說絕跡了,明光真人更是整天笑意滿滿,衆人所見,他這回只怕是要立下大功了。
便在這明定城中凡人歡慶不用再受飛劍黨脅迫之時,明定城中百草堂的佟掌櫃今日一大早便關了門,徑自去了後堂。
右手第三間。這是一間堆放藥草的房間,東西放的稀稀拉拉的,看上去平淡無奇。
卻見佟掌櫃走進去,小心的帶上了門,而後走到右面的牆邊,在牆面上先輕輕敲了三下,而後五下,再然後一下……
敲了一陣之後,牆面向裡轉去,從裡面傳來一道略帶不滿的聲音:“怎的這飛劍黨不過半月便絕跡了?不找點事給崑崙那些老頭子做,沒準,他們又會整出什麼幺蛾子來了。”
“主上放心。”笑的和善的佟掌櫃卻是自信滿滿,一臉的成竹在胸,“此事屬下已有對策。”
“好,莫把事情辦砸了,出去吧。”黑衣人沉默了片刻,回道。
話方說完,那牆面再次轉了過來,外頭幾乎看不出一點痕跡。
聽得明定城城主來報:城中飛劍黨幾乎絕跡。崑崙掌門梅七鶴可說喜出望外,而讓此事絕跡的明定城城池管理執事更是第一次進入了梅七鶴的耳中,他道:“原先未曾聽說明定城的管理執事如此勇猛啊,怎的變化如此之大?”
明定城城主回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便是我城中管理執事也不能脫開這句話,到底不過是些俗人耳。”
“好,好!”梅七鶴連連道好,“待得飛劍黨絕跡之後,本座定會好好嘉獎於你。”
城主大喜:“多謝掌門!”
接了掌門“嘉獎”承諾的明定城城主喜滋滋的下了崑崙,嚮明定城而去,方纔趕到城主府,便聽得今日巡邏的幾位崑崙修士一臉嚴肅的奔了過來:“城主,有麻煩了!”
“什麼麻煩?”“麻煩”二字對城主來說已然大半個月未曾聽過了,現下輔一聽,卻是有些不習慣了,看向那兩位崑崙修士,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卻見那幾位崑崙修士面面相覷之後,重重地嘆了一聲:“此事說起來,還要從城主半月前下的那個抓得飛劍黨可先搜身的命令開始,最開始確實不錯,叫城中飛劍黨幾乎絕跡了,城中受了飛劍黨之苦的凡人多有感激城主之恩。”
“是啊。”城主點頭,目中滿是疑惑,“那又有什麼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