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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芷珊並不知道短短時間裡,喜嬤嬤腦子裡就轉過了那麼多個念頭。但,儘管如此,她依然莫名地頭皮一麻,後背陰風陣陣。
這,又是誰想要算計她?
一直悄悄留意着林芷珊神色的喜嬤嬤,眨了眨眼睛,迅速收斂起心裡浮現的諸多念頭,順勢說出了自己的猜測:“老奴覺得,梅園那些姨娘身上的毒是蘇姨娘下的。”
林芷珊點點頭,道:“除了她,我也想不出還會有何人對梅園的姨娘下這種狠手。只是,她平時想怎麼爭寵都和我無關,但她的手也未免伸得太長了!”
前世,直到林芷珊去世之前,蘇姨娘都未能懷孕,而長房除了她、林依雲和林庭軒三人外,再也沒有弟妹出生。
直到此刻,林芷珊才深刻地領悟到,前世的二房,並非對定國公爺的爵位不動心,而是他們知道這爵位早晚都會落到他們那一房!由此看來,今世二房做出種種她看來極不可思議的舉動,與其說是因爲重生而來的她改變了蘇姨娘和林依雲的命運,令二房窺測到襲爵的希望之光,倒不如說是因爲她改變了林庭軒突然病死的命運!
先是林庭軒長住相府,再有林庭軒得了文相的指點,又進入了皇家書院,更結交到一些門弟高貴的朋友,故,二房纔會再也無法按奈下去了……
若非眼見爲實,她還真不敢相信那個有着不輸林昱哲氣度和風姿的林遠兮,那張看似溫和的笑容下面,隱藏着的竟是這樣的狼子野心!
雖平心而論,在林昱哲和林遠兮倆人間,若要挑一個能將定國公府延續下去的人,大部份人都會選擇林遠兮,但,在林芷珊看來,所謂的延續,不過是虛像,能將一個漸漸敗落的底邸恢復到往年的榮耀,這纔是最重要的!
……
心思轉念間,林芷珊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吩咐道:“喜嬤嬤,待會你親自跑一趟梧香院,務必將今日梅園裡發生的事情詳細地秉告給祖母。”
喜嬤嬤轉了轉眼珠,很快就明白了林芷珊的用意,遂笑着應道:“是,老奴這就去。”
話落,喜嬤嬤就迅速離開了。
梧香院
也不知林老夫人那往日裡喝的調養身子的補藥終於起到了效果,抑或者是這段時間定國公府裡發生了太多糟心事,已令她的神經變得粗大起來,身子也適應了一波又一波的暈厥,總之,經由李大夫妙手施針,很快,林老夫人就清醒了過來。
侍立在一旁的齊嬤嬤,上前幾步,小聲地將二房發生的事情秉報給林老夫人聽。
“什麼?!”
這不聽則已,一聽,林老夫人只覺得自己胸口那些好不容易纔壓制下去的怒氣再次劇烈地翻騰起來。
“哪怕那孫氏家世低微,但自她嫁入定國公府,這十多年來,她也將一府庶物打理得非常穩妥,更爲二房添了嫡子嫡女,哲兒怎能這般糊塗!”
越說,林老夫人就越發地氣惱。雖然她一直覺得,孫氏這麼個小戶人家的女子,根本就配不上才華橫溢的林遠兮,但孫氏可比文倩蓉會做人多了,又經常在她面前伏小做低,再加上孫氏那像極了她的堅韌性子,倒也莫名地令她熄滅了在得知林遠兮中榜後,心裡生出來的設計讓林遠兮休了孫氏,重新娶一個對林遠兮官途有絕佳幫助的女子爲妻的念頭。
當年她雖有此念頭,但未執行此計劃,那麼,也就絕不容許其它的人動此念頭!
“啪!”
林老夫人右手重重地拍在矮桌上,冷喝一聲:“好一個林芷珊,竟敢如此設計我!”
齊嬤嬤張了張嘴,滿臉的尷尬,可,卻不知爲何,那些到嘴的話,卻又未能順利地說出來。
林老夫人心裡一個咯登,齊嬤嬤也是定國公府的老人了,能讓她露出這般神色的事情……
“齊嬤嬤,有話就直言吧。你放心,我雖年紀大了,身子也不如從前了,但我這心裡還透亮着,知道什麼人該信,什麼人不該信。”
齊嬤嬤抿了抿脣,垂眸道:“老夫人,老奴聽說二老爺已被停職了。”
“什麼?!”
林老夫人猛地站起身,雙眼瞪到最大,滿臉的驚駭和不可置信。
“你是聽誰說的?”
齊嬤嬤的頭垂得更低了,若可以的話,她還真不願意將這件事情抖露出來,但眼下,在外人看來,她和林老夫人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到了此種時候還繼續像往常那般爲了不讓林老夫人對自己起疑心,也爲了不讓錢嬤嬤、寧嬤嬤這倆個林老夫人眼裡一等一的紅人找自己的茬而繼續裝乖賣傻,那可就麻煩了!
更何況,她還想趁此機會徹底打入林老夫人的內心,真正成爲林老夫人信賴有加的心腹……
一念及此,齊嬤嬤也迅速地將自己得知消息的經過講述了出來。
隨着齊嬤嬤的講述話語,林老夫人臉上的神色也不停地變幻着,看向那依然垂眉斂目,輕聲細語回話的齊嬤嬤的眼眸裡,有着濃郁得快要化爲實質的惱怒。
不過,林老夫人可不是常人,故她很快就將那些惱怒的情緒再次壓制下去,臉上也恢復了往常的溫和,右手輕拍齊嬤嬤的手臂,語含感動地說道:“齊嬤嬤,難爲你能想到這些,如今我身邊得力的也就只有你了,唉……”
齊嬤嬤心裡一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道:“老夫人,當年若非你買下老奴,老奴早就死在那些人無盡的折磨之下了。如今能多活這麼多年,老奴早就心滿意足了……”
說到這兒時,齊嬤嬤頓了頓,突然道:“老奴一直想回報老夫人的救命之恩,奈何老夫人身爲定國公府的主母,而老奴只是一介最普通不過的奴才,根本就找不着報恩的時機。無可奈何之下,老奴也只能兢兢業業地做事,嚴密地執行老夫人吩咐的每一個命令。許是老奴的身世比較悽慘,所以老奴獲得了許多人的憐惜,也慢慢地和許多院子裡的嬤嬤有了很好的交情。”
“老奴這條命本就是老夫人的,所以,在進入定國公府的那一天,老奴就在心裡發下了願爲老夫人‘赴湯蹈火’的誓言……”
聽得此話時,林老夫人身上的冷意才消失了少許,看向齊嬤嬤的眼神也變得溫和了幾分。
“齊嬤嬤,難爲你到此時還能想着我這個老婆子,只可惜,如今的定國公府……唉……”
齊嬤嬤只覺得喉嚨一陣發苦,臉上卻依然一幅感激涕零的表情,嘴裡也恭敬地回答道:“老夫人,依老奴看,其實你無需擔憂太多。”
“哦?”林老夫人挑了挑眉,怎麼也未想到自己隨口說出的一句似感嘆,實則爲試探的話語,竟然會得到一個意料之外的結果:“你跟我詳細說說。”
“是。”齊嬤嬤應了聲,將自己這幾十年的發現,再結合最近一年的事情,詳細地分析了出來,在這期間,林老夫人不時點頭,附和幾句。
儘管如此,齊嬤嬤依然沒有興奮激動得連自己姓甚名誰都不記得了,雖依然一臉恭敬地回着話,但心裡卻是嘆息不已——以前她雖也在梧香院侍候,但因着錢嬤嬤和寧嬤嬤這倆個紅人的緣故,故她極少出現在林老夫人面前,對林老夫人的性子也都是經由他人的話語分析出來的。
這段時間,是她有生以來出現在林老夫人面前時間最長,次數最多的一段日子了。尤其今日,林老夫人竟然還會抓着她說一些陳年舊事。
只可惜,林老夫人大概永遠也不會想到,其實她根本就不忠心於她,而當年那出“救命之恩”的戲,也不過是她的“主子”特意爲林老夫人而編演的……
就在此時,一個滿臉驚慌的嬤嬤小步跑了進來。
“老夫人,不好了……”
待到她瞧見房間裡的情景時,那往前邁去的腳步立刻就頓住了,臉上也流露出一抹爲難和尷尬,更有着畏懼林老夫人就此懲罰她的恐懼和害怕。
“啪!”
一個裝滿了茶水的茶杯,摔在了這個嬤嬤面前,只令她驚得差點跳了起來,然後在林老夫人那雙滿含怒氣的雙眸裡迅速垂下頭去,膝蓋也爲之一軟,“撲通”一聲跪在了青花磚地面上。
那力道之大,只令早就被林老夫人攙扶起來,並且特意被林老夫人賜坐在其左下首的齊嬤嬤都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氣。
“一個倆個成天就只知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林老夫人的右手重重地拍在桌上,怒視跪在下首的嬤嬤。
這個嬤嬤她看着極爲眼生,想來是那林芷珊特意找來名爲侍候她,實則暗含監視之意的下人。
只可惜,不得不說,這次,林老夫人卻猜測錯了。或者說,林老夫人還是小瞧了林芷珊。若林芷珊真心想要在某個地方安插釘子,絕對不會找新人,而是收買那些老人——只要是人就有弱點,或爲名、或爲利……
“老夫人饒命,老奴確有要事秉報,故一時驚惶之下,纔會擾了老夫人的清淨……”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