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當警察的時候,就見過不少執法者和黑勢力勾結的現象。這不是個例,是一種常態。甚至於,執法者會爲黑勢力提供保護傘。雙方狼狽爲奸,同氣連枝。一起賺錢發大財。白玉嬌喝了一口茶,一臉不屑的說道。所以趙四爺洗白又有什麼奇怪?他就算將來進了政府機構工作,我也一點不會感到意外。
不會吧!幾個和白玉嬌混得比較熟的保安驚訝道。這都可以?
有什麼不可以?白玉嬌如數家珍般說道。你們真以爲葉世官和趙四爺在當權者的眼皮子底下爭搶地盤是主動的,願意的?別做夢了。這都什麼年代了,誰還在乎那點保護費?現在一條命多值錢?那點保護費還不夠給亡者發撫卹費呢。再說,葉世官和趙四爺早已經是有自己生意的老大了。他們會傻到煽動下屬去火拼搶地盤?真有那力氣,走私軍火販毒不是更來錢?他們爭地盤,不是爲了賺那點蠅頭小利,是要打垮對方,贏得上面的認可,然後搖身一變,從黑的變成白的,成爲名正言順的商人,大肆斂財。
世道真黑暗啊。一個年輕小保安感慨道。彷彿三觀徹底崩潰了。
別抱怨了。專心工作去吧。賺錢討老婆是正事。那種上層的談判,和你我這種小市民沒有任何關係。白玉嬌慢慢收斂起八卦的心理,一臉冰冷的轟走了保安。
見衆人都走了,蕭正卻趴在桌上睡大覺,不由敲了敲桌面,抱怨道:蕭正,你最近工作積極性很差啊。隔三差五請假也就算了,最近怎麼上班也無精打采,跟丟了魂似的?
睡得雙眼紅腫的蕭正微微擡起頭,神志恍惚的點了一根菸,幽幽道:最近炒股虧了十幾萬。只覺得生無可戀,前途渺茫。
不會吧?白玉嬌乍舌道。最近股市這麼悲慘你還敢入市?
我這不是想抄底狠狠地賺一筆嘛。鬼知道買了幾支垃圾股。蕭正抱怨道。早知道把錢留着買房了。
白玉嬌沒好氣的說道:缺錢花嗎?要不要我借你點?
當然要!蕭正如猛虎般擡頭,一臉嚴肅的說道。我已經窮得快揭不開鍋了!
要多少?白玉嬌隨口問道。
一百萬!蕭正伸出一根手指,認真的說道。我打算先付個首期,然後簡單裝修一下,起碼把住的問題解決掉。
滾。白玉嬌翻了個白眼。我上哪兒給你偷一百萬?
那就十萬!蕭正信誓旦旦的說道。從哪裡跌倒,就要從哪裡爬起來。我打算殺入股市再搏一次,把我失去的都拿回來!
做夢吧。白玉嬌嫌棄道。就你這種智商,還是不要給萬惡的資本家當炮灰了。老老實實賺錢養家吧。
說罷,白玉嬌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蕭正說道:這裡面有兩萬,我本來打算去買臺電視的,你先拿去花。什麼時候有了再還我。
才兩萬?蕭正不滿道。我說白老大,你要不要這麼小氣?像你這種拿年薪的高層,出次手,怎麼也得五萬起步吧?
你當錢是大風颳來的?白玉嬌橫了蕭正一眼。把銀行卡往回縮。不要拉倒。
要——當然要。
蕭正嬉皮笑臉的接過銀行卡,訕笑道:不瞞你說,我最近真挺缺錢的。
幹活去吧。白玉嬌起身說道。雖然你現在是副隊,但也不能老讓同事帶班。時間久了,免不了會有怨言。
放心。我肯定會做出表率,提高大家的工作熱情。蕭正不食人間煙火的把銀行卡塞進兜裡,忍不住打了個呵欠道。一會我就去巡視工作。
嗯。白玉嬌點點頭,轉身走出了會議室。反觀蕭正,則是再度趴在桌上酣睡起來。
馬英俊給他發了消息,葉世官的屍體已經送回葉家。沒什麼殘缺,應該是他們走了不久,葉世官就失血過多而亡。
而根據目前明珠的情況來看,葉家的勢力因爲葉世官的暴斃而一蹶不振,雖說還有些像黑熊這樣的元老支撐着。但終究沒有足夠的號召力,人們走得走,叛變的叛變,莫說和趙家這頭龐然大物分庭抗禮。就連許多曾經被葉世官打壓的勢力,也趁勢落井下石,過河拆橋。
蕭正在會議室又眯了一會,卡在飯點準時睜眼,卻見會議室的電視上正播放着本地新聞。聲音不大,一個名字卻赫然映入了蕭正的眼簾。
趙孟。
趙孟是誰?也許明珠道上大部分人都知道趙四爺這個名字,卻極少有人知道趙四爺的真名就叫趙孟。哪怕電視廣播上天天播放和趙孟有關的消息,恐怕也沒人會把這個名字和趙四爺聯繫在一起。
電視上正在播放趙孟大力支持政府工作,並大量投資,要爲明珠的緊急發展作出貢獻。而且還會在不久之後,舉辦一場盛況空前的慈善晚會。邀請一系列有關部門的高官參與。對此,市政府給予了相當正面的支持,並會全力配合趙孟。
慈善商人?
蕭正面無表情的點了一支菸,眼神輕蔑的冷笑起來:你血跡斑斑,洗的乾淨嗎?
葉世官死了。
但生活還得繼續。不管是蕭正黑熊,又或者馬英俊等人,還是新奧公司。沒人會因爲葉世官的死而停下生活的腳步。哪怕此人曾經風雲明珠,是無數年輕人的偶像。
可人是善忘的,尤其是與葉世官沒有任何交集的人們,他們會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拿葉世官當成茶餘飯後的談資,甚至以此來教育下一代人要努力學習,將來做一個對社會對家庭有用的社會精英。而不是像葉世官那樣混黑社會,被人亂刀捅死。
但對蕭正而言,葉世官不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哪怕二人曾一度站在對立面。但此時此刻,看着趙四爺出現在電視新聞上,看着他風光無限的享受着成功所帶來的喜悅。蕭正的眸子裡閃現出無限的殺意,越聚越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