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呼嘯着把林洋帶到一個不大的院子裡,門口的牌子上有區派出所的大字,院裡停着不怎麼新的幾輛警車。
院子三面四層的部門建築,正樓門口十幾登大理石臺階,旁邊四根大理石柱子頂着掛着徽章雨罩。出入兩個門口四扇緊閉的玻璃門。
他從車上下來,被兩個穿制服的彪形大個架着肩膀,推着他走上臺階來到玻璃門前,門是關着的,他們按了上面的門鈴。裡面有人說話他們回答。
“帶人回來!”
咔吧一聲,玻璃門響了一下,他們推開玻璃門,拉着林洋進到裡面。裡面是個大廳,大廳兩邊都有走廊,走廊兩邊有各個房間的門。大廳的牆上掛着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八個大字。
在大廳站了一會兒,他被帶到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裡,房間不大,只有一個小窗戶能射進點微弱的光。屋裡沒有傢俱只有一張桌子,和三把椅子。
他們把林洋的手銬打開,拷在靠牆一把鐵製椅子上,他們倆都悄悄的離開了。
他的胳膊痠疼痠疼的,現在雖然還不能自由活動,可總比反背銬着的舒服,他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椅子太硬坐久了硌屁股。
加上他的褲子還沒有幹,涼涼的感覺後面一直再吹冷風。他很想現在就有一條幹爽的褲子換上。他扶着椅子的護手站着,焦急的等待着。
只是目睹了一個令他討厭的司機撞到水泥護欄上,爲什麼要被銬起來帶到這裡,他急需有人跟他解釋。
“哦啊哦啊——”
林洋一下子精神了起來,甚至雙眼都冒出了鬼火,聽到這個叫聲,把剛纔的所有事情他都忘記了,甚至忘了自己在椅子上鎖着。
聲音自然是從哪個小窗口傳進來的,他激動的一大步邁出去卻被椅子狠狠地扥了回來。他又試着拉了兩下,椅子牢牢的長在地面上。
他很想知道在窗口外面是不是有驢子,這個聲音只有王柺子的踏雪才能發出吧。
真想爬到窗前去看一看,門外傳來腳步和輕聲交談的聲音。
“今晚老地方見?”
“不行啊!我老公——”
隨着一聲開門聲,一男一女走進房間,他們直接走到林洋的桌子前,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男的滿臉的鬍子茬。五官倒也端正,陰着臉,多少有些威嚴。
女的還算漂亮,彎彎的眉毛紅紅的嘴,臉型多少有點兒嬰兒肥。臉上沒有半點笑模樣,手裡拿着個厚厚的文件夾,媚媚的眼睛表明,她試圖努力的裝出那麼一點正派。
她坐下後瞟了一眼林洋,臉上視乎爬上一絲厭煩的神色,男的卻把持的很好,大眼睛翻了幾下多是白色的眼珠。
“姓名?”
他不帶任何感情的問。
林洋現在很老實,心裡雖然一分鐘都不想在這裡待着,急着想從這裡出去,表情卻很自然,一副無助的樣子。
“林洋!”
“那個林那個洋!”
“樹林的林海洋的洋”
“家鄉住址?”
“山城二龍嶺!”
“現住址?”
“花園別墅9號!”
“在城裡幹什麼呀?”
“不幹什麼,我來找…投親”
“什麼親親?”
“姨吧,舅,姐!”
“所長姨字怎麼寫?”
旁邊的女記錄員,用一種怪怪的眼神看着他。
他陰沉的臉上馬上爬上眉飛色舞的笑。
“來,我幫你寫。”
說着,他沒有把筆和紙拿過來,而是握住她的手,手把手的在紙上寫了個姨字。
“就是這樣寫,還有什麼不會寫?我再幫你寫。”
林洋拔着脖子看了一眼他們兩的共同體,本來娟秀的小字中間多了個顯眼的狂草,誰都能看得出來那個字寫得有多麼激動。
姨字早已經寫完了,他還不捨得拿開他毛茸茸的大手,一雙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她身體的某個地方。
林洋雖然世事不經,但是,這種男人本能的行爲他還是瞭解一點的,畢竟和一個漂亮的大美人並肩坐着,本身就是一種考驗。
曾經聽人說過,毛髮粗重的人荷爾蒙分必量是一般毛髮人的兩倍以上,今天終於驗證了這句話的真實性。
他忍不住對這個男人產生不好的情緒,他用左手腕的手銬輕輕的磕了一下鐵椅子的護手。
“噹啷!”
響聲雖然不是很大,已經足夠把雲裡霧裡的他招回到地面。
“咳咳!”
他裝模作樣的乾咳兩聲,張了幾次嘴都沒能好好的說話,可能是他忘記了他應該問林洋什麼了。他用眼角斜了斜她手中的記錄稿。
“額!你姐叫什麼名字?她在山城做什麼?”
林洋翻了翻眼睛,我到底應該報誰的名字呢?秦璐還是顧佳佳,他們倆要比李欣悅王梓馨的分量重一些,報秦璐姐姐的名字吧!
“秦璐!”
“秦璐!秦璐!”
他着重的從復了一遍。
“你姓林她姓秦,她是你什麼姐姐!”
林洋馬上回答。
“我表姐,我表姐還不行嗎!”
他得意的一笑,眼睛裡飽含着鄙視的眼神。
“你表姐?是你姨家的還是你舅舅家的!”
林洋最討厭別人用這種眼神看着他,語氣加重了,聲音也高了很多。
“我舅舅家的怎麼了?”
他靠在椅子上抱起雙肩,又是鄙視的一笑。
“你舅舅叫什麼名字,住哪裡!”
林洋一下傻眼了,秦璐從沒提起過她有家人,也沒說過她父親叫什麼名字,這可怎麼辦?
他當時愣住了,不知道說什麼好。
所長更加得意,臉上帶着勝利的表情。
“小鄉巴佬!還是我替你說吧,你正在花園九號別墅行竊或是踩點兒,花園九號是顧董事長女兒的住所,你無非是想盜竊,搶劫綁架!你不是吃了豹子膽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吧!反正你肯定是沒幹好事兒,結果被路過的出租司機看見了,你怕他去報警,惱羞成怒用什麼卑鄙的手段害得他撞車,你又怕司機不死,想過去用碎玻璃把他弄死,結果被他的同伴發現才把你抓住,是不是這麼回事兒?”
林洋真想用椅子砸死他,你以爲自己是神探狄仁傑呀!還推理,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把自己當成神探了。
推的全是歪理,無中生有誣賴好人。林洋憤怒的瞪着他,想象中自己一拳把他打暈,打得他滿地找牙,騎着他脖子拉粑粑,再戴上一次性手套抹他一臉。
哈哈哈!怎麼解氣怎麼想,他雖然忍住了沒用椅子砸他,可他還是難平心頭的氣憤,站起身,轉身往門外就走。
他們倆傻傻的看着林洋繞過桌子,拉開房間的鐵門徑直從門裡走出去。他身後褲子上一片圓圓的水印顯得非常的滑稽,那個女的忍不住捂着小嘴咯咯咯的笑起來,她的笑聲好像老鼠嗑牆一樣招人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