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被子拿到外面抖了抖灰塵,回來時,阿紅從立櫃裡拿出兩條毯子鋪在牀上。雖然經過很多年,有立櫃的保護兩條毯子還是嶄新的。
林洋幫着阿紅把牀鋪好,扶着她躺上去。接下來就要準備給阿紅手術用的工具了,針和線沒得選擇,只能用普通的針線了。林洋從針包裡選了一根一丁點鏽跡都沒有的,再拿出一滾純白色的線。把外層發黃變舊的全都弄下去,直到露出嶄新的來。
把裝線包盒子裡的東西全都倒出來,在盒蓋和盒子裡都倒上剛纔差一點點着他五臟六腑的烈酒。把針和一部分線放在酒裡浸泡。阿紅一動不動靜靜的躺在牀上看着他。
林洋回頭衝她笑了笑,用止血鉗在他剛做好的這個消毒器皿中攪和了幾下,又弄了些脫脂棉球,放在盒蓋子的酒裡泡着。
“這麼看,你真是個醫生。”
林洋一邊把棉球一個個浸透,頭也不回的說。
“這還用說,還是祖傳的勒!”
呵呵!
阿紅諷刺的乾笑兩聲。
“少吹牛,你該不會是磨磨蹭蹭地連我的傷口都不敢看吧!”
林洋側着頭斜了他一眼。把手裡的東西放在桌子上,轉身往屋外走。阿紅不知所以,忙問。
“你幹什麼去?”
“被你的傷口嚇到了,我走了,不管你了。”
阿紅信以爲真。
“別,我會死的。”
林洋忍着笑回頭看着她。
“你怕嗎?還以爲你早就把生死看淡了呢。”
“你是騙我的吧?即使要死也要等見到阿姐之後。”
她說。
“狡辯!分明就是怕死,老老實實的待着吧,有我這個小神醫在你想死都難。”
“吹牛,不是要跑去幹什麼?”
林洋指了指桌子上的東西。
“我要弄些火把那根針弄彎,縫合的時候會減輕些疼痛。”
她將信將疑的眨眨眼,一本正經的說。
“不能去外面弄火!”
林洋想了想,不解的問。
“爲什麼?”
“會被人發現有煙霧。”
一句話提醒了林洋,還是女孩子細心一些,他真沒想到會引來這樣的後果。他慚愧的笑了笑,還是從屋裡出來去收集乾柴。
在附近轉了一圈,連一根筷子粗的幹樹枝都沒找到。路過昨晚他們睡覺的屋子時,想到裡面的破牀。既然已經找到好的了,舒適的了,破得快要散架子的牀拆了燒火正好。
拆了牀把能燒火的木料拿回來,把屋裡的桌子和椅子挪到一邊,騰出空間。這時纔想到連個火柴和打火機都沒有,弄這麼多的柴火有什麼用!看一眼牀上躺着的阿紅,她安靜的閉着眼睛,好像已經睡着了。
我去的時間很久嗎?
他第一時間想到外屋的竈臺,興奮地奔出去,整個竈臺上的塵土裡他都摸了一遍。火柴或是打火機都沒有發現。不得已只好失落的回到裡屋,看着一堆柴火發愁。
哼!
“我就知道你沒辦法點着火,你真想在屋裡升起一堆火呀?”
林洋心裡正煩着,阿紅又一臉的幸災樂禍。
“是的,弄一堆火燒死你!還縫什麼傷口啊!”
阿紅面帶神秘笑容的坐起來,拿出手槍對着林洋一比劃。
“在你燒死我之前,不如我一槍先斃了你。”
林洋可沒當阿紅是在開玩笑,這女人殺人從來都沒眨過眼。一臉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噗嗤!
阿紅笑着把手槍的彈·夾退出來,一邊從彈·夾裡面退出一粒子彈一邊笑着說。
“我看你也沒那麼硬嗎!”
不得不承認,林洋真被她嚇到了。見她這樣也不敢放鬆警惕。
“你這樣的女人誰能不害怕!”
阿紅白了他一眼。
“我什麼樣的女人呢,你又不是我生的怕我幹什麼?”
林洋悶悶的不做聲,剛想轉身離開,繼續去找火柴。
“唉,給!把這個給我弄開。”
林洋看她伸着手拖着一顆子彈,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忙問。
“弄它幹啥?”
阿紅皺了一下眉。
“讓你弄你就弄,問那麼多幹甚麼。你小心點兒,別把裡面的藥弄撒了。”
林洋不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麼,把子彈接過來用牙齒咬着彈頭,用力的一擰。彈頭和蛋殼被他輕鬆的分開。
“把蛋殼給我!小心點兒別弄撒了。再給我一點棉花。”
呸!
林洋把彈頭吐在地上。一一的照做了,到底要看看阿紅想做什麼。
她用棉花把蛋殼塞住,裝回到彈·夾裡,然後說。
“你弄一些棉花準備着。”
林洋撕了一半的脫脂棉拿在手裡,認真地看着阿紅的每個動作。她挪到牀邊用槍對準地上的柴堆,輕輕地扣動扳機。
砰的一聲悶響,一個火球噴到柴堆上,他驚奇的發現柴堆上棉花球正快速的燃燒。
“你傻站着幹什麼!快把火引着啊!快滅了。”
“哦!”
他答應一聲,趕緊把手裡的脫脂棉扔在火球上,瞬間一團火燃起柴堆。他笑嘻嘻的看了一眼阿紅。
“雖然有點兒大材小用,總算是把火升起來了。”
阿紅理所當然的一笑,再次躺回到牀上,冷冷的說。
“好了,趕緊給我治傷吧。”
等火着的旺一些,他用止血鉗夾着縫衣針在火上燒了燒,輕輕地在桌子上一按,把針彎成u型,放在盒子裡的酒裡面降溫連帶着消毒。她看了一眼阿紅,用止血鉗夾起一個酒精棉球。
“先給你消一下毒。”
阿紅點了點頭,茫然地看着他。
林洋晃了晃手裡夾着酒精棉球的止血鉗,提高聲音又說。
“先給你的傷口消消毒!”
阿紅還是那種表情,那種眼神,又點了點頭。林洋實在拿她沒辦法,這女孩除了殺人,其他的對什麼都反應遲鈍。
“我看不見傷口怎麼給你消毒啊!”
阿紅不知所以不耐煩地說。
“你衝我吼什麼?你看不見,我更看不見!”
林洋無奈地用止血鉗靠近她,指了指傷口的位置。
“你不把衣服脫了,我怎麼消毒!怎麼縫合傷口!”
阿紅顯得有些緊張,呼吸有些急促,大吼。
“你閉上眼。”
“閉上眼我怎麼縫!你要相信我,我是個合格的醫生。”
“那好吧,醫生!我閉上眼你自己來吧!”
她把眼睛閉的緊緊的,兩臂伸開,一副任由林洋擺佈的架勢。林洋只得勉爲其難的把她身上的破衣服撩開,三山五嶽盡收眼底。
景色再怎麼好看,時刻不能忘了,自己是一名合格的救死扶傷的好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