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天真的笑了,含蓄的看了一眼林洋。
“這算什麼感激,舉手之勞而已。”
“既然這樣,那你就舉舉手吧,真是奇了怪了,你們這個滿是消毒水味兒的屋子裡,怎麼會有跳蚤呢?”
林洋帶着點兒情緒的說。
女孩兒大概也沒想的太多,把手伸進林楊的衣服裡,屈指剛撓了幾下,她那個前男朋友風也火似的推門進來。
她給林洋瘙癢,正好被他瞧了個正着。不知道他起初想說什麼的,可這樣的場景,完全被他誤解了。
兩個人以爲的這種簡單而無所謂的場景,在他看來,不像是一方好心的爲對方拿跳蚤那麼簡單。
“你們,你們這對狗男女!”
這樣痛罵還不解恨,冷不丁的跳起來,給了林洋一腳,之前他一腳能得逞,那是林洋沒有注意,正專心致志的想爲女孩子急救。大晚上的,也想不到背後會有人攻擊。
這次他剛出現在門口的時候,林洋已經發現了,看他來時匆匆,又大罵了一聲。他再跳過來踢這一腳,林洋看得清清楚楚,怎能不加以反擊。
轉身之際,一把抓住他的腳脖子,心裡也是惱火。你這個小子真是有點不識時務,之前沒弄清事實,發了一頓牢騷,給自己蓋了一個很大的帽子。那時,是他不瞭解情況,可你爲什麼不能容別人解釋明白呢?
既然走了,女孩子都說不和你處了,你又回來不依不饒的無故糾纏。這些無不說明你這個人的品質有很大的問題。
抓着他的腳脖子,用力的向前一推,單腿着地的小夥子哪站得穩,失去平衡,向後一倒,腦袋正好撞在開着的門邊上。
該着他今天倒黴,玻璃門上的不鏽鋼把手,壞掉了,飛起了一片毛邊兒,他的頭正好撞在這個地方。
不鏽鋼再軟也是金屬的,他的腦袋再硬也是肉做的,儘管有毛髮庇佑,頭上的皮膚還是被割破,鮮血登時流了下來。
女孩一怔,林洋也愣住了,怎會想到這麼巧會發生這種事情,只是想給他個下馬威的,沒想到卻把他弄傷了。
小夥子踉蹌着扶着門站穩之後,用手一摸頭,摸到了滿手的血,他一下子炸了,表情恐怖。和之前的樣子比較,好像換了個人。
用帶着血的手指了指林洋。
“你小子等着,我不會饒了你了。”
將心比心,女朋友被搶,還被情敵弄傷了頭,這等莫大的恥辱,任誰也難嚥下惡氣。
看着他的樣子,林洋有點不忍,擺手想叫住他,可他頭也不回了,轉身從門裡出去。
女兒愣愣的看着門口,看樣子還是很在乎這個小夥子的,林洋有點內疚的笑笑。
“這個人真是怪,怎麼不能聽別人把話說完了,他好像誤會我們更深了!”
女孩低着頭,好像也被搞得十分的糾結。
“他就這樣,一個自以爲是的傢伙不用理他。”
她轉回身看了看屋裡一片狼藉的情況,看樣子不知道起先做點什麼好。是先把架子扶起來;還是先收拾一下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儘管她拾起了一些躺在地上的東西,但是他的表情告訴林洋,她現在非常的心不在焉,至於他心裡想些什麼,應該不會,很難猜到,除了剛纔那小夥子,應該還有,會不會被老闆責怪的擔心吧?
把藥店弄成這樣,太粗劫匪,她也難辭其咎。
林洋站在她的身後,心情很亂,但又不知道說點什麼好。思來想去的最後開口說,
“要不,我幫你收拾一下吧!”
女孩沒有回頭看,他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林洋又問。
“你一個人能弄得好嗎?”
女孩這時纔回過頭,勉強苦笑了一下。
“謝謝你,不過,不用了,我自己能弄好的!”
說完他再去撿地上的東西,林洋又問。
“你老闆不會罵你吧?”
女孩不假思索的說。
“管他呢,反正這個工作我也不想幹了,大半夜的叫我一個人值班。我受夠了。”
哦!
林洋早有同感了,她的老闆如果不是對她有仇,就是想不懷好意。儘管現在的社會十分的安定,但總會有那麼幾顆老鼠屎爛在鍋裡。
憑什麼讓我們這些本分的人成爲受害者?是我們不夠強,還是在我們的周圍,本來就缺少安全感,那些看起來祥和的氛圍,其實都是假象。
林洋本不想走的,怎麼放心一個女孩子獨自在這兒。可他想起還在小倉庫裡奄奄一息的鬼哥,心裡不淡定了。
儘管他這個人也不怎麼討喜,但他不想讓他死在酒吧的小倉庫裡,或者說,因爲自己的原因,造成他的死亡。
所以他看着精神萎靡動作遲緩的女孩說,
“要不這樣吧,我先回去送藥,然後我再回來幫你,”|
女孩回過頭,無神的看着他。
“沒關係的,你儘管走吧,我一個人做得來,真的謝謝你的關心。”
她一邊說着,一邊把靠牆的架子扶起來,林洋伸手想幫,但他的動作終歸還是慢了一點。架子不是很重,女孩以一己之力,做到了。
“你走吧,說不定我那個不靠譜的前男友,一會兒還會回來找你的麻煩。”
林洋眼神閃爍的看了看他。
“我走了,能應付得來嗎?”
女孩點了點頭。
“沒關係的,你看他兇巴巴的,其實她是個膽小鬼!”
哦!
突然間,覺得自己一點留在這裡的必要都沒有,不管是誤會還是必然,他纔是破壞她們之間感情的罪魁禍首;始作俑者。儘管女孩子說話的語氣,並沒有帶有半分的怨氣,。
他卻覺得女孩很希望她快點離開。
“既然這樣,我先走了,如果你……”
林楊想說,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可以給我打個電話。可要說這樣的話了,才知道,自己從來都沒有過電話,甚至連一個可以聯繫到的方式都沒有。
突然間臉上發燒,自己本不屬於這個科技發達的城市,爲什麼要來這裡呢?在山旮旯裡貓着多好啊。
屁點兒的小村子,在村子的這一頭放個屁,另一頭都能聽得真真兒的,也就沒必要用電話手機這種奢侈的東西。
他最後看了一眼女孩,不捨的從藥店出來,女孩連頭都沒擡,只顧收拾着掉在地上的東西。把它們一件一件的又擺放到貨架子上。
大概她想把它們每一件都能對號入座,做到沒人發現今天晚上發生過這場浩劫。
開始的時候,林洋走幾步回回頭,儘管女孩的身影在玻璃門的阻隔下看的不是很清,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會站在原地,靜靜地看上一會兒她勞動時的樣子。
越走越遠,燈下的女孩越來越模糊,最後走到街口了,站在一杆路燈杆子下,再次回頭。
只能看見藥店裡的燈光,不管他用盡什麼方法,探着頭,或是把眼睛睜到最大的程度。只見屋裡一片白。連她映在玻璃上的影子都看不見了。
他又在燈下站了多時,總是有一種莫名的不捨,自己無厘頭的笑了笑,愛心氾濫也應該有個限度吧!世界上那麼多的好女孩,總不能見一個愛一個呀!
狠下心,大踏步的轉過街角,再回頭時,只見路口閃爍的紅燈。和兩旁霓虹下的黑暗。
眼不見心不煩,暫時放下心裡的牽掛,急急的邁着步子向前走。
有句話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他想補充補,這句話說得不夠全面。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沒錯。
有女人的江湖,纔會興起血雨腥風,混亂紛爭。
正在思緒煩亂的向前走,突然對面咆哮着駛來幾輛汽車,夜深人靜了,汽車的咆哮聲好像來自地獄的怒吼。
這種聲音在這條街上,之前偶爾還是能聽見的,林洋沒有太過的在意。可轉瞬之間,幾輛汽車像箭一樣射過來,目標是路邊的他。
他猛擡頭看見撲向他的汽車,嚇了一跳,情急之下向路燈杆子後面一跳。
咣噹!
汽車直直的撞在路燈杆子上,林洋一怔,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
嘎吱!嘎吱!
後面的三四輛車也圍着他停下,車燈很刺眼,看不清車後面的情況。
他正欲改路而走。
咣噹咣噹!
車上的人紛紛推開車門下車,燈前人影閃動。林洋先看見的是閃着銀色光芒的棒子,接着是後面的一羣人。在後來是人羣中的唯一認識的人。
藥店裡女售藥員的男朋友,他還在用手捂着頭。伸着頭指了指。
“大傻,就是他,你幫我把他弄了,我的法拉利就是你的了。”
看見他林洋明白了,這小子找了人來尋仇了。開始很緊張,畢竟沒見過這樣的大場面。
他說話間,一個粗短的傢伙,提着一根棍子,用手敲了敲撞在電線杆子上的車頭引擎蓋子。
噹噹!
貓着腰仔細的看了看,和電線杆子緊密接觸的地方。
呸!
惡狠狠的吐了一口,冷不丁的給他來了一腳,這小子大概沒想到,自己請來的幫手竟然先對自己施暴。
剛要發怒,他又給了他一個耳光。
啪!
“你他嗎的敢叫我大傻,還以爲自己是少爺羔子呢!你現在在求我辦事兒心裡沒點兒逼數嗎?”
看樣子小夥子不服,可是,爲了其他的目的他還是忍了。
“冬哥!對不起!叫習慣了。”
矬胖子怒道。
“他媽的,現在跟着我混,給哥放尊重點兒。”
小夥子乖乖的向後退了一步,矮胖子用棍子指了指林洋。
“牙子?還是趕場子的?這麼晚了在外面溜達,哪幫的?”
林洋不懂他在說什麼,只知道這些傢伙肯定是來收拾自己的。他向後退了一步,到了一家門市的臺階下。這家門市可能在裝修,臺階旁邊碼放着一摞板兒磚。
看見親切的夥伴,林洋心裡踏實了,如果沒有這些人真想拿起一塊兒親吻它。好多天沒訓練了,是不是自己的神技已經生疏了?
他搖了搖頭。
哈哈!
“原來是個過路的野鬼!”
矮胖子身後的不止一個人笑,但只有一個人敢這樣說。
矮胖子回頭怒了他們一眼,身後馬上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