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籌莫展的林洋抓耳撓腮的想了半天,想不出任何法子不經過樓梯從樓頂爬下去,轉角的下水管他也試過了,由於這棟樓建築的時間太久平時的維護又不到位。
整條下水管,包括固定它的卡子,輕輕的一碰,馬上脫離樓體,搖搖欲墜的感覺。
林洋在樓頂上轉悠了半天,第一次體驗到了江郎才盡的痛苦。
要不是怕被人發現,他真想在樓頂上大聲的喊幾聲,發泄發泄心中的鬱悶。
寶寶一直不以爲然的坐在樓頂西南角的地方,目視遠方,好像這一切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都是林洋一廂情願,她只是來認認真真的看夜景的。
林洋又轉悠了一會兒,實在沒轍了,只好慢慢的挪到寶寶身邊。
“哥哥!”
寶寶扭過頭驚訝的看着他說,“黃鼠狼給雞拜年,你到底想幹什麼?”
林洋也笑了笑,“我實在想不出辦法了,哥哥,你還是幫我想想辦法吧!”
寶寶慢慢的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林洋的肩膀,“小兄弟,終於有你想不出辦法的時候,嗯!我有個好主意,不知道你聽不聽我的。”
現在這個時候林洋也只能一直向寶寶點頭,“哥哥你說,你有什好主意。”
寶寶轉身向門口走了幾步,“我的好主意就是,我去砸門!”
林洋嚇得趕緊向後退了兩步,“你真的要那麼辦嗎?”
寶寶點了點頭,“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林洋糾結的看着他,“那好吧!你去吧,我從這裡跳下去得了!”
林洋說着一直向後縮着腳,寶寶笑了笑,“門開的時候我自己一個人下去,然後我再找機會把門打開,這樣不就沒人看見你了嗎!”
林洋想了想,除非自己能想到更好的辦法,否則這個辦法還是可行的。
寶寶見林洋猶豫了,看着林洋點了點頭,林洋懂事兒的躲到了一邊,寶寶輕輕地一推,沒想到門居然開了。
林洋意外的站在遠處看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他之前推過門的,門確確實實是拴着的。
真是不可思議,這個時候寶寶擺手叫他過去,林洋輕手輕腳的乖乖走到門前,小聲的說道,“門怎麼會是開着的呢?”
寶寶把一根手指放在嘴上,示意他不要出聲,林洋知趣兒的把嘴閉上。
寶寶在前,輕手輕腳的兩個人進了樓道,林洋輕輕的把門關上,兩個人摸着黑,不敢弄出聲音,更不敢弄亮頭頂的聲控燈。
偷偷的摸到五樓的門前,看起來寶寶也很緊張。慢慢的趴在門上,仔細的聽裡面的動靜。
林洋剛要趴上去,寶寶擺手示意他蹲下,林洋不知所措的照做了,寶寶在門上聽了一會兒,突然緊張的衝着林洋擺手,示意有事情發生趕緊回去。
林洋還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寶寶抓起他的胳膊,向樓頂上急跑,他們的腳下發出急促的腳步聲,整個樓道里的燈都亮了。
林洋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的時候,身後啪的一聲響,寶寶一把將他推到樓頂上,身後的門關閉。
接着樓道里傳出咣的一聲,不知道是爆炸還是防盜門被人打開發出的聲音,林洋轉回身撲到門前,用力的敲了敲門,門已經被栓的死死的。
林洋趴在門上仔細的聽了聽裡面的動靜,雜亂的腳步聲,和有人大喊別動的聲音。
他正猜疑的時候,左側樓體窗戶上的玻璃,嘩啦一聲碎掉,接着一聲槍響,然後一個身材高大的身影,從下面爬了上來。
林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正要開口問的時候,這個人徑直撲向了他。
“你……。”
還沒等林洋的話說出口,對方一拳打向林洋的腦袋。林洋本能的向後一跳,他黑呼呼的拳頭掛着風,在林洋的面前掃過。
林洋確實下了一跳,對面的這個傢伙絕對不是個等閒之輩,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
自己的師父甲老道曾經說過,如果一個人的拳頭能舞出風來。絕對要下十幾年的苦工練習。
林洋快速的把剛纔發生的事情聯繫到一起,他好像弄明白了一件事情,寶寶確實是個化妝的便衣警察,不過他到底是男還是女呢?
對面的人一拳沒有打到林洋,也感到很意外,沒想到面前這個比自己矮着一頭還要多的小個子,居然能躲過他突如其來的致命一擊。
第二次他沒有馬上攻擊,仔細的看了看林洋,雖然看不太清,大概也能看出林洋是個孩子。
“嘿!你是幹什麼的?”
林洋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反而反問道,“你要幹什麼?”
呵呵!
“你不是警察?”
對方笑着問道,林洋聽出來這個傢伙,就是剛纔和那個穿藍色裙子的女人說話的傢伙,絕對不會錯,他的聲音林洋記得死死的。
“不是!”
林洋底氣十足的說道。
“既然你不是警察,趕緊讓開,我要走了。”
林洋不解的看着他,自己剛纔挖空心思也沒找到下去的辦法,這個傢伙居然說的這麼輕鬆,難道這個樓頂上還有自己沒有發現的密道不成。
林洋擺了擺手,“你要怎麼走?帶我一起走唄!”
哈哈!
聽了林洋的話,對方笑着說,“你太大了,賣不了幾個錢的,你要是能小十歲,我請你吃香的喝辣的。”
林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身體好着呢!”
樓下的警察已經發現他從窗戶逃走了。可能知道他是個悍匪,所以沒有輕易的攻上來,樓道里有雜亂的腳步聲,大概在樓道里組織什麼攻擊戰術。
對方有點兒急了,惡狠狠的看着林洋說,“既然你不是警察,你趕緊讓開,我沒時間跟你扯淡。”
林洋也真想知道他到底怎麼從這裡逃下去,故意躲到一邊。
只見他小跑幾步,用力的一跳,從門口上面的房頂上,拉出一根繩子,繩子的一頭大概已經固定好了,看起來這是早有準備的。
他拉着繩子跑到樓體的邊緣,藉着下面的路燈折射上來的微弱光線,原來他的手上戴着專用的手套。
他已經做到了這個地步,林洋什麼都明白了,這個傢伙並沒有什麼高明之處,只是事先做了準備而已。
此時的林洋再想阻攔他,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儘管如此他還是伸手去抓了這個人。
沒有抓到他身上的衣服,抓住了他一隻手,用力的往上拉他,只是林洋沒有他下墜的力量大。
加上對方不斷的掙扎和抻掖,他的手從對方的手套上滑了下來。
林洋想弄斷繩子摔死這個傢伙,可沒狠下心那麼幹。也沒有應手的工具,他的口袋裡只裝着那條蛇的兩顆毒牙。
對於割繩子這種事情,鋒利的毒牙顯然一無是處。眼睜睜看着他順着繩子滑了下去。
林洋還聽見其他的地方,也有嘈雜的人喊聲,甚至是槍聲。他擡頭向老王太太住的那棟樓上看。果然燈光閃閃,也有人逃到了樓頂上。看來警察這是一次大型的圍剿行動。
正在這個時候,樓頂上的門咣噹一聲,被人推開,“go!go!go!”
林洋知道下面的警察已經攻上來了,想到自己還是個嫌疑人,實在不想被人冤枉,鋃鐺入獄,他靈機一動,可是自己沒有一雙專用的手套,迫在眉睫。
把自己的腰帶從褲子上抽下來,這條褲子的褲腰本來有點兒肥大,再失去了腰帶,完全掛不在他的腰上。在他抽出腰帶的同時,褲腰也退到了腳脖子上。
沒辦法!林洋只好用一隻手提着褲腰,另一隻手把腰帶在繩子上纏了一圈,然後把腰帶的兩頭抓得死死的,一狠心,從樓頂上跳了下來。
他兩個像蹦極一樣快速的滑下。先落地的傢伙回頭看見林洋搭了他的便車,大概心裡有些不平衡。竟然缺心眼兒的大喊一聲,“逃犯在樓下。”
樓頂上的武裝警察在樓頂上轉了一圈,也沒找到他們要找的人,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聽見了二貨的喊聲。
趴在樓沿上向下一看,林洋剛剛雙腳接觸地面,回頭向上看了一眼,最少有十幾只槍口對着他。
嚇得他趕緊鑽進旁邊路燈光照不到的黑暗處,前面跑的大個離他不遠,林洋猛追下去,這傢伙塊頭不小,跑的也不慢。
追了很遠的路,直到小區門口。林洋仍然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林洋故意放慢了腳步,以爲保安老頭肯定會攔住他,那麼正直,那麼嫉惡如仇,還是個老警察,老所長。見到這種情況怎麼會不伸張正義呢!
可是,大個大搖大擺的跑出小區大門,保安老頭並沒有從保安亭裡出來。
林洋這才恍然大悟,老頭不是跟着王老太太去過家家了嗎!真是該死,自己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了呢!
說起來也是怪異,那些個經驗豐富的武裝警察叔叔們,爲什麼不把大門看好呢!怎麼會弄個奇勝不顧家。讓罪犯大搖大擺的逃了,單單看這一件件的小事兒,自己還真不敢把自己的命運交到他們的手裡。
林洋一邊追一邊想。今天的他不比往日,也許他沒有受傷的話,也許他不揹負着嫌疑犯這個名頭的話,也許他今天不是飢腸轆轆的話。前面的這個大個,再快上一倍的速度也會被他追到。
可是今天,正是以爲這麼多的不確定因素,禁錮了林洋的思想,精神,肉體。所以他追着追着選則了放棄。
他擔心的女孩子,現在應該在警察叔叔的保護之中了,即使再壞的情況,這些窮兇極惡的匪徒只是爲了錢,不會對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動什麼邪惡的念頭。
還有寶寶,他是不是警察,林洋不怎麼放在心上,事實是他確實是個扮成乞丐的便衣警察。他比較上心的是,他是男是女,或是他自己口中所說的gay。
現在的林洋又變成了,走投無路無處可去,躲在黑暗的角落裡,孤獨的向前走着,回頭看看身後,一片死寂。
腳下的路有千萬條,想一想淒涼無助的自己,好像只有回到地下古城這一條路可以走。
說不定侯三還沒有把他忘了。那一天心血來潮,會帶上一些豌豆射手的彈藥——小麪包,來看看他這個如孤魂一樣的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