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走!祝我一路走好,我還有反抗的必要嗎?一對七八個結果很明瞭。來吧!貪狼們讓我的熱血之軀撐死你們,天葬、海葬。火葬、土葬。誰能有我牛逼,這種死法叫什麼葬呢?暴屍荒野,自然分解,管他呢!來吧土豪們,大佬們,名流們,我尊敬的鄉村父老們!你麼死後連根毛都不剩,我死後起碼剩下很多東西。很多的粑粑,好多好多,被這些狼帶到滿上遍野,還能滋潤滋潤花草,營養營養樹木,多麼偉大呀!慈悲的上帝,蒼天大地,玉皇大帝,聖主,聖母,聖母瑪利亞,你們說:我的死是不是比泰山還重?
短短的幾秒鐘,林洋的思維比閃電俠跑的還快,想了那麼多,最後還是決定把棍子扔了乖乖的坐在地上,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無畏過,狼兒們!你們應該在吃我之前好好的跪拜一番:感謝上帝賜予你們食物,這樣不好,這一片不歸上帝管,你們應該說:感謝雷鋒叔叔賜予我們肉和骨頭。佛祖啊!你當年割肉喂鷹,我今天要捨身喂狼了——呵呵!居然能和佛祖一樣偉大了,小乖乖狼們回頭是岸啊!
嗚嗚——!“學習雷鋒好榜樣!忠於……。
狼羣哪有那種悲天憫人的同情心,意識到了它們佔了上風,它們的氣勢已經完虐眼前這個廢材,更加張牙舞爪齜牙咧嘴了,它們好像在趁熱打鐵趕緊組織一波攻擊,獵到眼前的食物,爭取能分到最多的一份。
嗷——!
啪——!
頭頂上一聲槍響,如一聲驚雷,火光一閃
一頭狼直接爆頭,整個頭蓋骨被子彈掀飛,血紅的像果凍一樣的東西,飛濺到其他的狼身上和林洋麪前的地面上。這一聲清脆的槍響來的太突然,那隻狼頭蓋骨掀起的同時,林洋的腦袋也好像被什麼東西電了一下,直接在頭頂開了個洞,三魂七魄差一點從洞裡面鑽出去。
“啊——!”
他一機靈擡頭向上看,正在這時又一聲槍響,狼羣裡又有一隻狼倒下,頭頂上的洞口火光一閃,看不見開槍的人,只看見一條細細的槍管從洞口伸出。
林洋正在納悶的時候,又是兩槍,這兩槍過後沒有狼倒下,羣狼安靜了片刻,可能是意識到煮熟的鴨子怕是要飛了,扔下兩具屍體,哀嚎着消失在茫茫的霧氣裡。
又過了一會,頭頂上一陣嘩啦嘩啦的聲音,有東西從上面放了下來,林洋用手摸了摸,一條用繩子和木棍結成的軟梯。他正遲疑的時候,頭頂上傳來他熟悉的聲音
“小林子,小林子你還好吧!”
“還沒死呢”
他有氣無力的嘟囔着,剛開始聽到佳佳的聲音,心裡萬分的興奮,第一時間涌上心頭的是:我的付出沒有白費,佳佳是個有感情的人,可是這種想法轉念即失。
既然扔下梯子,肯定是讓我爬上去唄!爬上去看看到底什麼情況,這種荒郊野外怎麼會有槍的呢?
他拼盡了最後一口力氣爬到洞口邊上,再想爬上去已經辦不到了,旁邊伸過來四隻手,各自抓住他的肩膀,佳佳的手他已經非常的熟悉了,他第一眼把目光轉到另一邊。
光線很暗看不太真切,可是林洋憑感覺也知道邊上站着的這個人是個男人,是個比自己成熟的男人。
他本來想說幾句感謝的話,可是他的這張嘴已經不聽使喚了,心裡劫後餘生的激動馬上被另一種東西佔據。
“怎麼這麼久才救我,你們在上面幹什麼了?”
佳佳沒聽出他話裡邊濃濃的c4味道
“沒呀!一直在想辦法救你,是吧!雷子哥”
“是的,你姐姐都急死了,要不是情況緊急——咳!”
他輕輕的嘆了口氣。
林洋心裡像被一隻大手重重的擰了一把,他是個非常強壯的男人,不用看只從他的聲音都能聽出來,他是個有八塊腹肌的男人。
林洋勉強從地上站起來,說勉強有點過分,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應該是拼了命才能站起來。可惜光線太暗,只有從洞裡面反射出跳動的火光,恍恍惚惚的只看清他的身材比自己高,身後揹着幹槍,臉很白。
至於是什麼槍,肯定不是鳳凰牌鳥槍,聽剛纔的聲音應該是杆獵槍,看長度也許是三八大蓋或是漢陽造。畢竟這種東西遺留到山裡的太多了。
“走吧!去山洞裡休息休息吧!”他也看出了林洋的現狀和個廢材差不多,剛要過來攙扶林洋。
林洋馬上一晃手
“走吧!”
心裡不痛快,山裡生活過的人都知道,山洞這種地方會發生很多故事的,弄不明白分明是他救了自己的命,沒有感激也就罷了爲什麼要排斥這個人,他的語氣免不了帶着些戾氣,給人怪怪的感覺。
“你能走嗎?之前幹嘛讓我拖着,累的和狗一樣”
哦!這樣啊!那還是扶着我點吧!
嘴上有骨氣不等於雙腿就有多堅強,從洞口到洞裡面短短的幾步路,他走的非常的勉強。
他第一個鑽進洞裡,洞裡面隱約能看到有火光在跳,拐過一個狹窄的彎之後,迎面一股熱浪撲來,一堆火在洞的中央噼裡啪啦的燃燒着。
林洋剛纔被冷汗沖洗過身子,看到暖暖的火,渾身透心的涼,故意掩飾自己的勉強,一屁股死死的坐在火堆旁的地面上,像一隻從冰窖裡逃出來的老鼠那樣渴望溫暖。
佳佳和揹着槍的男人也進了洞,估計佳佳已經熟悉了洞裡的情況,在一邊拉過一把用荊條編織成的墩子推到林洋身邊
“給!你坐在這上面吧”
其實他渴望坐上去,可是他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除了驚嚇,拖着一條斷腿已經嚴重透支了他的體力,他的眼睛上好像帶着幾百度的老花鏡,一切都被虛化了,就連那些跳動的火苗也開始漸漸的模糊,模糊,最後歸於一片黑暗……
一臺老式的菊花牌縫紉機,一直咕嘟咕嘟的響,是它那條細細皮帶上的連接鋼鉤,碰觸縫紉機底殼發出的聲音。縫紉機就放在大牀的旁邊,每天天不亮姑姑就在縫紉機前坐着了。
“姑姑——”
林洋輕輕的喊了聲,睜開眼睛。洞口透進來暗暗的光線,眼前高高的能看清岩石的紋理,四周坑窪不平的石壁,自己躺在一張簡陋的木牀上,身下全是毛茸茸的烏拉草,洞穴中間的樹枝已經燃盡,白色灰燼中還有炭火的影子,上面放着個燒得發黑的方形容器,容器裡面的水翻滾着煮着什麼東西,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熱氣像一團白霧從容器口升起。
他閉着眼睛回憶了一下,那些張牙舞爪的狼歷歷在目,慶幸自己還活着,他動了動疼痛馬上遍佈全身,掙扎着半坐起身子,身下用樹枝搭建的木牀發出嘎吱的一聲。他不敢再動了,生怕這張簡陋的牀難承重負會垮掉,看了看自己的那條斷腿,褲腿被撕開,露着不怎麼光滑的皮膚,小腿上用自己的那條褲腿撕得一條條的綁着白花花的木板。那些木板被人用刀子削的光光滑滑的,沒有一根毛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