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曲靜樹回學校的之前，就先和瞿寧交換了聯繫方式。在路上就喜滋滋地和她聊了起來。
瞿寧：【什麼事？（困惑）】
曲靜樹：【你對符子琪有什麼看法？】
瞿寧：【你幹嘛？是我的朋友啊……】
曲靜樹：【我是說，你覺得她和明表配嗎？】
大冬天的，瞿寧還以爲曲靜樹有什麼大事，一直握着手機，爲了回信息，還專門把一隻手的手套摘了，現在右手凍得通紅。
她掃了一眼前面並肩走的符子琪和明表，兩人之間的距離還隔着小半個人呢。【還行。】
該死，手好冷，根本不想回他了。
【哦……】
【你真的這麼覺得嗎？】
【你不是喜歡明表嗎？】
【一般來說姑娘們不是會不喜歡和自己暗戀對象走得近的異性嗎？】
叮叮咚，叮叮咚。
簡直煩死了！瞿寧本來已經眼不見心不煩地將手機揣進口袋裡了，連手也重新回到了溫暖的手套中，結果曲靜樹的信息一條接着一條，消息提醒根本停不下來。
瞿寧只好笨拙地把戴着手套的肥厚的右手又伸進口袋裡去掏手機。結果等她拿到了手機，手又沒法從口袋裡拿出來了，卡在了洞口。生拉硬拽，總算是弄出來，卻把一口袋的紙巾、零錢、鑰匙撒了一地。
……好煩……更討厭曲靜樹了。
認命地脫下手套將東西一一撿起來，放回口袋裡。瞿寧就這麼蹲着打開了信息。默默看下來，發現一個重要的消息都沒有。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曲靜樹的信息回得很快：【我覺得你和明表挺配的，想撮合你們兩個。（微笑）】
瞿寧頂着一腦袋的疑惑，手指飛快地打字：【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嗯。】
【我真的這麼想的。】
【你要相信我。】
瞿寧反問道：【這對你沒有什麼好處吧？】
曲靜樹那邊沉默了一會，消息才發過來：【我們兩個把他們拆散了，一個明表是你的，一個符子琪是我的。】
【……】
【哈？】
【（疑惑）】
瞿寧一連發了三個表示疑問的消息過去，最後一個表情上面大大的問號，就是她現在的想法。
【很難理解嗎？】
【哪裡不明白呢？】
哪裡都不明白。瞿寧發現自己腿有些麻了，這才發現自己原來一直都蹲在路邊，手也被凍得麻木了。瞿寧站起身，趔趄一下才站定。
我覺得，我應該先去吃飯，回宿舍再說。
口袋裡手上緊緊抓住的手機又傳來叮叮咚的提示音。瞿寧拿出來一看——
【我喜歡符子琪，你喜歡明表，我們把他們拆開一人一個，不好嗎？（可愛）】
瞿寧默默將手機塞回口袋，面無表情地接着往前走，爲什麼食堂這麼近？爲什麼我吃飯這麼快？爲什麼食堂離宿舍就走幾步就到了？根本不利於消食啊！
直到她甚至連澡都洗完了，縮進溫暖的被棉被裡，瞿寧纔將手機再次打開。屏幕一亮，曲靜樹的信息就跳了出來：【我喜歡符子琪，你喜歡明表，我們把他們拆開一人一個，不好嗎？（可愛）】
瞿寧沉默了許久，才緩緩地，緩緩地，一個字一個字地，在手機上按上：【我還需要時間想想。】
反而曲靜樹的信息回得很快：【好。】
放下手機，曲靜樹懊惱地用拳頭猛錘自己的腦袋，“怎麼這麼笨！”那一瞬間，大概是腦漿被凍住了，曲靜樹完全忘了，自己是女裝，很自然地就和瞿寧說起這個計劃，直到，他無意間照到了櫥窗的玻璃反光。
——我，現在是個姑娘啊。
那我，剛纔在，幹，什，麼？
現在撤回消息，還來得及嗎？你覺得刪除怎麼樣呢？喵的！我特麼自己去撞卡車算了！
所以，收到瞿寧“還需要想想”的消息的時候，曲靜樹只能乾巴巴地回了一個“好”字。
默默盯着“好”旁邊的女字旁，曲靜樹簡直要流下男兒淚。
——————
曲靜樹週末回了一趟家，直播了兩天，算是安撫一下望眼欲穿的粉絲們，順便提前祝大家聖誕快樂、元旦快樂。明表趁機偷-窺了一下直播間，又偷偷丟了幾個肥皂。
曲靜樹的粉絲太多了，沒有發現他，明表還有些失落呢。
週一和週二整整兩天，曲靜樹都在和室友排練，他們本來就頗有默契，對這次表演的壓力也不大，其實挺輕鬆的。
到了週二晚上，平安夜主題表演開始了。曲靜樹莫名有些惴惴不安，總感覺明表會躲在哪個角落裡看他表演，然後從座椅後面或者帷幕後面跳出來，大喊一聲：“你特麼不是個女的嗎！我還帶你去琴行彈琴！”
然後整個禮堂裡一片喧譁，全院師生紛紛對他側目，指指點點……曲靜樹想了想，那時候的他會怎麼樣。大概，會直接昏倒，假死算了。
不，真的死了算了。
“阿樹！”舍友跑過來推推他，“給你！”
“什麼？”曲靜樹才從明錶帶來的可怕幻想中回過神來，不明所以地接過舍友遞過來飲料。“咖啡？”
“嗯，我不能喝，給你了。”舍友點點頭，“收了我的賄賂，你就要給我好好表現啊！千萬不要掉鏈子！”
“你不是說……這只是表演性質嗎？”
“我剛纔看到我爸媽坐在下面了。”
“……”曲靜樹默然，“我一定盡全力！”
“你看我這身怎麼樣？”舍友左轉轉，右轉轉，用他身上那件銀白色的西裝亮瞎了曲靜樹的鈦合金狗眼，“我媽還帶了她的同事來……”
“她同事……還帶了她女兒來？”曲靜樹一下就猜到了舍友的心理，其實就是單身多年的不自信。
舍友大力拍了三下他肩膀，“少年，我們很有默契嘛！”說着，還舉起了大拇指，“不過我是不會和你搞基的！天下的妹子那麼多！”
曲靜樹伸手一指，面帶微笑，“和我一起拼，gun，滾。組詞，滾開。”
幸好有舍友插科打諢，曲靜樹纔不至於緊張到窒息。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裝扮，又理了理頭髮，調了調領帶，鏡子裡的這個人，分明就是一個帥氣時尚的小鮮肉嘛！
他還特地化了妝，讓自己的五官更加立體一些，還在鞋子裡墊了增高墊，比女裝的自己高了幾公分。就算是曲姐姐來了，也不一定能認出這個弟弟其實是她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