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具體誰守什麼塔上,大家發生了爭執。首先,管家是被踢出局的,他雖然有能力,但不適合露面。剩下三人,楚門能力最強,單作一組也沒有問題。但是,娜塔莉卻自告奮勇,去鎮守那座東郊那座通訊塔。
根據楚門心裡面判斷,東郊的通訊塔發報機還在,今後的日子裡,被破壞的可能性很大。而西郊,已經被砸過一次,似乎也沒什麼東西好砸了。
“娜塔莉,其實你不清楚。”楚門眼珠一轉,又開始信口雌黃,“西郊那座塔,出現危險的可能性最大。”
“爲什麼?”
“你想啊,出了這次的事情,法師公會一定知道咱們有防備,肯定會襲擊一個意想不到的地方,你說會是哪裡?”
“咱們家。”
“……呃,這我倒沒想到。不過可能性不大,畢竟還沒上升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不是?”楚門說,“所以我想,他們會繞開主力佈防的地方——就是我守的那座,轉而去襲擊西郊。”
“可西郊不是砸過一次了麼?還能砸什麼?”
“嗯,也許他們想把塔推倒……”楚門都覺得自己有點兒滿嘴裡跑火車。
“有道理。”赫本點點頭,這種簡單粗暴的邏輯,少女刺客最容易理解。她回頭對娜塔莉說:“我們去吧?”
“哦,好!”
“娜塔莉,我知道你很氣憤,不過……”楚門想了想,補充說:“萬一遇到襲擊,注意,別弄出人命。”
“明白了。”娜塔莉點點頭。
在楚門的半哄半騙下,赫本和娜塔莉進駐了西郊通信塔。楚門則作足準備,搬進東郊。去之前,他想向水晶諮詢,但除了拿到一件奇怪的小玩意兒外,無論怎麼努力,都沒法取得聯繫。
或許,水晶正在開闢神國的緊要關頭。楚門只能這樣想。他就在塔中等待着,然而等了十來天,竟然什麼動靜都沒有。
他沒想到,法師們遇到了自己的麻煩。
晨光初露。
從四十米高的地方往下看,路面好像一道隨手畫去的線條,上面沾了一個黑點,堵在法師塔的大門前。
黑點是一個人。
大魔法師凱恩不自覺地皺眉,把厭惡的目光移向別處。他穿過傳送光柱,緩緩飄落到一層的大廳裡。大門慢慢敞開,清新的晨風吹拂在面上。
“早上好啊。”門前的“黑點”例行打了個招呼。
“我說,夠了吧!”凱恩沉着臉走出去,說:“這都第幾天了?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密探之星’先生?”
“直到你們把罪犯交給我。”諾維斯基動了動腿,擺了個舒適的姿勢。從家裡帶來的軟墊還挺厚實的。
“都說了一百遍了,魔法公會沒有這樣的人,也不可能作這種事情!”
“哦,那我就再待幾天。”諾維斯基毫不在意,有點兒死皮賴臉。
“你!”凱恩大怒,手指顫抖着,對準諾維斯基。這樣一個人,自己擡擡手就能把他炸成灰燼,可現在的形勢,偏偏又不允許隨心所欲……
“喂……你要幹什麼?練魔法小心點,別走了火!”諾維斯基真有點害怕,不過他梗着脖子,裝出一臉無賴相。
“哼,我真恨不得走火!”凱恩師咬牙切齒地甩甩手。
這時,一個略微肥胖的身影從遠處奔來,手中似乎還託着什麼東西。等到了近處,能看清是諾維斯基的手下,那個副團長。
“團長大人,您的咖啡,”副團長把一個杯子遞過來,上面飄着熱騰騰的香氣,“還有熱狗,都是剛出爐的。”
“嗯,你吃了麼?”諾維斯基大吃大嚼,一邊問。
“已經吃過了,您不用管我。”副團長熟練的從身後拿出一個包裹,打開來,裡面也是個軟墊。他坐在上面,開始閉目養神。
“你們這樣,讓不知情的看到,成什麼樣子?”凱恩師氣得呼吸急促,“還有沒有點兒政府官員的形象?”
諾維斯基已經三口兩口吃完熱狗,開始吹咖啡的熱氣,說:“這不勞您操心。如果真有這份心,就把罪犯交出來吧,然後我們就有形象了。”
“我們根本沒有那樣一個人!”凱恩師很憤怒,“你看我像拿得動二十磅大鐵錘的人麼?”
“不像,不過,您保證是法師中最強壯的麼?”諾維斯基質疑。
凱恩師覺得繼續談話是侮辱自己的智商。他摔了一下袍子,轉身回到塔內。背後,聽到那兩個人的議論。
“說起來,咱們這樣靜坐,確實會讓不明就裡的人亂想。”諾維斯基吩咐副團長,“這樣,待會兒你回家,做一個條幅來,支在這裡。上面就寫……專治各種疑難雜症吧?”
——凱恩師直接摔了個跟頭。
等上到四樓,凱恩因氣憤而通紅的面孔又多了塊淤青。這令前來主持工作的副會長感到很詫異,詢問:“凱恩,你這是怎麼了?”
“混蛋,我要殺了那個傢伙!”凱恩幾乎要怒吼起來,“那個狗屁密探之星,簡直在侮辱我們法師公會的名譽,副會長大人,我不知道您怎麼想,反正,我是不能再忍耐了!”
“我們向國王提出申訴了。”
“但沒有用,特里四世把我們當白癡糊弄!”事實上,得知諾維斯基去法師塔前靜坐示威,國王也很意外,然後笑得前仰後合。雖然說決定袖手旁觀,但並不表示不喜歡看法師公會的洋相。
關於申訴,特里四世用一句“個人行爲”就揭過了。
“你想殺了他,對吧?但後果會很嚴重。”
“我有一千種方法,讓他看上去像是自然死亡。”
“我相信。”副會長——就是那名和楚門打過交道的老法師點點頭,然後說:“但問題是,在這個時候,就算他真的自然死亡了,也沒人會相信。”
“恕我無禮。但是副會長大人,我們應該採取更積極的方式,而不是跟一個無賴消磨時間!我們要讓特里四世知道,法師公會的強硬態度!”
“你打算怎麼做?”
“捻死這隻螞蟻!然後去把那個什麼狗屁通訊塔炸掉,就這麼簡單!”
“很激進的想法。”老法師點點頭,問:“但這還是法師公會麼?我怎麼覺得,和恐怖組織沒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