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新長安又變了一副模樣。所有地面工程全部停建,地下系統不斷深入,拓寬。幾乎所有的生活設施,都搬入了地下。
這樣一來,新長安徹底變成了一座地下都市。居住、娛樂、社交等等一切都可以在地面之下進行,只要食物儲備足夠,他們完全可以不用出來。
另外,城市很多地方,都修有圓形的暗堡,暗堡都是由金屬製成,留有許多槍孔。無數機槍就架在裡面,隨時準備向外噴吐致命的火舌。
另外,浮空城也經過了改造。在它的周圍,一樣建立起金屬暗堡。不過,從裡面探出來的,卻是閃爍的金屬長管——全部都是小口徑火炮。這樣一來,浮空城不再是一個只能提供停泊的母艦,變成了一座可攻可守的無敵堡壘。
這樣一來,新長安已經變成了這片大陸上最爲堅固的要塞。而且還是立體火力,相互呼應,楚門相信,從古至今,這絕對是大陸上空前絕後的唯一。
但,他依然沒有信心,可以防守住古神軍團的進攻——如果有哪位神靈打算親自下界的話。
可新長安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在等待的過程中,以這種不斷加強,不斷加固的方法來給自己信心。但越是如此,越是感到一種深深的不安。
最後一座暗堡竣工的第四天,古神軍團再次降臨。依然沒有古神出現。這一次,新長安的戰果可謂輝煌。光浮空城,就擊落了幾百怪獸。加上飛行中隊以及烏龜族盟友的空軍,數千怪獸在高空被擊落,創下了空軍建立以來的輝煌戰績。需要說一下的是,紅豬飛行中隊又經過一次擴編,現在擁有二十四架飛機。新的飛行員經過了長久刻苦的訓練,終於可以翱翔在天空中,激動地什麼似的。結果,他們在戰鬥中,因爲太過激動,直接摔了兩架,幸好沒有人員陣亡。
至於地面部隊,可以說是有史以來最輕鬆的一次。他們甚至都沒有和怪獸們面對面格鬥,只憑着暗堡裡的機槍,就解決了所有敵人。結果,傷亡爲零,比空軍還要漂亮。用地面指揮員漢斯的話說:“這叫什麼戰鬥嘛?一邊打瞌睡一邊開槍,有的人還在吃東西!簡直是太無賴了!”
真正有威脅的是三條黑龍,卻被楚門和精靈女神聯手搞死,根本沒來得及造成什麼傷害。據精靈女神說,遠古龍神似乎十分生氣。
反正,整個新長安都沉浸在一種極端樂觀中,人們歡呼高唱,舉行了盛大的慶典。在他們看來,那些怪物已經黔驢技窮,沒辦法對這座堡壘構成任何威脅。
人們在廣場上唱歌跳舞,啤酒桶羅列成堆,整個城市都沉浸在酒香之中。軍隊也參與了進去,大家一起喝酒尋歡。這,本來是不允許的,萊格拉斯想要阻止,卻被楚門攔住了:“由他們去吧,難得高興一回。”
“如果敵人來了怎麼辦?”萊格拉斯很不同意,“現在他們是軍人,不能這樣隨便!”
“我知道。”楚門點點頭,說:“但聽我一次吧,敵人現在不會來的。就讓他們放縱一下,以後,這樣的機會不多了。”
萊格拉斯看看他,勉強點頭答應。從楚門的臉上,他似乎讀出了什麼。過了會兒,問:“團長,你對咱們信心不足?”
“什麼?”
“我是說,好像你覺得咱們一定會輸了?”
“我有麼?”楚門一怔,忙笑着擺手:“沒有沒有,我對咱們的新長安信心百倍,現在這地方可稱得上是固若金湯啊。”
“或許稱得上。”萊格拉斯點點頭,說:“不過我這人凡是總喜歡往壞處想,如果只是這樣,自然很好。不過……你也清楚,古神們還沒出手,一旦它們參與,我沒法預測會變成什麼樣。”
“這樣麼……”這句話,正好說到楚門的心病,他沉默了一會兒,嘆氣:“是啊。如果古神出手……那麼我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我們在做一件毫無把握的事情,卻不能後退。”萊格拉斯說:“幸好,我們還有女神。水晶女神不會放棄我們的。”
“是啊。有她在真好……”楚門言不由衷的說着,嘴裡滿是苦澀。
“怎麼了?”萊格拉斯很敏感,立刻感到了某種不尋常的味道,“女神那邊,出什麼問題了?”
“沒有。”楚門搖搖頭。
萊格拉斯沒有說話,但臉上依舊狐疑。
“上面的情況不妙。”楚門終於說:“我們這一方節節敗退,如果沒有重大轉機,恐怕就要打輸了。”
雖然沒有吐露全部事情,但說的這部分,絕對是真話。因而,即便敏感如萊格拉斯,也沒能看出其他端倪。
不過,就這個消息,也足夠糟糕的了。
萊格拉斯看着天,想了片刻,點點頭說:“是啊,如果他們徹底失敗,我們的努力也沒有意義了。這種自己拼命,同時還要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的感覺……真糟糕。”
“是呢。”楚門點點頭。
“這件事,還是不要讓別人知道了。”萊格拉斯說:“我無所謂,但不能擔保別人。這消息傳出去,大概會擾亂軍心吧?”
“大概。”楚門頷首。他心裡想:我還有一個爆炸性的消息沒告訴你。如果說了,就算是你萊格拉斯,恐怕也會感到氣餒吧?
擡頭看看天,黑漆漆的,不見一顆星斗。
之後的半個月,古神軍團不斷來襲,新長安經受了一次又一次考驗。但在固若金湯的防守下,戰爭成爲了一個又一個奇蹟的註腳。新長安軍民信心爆棚,就是楚門,也不禁鬆了口氣。他琢磨,或許是古神們真的不打算多關注這片區域,只是讓一些嘍羅來做最後的瘋狂了。
但,這終究只是美好願望。
在第六次古神軍團來襲之際,楚門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它從天空籠罩下來,似乎整個世界,都在這力量中顫抖。
他怔忡的時候,萊格拉斯從控制室裡衝出來:“團長!有神力反應!”
“是的。”楚門點點頭。他和萊戈拉斯的眼睛中,都流露出一種無可奈何的神情。兩個人曾經期盼的事情,終究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