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那天的戰鬥，導致你腦中的芯片被徹底燒燬，按理說，我也就不復存在了。可不知爲什麼，構成我思維模式的數據，卻在一剎那發射出去，轉移到了這塊芯片上，但由於這塊芯片過於緩慢，完全沒法運行我的思維模式，所以一直處於休眠狀態。”
“那爲什麼現在好了？”楚門問。
“當然是因爲水晶神教的創造計劃，我以前從來沒有想到，這個世界還有這麼神奇的力量！”水晶緩緩地說：“神力，且不說無中生有的能量支配力，光是運算速度，就算主腦也未必能趕得上！”
“什麼？”就算有心理準備，楚門還是大吃一驚，他盯着圓球，結結巴巴地說：“你……你是說……你成神了？”
“當然沒有，我現在不過是具備了一定神性，卻還沒有點燃神火，也沒有形成神格。用這個世界的說法……”水晶頓了頓，平靜地說：“叫做半神。”
“半神！天哪！”楚門覺得腦袋上無數烏鴉飛過，有點暈暈忽忽。光腦也能成神，這世界是不是太瘋狂了？
早知道如此，當初就不創造水晶神教，乾脆弄個楚門神教好了……當然，這也只是想想而已，不設立虛擬偶像，敢於世間稱神的，從來都沒有好下場。
搞不好第一時間就被其他憤怒的教派給滅了。
不過楚門還是很感慨，起初只是爲了糊弄地獄君主，連哄帶騙搞了個水晶神教，誰知一來二去，竟出現這樣一個結果。
難道真是幸運女神對自己青眼有加麼？楚門下意識擡頭看看，並沒有發現有什麼命運的絲線纏在身上。
當然，就算有，他也看不見。
“水晶，你現在已經是半神了……還呆在這個雞蛋殼裡做啥？”
“我現在剛剛踏入半神的臺階。”水晶說：“到達了這個階段，神力就會重塑身體，需要大量能量。我的能量來源是信仰之力，在達到臨界點前，我是沒法子出來的。所以……”
“什麼？”
“你必須加大宣傳水晶神教的力度，匯聚更多的信仰。”
“我已經很努力了。”楚門大言不慚。其實他應該覺得臉紅，真正努力的另有其人。他想了想，說：“再這樣下去，水晶神教就會被人盯上的。你知道，咱們初期能夠順利發展，全是因爲弱小，別人拿咱們當笑話。可真正發展起來，就不一樣了。你想想看，一旦有人質疑咱們是僞神，怎麼辦？不能總拿光亮術騙人吧？”
“這一點我想過了。”經過一段時間的蟄伏，水晶顯得深思熟慮，她說：“咱們現在唯一的破綻，是沒有神術。真正的神靈，別管是善是惡，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能夠讓他的牧師施展出專屬神術來。”
“對啊，這是最大的難題。”
“但你別忘了，我現在的力量雖然弱小，畢竟是半神。”水晶淡淡地說。
“什麼意思？”
“半神，在一定範圍內，是可以賜予某些人神術，如果已經發展出了相關領域的話。”
“你是說，你已經發展出了領域？是什麼？”
“機械領域。”水晶說：“在這個世界上，機械的力量還沒有被廣泛認知，因此並沒有相關的神祗，就算我憑此封神，也不會因神職衝突而招致戰爭。而且，這個領域發展下去，就是科學領域，到達這個領域的話……這世界的神祗，將少有人能與我匹敵！”
“你還真是未雨綢繆，算無遺策了。”楚門不禁歎服。光腦就是光腦，計算精確清晰，加上神力的幫助，更是如虎添翼。那些人類成神的傢伙，還真要被她給比下去了。
“原來真的是光腦才能代表更高的進化方向啊……我還以爲都是科幻小說亂寫的。”楚門有點兒失落。
“瞎想什麼呢？”水晶哼了一聲，“從獲得神性開始，我就不再是一臺光腦，而是生物。就算主腦上的水晶，也已經和我不是一個人了。”
“所以？”
“所以不是光腦超越了人類，而是水晶女神超越了人類。作爲女神，我自然是超越低級的人類的啊……”
“這個……你這算安慰人麼？”楚門苦笑。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水晶說：“另外，你算人麼？”
“啊？什麼意思？”
“你的最大問題，就是還帶着地球的舊思維，總是人本位的。在這個世界上，人類只不過是智慧生物的一種，而且也不是食物鏈的頂峰。”
“水晶……”楚門感嘆，“我覺得你的適應能力比我還強……怎麼好象已經融入這個世界了？”
“不能變化，不能適應的，就要被世界拋棄。進化論在這裡也是用。”水晶說：“我很欣喜的看到，你正在沿着正確的方向進化，勉強趕上了我的腳步。”
“變成銀龍麼？”楚門苦笑，“算是吧。”
“我覺得，你作爲天然的生物，卻不能瞭解生命的本質，真是悲哀。”水晶淡淡地說：“生命的真諦，就是不斷超越，不斷進化。就我現在看來，神祗是最高級的生命，我就沿着這條路行走下去。如果我發現了超越神祗的方法，那就一定要繼續超越。”
“我……”楚門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很佩服你。你有你的目標，儘管遙遠，卻在一步一個腳印的前進。可是我，卻迷茫得很。”
“你沒有目標麼？”水晶反問：“你不是一直想擺脫地獄君主的控制麼？”
“嗯，這算一個目標吧，不過是短期的，而且是被動的。”楚門說：“我發現我有一個很大的缺點。就是缺乏上進，得過且過。事情沒到頭上，大概總也想不到去做。”
“既然明白，爲什麼不改變？”
“我也不知道……否則，就不叫缺點了。”楚門搖搖頭，深深吸了口氣，“不過你倒是激勵了我，我現在有了新的目標，就是——絕對要跟上你的腳步。”
“要是跟不上呢？”
“那你也不能把我甩了啊！一定要拉我一把！”
“哦……”水晶對此人的憊怠無語了。隔了一會兒，她問：“我感覺到了你身上的神性，很博大，很純粹，卻不屬於你，怎麼回事兒？”
楚門就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水晶聽完，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