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到了這個世界,他就從來沒有享受過睡眠了。在靈魂狀態下睡眠,他倒也曾經有過,但那算是昏迷更多一點。至於安眠,還是算了吧,靈魂的安眠代表消亡。
“舒服!”楚門從牀上一躍而起,做了幾個伸展運動,然後下蹲,聽着骨節咯咯直響,簡直是最動聽的樂章。
“劍來!”楚門來了興致,一伸手,佩劍隔空飛入手中。這是低級魔法“法師之手”,在楚門變成銀龍之後,也有了很大的提升。
楚門佩劍在握,豪氣干雲。一套茅山劍法如霧如電,流光飛雪。且不論傷害性,光憑這眩目的程度,就是劍聖到此,也要叫上一聲“好”。
當然,再看步伐,就是在有點兒噁心人。雙足併攏,一蹦一跳,關節都不打彎。
一套劍法使完,楚門長長出了口氣。把佩劍別在腰上,又罩上紫色的神袍。鏡子裡,是一張英俊年輕的面孔,在製作精良的神袍映襯下,充滿了神秘氣息。
楚門對自己的設計很滿意,平時一直穿它。不滿意的是這套劍法——確切地說是步法。之前是缺乏發射神經,沒有辦法的事情。現在既然復活了,再用那套鬼氣拂拂的殭屍步,實在有點掉價。
他決定,讓水晶重新設計一套。
這個上午很悠閒。當然,以楚門的性格,大概什麼時候都會很悠閒。享受完豐盛的早餐,慢慢品着紅茶,楚門心中充滿了感動。
來來回回就一句話——活着真好啊……
同時,他還想了些別的問題。從那套劍法引申開來,盤點自己的能力,以及將來的發展方向。
此前,楚門都是得過且過,從來沒有認真規劃過。但既然答應水晶跟上她的腳步,自然要拿出一點樣子來。
首先想一想,自己最大的倚仗是什麼?神性麼?這點子東西是借來的,自己是過路財神,左手入右手出。雖然根據水晶的意思,有貪污的可能,但畢竟不太牢靠。
所以說,就是銀龍之身了。被黃昏之神改造以後,他現在是徹頭徹尾的銀龍,就算是銀龍之王親臨,也看不出任何破綻。
那麼,銀龍的戰鬥力如何?
普普通通的成年銀龍,都相當於二十級的傳奇強者。碰上布拉德·皮特這樣的大牛,也能堅持一段時間。要是銀龍中的強者,那恐怕能鬥個旗鼓相當。
不過自己顯然沒這個本事。一般來說,銀龍的力量和體型大小成正比,楚門變身後一米八的身板,戰鬥力可想而知。
估計憑現在的反應速度,肌肉力量,靈活度,已經可以穩壓赫本一頭,勉勉強強摸上十二級的邊兒。
但那是肉搏,楚門覺得自己不該朝這方面發展。以前是不死之身,打打也還勉強,但現在不是了,不能那麼玩兒命。
楚門一直覺得,自己該是個法師纔對——雖然說,已經越來越往神棍這個很有前途的職業偏移了。
銀龍學習魔法,這毫無問題,龍語魔法是這個世界上最悠久的魔法體系。但問題是,楚門似乎不大可能回到銀龍居住的月光城,然後告訴那位便宜的父親大人:我的龍語魔法都忘光了,你重新教我吧!
天知道會是什麼結果。
所以瓊斯老師很重要,至少一段時間內,他都將靠着人類體系的魔法過活。
至於從地獄君主那裡得來的一系列獎勵,很不幸,在重塑和龍魂的時候,已經被排斥了個精光。
所以現在只有一條路,下苦功學習魔法,同時搞好教會的活動,爭取讓水晶早日破繭重生。
兩手抓,兩手都要硬。
確定了方向,楚門頓時有了一氣貫通的暢快感。雖然說,他的堅持和認定,未必能持續多長時間,但就目前來看,還是堅定的。
“主人。”在早茶行將享用完畢時,管家出現了。他低聲說:“有個人要見您。”
“誰?”
“是密探總局的諾維斯基。”
“哦?”楚門揚了揚眉毛,這傢伙不研究數學,跑這裡來幹什麼?算了算時間,明白王八凝視的效果已經過去了。
“讓他進來吧。”楚門無所謂,當初光棍一條尚且不怕,憑現在的勢力,對方更翻不起什麼風浪。
管家去了,過了一會兒,諾維斯基和他的副團長,一起到了客廳裡。
“非常歡迎。”楚門笑着攤開手:“我的朋友不多,難得你兩次來造訪。”
“哦,上次十分抱歉。”諾維斯基摘下帽子,彬彬有禮的鞠了一躬,“也許十分失禮,不知怎麼的,我一門心思研究一個數學謎題……”
“認真的人是最可敬的。那算不上什麼失利,我甚至很敬佩您。”楚門微笑着說:“那麼,數學研究得怎麼樣了?”
“關於兩點之間直線最近的問題,我已經證明了。”說到這個,諾維斯基眼中說說放光,掏出一大卷紙,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符號和公式。他輕輕撫摸着說:“您看,這是我的證明,它是如此完美,如此自洽,數學真是世間最莊嚴的東西……”
副團長捅了捅他,諾維斯基這才醒悟來此的真正目的,把演算紙又收了起來。他清清嗓子說:“先不說這個。我這次來有兩件事情。”
“哦,但講無妨。”
“首先要說一聲抱歉,關於我的身分,之前有所隱瞞。當然,對於楚門男爵來說,恐怕早就不是秘密了。”諾維斯基一臉嚴肅,說:“我的真實身份,是密探總局的密探專員。”
楚門看着諾維斯基,發現這傢伙在氣質上,和最初相比,已經有了相當大的變化。就算腦子有點秀逗,但經歷過生死的人,就是不一樣。
“我知道了。”楚門微微一笑,“你既然這麼坦誠,我也不好隱瞞了。其實我的真實身份是……”
“是?”諾維斯基很注意地聽着。
“是甜水鎮的領主,這個王國的男爵。”
“……您果然好坦誠。”
“是啊是啊,咱們現在算扯平了。”
“呃,”諾維斯基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又說:“我現在身負一個職責,就是調查晨曦教會和陰影議會的那場爭鬥,要知道,死了不少人,影響很不好。”
“嗯,是啊,這種事情發生在首都,真令人痛心疾首啊。”楚門嘆息着。
“不知楚門男爵對這件事情怎麼看?”
“看法?我不是已經說了嘛,對這種社會的不安定因素就應該鬥爭到底,該鎮壓鎮壓,該圍剿圍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