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憂慮一去,頓時輕鬆了許多。楚門挺直身軀,發出幾聲大笑。
“主人,看來您的心情很好。”
“嗯,是啊。你的心境怎麼樣?”
“能和主人重逢,當然是愉快的不得了。”
“少來了,要是沒有君主的指派,恐怕你一輩子都不想見到我吧?”
“不不,主人,您誤會了。”吸血鬼很認真地說,“我是非常盼望留在您身邊,保護您的安全的。拋去別的不說,我和您簽過生命契約,如果您死了,那我也活不成。”
“嗯?原來還有這種事?”楚門問:“這麼說來,如果尼古拉……哦,如果那位大人死了,我是不是也活不成?”
“理論上是這樣。當然,君主那樣偉大的存在,是不可能滅亡的。”
“唔……”楚門想起自己沒少詛咒尼古拉斯·凱奇短命,不禁一陣後怕。想了想,還是決定進入靈魂手鐲。
空間變換,依舊是無窮無盡的赤紅天空。尼古拉斯·凱奇巨大的身影矗立着,似乎在等待楚門的到來。
“你終於來了,我的獲選者。”地獄君主的聲音充滿了威嚴,“你沒有令我失望,雖然說,在我選定的靈魂中,你是最弱小的一個,但我一直看好你。”
“被你看好似乎不是什麼好事吧……”楚門一陣腹誹,當然沒敢說出來。他很謹慎的回答:“一切緣於您,尊敬的地獄君主。您的公正使我獲得了這次機會。”
“嗯,我的公正?”尼古拉斯·凱奇愣了一下,隨即皺眉道:“這似乎不是什麼好的讚譽吧?難道你把我比作那個虛僞的公正之神?”
“不,不。相比他的虛僞,您的公正才真正符合本意,這是來自黑暗的公正!”
尼古拉斯·凱奇痛快的大笑起來:“說得好,此前從沒有人說過,我還可以代表公正!嗯,從此以後,我就是公正之尼古拉斯·凱奇了!”
邪惡之、恐怖之、暴虐之,慷慨之,智慧之、公正之地獄君主,尼古拉斯·凱奇——楚門不能想象,它的祭祀該如何在祈禱時念全這個聖名,看來地獄君主挑選祭祀的標準該不再是虔誠,而是肺活量。
“尊敬的地獄君主,我想向您請示,下一步的計劃。”
“下一步?唔,我想想……那就好好經營這座地下城,發展你的實力,讓人間瞭解我們地獄的恐怖吧!”
果然……如果真的按這個模式發展,和找死也差不多了。
“啊,君主,我想有必要修改一下這個計劃……”看着尼古拉斯·凱奇有發怒的跡象,楚門連忙補充:“不不,我不是質疑您的睿智。只不過,人間這些年的變化,和當年已經有很大的不同,我想,我們該用最流行的方式去發展。”
“流行?”尼古拉斯·凱奇皺了皺眉,“那是什麼意思?”
“就是現今最合適的手段。”楚門微微一笑,說:“人類已經墮落,淪爲和金錢的奴隸,如果讓他們直面黑暗的恐懼,也許反而會令他們重新團結起來,這應該是君主大人不想看到的。”
“嗯,說下去。”
“比如說,明知是毒藥,沒有人願意吞下去。但要是在毒藥外面裹上糖果,那麼很多人都無法分辨。”
“你是說……”
“是的,我們把黑暗的本質,以美好的形式來包裝,加速人類的墮落,讓黑暗在不知不覺中深入人心,降臨大地……”
“哈哈哈——”尼古拉斯·凱奇大笑起來:“真不愧是我看好的人!好主意,你儘管去辦吧!有什麼需要,現在可以和我說!”
“屬下確實有一些需要……”楚門小心翼翼地說:“爲了這個目的順利達成,您看是不是可以把地下城轉移到人類社會?”
“可以!”地獄君主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不過……這麼大一座地下城,屬下該怎麼搬運呢?”
“方法我會告訴給你的管家。我很忙,沒重要的事情別再打攪我。下面,快點去實施你的計劃吧!”尼古拉斯·凱奇一揮手,龐大的力量將楚門掀飛,靈魂瞬間回體。
“該死,我還沒要到資金支持呢……”楚門終究沒勇氣再去打擾“很忙”的地獄君主,萬一對方心情不好,自己小命可就難保了。
看着正在發呆的管家,楚門問:“休,轉移地下城的方法是什麼?”
休·格蘭特從呆立的狀態恢復過來,顯然,剛纔地獄君主和他也進行了溝通。吸血鬼從身上摸出一個卷軸,說:“君主大人把他的力量注入在裡面,您只需找到合適的地點,釋放卷軸就成了。”
“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哦……”楚門總覺得有點不放心,畢竟這座地下城是自己拚了性命,九死一生才換來的。雖然他根本沒打算像剛纔說的一樣,搞什麼腐化人類,但多一份實力,就多一份生存的機會。
地下城可不只是一個地下室這麼簡單,裡面蘊含着黑暗力量的源泉,是黑暗生物的庇護所,也是出生地。有了它,自己就可以擁有一隻來自黑暗的武裝力量。
“那好吧。”楚門收好卷軸,他已經穿上了一身吸血鬼送來的衣服,黑色的袍子,還挺合身。原本他僞裝成白袍牧師,現在卻看起來像個黑暗祭祀。
——不管怎麼說,都是神棍。
“難道上天真的要我往這方面發展?”楚門心裡嘀咕,然後問管家:“休,我怎麼才能出去?”
“請這裡走。”吸血鬼管家把楚門帶到了一個傳送法陣,然後鞠了一躬,說:“我的主人,希望下次會面不會太久。”
“嗯,但願如此吧……”楚門點了點頭,消失在法陣的光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