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承歡認真聽着,聽起來很簡單,但一個人從叱吒風雲的黑道大佬被打成普通人,失去了女兒,失去了地位,失去了兄弟,其中甘苦未必誰都能領會的。
十年,可以讓黑髮變成銀霜
。
人生有幾個十年啊!
他皺眉道:“你殺死你母親的事,打算怎麼和他交代?”
“母親?你是那個被我割掉腦袋的老婊子?她不是我母親。我們父女相認後我問的第一件事就是這個,他親口告訴我的,當年他和春海棠的確有過曖昧關係,黑道大哥有幾個不是三妻四妾,何況那個婊子連妾都不配。”
“那你親生母親呢?”
丁香忍着眼淚道:“我親生母親早在他新婚燕爾的時候,就被仇家殺死了!他他一輩子都愧對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我,一個是她。”
葉承歡捧起她的臉龐,親吻一下,把她的螓首埋在自己懷裡,“不管怎麼,一切都過去了,你應該高興纔對。”
丁香嗯了一聲,把臉膩着他的胸膛,但眼淚卻決堤般滾落。
葉承歡幫她掖去眼淚,但丁香卻越哭越兇,兩肩微微聳動:“怎麼,你還爲那的事生我的氣?”
丁香用手背擦了擦臉頰,撲哧一聲笑了,還抽泣着道:“人家……人家是高興的嘛。”
葉承歡微嘆一聲:“真搞不懂你們女人,高興還哭成這樣。”
丁香一陣動情,慢慢撩起他的衣領,摸着他肩上一塊傷疤,盈盈的目光望着他側臉:“還疼嗎?”
葉承歡還清楚的記得那個雨夜,兩個人第一次進入彼此的世界,丁香爲了讓他永遠記住自己,在他肩頭狠狠咬了口,如今傷口早就痊癒,只剩下一塊疤痕,“疼!”
丁香啞然。
“你疼的時候,它就會跟着一起疼,疼得鑽心,疼得要死!”葉承歡鎖着眉鋒,好像真的在忍受極大痛苦,眼裡彷彿蒙了層淡淡的霧水。
丁香怔了半晌,眼淚撲簌簌的流下,這一刻,她已不再是一個完整的生命體,她的桀驁,她的自尊,她的悲喜,她的一切的一切全都被這個男人奪走了,她咬了咬脣瓣,帶着幾分哽咽的道:“老公,我愛你,哪怕全世界都詛咒我,我也愛你
!”
汽車還在緩慢行駛,車裡卻充滿纏綿的吻聲,葉承歡越發不安分了,他的手不僅不安分,而且又加上了嘴的參與,輕輕咬齧着女人敏感的耳垂,灼熱的氣息撲在粉鬢邊,令她一陣臉紅心跳,“老公,你太着急了,等一下好嗎,車子還在行駛……嗯……啊……我們能不能換個地方……”
葉承歡似乎沒有聽見她的話,肆意的狂吻,無意間一腳踩上油門,車子轟了一聲,如飛似箭的衝了出去!
高速行駛中時刻與死神擦肩而過的危險,給丁香帶來種別樣的刺激,她的眼神已經迷離,呼吸也不再穩定。
葉承歡根本不管車速和方向,一把抱過她的身子,輕輕放在自己身上,兩個人便嚴絲合縫的結合在一起。
丁香發出聲酣暢的吟,同時兩手不得不緊握方向盤,還要警惕的注視着前方可能出現的各種狀況。
高速行駛中,她分不清是男人的動作,還是汽車的顛簸,那種刺穿身體的感覺,讓她越發不能自已。
葉承歡似乎覺得不夠暢快,把座椅靠背放倒下,抱着她的香臀,來回盪漾。
越發刺激了他的野性,他的身體滾燙,灰暗的眼瞳裡仿若有火焰在燃燒,像充滿電的夯機一樣,快速。
這種高難度的駕駛對丁香還是第一次,她一面要保持車子的穩定,一面還在迎合男人,這種情形帶來的強烈刺激令她幾近瘋狂!
她發出暢快的歡叫,同時努力迎合着男人。
開始緩慢沉穩,帶着爵士樂懶散的節奏,卻令女人享受到了深可沒骨的質感,女人的目光散漫迷離,好像在望着很遠的地方。
男人的動作漸漸加快,像是一臺不知疲倦的夯機,在打着沒有章法的鼓點,但每一次都準確敲擊在女人最敏感的神經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只覺得自己的肌膚一片片崩裂,然後又一點點彌合,再崩裂,再彌合,一**溫暖的浪潮將她瞬間吞沒,到後來連僅存的一絲意識都被狂潮吞噬,以至於無法呼吸,甚至無法發出聲音
。
所有的躁動和不安都在這一瞬間嘎然而止!
彷彿最後一片花由空中靜靜墜落,貼到平緩的湖面上,再也不動彈了。
就在葉承歡泡在溫柔鄉里享受失而復得的快樂時,一架國外飛來的航班緩緩落在龍都國際機場,艙門打開,乘客們搭着旋梯陸續下機,最後出來的那個男人卻顯得格外不同。
一身亮閃銀色衣裝,一副深色太陽鏡,一條銀色的骷髏項鍊,更不同的是他滿頭的銀髮!
他站在艙口面無表情的掃了一眼,緊了緊後背上鼓鼓囊囊的背囊,腳步沉穩的下了飛機。
這個男人的嘴角似乎永遠是微微翹起的,整張臉刀削一般,好像一把鋒利的錐子!
五分鐘後,他出現在機場外面,叫了輛出租車,車子迂迴曲折,二十分鐘後,在一處別墅區停下。
沈東澤正躺在搖椅上閉目養神,一陣風把窗簾吹鼓,他似乎感覺到什麼,慢慢睜開眼,就看到從窗簾後走出個一頭銀髮的男人。
他吃了一驚,下意識的叫了聲:“保鏢,保鏢!”
咣噹!
兩名保鏢破門而入,護在沈東澤旁邊,等着他的命令。
那人高挺鼻樑下的女人一樣的嘴似笑非笑的道:“深先生,我們又見面了。別浪費嗓子了,你的保全系統在我面前完全無效。”
沈東澤定睛一看,脫口而出:“四十七!”
他好半纔回過神來,擦擦頭上的冷汗,拿起茶杯,但手還在抖,杯子裡的水都灑出來,即使那人戴着太陽鏡,銳利的氣場也讓人不敢逼視。
沈東澤停了半晌,才慢吞吞的道:“你從哪兒來?”
“非洲!那是殺手的堂!”
“當然
。我這點保全系統根本入不了大名鼎鼎的曼陀羅領袖四十七先生的法眼,就算美國第51區的秘密基地,四十七先生也可以來去如風。只不過我沒想到你會來的這麼快,這麼突然。”
四十七淡然道:“這就是世界頂級殺手與普通殺手的區別,只要我接下一單生意,我的工作一定要讓主顧們百分之兩百的滿意。”
沈東澤仰面打個哈哈:“我們之間恐怕不能只用交易來衡量吧。別忘了,當初要不是我資助你,曼陀羅在刺客聯盟不可能有今的地位。”
四十七冷漠的道:“在我的面前,只有主顧和殺手的區別,沒有第三種身份。而且,我最討厭別人向我索要恩惠,過去我有很多恩人,但都被我殺死了。”
兩個保鏢並不認識什麼四十七,只不過一個男人能鬼魅般逃過別墅區密佈的保全系統出現在主人房間,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子,知道在和誰講話麼。”他們暴喝一聲,一左一右的衝去,拳腳如暴風雨般向四十七襲來。
沈東澤再想制止已經晚了,他搖了搖頭,一瞬間便彷彿看到了兩個保鏢的下場。
精鋼般的拳頭劈出一道凌厲的空氣,碗口粗細的樹幹能一腳踢斷的腳,眼看就要打到他身上。
四十七就好象沒看到一樣,一把握住來拳,微微一擰,和另只拳頭撞在一起。
啪!
一片尖銳的破碎聲中,兩隻拳頭扁了,白森森的骨刺穿透皮肉好像裂開的樹枝。
兩人還未來及發出聲叫喊,一記手刀砍在後頸,一個保鏢脖子忽的往後一折,隨即慢慢軟倒。
另一個還沒做出反應,一把鋒銳的匕首已刺進他嘴裡,四十七似乎在刀把上推了下,那人重重的撞在後面的牆上,刀鋒刺穿他的後腦,深深釘進牆裡。
他瞪大死魚般的眼睛,抽搐幾下,再也不動了,整個身體就那麼掛在牆上。
一切都來的那麼快,那麼突然,那麼無法理解
。
完美的一擊,必殺的一擊!
沒有什麼比殺人更令一個殺手澎湃的了,但四十七在幹掉兩個保鏢後,卻沒有半點表情,或許他早已對殺人感到麻木了,任何的血腥和死亡都沒法讓他澎湃起來。
就連一向沉穩的沈東澤都臉色煞白,停了半晌,才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拍了兩下手:“精彩!完美!果然名不虛傳。我這兩個保鏢都是從神秘戰隊退役下來的精英,沒想到一招間就被你幹掉了。看來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四十七慢慢擦拭着手上的血漿和肉末,“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對錢比對你的奉承更感興趣。”
等讓人把兩具屍體打掃清理乾淨,沈東澤默默地伸出一個手指,四十七嘴角一歪,看似在笑,滿意的點點頭,“我開始對這單生意感興趣了,能讓你花費血本幹掉的人,一定很特別。”
“的確很特別。”沈東澤的表情有些猙獰。
“老規矩。我要關於這個人的所有信息。”
沈東澤搖了搖頭,從口袋裡取出張信封:“我只能給你名字、地址、照片,除了這些之外,這人就像你一樣,所有的過去都是空白。”
四十七變了變色:“以你沈家的實力,竟連他過去的一點資料都搞不到?”
沈東澤澀澀的一笑:“所以我才請你來。”
四十七默然,露出幾分思索神色。
“我現在只能告訴你一點。”
“什麼?”
“他和你一樣,是極度危險分子!”
四十七笑了,臉上終於有了點血色:“除了錢之外,我開始對這單生意感興趣了,三年前就已沒人能激起我的興趣了,但現在等不及想問候他。現在是下午3點55分,按照10公里的車程計算,四十分鐘以後,也就是點35分,我會把他的頭準時帶回來。”完,他轉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