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的,葉承歡才分開,滑了滑舌頭,“一點兒血腥味都沒有,香香的,甜甜的,味道好極了!”
索菲亞甜甜的笑了,露出四顆可愛的小獠牙,“霍爾德哥哥,我會想念你的。我不怪那個殺我的女人,她比我更喜歡你,希望能儘早化解你們之間的誤會,願上帝保佑你們。”
索菲亞剛走出幾步,葉承歡又叫了一聲:“嘿!”
女孩愕然回身,葉承歡風情的一笑,道:“你很漂亮!”
女孩甜膩的一笑,跟着哥哥和莫頓乘着夜色,踏上了歸途。
葉承歡擡頭看了下天,一輪圓月此時已成半圓,他往手心裡呵了口氣,搓了搓手,打起幾分精神,接下來該辦自己的事了,一轉身消失在無邊的暗夜裡……
等他再次出現時,已經來到黃金海岸沈公館前。
黑暗裡一對亮閃閃的眸子緊密的注視着公館內外的情形,爲了怕打草驚蛇,傷害到丁香,他決不能輕易暴露自己。
大門上安着兩隻360度全視野攝像頭,密切監控着公館內外的一草一木,周圍則是一丈多高的圍牆,牆上全是紅外線警報系統,只有有半點風吹草動,保全系統立刻就會觸發。
公館裡悄然無聲,黑漆漆的看不到一個人影,公館外除了兩座路燈,沒有一個行人,只有晚風吹動樹梢,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
葉承歡看好了一切,一彎腰,消失在一棵樹後,一分鐘後,他的人便已到了公館後面。
他仰面瞅了瞅周圍,原地活動下手腳,一把摳住牆邊的一棵樹,兩腳一蹬,藉着這股反作用力,手腳並用幽靈般快速滑上樹梢,身子往下一頓,藉着樹杈的彈力,筆直的射過高牆,耳畔生風,雙腳穩穩的站在公館後院的土地上,沒有半點聲響,猶如四兩棉花一般。
他吐出一口氣,貼着圍牆一路遊走到公館門口,藉着裡面透出的燈光,看到三個保鏢模樣的人正在大廳的沙發上聊天玩牌。
葉承歡拍了拍身上的土,抖了抖衣領,二話不說,徑直推開房門,施施然的走了進去,好像新來的鄰居前來拜訪般。
三個人一轉看過去,放下手裡的牌,同時站了起來:“你是誰!”
葉承歡嘴角的一抹弧度剛剛泛起,一道飄忽的魅影,已經到了三人跟前,隨後揚起的半個弧度剛好拼成一個完整的微笑。
“我是你爸爸!”幾個字還未完全送進三人的耳鼓,他一把握住迎面砸來的拳頭,重重的砸到旁邊那個保鏢胸口,拳頭原本的力量加上葉承歡導引力,直接把那人砸回沙發上,嘎巴嘎巴的骨裂聲中,那人嘴裡噴出一口老血,腦袋一歪,頓時沒了呼吸。
葉承歡抓着手裡的那條胳膊,隨手一甩,那人在空中飛旋着壁虎般砸在牆上,把牆面砸出一塊凹痕,拖着長長的血跡,軟倒地上。
第三個人剛要拔槍,葉承歡的兩根手指已經捏住了他的喉嚨,一陣窒息伴隨着撲哧撲哧的軟骨碎裂的聲音,胸膛好像一隻要被擠破的風箱。
“我女人在哪兒?”葉承歡的聲音無比平靜,可他手上的力量卻一點兒都不平靜。
“北郊一處荒廢的工地,求你別殺我……”
葉承歡淡漠的一笑:“沈東澤呢,我想找他聊聊。”
“沈先生沒在這裡,他有很多居所,具體在哪兒我也不知道,所以今晚這裡只留了我們三個人看門,不信您可以上去看看。”
葉承歡看他不是說謊,“算那小子命大,我讓他多活幾天。麻煩你帶我去找丁香。”
那人剛剛露出點兒猶豫,葉承歡一把抓起他後背衣服,把他的人提了起來,健步走出沈公館,把他扔到沈家一輛汽車的駕駛座上。
那個保鏢從沒見過這麼強悍的男人,看他的樣子斯斯文文又和藹可親的,可骨子裡卻透着種難以言表的殺氣,他哆哆嗦嗦的道:“我……我帶你去,但求你別殺我……”
葉承歡笑吟吟的點了點頭。
汽車在蒼茫夜色中飛馳而去,大約四十分鐘左右,便來到龍都北郊。
葉承歡叫他把車子停在一處隱蔽的位置,然後慢條斯理的看着自己白皙的手背,說了聲“謝謝”。
那人從對方眼裡似乎看出某種死亡氣息,驚聲道:“你說過不殺我的……”
葉承歡搔了搔後腦:“是嗎?對不起,我忘記了。”話音未落,手影劃出一道炫目的弧光,準確的切在男人的喉結上。
喀吧!
那人哼也沒哼一聲,腦袋一歪,便沒了活命。
想要一個人閉嘴的最好辦法就是:殺了他。
葉承歡深深吸了口氣,那種死亡氣息瞬間激活了他身上每一個殺伐細胞,再睜開眼睛時,兩隻灰暗的眸子已璀璨如兩點寒星!
他下了車子,又深吸了口冰冷的空氣,大腦瞬間清澈了許多,嘴角露出一道弧度,和他寒星般的雙瞳,俊俏的下巴,以及眉頭的深紋共同拼成兩個字:危險!
一轉身,原地還留着他的呼吸,可整個人卻已融進比鐵還沉的夜色之中。
再次出現時,眼前已是一片開闊,到處都是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坑窪,還有磚頭瓦礫以及各種廢棄的建築垃圾,好久沒人打理,空地上長出一人多高的蒿草,夜風嗚咽中吹得來回搖曳,發出嗚嗚的響聲,似做離人悲泣!
遠處隱約有座爛尾樓,七八層高的樣子,並沒有封頂,風雨的侵蝕已經讓還未來得及處理的鋼筋水泥剝落不堪,孤零零的好像個傻帽,兀自在風中招搖。
兩三道殘影劃過,葉承歡的人已近了數十米。
夜,彷彿有霧!
葉承歡不是那種一開掛就無所不能的人,就算蘊涵天地奧義的無爲神訣裡也沒有什麼大透視術之類的存在,那種讓男人爽歪歪的東西只存在於狗血的小說裡。
但古秘術的修爲可以讓他的視野達到常人無法企及的地步。
聽來玄虛,其實一點兒都不玄虛,但凡習武者各種感官都比常人要敏銳的多,更何況葉承歡這種修習過無爲神訣的人。
雖然他不會透視,但隔着一顆9毫米子彈的距離,那棟建築物一層裡的情形還是看的十分真切的。
這棟爛尾的樓裡自然都是毛坯的水泥構造,只有一層點着一盞碩大的燈泡,把整個層面照的亮堂堂的,其他各層則一如黑夜,讓人猜不到會有人的痕跡。
五個保鏢腰裡插着手槍,正坐在燈下吃着火鍋,熱氣騰騰的火鍋冒出陣陣白氣,遮住他們的臉,但他們彼此的喧譁聲卻一清二楚。
“沈先生可是給了咱們十萬火急的任務,讓咱們日夜不停地看好人質,連眼皮都不能眨一下,咱們在這兒又吃又喝的,萬一出事可怎麼向沈先生交代?”
“交代你妹啊。這荒郊野嶺的誰會想到人質在這兒。我看你小子是被沈先生嚇怕了吧。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傻瓜纔會來呢。何況咱們還有傢伙,就算有人來,他能抵得過子彈嗎?”
“還是大毛說得對,咱們別神經過敏了,幹咱們這行還不是爲了賺錢圖個享受麼,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我怎麼就那麼不信敢有人來救人質呢。人生一世,最重要的是別虧待了自己。來,喝酒!”
五個人舉起杯,把杯裡的啤酒一飲而盡,繼續邊吃邊聊。
“不過啊,這妞真夠饞人的,要不是沈先生有命令不讓動她,我他媽早就忍不住把她辦了,嘖嘖,那小腰身,那小屁股……唉,美啊!”
“千萬別瞎想,沈先生的脾氣你是知道的,誰要是不按他的吩咐做,誰就一定沒好果子吃。”
“是啊,所以我才憋住了,咱們出來混是爲了求財,要不然我豁出去把命不要了,也得辦了那妞……不過,你們猜猜,沈先生那麼重視的女人會是誰?”
“沈先生交代的事從來不說別的,叫咱們幹啥咱就幹啥。”
“我猜這妞的來路一定他媽的不一般,能讓沈先生這麼重視的女人,你們想想……”
“我猜啊,一定是沈先生看上的妞,人家不願意,他才把她關押一段時間,直到她願意了再上唄。”
“不是吧,沈先生那麼優秀的男人,還有哪個女人能看不上他,我怎麼就那麼不相信!”
“世上什麼女人都有,有愛吃蘿蔔的,有愛吃青菜的,也說不定她能看上你呢,哈哈哈……”
“我操,你別說了,再說我特麼真受不了要去辦她了。”
“哈哈哈……咱不扯淡了,喝酒,喝酒!”
喝着聊着,其中一個留着淺淺絡腮鬍子、一頭蜂窩狀亂髮的男人忽然把酒杯一頓,猛地站起身,“今天,你們誰也沒攔我,我特麼必須辦了那妞,哪怕沈先生要我的命我也要辦。”
其餘的四個人也都喝得醉眼朦朧,驚詫一下,但很快又道:“大毛,你今天要是真敢辦她,我出一萬給你!”
“我出兩萬!”
“我出三萬!”
“你們真沒點魄力,大毛今天要敢辦那個女的,我把這次賺的錢全都給他!”
那個叫大毛的男人呵呵一笑,醉醺醺的道:“這可是你們說的,咱可不許反悔。”
“誰反悔誰是孫子!”
“你們就等着瞧好吧!”那個男人搖搖晃晃的走上樓梯,一層的大廳裡就只剩下四個人。
嗖……
葉承歡箭矢般射到門口,門是開着的,他卻很禮貌的敲了敲門。
四個人看到一個陌生男人揹着手,施施然的走了進來,全都吃了一驚。
霎時間,屋裡空氣如抽死一般,死氣沉沉!
唯有桌上的火鍋咕嘟咕嘟的冒着氣泡,下面的炭火發出刺刺的聲響。
四個人下意識間一起拔槍,同時嘴裡冒出一句:“你是幹什麼的!”
千篇一律的對白,從來就沒有過新意,葉承歡每次殺人前都會聽到這樣的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