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剛好經過一個服務生托盤裡拿起一杯香檳,喝了一口又放下,然後又拿起另外一杯滿滿的香檳,對服務生舉了舉,轉身走了。冰@火!中文
服務生苦着臉看着托盤裡的半杯酒,剛要拿起來倒掉,被旁邊一個不長眼的女嘉賓伸手取走,看也沒看,一口便喝了個乾淨。
回到林佩珊身邊時,見她正滿面疑色的看着自己:“老婆,怎麼了?”
“你去哪兒了?”
“是不是去方便也得向你彙報一下。”
林佩珊臉一紅,輕聲罵了句:“沒正經!”
剛要說點兒別的,目光忽然定定的看向場外,葉承歡覺得奇怪,循着她的目光望去,原來林佩超帶着東方國際一班高層,蜂擁而至,在來賓裡捲起一道不小的騷動。
旁邊的一些豪門家的名媛貴婦滿眼桃心的瞧着,紛紛做陶醉狀,“那個年輕男人是誰,好大的氣派啊。”
“連他你都不知道,他可是龍都商界最近風頭最旺的人,別看他年紀輕,人家可是林家的掌舵人,手握千億資產的東方國際。”
“真的嗎?那麼年輕應該還沒結婚吧。”
“這話你可是問對了,他現在是龍都最有名的鑽石王老五,也是好多女孩子心中的白馬王子。他這麼年輕就有了這麼大的事業,將來的前途簡直不可限量,要是嫁給他,一輩子榮華富貴。怎麼樣,動心了吧。”
“……”
葉承歡見不得女人們那種牛郎表情,不屑的吐了口唾沫,林佩超算什麼東西,東方國際還不是他老爸和林佩珊打拼的麼,他不過就是坐享其成罷了,現在居然還敢來臭屁!
憂心的看了眼林佩珊,只見她蹙了蹙眉,臉上閃過一道陰霾,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葉承歡覺得有點奇怪,林佩超是她的痛楚,可看樣子她好像並沒什麼反應,難道她真已經做到了拈花摘葉、吹波不驚的地步麼,真搞不懂她心裡想的是什麼。
林佩超步入婚禮現場,一路上享受着人們的讚美,臉上始終掛着微笑,也難怪,才二十歲出頭就坐上東方國際的第一把交椅,他實在沒理由不驕傲。
眼睛一瞥,看到了人羣的孑孑獨立的林佩珊,嘴角浮出一絲冷笑,帶着一幫人大步走了過去。
這是林佩珊被逼走以來,東方國際新舊總裁的第一次碰面,只不過彼時的姐弟今日卻成了冤家對頭。
“林佩珊?呵呵,真沒想到這種場合你也來了。”林佩超威風八面的道。
林佩珊抿了抿額前的髮絲,靜靜地道:“我爲什麼不能來?”
林佩超假裝很吃驚的樣子,撓了撓後腦勺,“對啊,你爲什麼不能來呢。哦,對了,因爲是你東方國際的叛徒。”
他轉過身,提高嗓音對一干新近被他提拔的公司高層道:“有件事你們可能還不知道吧,其實林佩珊根本不是我姐姐,她只不過是我老爸和一個傭人生出來的孽種。哈哈哈……”
他一笑,那幫人也都跟着他笑,周圍的賓客聽了這話,全都吃了一驚。
葉承歡皺起眉頭,兩隻拳頭暗暗捏緊,手心裡刺癢的不行,同時憂心忡忡的瞧了眼身邊的女人,沒想到林佩珊還是很淡定的樣子,不悲不喜,不卑不亢,連葉承歡都不免吃驚,這妞是沒聽見還是怎麼了,那種話換誰聽了都受不了,可她居然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沒想到我老爸那個老糊塗竟然讓你繼承了家族產業,可你沒想到當初我媽媽還給我留了封信,我現在只不過把本該屬於我的東西拿過來罷了。你根本不配做林家的人,更不配姓林,我正在查你擔任總裁期間的各種賬目,要是被我找到半點你中飽私囊的證據,等待你的恐怕就不止這些了。還有,我勸你最好乖乖的搬出維多利亞,交出在你名下的幾處房產還有其他產業,很快我的律師就會去找你,將來上了法庭,你照樣還得交出來。”
林佩珊淡淡的道:“第一,我是林遠東的女兒,當然姓林,也當然是林家的人。第二,那些房產是父親給我的,有的是我自己買來的,我當然有資格擁有。第三,從你陰謀陷害我那天起,你不再是我弟弟,以後發生任何事情不要怪我不講過去的情意。”
林佩超哈哈大笑:“就憑你現在的處境居然還敢威脅我,不覺得自己很荒唐麼。林佩珊,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麼,我,林家真正的也是唯一的合法繼承人,你,只是一個傭人生出來的孽種。要是你現在跪下來求我,我興許還能顧忌點體面,放你一馬,否則,你就等着去向法官求情吧。”
“我是傭人的女兒,但不是孽種,我爲我的母親感到驕傲,林遠東和謝婉華纔是真愛,相反的,當初他娶你母親,只不過是爲了償還白家的債務,沒有任何感情可言,你,纔是林家不該有的孽種。”林佩珊一字一句的說道,湖水般平靜的臉上沒有半絲波瀾,可她說出的每個字都小刀子似的扎人。
聽了這話,林佩超驀然變色,盛怒之下忽然揚起了拳頭!
林佩珊還是那麼安靜地站在那裡,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動我老婆一下試試,信不信我撕碎了你!”葉承歡幽暗的聲音響起,彷彿來自九幽世界的靡靡梵音,讓人從骨子裡發寒。
要說林佩超不怕這位“姐夫”那是吹牛,他手下最彪悍的保鏢被葉承歡拍餡餅似的一招拍倒,至今還得靠輪椅活着。
他的囂張氣焰頓時被一股無形的威懾力生生給壓了下去。
可他還是不甘的撇了撇嘴,兩隻鬼靈靈的眼珠閃過一絲狡黠,“大家知道他是誰麼,我來介紹下,這位叫葉承歡,是林佩珊的老公。別看他現在衣着光鮮的站在我們面前,過去他只不過是個小小的酒店保安。你們別被林佩珊表面迷惑了,以爲她有多清高、多清純,我告訴大家,她就是在酒吧喝酒的時候勾引上了他,兩個人上了牀之後,林佩珊覺得沒法收拾,這才和葉承歡結婚的。不信你們可以問問他們。”
人們又是一陣騷動,一對對了然且鄙夷的目光投到葉承歡和林佩珊身上,葉承歡沒怎麼在意,可林佩珊的臉色已經蒼白起來,把嘴脣咬得發白。
葉承歡邪邪的一笑:“小畜生,以爲你說這些就能氣到我麼,省省吧你,我玩這套的時候你還是液體呢。你以爲別人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嗎,就算你坐了總裁還是拆了茅房蓋樓……臭底兒!”
他清了清嗓子,一指林佩超道:“大家都知道他現在是東方國際總裁,可你們不知道他這個總裁是怎麼得來的。這貨吃裡扒外,和東方國際的對頭暗中勾結,操縱股市,擾亂東方國際的股價,利用自己是公司高層的便利,竊取了大量商業機密,對外出售,還和別人達成秘密協議,只要扳倒我老婆,對方就支持他坐東方國際總裁,然後兩家聯手壟斷整個龍都商界,把其他的大小企業一個個吞掉。這貨從小不學無術,遊手好閒,猥褻大媽,欺負小女孩,勾引寡婦,壞的頭上長瘡,腳底流膿,一身陰謀細胞,一肚子大便,要不是林佩珊苦心經營,創下偌大一片家業,他還能這麼臭屁麼,早被公安槍斃一百次了。”
葉承歡的嘴是饒人的麼,罵人這方面他絕對是骨灰級的權威,這番添油加醋、有真有假的評價,搞得林佩超一毛一毛的,別人可不知道他的底細,有的人半信半疑,有的人乾脆全都信了,紛紛投來怪異目光。
打又打不過,罵也不是對手,林佩超狠狠的切齒,鼻子裡一哼,“你,你小子給我等着……”
“再說一遍,我等什麼……”葉承歡歪了歪腦袋,往前跨了一步,刺癢的手忽地揚了起來,這巴掌要是落下去,林佩超不死也重傷。
電光火石間,從旁伸過一隻綿軟茭白的小手,猛地抓住男人的手腕,葉承歡一怔,那股子血性和殺伐之氣頓時被那隻手消泯掉了。
“你忘了麼,你的手是我的,我不想它被玷污。”林佩珊水潤潤的眸子裡滿是軟化的物質。
葉承歡擰緊的眉毛漸漸鬆開,那隻手也無聲放下,“這混蛋這麼對你,你居然還護着他?”
“不!我是護着你,怕你被他的血玷污了。”林佩珊道。
林佩超打個哈哈:“葉承歡,你除了能打之外還有什麼,沒事多向林佩珊學學凡事動動腦子,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傢伙。在場的來賓都看的清楚,只要你敢動我一根汗毛,我保證讓你下半輩子在監獄度過。”
他滿臉不屑,一揮手,帶着那幫隨從想要轉身走開,忽然聽背後傳來林佩珊的聲音:“林佩超!”
“幹什麼!”他愕然回身,剛甩過來,萬萬沒想到迎接他的是一記火辣辣的耳光。
啪!!
這下打得他滿眼金星,半張臉頓時沒了知覺。他吐了口掛着血絲的口水,捂着臉擡起頭,就見林佩珊傲然站在面前,動手打自己的居然是她!
這個從小受過良好教育的女人,這個連毛毛蟲都不敢碰的女人,這個時常暈血的女人,居然當着這麼多人面,給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
連葉承歡都有點兒發毛,這妞平時連恐怖電影都不敢看,打起人來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這一巴掌打得真夠狠的,眼睜睜看着林佩超光溜溜的半張臉紅腫起來。
“你,你敢打我!”林佩超用手指着,上氣不接下氣的道。
林佩珊平靜的道:“這個耳光是爲我老公打的,我不想他忍得那麼辛苦。”
葉承歡呆住了,心裡一陣感動,這個從來不會罵人更不會打人的女人,竟然可以爲了自己第一次動手打人,而且打得還是她的弟弟。一剎那,他熱血上涌,就算爲這個女人做再多的事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