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跺腳,背轉過去,默默的抹眼淚。
葉承歡這輩子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哭,只要看到柔性動物撇簌,他就渾身不自在。
要麼女人是水做的,林佩珊也不例外,第一次見她在自己面前哭得想個丫頭,葉承歡心都粉碎了
。
他伸手去扶林佩珊的肩膀,勸慰着:“好了好了,我相信你還不行麼,你和那個什麼科學家是清白的,好了吧?”
林佩珊忽然轉身,面對他:“葉承歡,你給我聽好了,康佳羅無論哪一點都比你強,可是我不喜歡他,一點都不喜歡,我們只是普通的朋友關係。這件事我只解釋一次,信不信都由你好了。”
葉承歡一塊石頭落了地,他不缺女人,一點都不缺,可不知爲什麼,自從和林佩珊有了這層關係後,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了,原來美女、美酒、美食的生活,他一點都不眷戀了。
不過林佩珊錯了一點,葉承歡這麼精明的人起碼有三個不知道:第一,不知道自己有多少財富。第二,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部下。第三,他有多少風流債他也不知道。最近的一次好像是……唉,忘了!
總之,那個叫什麼康大科學家的,完全沒有可比性拉,葉承歡一聽他的名字馬上就知道他的斤兩,不過這種事只能暫時藏在心底,他心裡很有數,只是不想揭破這層窗戶紙罷了,畢竟人家的原則是低調。
“還有……”林佩珊剛起身又道:“同學會你以爲我不知道是什麼嗎,都是他們設計好的,我的目的是和康佳羅談生意,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葉承歡想起趙雅琳過的一句話,她的很多方面還是向林佩珊學的,這下他徹底領教到冰山老婆的厲害,每件事都在她計劃中,這個女人有多可怕。
還怔怔的時候,她已經一陣香風飄送上樓了。
夜已深,不知什麼時候,捲起片狂風,然後,狂風從四面八方兜卷而來,將整個地都搖撼起來。
突然,-道閃閃生輝的蛇電將極西的夜空生生撕裂成兩段!
閃電霹雷頓時震破了這個不尋常的夜晚,那死一般寂靜。
暴雨,扯扯地的肆虐起來。
窗戶被風吹得噼裡啪啦的響,葉承歡被暴雨驚醒,朦朦朧朧的起身去關窗戶,一道扯裂的閃電,將鐵一樣的黑暗劈開,維多利亞的大片空闊中陡然多了個雪白的人影
!
這種畫面簡直比恐怖片都來得震撼,葉承歡脖子後頭刮過一道冷風,頓時睡意全無,定定神仔細看去,閃電下立着一個人,一個長髮披肩、白衣如雪的女人!
沉寂了幾秒鐘後,又是一道閃電,剛纔那個女人卻忽然不見了。葉承歡以爲自己睡魔怔了,狠狠掐了一把大腿。
葉承歡皺起眉頭,快速掃視一匝,心裡犯着嘀咕,剛要關窗,又一道閃電劈下,那個女人再次出現,而且依稀有些熟悉。
這麼晚了這是誰抽風呢?
要是別人看到這種場面非嚇個半死不可,可葉承歡流氓會武術,藝高人膽大,這次,他再不猶豫,隨手抓起件衣服,拉開房門,幾步跨出維多利亞。
暴雨,嘩嘩的打在臉上身上,隱隱作痛,雨水裹着兩腿,走路都覺得十分吃力,漫的狂風捲着雨滴狂卷肆虐,似乎要把整個地都變成汪洋一般。
葉承歡眯眼看過去,果然,那個白衣女人就站在一大片空闊中,從頭到腳,一身蒼白,一動不動。
冰冷的雨滴澆在身上,讓還沒適應室外溫度的他打了個噴嚏,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大步跨去。
一直來到女人背後,葉承歡才用手指點點她後背,了聲:“喂,美女,大半夜的不睡覺,跑來嚇人麼?”
女人身子一震,慢慢轉過臉來,溼漉漉的長髮黏在煞白的臉上,神情冰冷到了極點,幽幽暗暗的,不出的詭異!
葉承歡猛然呆住了!
這個女人當然不是什麼午夜兇鈴之類的存在,她是個人,一個活色生香的女人,而且還是一個漂亮的女主播,楚文軒。
白色長裙早被大雨淋透了,緊緊貼在妖嬈風韻的**上,將動人的曲線完全暴露無遺。她臉上滿是交織的水滴,分不清哪是雨水,哪是淚水。
此時的楚文軒,和記憶裡那個陽光、開朗、上進的美麗女主播完全不搭
。
好久不見,她今晚突然出現在維多利亞門口,居然還是這副樣子,讓葉承歡不能不起狐疑。
葉承歡頂着一頭風雨,皺起眉頭來:“你怎麼了……”
話音未落,楚文軒忽然一頭扎進他懷裡,兩臂死死抱住他的身子,臉頰就那麼緊緊貼在他溫暖的胸膛上。
女人的身體異常冰冷,還簌簌發顫,葉承歡失措了一陣後,寬臂抱住了她。
他雖然不知道她找自己什麼事,但他可以確定的是,她現在需要溫暖。
兩個人久久的抱着,一句話沒有,宛如兩座石像,再大的風雨也沒法撼動。
半晌,葉承歡苦笑一下:“有什麼事去屋裡談吧,再這麼下去,我怕你會淋出病。”
楚文軒根本沒聽他在什麼,還是那麼執拗的抱着他,而且抱得越發緊了。
葉承歡無奈,一面也有點擔憂,這種場面要被那位心眼、愛吃醋的冰山老婆看到了,知道會發生什麼!
想到這兒,他下意識的朝門口張望了一眼,這時,剛好一道閃電,夾着一聲滾雷,震價的響!
轟隆隆。
電光火石間,葉承歡就見門口已多了個女人,如瀑的青絲以及桃紅色的睡裙完全被暴雨澆透,比暴雨更冷的是她的眼神!
像冰,卻比冰更冷,讓人骨髓都凝固住了。
怕什麼來什麼,葉承歡忽然發現自己的運氣實在不怎麼樣,好夢總是晚點,可悲催的預感總是像倫敦的公交車一樣分秒不差!
那個女人不是林佩珊又會是誰?
葉承歡下意識的推開了懷裡的女人,往林佩珊那邊走了幾步,忽又停下,他站在兩個女人的中間點,腦子裡一片茫然。
楚文軒呆呆的望着他,又呆呆的看向林佩珊,從他推開自己的那一瞬間,似乎就在她們兩人之間做出了一個選擇,證明了自己的出現是多麼可笑
!
暴雨如注,地間除了嘩嘩的水聲,就再沒別的存在。
三個人站在各自的位置上,久久沒有動彈。
楚文軒死死咬着嘴脣,細白的牙齒間漸漸冒出幾絲猩紅,原本跑來是向對他一句話的,可是現在那三個字卻像千斤巨石壓在胸口,她最後看了眼葉承歡,一句話沒,飄然離去。
葉承歡想去追,可兩腳好像被人鎖住,怎麼也擡不起來,楚文軒一定有很重要的事要,可是林佩珊偏偏在此刻出現,她只能把所有事壓在心底。
火燒眉毛,先顧眼前吧,明去找楚文軒,當面問問就知道了,現在不好收場的卻是林佩珊這邊。
他來到林佩珊面前,呲了呲牙,“那啥,雨這麼大,你跑出來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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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他把話完,林佩珊一甩臉,快步跑回維多利亞。
從她那一臉冰霜的樣子判斷,觀音姐姐很生氣,後果很嚴重,不是三兩句話就能彌合的。
兩個人的關係就這麼奇妙,最近剛剛有了點起色,這下一場暴雨,全泡湯了。
葉承歡嘆了口氣,回到維多利亞,林佩珊早已回房,他來到女人的閨房外,咳了兩聲,敲了敲門,就聽裡面噼裡啪啦的一通亂響。
葉承歡皺了皺眉,“我只一句,你誤會了!”
咣噹!
不知什麼東西砸在門上,嚇了葉承歡一驚,緊接着傳來一聲:“滾!”
林佩珊從不罵人的,看來這次她是真氣急了。
這一下,又激起他一身逆鱗,覺得自己很了不起麼,別人吃你這套,我可不吃!
葉承歡再沒言語,轉身下了樓。
剛好靈兒聽到動靜,披衣從房間出來,看着他落湯雞似的樣子,瞪大一對清澈的美目,“葉大哥,你怎麼了,是不是又和佩珊姐吵架了?”
葉承歡一臉黑線,“去去去,孩子家懂什麼
。”
嚇得靈兒後退幾步,訝異的看他回了房。
靈兒擔心林佩珊,於是輕悄悄的上了二樓,這時,門已經開了半扇,她停了兩秒,才輕輕走進。
屋裡一片凌亂,連個下腳地都沒有,可見林佩珊發的脾氣有多大。
林佩珊一身溼漉漉的站在牀上,手裡抓着羽絨枕頭,狠命的摔打着,嘴裡還不停的罵着:“死葉承歡,臭葉承歡,你這個混蛋,王八蛋,花心大蘿蔔,姑奶奶給你吃給你喝,還給你工作,哪點對你不好,你揹着姑奶奶找女人也就算了,居然還把女人帶到家裡來了!那個臭女人、賤女人有什麼好,姑奶奶就算最醜的時候都比她好看!被我看到心虛了吧,我偏偏不理你,氣死你,憋死你!當姑奶奶好欺負是吧,你就等着離婚吧,這次姑奶奶是玩真的!”
剛罵到這兒,猛地一轉臉,剛好和靈兒打個照面,一個牀上,一個牀下,兩個人同時冰凍住了!
第二一早,葉承歡惦記着楚文軒的事,給她打個電話想問問清楚,對方卻已停機。
他隱隱覺得有點蹊蹺,馬上驅車來到華傳媒,同事她今沒來上班,他又到了楚文軒居住的公寓,按了半門鈴也沒人迴應。
滿腹狐疑的剛要離開,一轉身看到走廊那頭正站着個女人,淡藍色背帽衫,牛仔短褲,紅色板鞋。
她慢慢從暗光裡走出來,摘掉背帽露出一頭清亮髮絲,那個眉眼,那個臉蛋,像極了楚文軒。
但葉承歡還是一眼就認出,她不是楚文軒,而是她的孿生妹妹,在臺灣替自己擋了一刀的女人,楚雲軒!
“別費事找了,她走了。”楚雲軒明媚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
葉承歡納悶的摸摸鼻子,“你們姐妹倆玩什麼鬼八卦,昨大半夜的她跑去找我,一句話沒就走了,今你又冷不丁冒出來,你們到底想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