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歐洲,騎兵是無法做到長途奔襲的。其關鍵,就在於歐洲戰馬飼料消耗太多了。在這個沒有大豆的年代,歐洲戰馬主要以燕麥和大麥作爲戰馬飼料。燕麥的營養更好,但產量低,價格更高些。所以,除了很愛護自家戰馬的貴族老爺,一般軍用戰馬飼料都會選大麥。
按照一戰時法軍的步兵操典來計算的話,每匹戰馬每天大麥的定量是4800克,接近5千克。而若是出動1萬騎兵,一人雙馬的話,光是大麥的消耗,每天就要9.6萬千克,也就是21.1萬磅。而此時歐洲大麥價格和黑麥價格差不多,都是1芬尼每磅左右。所以,每天2萬匹戰馬的糧食消耗,就要價值3500金幣以上。
這還是因爲出兵的時間選在了春耕後,這時候,春回大地,萬物復甦,野外不缺青草。因此,可以省下很多馬料。要是選擇在冬天出兵,那可就要命了。因爲不能吃草輔助,每天戰馬消耗的糧食就要翻倍。
因此,這個年代,貴族們打仗一般不會選擇在冬天。特別是騎兵多的軍隊,冬天根本打不起。
而每天都要消耗4.8千克糧食的歐洲戰馬,顯然不適合長途奔襲啊。因爲,無法帶那麼多糧草啊……
只有蒙古馬這類的極爲耐粗飼的戰馬,可以靠吃草維持的,才能做到長途奔襲。蒙古帝國之所以能一口氣打到歐洲,和蒙古馬這種素質有很大的關係。而沙俄之所以能夠攻下面積極爲廣大的西伯利亞,也是因爲他們倚仗的哥薩克騎兵騎的馬是蒙古馬後代,適合長途遠征,不許呀帶那麼多糧食。
而包括歐洲在內的農耕國家的戰馬就不行,這些馬吃糧食吃慣了,幾天不吃糧食身體就會垮掉。也因此,農耕國家的騎兵,消耗極大。就算是漢朝那樣的大帝國,因爲多次征討匈奴,也把國庫給打空了。
若是像之前馬林的軍隊從羅馬突襲佛羅倫薩那樣,只需要狂奔一兩天的還成,只需要在馬脖子上掛一個褡褳,裡面裝10公斤燕麥、大麥什麼的,就能解決了。要是再遠,像是從米蘭到那不勒斯城這種橫跨了大半個亞平寧半島的長途奔襲,就很難做到了。
畢竟,戰馬不可能揹着幾麻袋糧食在背上長途奔襲。按照騎兵操典,一般長途行軍,戰馬脖子上掛的褡褳裡,最多放20千克糧食。再多,戰馬背不動啊,影響戰馬機動能力……
也就是說,騎兵離開輜重部隊的話,最多隻能單獨存活4天多。當然,在產糧區洗劫百姓的除外。但是,長途奔襲的話,一般時間寶貴,不可能讓騎兵大部隊停下來搶糧的。而且,騎兵大部隊消耗糧食量太大,就算搶糧也很難維持。查理八世之所以在福爾諾沃戰役中北意大利聯軍給堵住,就是因爲糧食不夠,分兵去搶糧了,拖延了時間,才被步兵爲主的意大利聯軍給堵住的。
所以,馬林才安排人在法國騎兵經過的半路上,儲備了不少糧食。等到法國騎兵路過,就賣給他們。
當然,向路易十二獻計的約翰.拉菲不會說這是馬林給的,而是說自己利用了從前在德意志做生意時的關係弄到的。
約翰.拉菲從前是在明斯特城做生意的,認識幾個生意上的朋友,也算正常。
路易十二對於約翰.拉菲提供的關係有點疑慮,畢竟,那可是1萬騎兵啊。要是中途糧食供應不上,那就完了。所以,他先派人沿着羅馬大道去探了下。結果,在約翰.拉菲標註的點,果然看到了賣糧食的接頭人,也看到了糧食。
如此,路易十二才放心地派了1萬騎兵輕裝上陣,一人雙馬南下。沿途,用從米蘭城搶奪來的錢財,向沿途的糧商購買戰馬所需的大麥。而這1萬法國騎兵的首領,正是之前和約翰.拉菲爭寵的波曼男爵……
……
此時,遠在奧裡希的馬林,也收到了意大利那邊傳來的飛鴿傳書。得知盧多維科.斯福爾扎這貨居然不戰而逃,還給路易十二送了2.2萬炮灰兵,馬林心裡有一萬個MMP要講。
他的確現在是支持法國的,不過,只是怕法國人輸掉而已。但是,馬林的真正用意是讓法國和西班牙狗咬狗啊,而不是全力支持法國。
原本,法國出動6萬大軍就比較穩了。現在好了,又多了2.2萬人,簡直穩贏啊。可是,這是馬林要的結果嗎?
但事情已經發生了,馬林也毫無辦法。要怪,只能怪自己此前算漏了這一茬,沒及時通知盧多維科.斯福爾扎吧。
……
就在馬林得到情報後大發雷霆的時候,西班牙那邊卻毫無動靜,並沒有信鴿飛回本土。
這是爲什麼呢?因爲西班牙密探在米蘭放出去的信鴿都被截殺了……
什麼?信鴿還能截殺?這是請了蒙古的射鵰手?並不是……
要知道,西班牙間諜在米蘭公國可是放出了6只信鴿的。就算射鵰英雄郭靖大俠來了,也不敢保證能把這6只信鴿全射下來。但是,從那幾個托兒公開“請求”路易十二出兵那不勒斯王國起,就有人開始專門清理飛向西南方向的信鴿了。
這是怎麼回事呢?原來,從那幾個托兒公開“請求”路易十二出兵那不勒斯王國起,馬林原先安排在米蘭城附近的一個小隊就開始清理一切飛向西南方向的信鴿了。
而這個小隊所用的清理信鴿的方法非常獨特——用獵鷹……
而這個用鷹的高手來頭也很傳奇——此人叫白格日,是馬林在大明京師向葉赫部的朝貢使者購買老山參的時候,從葉赫部使者手裡買來的鄂溫克族奴隸。同白格日一起買下來的,還有白格日手裡的一隻海東青獵鷹。
當時,馬林看到白格日驅使海東青爲葉赫部使團探路,非常羨慕。於是,提出購買海東青。可是,他不懂訓鷹啊。於是,乾脆提出連白格日一起買下來。
葉赫部使者一開始不同意,結果馬林使勁砸錢。然後,葉赫部使者也就同意了。畢竟,白格日並非葉赫部族人,只是葉赫部從鄂溫克族那邊抓來的奴隸而已。這樣的人,葉赫部那邊多得是。葉赫部本就靠近鄂溫克族活動地區,抓幾個鄂溫克族馴鷹人簡單得很。而且,女真人本身也是會訓鷹的,這在東北並不稀奇。然後,馬林就得到了白格日和他的海東青獵鷹。
原本,馬林買下白格日和他的海東青獵鷹,純粹是出於好奇。畢竟,海東青可是傳說級的存在。
一開始,馬林只是讓白格日帶着海東青跟隨自己出去打獵,將海東青當成了偵察兵用。但是,後來一次偶然的機會,馬林發現海東青捕殺了一隻信鴿,拿到了上面的傳書。然後,馬林就意識到——這麼特麼是個截殺信鴿的利器啊……
經過試驗,白格日和他的海東青獵鷹,截殺了很多隻從奧裡希和埃姆登飛出去的信鴿,獲知了北海國內幾個外國間諜窩點。
然後,白格日就成了馬林麾下職業的信鴿捕殺者了。爲此,馬林還給他配備了一個服務團隊,保證其安全。
這一次,這個團隊就被馬林派到了意大利,專門用於捕殺飛向西班牙方向的任何信鴿。然後,西班牙人的消息傳遞得很慢。直到那不勒斯城被圍攻了一段時間後,纔得到消息。但那時,已經太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