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法國人得知消息後會來搶奪冰島?別開玩笑了,現在法國連像樣的艦隊都沒有。更何況,現在英格蘭艦船見到法國船就上去摁在海面上摩擦摩擦……所以,法國人就算知道冰島有火山灰,也只能乾瞪眼……
雖然說,花2萬金幣打個掩護的確很奢侈。可是,和北海國糧食高產的真正秘密相比,這點錢實在不值一提。要是別人意識到北海國農業高產的秘密不是火山灰的話,北海國恐怕會完蛋。到那時,可能全歐洲都會組織聯軍來逼迫北海國交出秘密的。
馬林要慶幸這個年代歐洲還是農奴時代,人口沒啥流動性。要是近現代那種人口自由流動的,農業機密根本保不住,派兵都沒用。只有閉關鎖國,才能保守秘密。就像清朝那樣,直到19世紀鴉片戰爭後,因爲國門被打開,纔在19世紀50年代,由一個叫福瓊的傳教士潛入武夷山,偷走了紅茶茶種。然後,纔有了阿薩姆奶茶……
馬林現在執行的就是閉關鎖國的政策,平時還好,一旦到了春耕和秋收時期,北海國幾個採用新農業技術的地區就遍佈士兵,遇到沒有“路引”(通行證)的陌生人就抓起來嚴刑拷打,杜絕了秘密外泄的可能。特別是,馬林在北海國豢養了大批騎馬的騎警,並配備了厲害的阿爾薩斯狼狗,使得間諜想要混入相當不容易。
在決定了購買冰島打掩護後,馬林又和科勒在密室裡進行了情景推理。經過推理後,馬林發現——貌似現在的反應不大合理。
什麼地方不合理呢?那就是態度……
按照正常情況,一個國家的糧食生產受到影響,幾乎就是動搖國本了。這個時候,身爲君主的馬林,反應不應該是輕描淡寫地就找到冰島的火山代替,而是應該急得跳腳……這纔是正常的反應……
所以,在購買冰島前,馬林需要假裝急得跳腳……
做戲要做全套,於是,他暫緩了派人去丹麥商談購買冰島的事宜,而是先緊急派遣科勒南下,求見路易十二。然後,科勒就帶着一羣護衛,騎馬南下,沿途不住在馬林事先佈局的旅店驛站系統換馬,一副走得很急的樣子……
幾天後,科勒一行風塵僕僕地來到了那不勒斯城,一副火燒屁股的焦急模樣,求見路易十二。
“北海國財政大臣科勒?他來幹什麼?”路易十二先是一愣。
“陛下,大概是和我們沒收了他們的火山有關吧?畢竟,我們沒收了他們的火山,他們就斷了肥料來源,怎會不急?”約翰.拉菲說道。
路易十二頓時哈哈大笑:
“哈哈,急好啊。朕就是想讓馬林那個傢伙着急着急。哼,居然想跟朕搶兒媳!英格蘭是法蘭西的,區區北海國也想搶?簡直自不量力!”
說到這裡,路易十二揮揮手,道:
“就說朕這幾天身體不好,不能見客,晾他幾天再說!”然後,路易十二自顧自地喝酒去了……
至於科勒這邊,則表面上裝出一副非常焦急的模樣,在那不勒斯城王宮大門外轉來轉去的,還是不是地抓耳撓腮,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但到了晚上,回到旅店後,科勒立即呼呼大睡了。睡醒後,科勒第二天繼續到那不勒斯城王宮門外求見,繼續被拒絕,繼續裝作焦急萬分的模樣……
一直到了5天后,路易十二才懶洋洋地接見了科勒。科勒一副崩潰的樣子,說話也非常不客氣,和路易十二據理力爭。偏偏,按照劇本,科勒就是不肯說要回火山的原因。表面上看起來,似乎是科勒在保守火山灰是肥料的機密。而路易十二也樂得裝傻,就是不肯歸還。
說到焦急的地方,科勒居然跳起來隱隱地威脅道:
“陛下,前幾天,西班牙國王胡安三世派人到奧裡希,想僱傭北海國3萬精銳,幫忙鎮壓摩洛哥異教徒……”
雖然沒公開威脅,但這隻要不是傻子都能聽出來——你要是不還我火山,我特麼就出兵幫西班牙了啊!
路易十二臉色終於變了,因爲他也意識到了其中的危險……
西班牙本身就財力雄厚,湊出四五萬大軍不是問題。要不然,路易十二也不會帶6萬大軍南下,就是爲了保險。
可是,北海國本土貌似也有三四萬大軍啊!而且,戰鬥很是強悍。那支軍隊,可是連老牌的瑞士僱傭兵都打敗過的。老牌瑞士僱傭兵多厲害,法國人心知肚明。如果北海國真的出兵三萬,幫助西班牙,那法國人真的就危險了。
於是,路易十二心裡有些打退堂鼓了,想着是不是要歸還馬林的那幾座火山?這場戰爭可是國運之戰。若是因爲馬林的北海國大軍的加入,而導致法蘭西戰敗,法國的國運可能就此衰落……甚至,會被人咬下一大塊肉下來……
事實上,路易十二不知道,相對於法國,馬林其實更忌憚西班牙。因爲,法國不管怎麼說,不過是陸上霸主。而西班牙,則是能夠威脅到北海國海外殖民利益的海上強國。所以,馬林寧可法國崛起,也不願看到西班牙強盛。當然,用法國這個陸地大佬去拖住西班牙,纔是最佳的選擇。
路易十二此時心裡已經有些打鼓了,但君王的面子,使得他拉不下臉來向科勒服軟。於是,當天路易十二是強撐着,沒有答應科勒的要求。不過,到最後,語氣已經溫和了許多,不再強勢霸道了。
晚上,路易十二和約翰.拉菲等親信商議對策,大家給出的意見是——決戰之前,先安撫住馬林。實在不行,哪怕先退還那幾座火山也可以啊。等到大局已定,法國取得勝利了,再把那幾座火山給沒收了就是……
……
於是,第二天,路易十二自信滿滿地坐在那不勒斯城王宮客廳的王座上,等待科勒的到來。但結果,科勒沒來……
“怎麼回事?那個叫科勒的混蛋怎麼沒來?”路易十二叫來守衛王宮大門的衛士前來問話。
“陛下,那個叫科勒的德意志佬早上的確來過。不過,還沒等進入王宮,忽然他的手下來喊他回去了……”守門衛士報告道。
“喊他回去?他在忙着很重要的事情,還有什麼事比他現在辦的事還重要?”路易十二有些不信。
這時,兩個看門的衛士裡一個懂德語的瑞士籍衛士道:
“屬下記得那個叫他的人說的話,那個來喊他的人說‘科勒大人,奧裡希傳來消息,說發現了一個有德……德瓦肯的島嶼’……”
“德瓦肯?火山?”約翰.拉菲這個知情人假裝反應過來的樣子道。至於這個德瓦肯,就是德語火山的發音。
“一個島?火山?難怪他們不要那幾座火山了……對了,約翰,派你的人去北海國打聽下,對方現在有啥動作。順便,打聽下什麼島有火山……”路易十二皺眉道。
“是,臣立即就去安排!”
……
與此同時,奧裡希這邊也收到了科勒從那不勒斯放飛回來的信鴿。信鴿帶回來的情報顯示——第一場戲演完,第二場可以開始了……
然後,副首相海德爾親自帶隊,去了丹麥哥本哈根,和丹麥國王漢斯商談購買冰島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