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戰的結果,是不言而喻的。被堵在佈雷斯特港內的法國戰船,面對兩倍以上的敵人,也是難以招架的。
面對忽然包圍並衝入佈雷斯特港的英格蘭戰船,法國人倉促應戰。雖然法國人運氣很好地用船首的12磅炮,擊傷了一艘英格蘭戰船,並導致其沉沒。可是,自家更慘——所有8艘戰船都被英格蘭人的敢死隊登船放火燒了……
爲了保住這8艘法國僅有的戰艦,1000名法國刀手拼死抵抗,並給英格蘭造成了巨大的傷亡。
然而,大概是因爲頭一次登船實戰,法國刀手們雖然刀法純熟凌厲,可吃虧就吃虧在實戰經驗太少。
英格蘭這邊也是發狠,派出了大量精銳。在英格蘭人的拼命攻擊下,一千名法國刀手戰死過半,其餘都被迫跳船逃生。而英格蘭人也不好受,共有三百餘人戰死,四百多人受傷。
但最終,英格蘭人的目的達到了——他們燒燬了全部8艘法國新船。而且,還趁機順走了9門6磅炮。至於那些12磅炮,英格蘭人倒是想弄,可法國人從陸上組織了大量援軍,打算劃小船過來搶船。爲避免出問題,英軍指揮官愛德華.,霍華德只能下令儘快燒燬船隻。
愛德華.霍華德是諾福克公爵霍華德家族的旁支,是一名優秀的海軍軍官。當然,這一代諾福克公爵已經被降爲阿倫德爾伯爵,愛德華.霍華德也只能算伯爵家族旁支了。好在,他能力還行,受到了愛德華的重視。只要立下幾個戰功,自己也是能撈到一個世襲的爵位的。
損失了所有新的戰船,還損失了過半精心培養的刀手,弗朗索瓦一世氣得差點吐血。原本,他可是打算利用新的艦隊在海上牽制英格蘭艦隊,打破英格蘭對英吉利海峽的壟斷,爲收復加萊要塞做準備的。但是,這一場伏擊戰,直接讓他一年的努力付之東流。
“朕難道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英格蘭海盜在我法蘭西海域肆虐囂張嗎?”弗朗索瓦一世在王宮的議事廳裡哀嘆道。
這時,一心想要成爲法國頂級權臣的南特伯爵查理,也就是以前的格德司公爵查理二世,忽然站出來,道:
“陛下,臣以爲,法蘭西海戰打不過英格蘭,除了歷史原因外,還有缺乏出色的海戰人才的原因在內!”
弗朗索瓦一世無力地揮揮手,道:
“朕當然知道,可是,法蘭西哪來的海戰人才啊?好不容易培養點人,還被英格蘭殺傷過半……”
而南特伯爵查理卻強調道:
“陛下,臣指的是海戰指揮官,不是水兵……”
“你的意思是……”弗朗索瓦一世有些不明所以。
查理伯爵鄭重道:
“陛下,法蘭西一直都很缺乏海戰的指揮官,也缺少海戰的水兵。但是,我們沒有,我們的盟友那裡有啊!”
“你是指……難道是葡萄牙那邊?”弗朗索瓦一世猜測道。
查理伯爵搖搖頭,道:
“不是葡萄牙!陛下,您應當知道,葡萄牙和西班牙及英格蘭一向關係不錯,不會冒着同時得罪兩大強國的風險支援我們海戰軍官和水兵的。臣要說的,是威尼斯……”
此時,一直沒說話的約翰.拉菲舉手道:
“打斷一下,查理伯爵大人。我記得,威尼斯雖然是海上強國,可他們厲害的是槳帆船吧?可槳帆船不適應大西洋的海況啊,只能在地中海這種風浪小的地方混混呀。指望威尼斯人?難道要用他們的槳帆船和英格蘭人對戰?”
“哈哈……”聽到這裡,幾名法國大臣忍不住笑了出來。他們都明白,地中海上的槳帆船,和大西洋上的風帆船是兩碼事。在地中海上厲害,可不一定在大西洋上就厲害。
南特伯爵查理卻不慌不忙道:
“別急啊,約翰子爵,聽我解釋完你就知道了……”
然後,他清了清嗓子,繼續道:
“衆所周知,槳帆船的桅杆低,船帆小,不大適應大西洋上的強風。在地中海上稱霸的槳帆船,到了大西洋上還不如柯克帆船。”
“但是,這說的是一般情況。我在意大利和西班牙人對抗的時候,認識了一名威尼斯海軍軍官,叫普雷根特.畢杜思。他是威尼斯海軍的分艦隊指揮官,擅長海戰。而且,我和他聊過,發現他對海戰非常精通。不但熟悉地中海的海況和戰鬥方式,對戰船再大西洋海況下如何戰鬥也進行過研究……”
“這一次,畢杜思先生來到巴黎找到我,就提出了對抗英格蘭戰船的新辦法……”
“什麼辦法?不會是用槳帆船對抗英格蘭的柯克船吧?”約翰.拉菲諷刺道。他和查理伯爵不和,原因嘛,自然是宮廷中常見的“爭寵”了。
杜爾特伯爵雖然也同爲寵臣,可人家長期把持地下工作,是專業的情報頭子,弗朗索瓦一世還很需要他的專業,離不開他。
然後就是昂古萊姆舊臣,那些都是弗朗索瓦一世的親信老部下,也沒法爭。只有約翰.拉菲和查理伯爵,兩人同爲“智謀型大臣”的人設,定位相同,自然就爭奪同樣的資源了。所以,兩人經常互相諷刺拆臺,以達到打壓對方的目的。
面對約翰.拉菲的諷刺,查理伯爵也不氣惱。他和約翰.拉菲都是從德意志來的“外人”,按說應當團結起來纔對。可兩人壞就壞在“人設”一致,需要搶奪同一種恩寵。所以,難免就有矛盾了。但一般情況下,查理伯爵懶得理會約翰.拉菲,都是約翰.拉菲在馬林的授意下,打壓查理伯爵。
“約翰子爵說的對也不對……”查理伯爵笑眯眯道。
“什麼叫對也不對?”弗朗索瓦一世好奇地問道。
查理伯爵解釋道:
“普雷根特.畢杜思說的方法,的確是用槳帆船爲基礎,但是,要對船隻進行一番改造先……”
“改造?什麼樣的改造呢?”杜爾特伯爵好奇地問道。其他大臣也能紛紛豎起耳朵,聽查理伯爵解釋。
查理伯爵解釋道:
“針對大西洋和英吉利海峽風浪大的問題,普雷根特.畢杜思提出將原本的槳帆船的矮小的桅杆更換成高桅杆。同時,使用更大的風帆,就像柯克帆船和卡拉克帆船等大西洋上的帆船那樣。如此一來,槳帆船就能在大西洋上也有了不俗的機動能力,利於和英格蘭接戰。”
“而且,普雷根特.畢杜思還設計了一種專門針對英格蘭柯克帆船的戰術,我聽了後覺得非常好,所以,想向陛下推薦。反正,我們在海上已經沒有什麼可輸的了,不如放手一搏試一下。沒準,能出現奇蹟呢?”
聽到這裡,年輕的弗朗索瓦一世也忍不住點了下頭——是啊,法蘭西在海上已經輸到沒什麼可輸的了,還不如放手一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