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目送吉姆從呂貝克城西南的跨河大橋上出發後不久,馬林立即轉頭下令:
“去個人,幫我送一封戰書到勃薩聯軍大營!”
此時的勃薩聯軍,最後一批營寨剛被拆除,並從城南方向渡河西去。實際上,爲了等待馬林的軍隊追出城,勃薩聯軍磨磨蹭蹭,持續一週,才把營寨拆完。而且,最先拆掉營寨向西的前鋒部隊,此時離漢堡還很遠的。
因爲,腓特烈三世的本意,就不是去攻打漢堡,而是等馬林的軍隊出城決戰。所以,看着大部隊走了,其實還沒走遠呢……
在呂貝克和漢堡中間的臨時大營裡,喬基姆一世喝了一口酒,然後鬱悶道:
“那小子居然忍住沒追出來,真讓我失望啊!”
腓特烈三世搖搖頭,也很惋惜地說道:
“看來,對方可能看出這是一個陷阱了。所以,他大概是打算放棄漢堡,專保呂貝克了……”
“那也沒啥,打下漢堡,我們也會賺翻了的。畢竟,漢堡財富,可是僅次於呂貝克的。而且,打下漢堡後,搶劫那些漢薩商人,也不會有人給他們伸冤。”
“那倒是!我估摸着,把漢堡洗劫一遍的話,怎麼着也能搶到價值幾百萬古爾登金幣的財物,不但可以抵消這次出兵的花銷,還能大賺一筆!”
“哈哈,這太讓人愉快了!”喬基姆一世大笑道。
“對了,喬基姆,攻城的時候,你要注意。前期讓瑞士人多出力,消耗漢堡的實力。等到後期,快要破城了,把我們的人換上前!”
“啊?這是爲啥?”喬基姆一世有些不解。
“笨啊?後期我們的人在前面,等城破了,是不是我們的軍隊先入城?”
“啊?是啊,但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我們的軍隊先入城的話,可以提前衝向漢堡富人區和金庫,把大部分財物掌控在自己手裡。若是瑞士僱傭兵先衝進去了,金庫和富人區還不被他們先搶了?他們不是我們的人,但搶了財物,最多給我們分一半,這哪行?漢堡最有價值的金庫和富人區,必須使我們的人去搶劫。瑞士人放在後面進城,只能去平民區搶劫了……”
喬基姆一世想了想後,滿是崇拜地看着腓特烈三世道:
“腓特烈大人,您真是高!”說完還伸出大拇指。
……
就在二人熱烈地討論着如何瓜分漢堡的財富的時候,忽然傳令兵來報:
“兩位尊敬的大選帝侯,軍營外來了個東弗里斯蘭的使者,據說,是來下戰書的!”
“什麼?”腓特烈三世和喬基姆一世同時吃驚地問道。
但隨後,腓特烈三世笑了起來:
“這樣也不錯,馬林那小子終於忍不住跳出來了。只要消滅了那2萬大軍,四方同盟,就沒有任何能夠阻擋我們的力量了!到時候,呂貝克和漢堡還是我們的!”
“對對對,我們平分……嗯……再分點給瑞士人……”
很快,馬林的信使抵達了大帳。進入大帳前,信使被渾身摸了個遍,連靴子都脫下來檢查,防止其帶匕首進入刺殺兩位大選帝侯。
“石勒蘇益格公爵、東弗里斯蘭伯爵、明斯特和奧斯納布呂克的大領主馬林大人,命我向兩位尊貴的大選帝侯問好!”馬林的侍衛之一威利向腓特烈三世和喬基姆一世鞠躬道。
雖然是敵對關係,但腓特烈三世和喬基姆一世的選帝侯身份,的確比馬林高貴。所以,馬林的信使威利過來就先要問好。
“嗯……”腓特烈三世面無表情地哼了哼,然後語氣平淡地問道:
“貴使前來有什麼事啊?趕緊說,我們急着去攻打漢堡呢……”
看着裝腔作勢的腓特烈三世,喬基姆一世悄悄地豎了個大拇指……
“啊……”威利按照馬林的事先交待,裝出一副焦急的樣子,道:
“大選帝侯閣下,是這樣的,我家公爵大人覺得雙方這麼耗下去不是個辦法,畢竟數萬大軍的耗費太大了。所以,仁慈的馬林大人決定——現在就和貴軍在野外決戰,以騎士的榮譽,早日決出勝負……”
“嗤——以騎士的榮譽?我記得,你家公爵……哦不,此戰之後他還是東弗里斯蘭伯爵了……嗯,你家伯爵,我記得,他最擅長偷襲吧?你說他以騎士的榮譽,你是來搞笑的麼?”腓特烈三世毫不留情地嘲笑道。而邊上,喬基姆一世很給面子地哈哈大笑,好像聽到了什麼很好笑的笑話一樣。
威利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一副的菜鳥的樣子。最終,他恭敬地把手裡的羊皮紙宣戰書地上,並說道:
“無論您信不信,這次我們大人的確是大選和貴軍決一死戰了。地點,就在呂貝克城西邊特拉沃河對岸的平原上。至於時間,就在後天上午9點……”
“你們要出城決戰?還在特拉沃河西邊?”腓特烈三世驚喜地問道。
“當然,就在呂貝克城西的特拉沃河西岸的平原上!”
“沒騙我?”腓特烈三世還是不太相信這好事。要是馬林的2萬大軍真的過了特拉沃河,想再退回東岸的呂貝克城裡,那可就難了。畢竟,那可是2萬大軍,即使後撤,在5萬勃薩聯軍的攻擊下,能撤走一小半都算上帝保佑。而馬林的2萬人又不大可能是5萬勃薩聯軍的對手……對方是來送死的麼?
“請兩位大選帝侯閣下放心,我們公爵大人手撫《聖經》發過誓的,誰不來是孫子!”威利不經意間,模仿了馬林平時說話的口氣。
“好,我們一定及時趕到!”
威利像是想起了什麼,又提醒道:
“兩位大選帝侯閣下,我家公爵說了,今天和後天,你們可別去戰場啊。要是渡河的時候就發現貴軍抵達戰場,我們就停止渡河,回呂貝克了啊!”這話顯然是害怕勃薩聯軍趁着大軍渡河時偷襲啊……
“切——你以爲大家都像你那愛陰謀偷襲的主人那樣,愛做這樣的不要的事情啊?我們可是真正的貴族,絕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腓特烈三世不屑地說道。
事實上,他也想趁着馬林的軍隊渡河時偷襲。但是,爲了怕把馬林的人馬嚇回去,他的確不打算趁着敵人半渡時偷襲。因爲,這場決戰的目的,勃薩聯軍方面,主要是消滅四方同盟的有生力量,而不是僅僅取勝。只要馬林的2萬大軍全部戰敗在特拉沃河西岸,呂貝克和漢堡,在勃薩聯軍眼裡,幾乎就是不設防了。要是真半渡而擊,把一半的東弗里斯蘭軍隊嚇回去,那纔是真的不划算。因爲,這些精銳部隊若是守在易守難攻的呂貝克城裡,那才真的麻煩。要是全部都來特拉沃河西岸的平原上了,纔對勃薩聯軍真的有利……至少,表面上看的確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