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藏於叢林邊緣的歐克老兵烏爾正透過傾盆大雨注視着那個位於溪流末端的小村莊,小心計算着他目光所及範圍內的哨兵數量。
四名蝦米正站在開闊地中進行警戒,不過他們的散漫紀律和渙散的注意力即將害得他們喪命。
每當敵人顯示出這種不可饒恕的愚蠢,烏爾總是心懷喜悅,冰冷的雨滴穿過厚重低垂的麥稈,再滴落至岩石上的聲音足已覆蓋所有的可疑響動,溪流奔涌的噪音也不過是讓歐克的隱匿程度更上一層樓罷了。
他是一個真正的老兵,過去古克的王朝還叫白手部落的那個時期,他就已經在霸主的麾下作戰。
他強壯而又狡猾,在無數次生死搏殺中存活了下來,他本可以做一個老大,但是他的性格尤爲古怪,他不喜歡躁動的羣體,也不喜歡吵吵鬧鬧的殺死敵人,他喜歡靜靜的,悄悄的,完成自己的收割。
他選擇成爲一個特立獨行的特戰小子,不屬於任何戰幫和軍團,只爲了滿足自己切下一千顆首級的願望。
現在,距離目標還差121顆。
肩甲上的晶瑩水珠正從粗糙的圖騰飾品間滴落下來,他迅速安靜地離開了藏身處,在細碎磅礴的雨滴中神不知鬼不覺地移動着,他極力避免自己的腳步發出任何的細響。
行進的過程中,即使知道這毫無必要,烏爾還是輕輕取出了他的戰鬥刀並試了下刀刃。
這一動作是由習慣所驅使的,早在誕生時便刻入腦海的習慣。
這柄長刃利器的部分刀刃是三角形的,它的邊緣是如此的鋒利致命,鑄造便是爲了輕而易舉滑入敵人的肋骨之間,不費吹灰之力地折斷它們。
它生來便只是殺戮的工具,就像自己一樣,僅此而已。
感謝這場大雨,那些守衛的能見距離被減少至了不到30米。
同樣的,由於烏爾的視力遠非凡人所能比,那個即將成爲他刀下亡魂的倒黴蛋的輪廓,早已清晰地映入他的視網膜中。
他對這些蝦米的死亡沒有抱有任何遺憾。
弱者從不值得一絲一毫的憐憫與寬容,這些生物在歐克面前註定將被淘汰,如今他們也將爲他們錯誤的選擇付出代價。
烏爾保持着對他這樣的大塊頭來說不可思議的安靜隱秘,潛行到溪流木橋的一根加固立柱後,他發覺離他的未來受害者們是如此之近,以至於他的聽力可以分辨出了他們各自不同的聲音。
正如普通的士兵那樣,他們正大肆抱怨着現在的任務和腦殘的上級軍官,雖然烏爾聽不懂,但他相信他們很快就不會再吭聲了。
此時的烏爾已經近到了能夠讓他的感官在泥濘中聞出這些蝦米們的體味,以及深植於他們骨髓的那股潮溼汗氣的惡臭。
烏爾繃緊又放鬆了他的肌肉,確保他的鋼鐵之軀已經準備好了實施下一步的行動。
隨着不遠處黑暗中兩下微弱的紅光閃爍,烏爾發出的代表自己已經準備好行動的輕聲回覆,這是他與另一個小子做出的暗號約定,他負責殺戮,另一個負責觀察,雖然他很少與其他歐克合作,但今天情況特殊。
終於,他等到了第一個目標轉身的細碎腳步聲,當即從立柱後轉過身來,全力衝向那個人影。
第一個受害者死時甚至來不及發出任何的聲音,烏爾的戰鬥刀猛地一擊便從底部擊穿了他的腦袋。
他倒下的瞬間,烏爾猛地擰出刀刃,壓低刃口,順勢捅進了第二個守衛的腹股溝。
“咳咳……”
看着自己的血液噴涌而出,他所能做的只有發出極度痛苦的喘息。
“敵襲!敵”
另一個哨兵舉起了手中的槍,可沒等他扣下扳機,烏爾就疾衝向前,一拳砸進了對方的臉。
歐克的巨大力量將他的頭顱擊成無數碎片,此時又有一把刺刀向烏爾襲來,他立刻轉動手腕,用掌根的護甲格擋下了來襲的刺刀,同時又以閃電般的速度將肘部砸向最後一個守衛的下巴,一擊幾乎卸下了半個頭顱,血漿和碎牙濺滿了他的臉。
完成這一切後,他迅速蹲下進入了潛伏姿勢,順便從身旁的屍體上拔出他的戰鬥刀,並用那具屍體的外套拭去刃上的血污。
解決這些哨兵只花了他不到五秒鐘的時間,他快速環視了一遍周圍的態勢,從眼前的哨所再到橋對面沙袋堆成的火力點盡收眼底。
對面的兩個火力點被蝦米交錯排列以提供交叉的火力範圍,更遠處是一片起伏的巨大輪廓,油布覆蓋的幾處突起正發散出黯淡的金屬光芒,烏爾以此計算出那裡至少放置着三位數以上的大炮。
雨聲和溪流的轟鳴沒有讓人注意到這裡發生的一切,但是從這裡到那邊只有一片開闊地,又有什麼能掩護他的下一步進攻呢?
“搞定。”
他在黑暗中做了一個手勢,同時從他的防水口袋裡取出早已準備好的爆炸物,然後屏息等待……
w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
刺耳的叫囂聲中,二十枚重型火箭騰空而起,烏爾立刻引燃了手上的爆炸物,然後扔向其中一個火力點。
轟~~!!
炸藥被引爆了。
堆好的沙袋向內炸開了,爆炸所帶來的強大動能將它從地面掀起又撕成了碎片,嗆人的煙霧大量的涌出。
烏爾甚至沒等到爆炸帶來的震盪完全消逝便準備好了殺戮,與此同時他聽到了附近傳來的射擊聲與炸裂聲,心裡明白那是其他歐克也發起了進攻。
事到如今,那些蝦米已是大半隻腳踏入了墳墓。
他靈巧地翻滾進入了濃煙籠罩的入口,擺出了進攻性的姿勢。
他的從腰間拔出手槍,左右掃射着。
下一秒,他看到兩顆頭顱的輪廓在另一個火力點後閃現,便連扣了兩下扳機,兩顆頭顱應聲炸裂,頭顱的主人也抽搐着向後倒下了。
另一名士兵則跪倒在地上,鮮血從他破碎的肢體中噴涌而出——剛剛的爆破製造的尖銳金屬碎片擊中了他。
一發子彈擊中了烏爾的胸口護甲,他扭動身體,同時向射擊來襲的後方踢去。
他鐵甲包裹的足部狠狠地砸進了一名士兵的胸口,肋骨瞬間粉碎了,那蝦米尖叫着倒下的同時鬆開了他的武器。
此時,剩下的人都反應了過來衝上去團團圍住了烏爾,大叫着用刺刀不停地亂戳,但是雨夜將他們的視線拉低到了極限,他們甚至混亂得不清楚敵人在什麼方位。
烏爾靈巧地轉動身體,用致命的力道全力反擊。
拳腳所到之處,總有骨頭碎裂,敵人慘死。
等到最後一個士兵倒下,烏爾的感官早已被腥臭的血漿和破碎骯髒的內臟所佔據,低頭一看,胸甲和肩甲也已盡是道道血污。
他的銳利雙眼最後掃視了一遍炮兵陣地的每個陰暗角落,但他什麼也沒有發現,所有人都死了。
聽到周圍激烈的交火聲,他弓着腰小心翼翼的走向那些大炮,同時小心躲避着不時掃到身邊的子彈彈。
他透過雨幕,心懷驕傲地看着歐克小子們的突擊沖垮了敵人,他們的刀斧以無可阻擋之勢收割着敵人的腦袋和四肢,蝦米卻因爲混亂只能隨意被宰割。
外圍的營地此刻已是破敗不堪,已被爆子彈近乎撕成碎片的沙袋也被進攻中的歐克們拋到一邊,火力點裡那些缺乏訓練的守衛者面對如此強大的進攻本就已是聞風喪膽,再加上歐克已經包圍了他們,他們此刻已經無路可逃了。
咆哮的小子們迅速地用一記記強力的劈砍將他們一一擊斃,這場戰鬥儼然成爲了一場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