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69章

艾賽亞最終還是在第二天給傑瑞寄來了他們的研究進度, 其中已經加入了靈魂碎片的假設,可以想像,傑瑞如果在教職工餐桌上打開會有什麼後果, 那隻活屍布差點就謀殺了他。

好吧, 其實它對傑瑞的威脅完全小於瑟斯大姐的吼叫信, 傑瑞知道這是艾賽亞對於自己怒火的另一種發泄方式。

再顯然不過的女聲大聲喝斥着:“你簡直活的不耐煩了...從那時起你不在的這麼多年...你不知道我和他們有多擔心...”

所有學生都見識到了他們魔法史教授一聲不吭被吼叫信罵的狗血噴頭的樣子, 似乎還出於不知名的原因而紅了臉。

英俊的冰山教授拋妻棄子(被傳聞成雙胞胎的“他們”)的形爲再一次傳開來, 讓傑瑞更無力的是,鄧不利多那個爲老不尊的,竟然關切的拍着他肩膀說些不着邊際的話, 目的很快就體現出來了,用來證實傑瑞是他私生子的傳聞。

“呼神護衛!呼神護衛!”魔法史教授咬牙切齒的指揮着蟒蛇型的守護神, 在房裡一刻不停的追逐那塊活屍布。

不過說起來, 他們似乎真的找對了方向, 這種神奇生物和攝魂怪絞刑架的共性決不止一點,只是它更加稀有, 艾賽亞認爲數量上的小數目說不定是因爲它過快的進化,而讓人們認爲它十分稀少。

足以打上四星的危險度,格里克毫不留情的嘲笑生物保護局人的判斷能力。

很快,這就不是傑瑞需要關心的了,他還有更要擔心的事。因爲他此刻在巡夜時, 于禁書區發現了沒來的及收起來的, 關於阿尼馬格斯的書。傑瑞可以向梅林發誓, 一定是波特那幾個小鬼, 不過他們從二年級後基本就可以躲開傑瑞的巡查了, 這倒是一直讓他好奇的事。

也許這次他們忘了什麼,而出了這樣一個大漏動?傑瑞翻動着那幾本高深的變形術, 最終找到了一張不該屬於圖書館書籍中的白紙。

其實這沒有什麼稀奇的,只是因爲那張廉價羊皮紙有着不易發現的粗糙邊緣,傑瑞自己買廉價羊皮紙之後裁剪的習慣還是和湯姆學的,他不太相信現在這個時代的學生們還有這種節約意識,特別是...

“飛來。”席爾維斯特波特祖傳的隱形衣,已經在鳳凰社成員中人人皆知了。

空氣發生一震扭曲,西里斯慌張抓着自己的圍巾,不讓它飛出去,結果暴露了幾人的位置,傑瑞不自信能不能招來隱形衣,但是別的東西還是沒有問題的,他掃了一眼面前嚇壞了的三個男孩,收起變形術的書和那張似乎很重要的白紙,頭也不回的說道:“各扣三十分,跟我走”快到月圓了,盧平爲他的學院省了值得慶幸的三十分。

“讓我看看,上一次是姓名魔法,這一次是阿尼馬格斯,你們到底想要玩什麼?”傑瑞把白紙攤開在桌子上,抽出魔杖,發現詹姆和兩個朋友交換了一個自信滿滿的放心的眼神。

傑瑞從鼻子裡冷哼出一聲,看來用魔杖解咒太傻了?

他放下魔杖從抽屜裡翻出一瓶深紫色的魔藥,左右搖晃着:“變形蜥蜴眼淚,貓狸子的指甲,絕音鳥的羽毛,你們說這個顯形藥水的效果怎麼樣?”傑瑞惡劣的笑了兩聲:“我猜你們也不知道,那就試試好了?”

然後,翻轉手腕倒下魔藥之間,一張霍格沃茨全景圖就在紫色液體中掙扎着出現在白紙上了,傑瑞盯着熟悉無比的線路揚了揚眉。

“我以爲,你們只是需要一張地圖,看來也的確是這樣。”他盯着自己辦公室位置裡注着名字的小點:“不過,想必你們已經由一張地圖發散開許多了?波特先生?”三個男孩臉都白了,被點到名的詹姆低着頭不知道說什麼好,畢竟翻一個教授東西被發現,就算是兩年前的事也讓人很尷尬。

“姓名魔法。”傑瑞過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不得不說,以你們這個年齡的確掌握的很好了。”優秀極了,傑瑞看着在走廊上移動的代表着皮皮鬼的圓點,簡直想直接讚賞着給他們加分。

但是,這只是想想。

“阿尼馬格斯是怎麼回事?”他板起臉問道,如果這幾個小鬼的確是在研究阿尼馬格斯,他們簡直是在找死。

“只是順手...”彼得吱吱唔唔編出的理由,立刻被傑瑞冷眼瞪回了喉嚨裡去,男孩顫抖了一下,不巧的讓他塞進袍子裡揉成一團書頁掉了出來。

小波特先生立刻撲過去,可惜他平日玩飛賊的技巧現在似乎不太管用,傑瑞在他之前,就一個無魔杖的飛來咒將東西抓在了手中。

“強力藥劑的書頁?”他挑了挑眉:“平斯夫人如果把你們吊在圖書館門口,我一定不會吃驚。”

“哦,您不會告訴她的。”詹姆立刻哀嚎起來,西里斯和彼得兩雙水汪汪的眼睛,同時討好的看着傑瑞。

“狼人抑制藥劑?”傑瑞在熟悉不過,這種副作用很大的藥水,時常都是由龐弗雷夫人和他看管着盧平服用。

盧平?這麼說來...傑瑞瞥過去:“你們還不是配這種藥水的年紀,同樣也沒有配這種藥水的天份。”他琥珀色的眼睛眯起來,凝視的架式就像要把三個男孩直接看透一樣。

直到詹姆臉上的乾笑的全部消失了,他才隔着手套叩了叩椅子扶手,決定不追究了:“東西放在我這兒,全部。”

傑瑞用手指了指還想爭辯什麼的三個小鬼:“現在回宿舍去,你應該慶幸我給你留了隱形衣,波特。”

“好吧...晚安,教授。”無奈對望的詹姆和西里斯,拖着懊悔萬分的表情的彼得轉過向門口走去。

傑瑞輕咳了一聲:“對了。”

喜形於色的三人立刻回頭:“什麼?”

“你們的勞動服務,明天去找海格。”

“您怎麼忍心...”西里斯把手搭在詹姆肩上做了一個沉痛的表情。

波特一唱一喝的非常熟練:“...讓我們深入禁林。”

“那裡那麼危險...”彼得低聲說着,就被詹姆接了上去:“...又無趣。”

“小先生們,這個決定是再安全不過的了...”傑瑞坐直向椅背靠去:“...我還不打算換辦公室。”

看着地圖上的三人,在辦公室門口逗留了半天才分別回了宿舍,傑瑞看了一眼鍾才發現已經很晚了,給這幾個小鬼這麼一鬧騰他完全沒了睡意,乾脆開始翻開那本阿尼馬格斯變形術的書籍。

他的守護神一直是蛇,這和湯姆有很大關係,阿尼馬格斯也很有可能是,傑瑞盯着書頁涌起了年少時纔有的衝動與好奇,這個未知的領域,特別是在見識過米勒娃神奇的變形之後,他想試一試,至少憑藉自己不差的變形術天賦,還有對知識的理解能力。

對於他們是冒險的,不一定對自己也是。傑瑞在內心辯解道,有點迫不急待的嚐鮮感,一頁一頁的的開始翻閱起來。

阿尼馬格斯沒有多複雜,傑瑞估計了一下自己只有兩點需要注意,首先保持住理智,記得自己確實是一個人而不是動物。據說這對大多數人來說很容易,傑瑞卻覺得不太有把握,他的靈魂長久都不太穩定,記得在練習守護神咒時,他足足用了半年纔沒在真正的攝魂怪面前昏倒。艾賽亞告訴他,這是陰暗面過多造成的,使得傑瑞對這種類型的白魔法敏感成度十分的低。

這次的阿尼馬格斯,傑瑞同樣用了很常一段時間去控制自己的理智和靈魂,抑制住變形時會有的危險因素。

除此之外,就是控制住全身所有部位的變化,包括血管骨骼之類要緊的東西,這種麻煩事對傑瑞來說卻是再容易不過了。

可是當他在近一年後可以充分控制理智,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後,本來可以照常進行的變形居然無法嘗試,差了點什麼?

傑瑞考慮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原因,最後只能暫且放下。

有了那張聰明的地圖後,大多數時間傑瑞都不用再去一個個走廊的巡夜了,面對上課時幾個小鬼哀怨的目光,他照舊坦然坐在辦公室裡看地圖。傑瑞猜他們並沒有放棄,但是他已經告訴過鄧不利多了,校長先生自然會注意自己優秀後備軍的安全。

又是一個毫無睏意的夜晚,將手中的熱茶輕輕放在桌上,傑瑞猛然發現思緒有點亂,大概是因爲房裡的太過安靜,封閉感讓他喘不過來氣,他想出去走走,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傑瑞就已經將地圖塞進抽屜後準備出門了。

霍格沃茨的夜空是深色的沉澱的藍,燦爛的星光密佈着,給人一種似乎那幾乎已經包容整個宇宙星圖的錯覺。在城堡外面,有這麼一片真實的天地,傑瑞記得很久以前他和湯姆爲找密室,而穿梭在禁林裡時,就在這樣一片漂亮到讓人迷醉的星空下並肩行走,那時的一切清晰又深刻,誰能想到現在?

傑瑞仰起頭,視野中的距離,在情不自禁伸出的手掌上空,遙遙的高旋。風越刮越大,晚間一像柔和的風就像猛然被打破平靜的湖面,激起的浪花熱烈翻滾着,讓他站立不穩幾乎要被吹走。

慢着!...吹走?

傑瑞突然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地面上了,他的身體在脖子轉動的範圍內只能看見瘦小的灰黃色腳趾,兩隻細小又尖銳的爪子,和在夜色裡綠色光澤也十分暗淡的羽毛。

他的阿尼馬格斯變形,是鳥類。

那麼到底是什麼?他跌跌撞撞不太熟練的撲動翅膀,方向已經朝着透出燈光的守林人小屋傾斜了。

“碰”的一下,剎不住的衝到了視野模糊的玻璃窗戶上,傑瑞準備從玻璃上看自己模樣的想發被打斷了,他掙扎兩下未果,直接滑到了窗檐。

傑瑞覺得自己在變形以後一定縮小了腦容量而傻了許多,太丟臉了,如果他有表情的話。

“是誰?”半巨人推開窗子,屋裡的明亮一點不少的照在傑瑞身上,從那甲蟲似的黑溜溜的眼睛裡,傑瑞看到了一種驚訝。

“咦?一隻小卜鳥。”海格小心的捧起傑瑞擡到眼前:“可憐的小傢伙,瘦的就像只小禿鷲,這麼冷的天你一定凍壞了,別怕,我這裡有好吃的,還很暖和...”

傑瑞猛的跳起來,嚇了海格一跳。他撲動着翅膀,就用力朝高空中飛去,只想逃開這個小屋,越遠越好,因爲就在那一瞬間,他突然被愧疚感充滿了。

傑瑞清楚的想起,這個因爲自己的栽贓而被開除的傢伙,曾經抱着阿拉戈克時,似乎也是這副擔心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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